清穿孝昭仁皇后_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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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后彩虹 ----------------- 故事会_平台:蓝星阅读 ----------------- 高二那年，我青梅一直资助的贫困生转到我们学校。他普通、土气、局促，眼里却小心翼翼的藏着对沈昭昭的喜欢。学校的人都笑他痴心妄想，语重心长的提醒我：「叙白，你小心点，沈昭昭沾上程予真是跟沾上一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有这样一个人天天围在自己青梅身边，真是够膈应的。」「是啊，叙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迟早有天要栽在程予手里。」 1 提醒我这句话的人说完大概自己都觉得荒谬，所以补充一句：「不过也不可能，谁会为了程予放弃你啊，除非是疯了。」我没说话。我和沈昭昭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她是从小就被人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而我是家境优渥、品学兼优的校草。在所有人眼里，我和沈昭昭都是最最般配的一对。程予是谁？他是沈昭昭资助的从偏远小地方过来的贫困生，普通、方脸、因为营养不良干枯的头发，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点优点。或许在言情小说里，这会是一段浪漫而又励志的言情开端，但可惜，这是现实生活。不过程予倒是从未掩饰过自己对沈昭昭的喜欢。首先是他第一次亮相我们学校的时候。土气的长相，土气的穿着，还有手上拎着的两个巨大的蛇皮袋。这和我们学校格格不入的样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尤其是他还将这两个巨大的蛇皮袋拎到了沈昭昭的面前。打开后才知道里面是琳琅的农产品，土鸡蛋、花生、玉米、甜瓜、苹果…… 他仰起脸来对着沈昭昭笑，望着沈昭昭的眼神就像是望着自己的神明，专注又虔诚，他说：「昭昭，这是我爸妈让我带来给你的，都是自己家种的，很新鲜。」「我妈妈说城市里的农产品都是打过药的，不健康，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一石激起千层浪。除了那些农产品，就是程予嘴里的「昭昭」、「这么多年的照顾」，这语焉不详的话确实有令人遐想的空间。大家的目光刷刷的都不经意的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竖起了耳朵。后来所有劝我小心程予的人大概都是从这里开始讨厌他的。他们都认为程予是心怀鬼胎的绿茶。尽管他们不相信程予能撬动我的墙脚，但还是热心的提醒我：「叙白，你太善良，对人没有防备心，你不要看程予可怜兮兮的，这种人坏起来可坏了我跟你说。」「对啊，你看那些电视剧里，被其貌不扬的保姆抢了老婆的原配多了去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每次都会含笑点头，算是接受她们这近乎善意的提醒。那天沈昭昭大概也没想到程予会将「报恩」搞的如此大张旗鼓。她的视线从程予身前的袋子移到他脸上，表情冷淡又一言难尽，最后她客气的拒绝：「不用了，我不吃这些东西，谢谢。」然后她没再看程予，只是偏头看向我，说：「叙白，走了。」和沈昭昭并肩走出几步后，我回头看了一眼。程予低头看着面前两袋被拒绝的蛇皮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拎起那两袋被拒绝的蛇皮袋转身吃力的往前走。周围都是人，但是没有人上去帮她，大家望着他的眼神都带着惊讶和掩饰的很好的嫌弃。他这样的格格不入。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吃力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2 沈昭昭的拒绝并没有令程予气馁。之后的每天早上，程予都会给沈昭昭的座位上放上校门口需要排很久队才能买到的麻辣豆腐包和一杯豆浆。那个麻辣豆腐包是老板的独门秘方，学校附近居民楼的大爷大妈们都会过来排队，每天一大早就会售罄，所以要起来很早去排队。这份心意很感人。但很可惜，因为我和沈昭昭家里都有自家的农场，我们一日三餐的所有食材全部是有机供应，由国家一级证书的营养师搭配好。一开始沈昭昭还会尝试和程予沟通，她找到为了省钱正在啃自己带来的玉米棒的程予，委婉的说：「以后不用做这些事，我真的不需要。」程予睁着一双眼睛柔软的看着沈昭昭，不停的点头。可是第二天，沈昭昭的桌子上还是会出现早餐。再后来，沈昭昭就放弃了。她将这些早点递给前面的同学，不以为意的说：「随他去吧。」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学校里很多人越来越讨厌程予。有人说程予只是报恩，有人嘲讽说程予看沈昭昭的眼神就像是被潘金莲手里的棍子砸中的西门庆，心思全在脸上了。大家哄堂大笑，后面的话题就歪到「你胆子太大了，竟然将沈大小姐比喻成潘金莲」、「沈大小姐是潘金莲不稀奇，可这样就是说叙白是武大郎？校草是武大郎？这也太离谱了吧，程予才是那个武大郎吧」诸如此类的调侃中。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开学后的第三周。开学的第二周，我们有一篇征文，是写生命中或者成长过程中对你影响最大的那个人。很多人写霍金、写张爱玲、写埃隆·里夫·马斯克……总之都是一些名人。程予写的是沈昭昭。他的文笔很好，写的又真情实感，他在作文里写她们那个偏远的山区孩子们的现状，写沈昭昭对他的资助，写沈昭昭对他人生的改变。他说要不是沈昭昭的那笔资助，他现在或许已经去黑工厂打工了。最后他写对沈昭昭的感谢，写他为了见到这个改变她人生轨迹的「贵人」，他努力了多久才能提着那两袋人人嫌弃的蛇皮袋来到他面前。他在最后一段写：沈昭昭，你一定不知道，为了能来到你面前，我走了多远的路，吃了多少的苦，人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敬仰崇拜的偶像，可是你是改变我人生的英雄。你是我的英雄。这篇作文将语文老师感动哭了，最后作为优秀作文一骑绝尘，主要是它涉及的因素很多，有很多宣传的点可以说：、、…… 当然，这些评价是在老师内部产生的，我们最后知道这篇作文，是在第三周周一的全校师生大会上，老师让程予将他的这篇作文读了出来。看得出来他很紧张，读的磕磕绊绊，但是读到最后一段的时候，他目光含着稀薄的泪意，然后从重重人群中穿过，准确落在了我身边的沈昭昭的身上。他说：沈昭昭，你是我的英雄。我看见沈昭昭的身体僵了僵，她的目光和台上的程予对视，我只能看见沈昭昭的侧脸，看不见他眼中的情绪。这篇作文有没有打动沈昭昭我不知道，但打动了学校有些之前很讨厌程予的人。「妈呀，我听哭了都。」「我也是，他虽然看起来一声不吭、心机很重的样子，但确实很感人，要是沈昭昭没资助她，他也挺惨的其实。」「对啊，这种情况，喜欢上救赎自己的人也不奇怪吧。」「我们好像对他太苛刻了。」「也是，天，我都开始有点想让她得到沈昭昭了，虽然不道德，但是周叙白什么都有啊，他家世好、长相好、成绩好、人缘好，可是程予，他只有沈昭昭，这是一场救赎童话啊。」「醒醒，感谢归感谢，她这作文写的就是一封明目张胆的情书啊，尤其都知道周叙白是沈昭昭的男朋友，程予虽然家庭环境落后，但是这心机和绿茶的手段倒是一点都没落后啊。」「……」我面不改色的从这些议论的声音旁经过，站在门口一直听着的程予对我笑了笑。这倒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对我笑，除了在沈昭昭面前，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形象。老实说，我其实不讨厌程予，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孩身上有一种坚韧，尽管这坚韧触犯到我，但我还是欣赏他有明确的目标并且一直为之努力的坚持。我不讨厌为了生活和目标一直努力的人。她看着我，像是提醒我一样，一字一句的跟我说：「周叙白，她们没看错我，我确实动机不纯。」她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我就是为了沈昭昭来的。」我顿足，这才冷淡的偏头看了她一眼，我笑了笑，没什么情绪，只是有些可惜的轻声问她：「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学习来的。」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交锋。 3 我没告诉沈昭昭我和程予的这场小小的插曲。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我第一次正视程予，是这不久后的有天中午，家里要宴请宾客，我和沈昭昭不耐烦应付客人，所以就在学校没回去。我和沈昭昭吃完饭回教室的时候，看见偌大的教室只有程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座位上，她趴在座位上按着胃，大概是不舒服。他听见声音抬起头，视线从沈昭昭的身上落到我脸上，然后抿抿唇，又低下头去。沈昭昭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微蹙了蹙眉，不过她没说话，只是跟我说：「叙白，我先出去一下。」她走后我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程予，问她：「你没事吧？」他抬起头，看得出来她其实不太想理会我，但是面对关心不回应似乎有些不太礼貌，所以她恹恹的对我摇了摇头。我顿了顿，也就算了。直到沈昭昭回来，她手里拎着两杯奶茶和一盒蛋糕，我对蛋糕向来不感兴趣，沈昭昭将手里的一杯奶茶递给我，然后拎着剩下的一杯奶茶和那盒蛋糕，走到程予身边，放在了他的桌子上。教室很空很静，所以声音听的很清楚，我听见沈昭昭跟程予说：「以后别省钱给我买早餐了，你自己多吃点饭吧。」程予抬头看向沈昭昭，我能看见他有些怔忪的表情，但他没说话，只是眼睛里含着泪，就那样望着沈昭昭，好像是万里长征走了一半一样，又像是即将渴死在沙漠里的人看见了一片近在咫尺的绿洲。这眼神令沈昭昭愣了愣，然后他解释：「你这什么表情？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单纯不想你因为省钱给我买早餐以后落下什么病根。」沈昭昭的眼神和表情都坦荡磊落，程予看着他的眼神很快失落的暗淡下去，然后他很快的又对她笑笑，说：「谢谢你，沈昭昭。」沈昭昭客气的对他颔首，然后走回来坐在我身边，问我：「叙白，你这周想去哪里玩？」我看了沈昭昭一眼，我相信沈昭昭对于程予的关怀只是出自于同学间的互帮互动，可能是家庭氛围原因，她又是沈家独子，从小身边就有无数人巴结讨好，这养成她对外人疏离冷漠的性格。但不管怎么样，她内心其实一直都非常、非常的善良。我想了想，回她：「去看我们都很喜欢的那个脱口秀演员的线下吧。」沈昭昭对我笑，说：「那我提前去买票。」她将手搭在我的手背上，温度从他的手心传递过来，她看着我温柔的笑，于是我也对他微笑。 4 高二的学业已经开始繁重，我和沈昭昭以及程予备受瞩目的三角戏渐渐淡下去。就像是一场舞台剧，从开头便是高潮，之后的每一分钟剧情都没能如看客所愿那样高潮迭起，围观的看客自然兴致缺缺。这场大戏再次泛起涟漪，是有人捡到程予的本子。那人打开本子，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沈昭昭三个字。沈昭昭那天给他买的那块蛋糕，他吃完后将蛋糕的外包装珍而重之的压在本子里。尽管程予每天跟在我和沈昭昭身后，尽管他从未说过她喜欢沈昭昭。但他的暗恋确实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这些少年心事在众人面前无所遁形的表露无遗。这距离程予的那篇作文已经过去很久，人很善忘，大家已经忘记这篇作文曾经带给他们的感动，又开始嘲讽起程予的痴心妄想。她们都说程予是异想天开的癞蛤蟆。等我和沈昭昭知道这件事，程予写满沈昭昭名字的本子已经被传的到处都是。有人当着程予的面问沈昭昭：「沈大小姐，被这样的丑小鸭暗恋，请问你恶不恶心啊。」也有人问我：「叙白，这样天天一副纯朴无害的样子围在你和沈昭昭身边的人，其实心里不知道在算计什么呢，你也很恶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