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是有点儿啥花肠子,他们都向着你,我老年凄凉,缺心眼儿吗?” 老夫老妻,情了爱了,不如明白透儿的话实在。 余秀兰松开他的耳朵,“算你有点儿脑子。” 那没脑子的是谁? 父女俩对视。 答案显而易见。 余秀兰对苏荷也有不满,“那姑娘也是,跟过来干啥,一个有家的男人,要是跟她扯咕,能是啥好玩意儿?” 对赵瑞,他们咋骂咋说,都不客气,对个外人,还是个姑娘,余秀兰也不好说啥太难听的话。 赵柯道:“一个小姑娘,倒是好处理,主要是赵瑞。” “赵瑞有啥不好处理的,真要干出没良心的事儿,让你大伯打折他的腿!”余秀兰说着,感觉不对劲儿,“她好像比你大吧,你叫啥‘小姑娘’?” 赵柯语塞。 忘了。 主要苏荷看起来就挺好骗的。 赵柯岔开,“真打折腿,反倒成拖累,大伯有数,爹回来过个年,你们别为这事儿闹心。” 赵建国道:“我看那个苏教授人挺正派的,应该会管着他闺女,大哥再管好赵瑞,这几天过去,就没啥事儿了。” “说得轻巧。”余秀兰没好声气,“就怕以后离远了,够不着。” 赵建国无奈,“真要变心,谁都挡不住,赵瑞要是真有那个心,那个苏荷来不了咱村儿。” 藏还来不及呢。 乡下少有离婚的,夫妻闹成啥样儿,该过日子还是过日子,只是这日子的苦楚,只有他们自个儿知道。 别看余秀兰义愤填膺,赵瑞没做出什么实际的错事儿,谁也不会劝分,就是赵瑞真犯错,没准儿还有不少人劝曲茜茜该咋过咋过。 春妮儿当初被磋磨成那样儿,不还有人说应该原谅她男人吗? 赵柯微微摇头,“你们早点儿睡,别操心了。” 夫妻俩让她也赶紧回去休息。 赵柯回屋,苏荷还没躺下。 “苏同学,睡吧,有什么不习惯就跟我说。” 苏荷等她躺下,才躺到热烘烘的炕头,折腾了两天,又冷又累,没多久便睡着。 赵柯仰面躺在炕上,被子拉到脖子,想了一会儿事儿,慢慢睡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建国就起来烧火,可即便如此,苏教授还是早早冻醒。 他对乡下的寒冷十分不习惯,躺不住,只能起来。 “苏教授,起这么早?” “睡不着了。”苏教授脖子上挂着相机,“我能去村里转转吗?” 赵建国往炉子和灶坑里填满柴,道:“我给你带路吧。” 苏教授更感兴趣的是村外的土窑和大库,村子里的雪扫得很干净,但除此之外,他暂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也就没浪费胶卷。 昨天的采访只进行了一点,随机路过哪一家,苏教授便请赵建国带他进去采访。 一早上去了几家,苏教授捕捉到一些重叠比较高的关键词,“养猪”、“排水渠”、“傅知青”、“水车”、“盖学校”、“砖瓦房”、“酸菜厂”…… 两人回到赵柯家,苏教授便提出请赵柯带她去各处看看。 赵柯答应:“吃完早饭,我带你们去。” 苏荷有一点儿鼻塞,蔫哒哒地坐在旁边儿,没有胃口吃早饭。 苏教授心疼女儿道:“小荷,要不你别去了。” 苏荷眼皮有些沉,慢慢抬眼,点头。 赵柯便道:“那就在屋里躺着吧,我和苏教授走不远,隔一段时间回来添点儿柴就行。” 赵建国得给村里人看看病,而学校放假,余秀兰最近都在大库学习。 两人来回跑都不方便。 饭后,四个人一起出屋。 赵柯领着苏教授先去办公室,翻找出几张纸,然后去村外看排水渠,“下了几场雪,可能看不清楚。” “没事儿。” 村外全被皑皑白雪覆盖,渠沟并没有被完全埋上,能看出雪地中微微凹下去的长沟。 赵柯拿出现阶段排水渠的图纸,指给苏教授看,告诉他,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苏教授拍了一张雪沟纵横交错的照片。 正好顺路,赵柯领着他从村外走去河边。 苏教授远远看见高大的水车轮廓,步伐加快,时不时找了好角度,停下来“咔嚓”“咔嚓”拍照。 两人走到水车附近,苏教授立即摆出拍照的姿势,看了一会儿镜头,又侧头看向前方。 远处是广阔的雪景,水车静止在冰面上,一朵朵雪散落在水车的各个部位。 水车下,一群半大的孩子在冰上玩耍。 有的打出溜儿滑,摔了个大屁墩儿; 有的捞爬犁,有的坐在爬犁上,等到几圈儿后便调换; 有的在掏雪洞,不顾鞋里灌雪,钻进钻出…… 欢快的笑声钻进耳朵,苏教授嘴角微微上扬,抓拍。 有孩子看见两人,眨巴着好奇的眼睛,望着苏教授和他手中奇怪的物件儿,跟身边的小伙伴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牛小强听见大家的说话声,爬出雪洞,跳起来挥手,“赵主任,快来看我……啊!” 他鞋底沾雪,落地打滑,敦实地摔在冰上。 “咔嚓” 苏教授恰巧按了快门,看见那孩子不动弹,赶紧放下相机,小跑过去。 他在冰上走不稳。 而赵柯上冰便滑过去,率先赶到牛小强身边儿,“牛小强,怎么样?” 牛小强看着上方的脸,眨眨眼睛。 他摔懵了。 苏教授滑冰过来,紧张地问:“能动吗?” “啊……” 牛小强慢吞吞地出声,翻身坐起来,挠头憨笑。 能动。 苏教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赵柯蹲在他身边儿,问他:“叫我看什么?” 牛小强麻溜儿爬起来,抓着她的手,“看我们挖的雪洞!特别长!” 河道的雪并不会铺满,而是不断地在岸边堆积,变硬。 每年冬天,北方乡村的孩子们必备的活动,便是挖雪洞。 赵柯小时候也玩儿过,且花样儿极多。 “苏教授,要一起看看吗?” 赵柯没有遗忘客人,拿着牛小强塞过来小木锹,回身询问。 苏教授蹲在洞门前,向里头望,还惦念着女儿,“小荷没玩儿过……” “等苏同学好了,可以再带她过来。”赵柯递给他一把木锹,“苏教授,您也试试。” 苏教授把相机塞进大衣里,学着牛小强和赵柯,在雪壁上尝试着挥锹。 · 曲茜茜独自来到赵柯家,敲响赵柯的屋门。 屋里,苏荷精神萎靡地应了一声。 她声音小,曲茜茜没听出来是谁,自以为有人,便推门进去。 两人面对面看到彼此的一刻,苏荷从昏昏沉沉中打起精神,端正坐好,摆出斗志昂扬的架势。 曲茜茜揪着袖子,在心里为自己鼓劲儿,强撑着眼神不闪躲,正视她。 时间仿佛静止。 苏荷的眼睛酸了,控制不住地眨了几下。 曲茜茜悄悄喘气,趁机移开视线,环视屋内,“赵柯不在,我先走了。” “等等。” 苏荷叫住她。 曲茜茜驻足,攥了攥手,装作很平静地转回身,“苏同学,有什么事儿吗?” 苏荷鼻音有些重,微微扬起下巴,义正词严:“我知道农村是盲婚哑嫁,父母介绍,只见了三两面就可以组成一个没有爱情的家庭,但强行将两个不同的个体绑在一起,是对神圣的爱情和婚姻的亵渎!” 爱情…… 得益于几个月的学习,以及赵柯最近关于婚姻的灌输,赵村儿所有人对婚姻的概念都很接地气。 曲茜茜大概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心中升腾起的情绪,茫然多过于悲愤,“所以,你爱他?” 苏荷卡壳,眼中迷茫一闪而过,但下一秒依然理直气壮,“我们是用灵魂交流,你知道思想产生共鸣的感觉吗?你懂他的理想和抱负吗?你了解跨越山海,奔赴一场美妙的梦,有多浪漫吗?” 曲茜茜性子绵善,克制着没露出看“奇怪的人”的眼神。 她真的很善良,哪怕是在心里,都不忍心用“神经病”形容。 曲茜茜神色复杂,“所以,你懂吗?” 苏荷笃定,“我当然懂。” 曲茜茜微微歪头,不解:“可他学得……不是养猪吗?” 赵柯说,赵瑞的专业,对赵村儿的养猪事业很有帮助啊。 而苏荷仿佛自己受到侮辱一般,愤愤不平,“你在说什么?他……” 突然,话戛然而止。 苏荷面无表情。 赵瑞是农学院学员,学得畜牧专业。 苏荷咬唇,不能接受赵瑞和养猪画上等号,据理力争:“畜牧只是专业,你怎么能狭隘地理解为养猪?他是大学生,学到的是知识的丰富,是眼界的拓展,是精神的解放和自我的荡涤!” 不是养猪! 畜牧是畜牧,养猪是养猪!!! 曲茜茜:“明明就是养猪……可能还有养牛,养羊,养鸡鸭鹅……” 这些,对一个充满浪漫思想的女青年来说,太朴实了…… 苏荷烦躁地想要抓狂,“……你这是亵渎!亵渎!” 她果然跟这个村子的人合不来! 苏荷跟她谈不下去,匆匆收尾:“总之,没有共同语言的人过一辈子,未来注定要受折磨,你最好想清楚!” 曲茜茜同情地看着她,善意地建议:“那个……你也想想清楚吧。” “我不需要想!” 好吧。 曲茜茜退出屋子,脚步中充满迷惘。 “大嫂?” 曲茜茜抬头,像是掉队的大雁终于找到头雁,目露惊喜和依赖,“赵柯!” 赵柯看了看院里,“你……来找我?” 曲茜茜点头。 “你看见苏同学了?” 曲茜茜迟疑地再次点头。 不会吵起来了吧? 苏教授打量她的神色,不太确定,不放心女儿,对赵柯道:“赵同志,我去看看小荷的精神怎么样了。” “好。” 等他进院儿,赵柯转向曲茜茜,问:“大嫂,你们说话了?” 曲茜茜飞快地点头,走近赵柯,揪着她的袖子小声儿确认:“赵柯,赵瑞是不是变成了奇怪的人?” 赵柯糊涂,“奇怪?” 曲茜茜没记住苏荷那些话,复述不出来,费力地形容:“就是……云里雾里、虚头巴脑的。” 赵柯了然。 这俩词儿,虽然朴实,但大致概括了苏荷带来的感觉。 赵瑞……目前不具备这两个品质,以后,大概也很难。 赵柯回复她时,进行了一定的美化,“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咱们村儿,都比较务实。” 曲茜茜相信她,放下心,“幸好,不耽误养猪。” 赵柯肯定她,“养猪为大。” 第110章 “大嫂,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要跟我聊吗?进去说。” 曲茜茜轻轻“啊”了一声,“是来找你,我本来心里有点儿乱, 不知道该咋办, 所以想来找你说说话。” 本来? “那现在呢?” 赵柯领着她进厨房。 曲茜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她有点儿傻。” 赵柯眼里泛起笑意, 眼神鼓励她继续说。 赵瑞要去上学的时候, 曲茜茜内心很忐忑,这几个月, 她一边儿上工一边儿上课, 偶尔心里还是会冒出担忧。 赵瑞成了大学生, 她还是个村妇, 他是不是早晚有一天会嫌弃她? 苏荷的出现,产生了鲜明的对比,放大了曲茜茜的自卑。 直到两个人真正面对面地对话…… 曲茜茜说人坏话,心虚极了, 小心地瞥一眼赵柯屋子的方向, 道:“你不是说了吗?找对象就得门当户对,她是教授的女儿,是大学生,一个城里人再咋地条件不比咱们强,往下找干啥?缺心眼儿吗?” 赵柯问:“如果人家说,用这些条件来评价一个人, 来衡量爱情, 太势利眼呢?” 曲茜茜不明白, “那用啥评价?” 赵柯道:“又说, 评价和衡量, 本身就不尊重呢?” 曲茜茜想起苏荷说过的词,试探地说:“亵渎?” 赵柯笑开,“是这个意思,我写给你看。” 她想一出是一出,直接从路边捡了个树枝,在地上写这两个字给她看。 曲茜茜眉头越揪越紧,“好多笔画……” 赵柯扔掉树枝,道:“人家会说,你这样庸俗的人,怎么可以亵渎我灵魂的纯粹。” 明明没听见,她的话和苏荷的话,竟然微妙的重叠…… 曲茜茜听得脸揪巴到一起。 赵柯笑着说:“就像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问没饭吃的人,你怎么不挑食?” 这话,简单明了。 曲茜茜立即接道:“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厨房门外,苏教授和苏荷钉在原地。 苏荷死死地咬住嘴唇,几乎要盯穿面前的木门。 一个她瞧不起的人,这么说她,于她来说…… 是羞辱。 赤裸裸地羞辱。 苏教授握住女儿的手腕,叹息着摇头。 苏荷委屈地看着他。 苏教授没有站出去为她撑腰。 这些年,风气较严,作风有问题,闹开来,被打得厉害。 苏教授能给她提供安稳的生活,对时事的敏锐度,对文字的把控,自然是高的。 否则他不会一听说有赵柯这么个乡村妇女主任,就立马想到可以树立典型。 年轻人,激情热血,也容易被煽动。 现在风头紧,各地知青怠工闹事,不在少数,某些地方甚至有拉帮结派抢劫走私涉黑的,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要谨慎,这是一个有经历的人该具备的触觉。 苏教授疼爱女儿,保护女儿,也得在发现一些苗头之后压下不忍心。 他本来想让苏荷亲眼看见农村的真实面貌之后,亲自教导她,现在看来,有人可以给她更深刻的打击。 而屋内,对话还在继续。 曲茜茜的语气明显实了几分,“咱们大队公认最有本事的人,是你和傅知青,但我觉得,傅知青和……不如你。” “苏同学”三个字,她念得极小声,生怕被人听见。 正常来说,当人接触到一个远超过于自身水平的环境或者人,可能会产生一些情绪,自卑,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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