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手要接过来,“姐,我来吧,我嘎嘎会照顾人……” “别……” 林海洋急匆匆地挡在赵枫身前,在其他几人奇怪的视线下,尴尬地说:“我是说,赵主任抽不开手,赵枫得给傅杭拿退烧药吧?” 赵枫不高兴,“我又不认识药,就我姐和我妈能拿,我照顾傅知青,我姐去拿。” 林海洋不同意,“我有点儿怕余老师,正好赵枫你陪我去吧。” 为了朋友,他付出太多了,连胆小的名声都背上了。 做得做到底,林海洋说完,伸手硬拽着赵枫往出走。 赵枫不乐意。 林海洋不松手,嘴上很担心地说:“赵枫,傅杭得赶紧吃药,我真怕他烧傻了,以后不能给大队组水车……” 赵枫再不情不愿,也不好耽误人病情,终于挪动了脚。 林海洋松了口气,又开始对陈三儿挤眉弄眼,示意他有点儿眼力见儿,给傅杭和赵主任留出相处的空间。 陈三儿:“……???” 没看懂。 不过他琢磨了一下,为了傅知青不挨揍,坚定地留在了屋子里。 赵柯空着的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过傅杭的脸颊、下颌。 或许是冰冰凉凉的更舒服,傅杭放开了她那只被攥热乎的手,又抓住赵柯拿着凉毛巾的手。 他闭着眼眉头紧锁,还嫌弃毛巾的触感,直接甩开毛巾,展开赵柯的手掌,压在脸颊。 陈三儿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地盯着赵柯,“赵主任……” 凉意使得傅杭眉头稍稍松了松。 赵柯:“……” 真当她是冰袋吗? 看在他是因为给大队立水车才生病的份上,赵柯保持平和,重新拿起毛巾,扔进水盆,示意陈三儿洗一下。 陈三儿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洗凉毛巾,小心地递给赵柯。 赵柯挑眉,“你也不会照顾人?” 陈三儿正琢磨着要不要收回手的时候,赵柯已经取走了毛巾。 沁凉的毛巾擦过傅杭的颈侧,向下,来到锁骨。 赵柯嫌他扣到第二颗扣子的衣领碍事,单手解开他衬衣的两颗扣子,粗手粗脚地往两边扒拉两下。 傅杭的领口敞得更开,露出整个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蜡烛昏黄的光下,傅杭整个人烧得更红了,喉结不断上下滑动。 赵柯囫囵地擦,毛巾甚至微微探进衬衣。 陈三儿:“……” 赵主任……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 毛巾再一次扔进水盆,陈三儿迅速洗完,再一次递到赵柯手中。 赵柯五指微张,对折的毛巾平摊在手上,直接糊到傅杭脸上,帮他凉凉脑子。 “唔……” 赵柯听到声儿,道:“撒开手。” 好一会儿,傅杭才迟钝地松开手。 手自由了,赵柯才拿开毛巾。 傅杭缓缓睁开眼,眼中水润迷蒙,像是在看赵柯,又像是根本没看清是谁,“难受……” 生病的人浑身都带着脆弱无力,眼巴巴地望着人,可怜的仿佛一只依赖主人的小狗。 赵柯:“……” 算了,有功劳有苦劳的病人最大。 赵柯轻声问他:“傅知青,渴不渴?” 傅杭怔怔地望着她,反应了几秒钟才软绵发虚地说:“渴。” 陈三儿突然特别机灵,赶紧去桌上拿傅杭喝水的搪瓷缸子,递给赵柯。 赵柯古怪地看他一眼,接过来,转递向傅杭。 傅杭浑身酸软无力,手臂硬撑着微微支起上半身,就已经出了一身汗,只能窘迫委屈地看着赵柯。 赵柯脸上没什么表情,端着茶缸喂到傅杭嘴边,看着他虚弱地大口喝水。 太怪了。 越看越奇怪。 赵柯等他喝完,放下茶缸,亲手洗了毛巾,折成一条。 傅杭躺平,但眼睛一直跟着她转。 他眼里完全没有第三人的存在。 陈三儿也深感气氛诡异,站在边缘,仿若不存在。 赵柯把湿毛巾放在傅杭的额头上,就坐在炕边儿,等着赵枫和林海洋回来。 傅杭还在看她。 赵柯感觉奇怪,就侧头回视,直接问他:“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傅杭伤感地垂眸,低低地说:“从小我父母就不在我身边,奶奶身体不好,我一直不敢生病,因为没有人能照顾我……” 他现在的模样,很容易激发人的怜惜。 赵柯也确实觉得他蛮可怜的,安慰道:“林海洋很着急,陈三儿也一直旁边儿守着,有朋友在身边,你以后可以不用那么紧绷了。” 陈三儿忽然被点名,冒头干笑,“是。” 赵柯一副很仗义的模样,拍拍傅杭的肩,“看吧。” 傅杭:“……” 重要的是朋友吗? 真是不解风情。 傅杭心里叹气,表面上虚弱地微微勾起嘴角,“谢谢。” 没多久,赵枫和林海洋回来。 赵枫看傅杭已经松开她姐的手,舒坦了点儿,只是面对傅杭,仍然有几分敌意。 屋里这么多人,傅杭没再缠着赵柯,老老实实地吃下药。 天很晚,傅杭通情达理地主动劝说:“赵主任,你们回去休息吧,有林海洋和陈三儿在这儿,我没事儿的。” 赵柯微微打了个哈欠,点头,抬脚出去。 赵枫随后,出门前还回头瞪了傅杭一眼。 傅杭眼神很纯良,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这样。 赵枫莫名堵得慌,脚步重重地跑出去,跟上赵柯,在她耳边念叨:“姐,我觉得那个傅知青不是啥好东西,他还借着病对你动手动脚,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儿。” 赵柯耳边嗡嗡嗡,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敷衍地答应:“嗯,行。” “你记得啊。” “嗯。” 赵枫还是不咋放心。 第二天一早,他还在屋里,耳尖听到赵柯要去探病,猛地推开门,冲出来,“姐!我去,你去大队部忙吧!” 赵柯无所谓,答应了。 赵枫重新回屋换上衣服,随便洗了把脸,雄赳赳地走到隔壁。 傅杭病恹恹的,见是赵枫来,眼里露出一丝失望。 赵枫敏锐地捕捉到,露出警惕之色,警告:“我告诉你,你离我姐远点儿!” 傅杭不理睬他,也不掩饰,“我难得摸到一点儿脉搏,凭什么?” “不装了?”赵枫一脸“抓到了”的表情,“你果然不怀好意!” 傅杭半靠在墙上,低语:“她太耀眼了,我想她多看我几眼,很正常吧?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心思……” 他侧头看向赵枫,语气里有几分妒忌:“就因为有血缘关系,你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真不公平。” 赵枫震惊,“你想当她弟?!” 傅杭:“……”蠢货。 “你啥眼神儿?!”赵枫瞬间炸毛。 再跟他多费一句口舌都是犯蠢,傅杭闭上眼。 反正人都要走了。 不用担心他在这儿碍手碍脚。 赵枫气得要死,又不能揍他,憋着气回家,忍不住跑到亲妈面前上眼药:“妈,你说得有道理,果然大部分知青心眼儿都多,我看那个傅知青就不是个好的……” 余秀兰正在做饭,嫌他碍事儿,不耐烦地说:“你要是能像他那样不好,咱家就是祖坟冒青烟儿了。” 赵枫捂胸口,想要吐血。 他马上就要离家入伍,他妈还这么伤害他。 而且她还被那个傅知青蒙蔽。 看来姐姐只能他一个人守护了。 赵枫准备紧迫盯人,傅杭还在养病,他就时时刻刻看着姐姐。 赵柯不知道赵枫什么毛病,突然像个跟屁虫一样,只当他看着人高马大,实际还是个没离家就已经想家的乳臭未干的小子。 赵柯选择包容弟弟。 …… 事实上,她是没空搭理他的莫名其妙。 · 赵二叔家已经阴云密布了好几天。 夫妻俩话里话外都有些埋怨赵新山不顾亲戚情分,让他们难堪。 然而儿子儿媳对他们也有怨言。 大儿媳秀香一贯顺着婆婆,现在一下子没了多挣工分的机会,想到就心里怄得慌,对丈夫赵永强没完没了地念叨。 赵永强在外也被村里人各种异样的眼光折磨得烦,回家又被她烦,忍不住呛:“有完没完!” “你跟我厉害啥?你咋不管管爹妈?”秀香憋屈地想哭,“这两天我上工,人家本来在说笑,我一走近,就不说了,我不难受吗?我都不想出门了……” 赵永强垂头丧气。 不止他们,其他几个兄弟妯娌也都是这样。 所有人都认为全家上下是一体的,他们私底下绝对不是一无所知。 “我能咋办?” 赵永强捂住头,他根本反省不出结果,根本不知道咋解决。 秀香推他,“去找找大队长,找找四爷,咱们认认错,咋也不能干等着啊。” 低头求人的滋味不好受。 赵永强痛苦。 这时候,赵二叔夫妻俩进来。 赵永强和秀香看着两人,全都闭口。 赵二叔赵二婶儿看着两人的态度憋气,梗着脖子越过俩人进屋,拿了水壶去上工。 再不想出门,也得去上工。 小夫妻俩对视后,颓丧地出门。 跟之前两天一样,村里的人见到他们,基本都绕开,连亲戚们都不主动打招呼了。 人是从众的,一些亲戚就算本身不想对赵二叔一家这样,也会选择顺应大多数人。 年纪小的儿子儿媳们难过的抬不起头。 赵二叔赵二婶儿却是满腹怨气。 干活的时候,社员们都恨不得离他们夫妻二里地,俩人很在乎,还硬是表现出:别人不搭理他们,他们也不搭理别人。 许诚观望了两日,今天上工,故意站到赵二叔身边,不经意地顺手递了个工具。 他是这两天第一个主动搭理赵二叔的人。 赵二叔不自觉地瞥他。 许诚见状,叹了一口气:“赵二叔,我就是有点儿不忍心,总觉得闹到整个大队,太严重了……” 赵二叔找到理解他的人,瞬间开闸,抱怨不断:“还是许小子你厚道,本来就是家事,我们自己亲生儿子,爱咋对待咋对待,凭啥大队不让我们挣工分……” 许诚眼里闪过不屑,随即一脸仁厚道:“是有些苛刻,不过大队长可能是有些考量,或者……” “啥?” 许诚犹豫道:“是不是赵柯跟大队长说了啥?毕竟赵柯给了赵瑞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大队长现在啥都听信赵柯的,赵柯家可是跟栓柱儿养父家更亲近……” 他说完,忽然露出“多嘴了”的懊恼之色,匆忙解释:“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听听就算了。” 但赵二叔听后,却觉得特别有道理,“肯定是这样,赵建国和赵建发是一支,我和大队长是一支,按理说,大队长应该向着我才对!他们这是……这是……” “徇私。” “对,就是徇私!” 赵二叔一肚子火。 许诚表面劝说,实际火上浇油了几句,适时离开。 下工后,赵二叔和赵二婶儿一商量,俩人都觉得赵新山和赵柯就是有“交易”,而他们被不公平的对待,当然要去找人说理。 之前明显“偏向”他们的赵四爷就是一个很有威望的能为他们评理的人。 碰巧,撞上来了。 赵四爷没想到他还没去找赵新河夫妻,他们先找过来了。 等到听完夫妻俩的说辞,赵四爷额头的神经跳个不停,那股火儿直接从脏腑涌到胸腔,喷薄出来。 “还徇私!俩没文化的玩意儿,会几句词儿,就能上天了?我看你们是脑瓜子教驴踢了!” 赵二叔赵二婶儿呆怔,完全没想到会挨长辈一顿毫不客气的臭骂。 赵四爷呼哧喘粗气。 赵柯的担忧竟然是有道理的! 真的有脑子不好,胡搅蛮缠没完没了的。 这种人不治老实了,指定要添麻烦。 “成子!” “哎。”赵成应声,掀开门帘钻进来,“爷,叫我啥事儿?” 赵四爷愤怒道:“去把永强他们几家全都叫过来!” 赵成看一眼二叔二婶儿,答应了一声,跑出去找人。 四家夫妻陆陆续续地赶过来。 期间赵四爷冷冷地盯着夫妻俩,骂都懒得骂他们。 四对儿夫妻齐刷刷站在堂屋里,全都气场消沉,嗫喏:“四爷……” 赵四爷抄起烟杆儿,二话不说,半点儿不留情地打向赵永强兄弟四个。 硬当当的烟杆儿砸在身上,疼得兄弟四个龇牙咧嘴,但没人敢躲。 四人的媳妇儿全都心疼的不行,想上去挡又被自家男人拦在身后,眼泪都出来了。 赵二婶儿呆了呆,疯了一样冲上去,“你打我儿子干啥啊?你凭啥打我儿子!” 赵四爷被儿子赵新伟和孙子赵成护着,没有被她冲到,冷厉道:“他们该打!” 赵二婶儿张开手臂挡在四个儿子面前,狂躁:“我不准你打我儿子!谁打我儿子我没完!” 赵二叔也站到儿子们面前,不满地看着赵四爷,“四叔,有啥不能好好说,非要打孩子?” 赵永强兄弟四个又感动又难受地叫他们:“爹、妈……” 赵四爷今天下狠心敲打他们,话说得刻薄:“你们倒是父母兄弟感情深,呸!我看着都嫌膈应!” 一家子脸色变幻,红了又白。 赵四爷冷飕飕的视线射向夫妻俩,“栓柱儿就算不是养在身边儿的,那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他们四个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是姓赵!” “本来好好的,亲兄弟就算不在一家子户口簿上,打断骨头连着筋,处好了咋都能相互扶持。别家有这关系恨不能使出吃奶的劲儿拉旧情,你们两个蠢的,脑子坏掉了,非要去闹事儿,好好的亲缘都给折腾断了!” “别家背后不知道咋看你们笑话呢!” 赵二叔赵二婶儿神色僵硬,被他骂得抬不起头。 赵四爷又转向兄弟四个,“别以为是你们爹妈干的糊涂事儿,就跟你们没关系了!” 兄弟四个想解释。 赵四爷冷声埋汰他们:“咋?看栓柱儿过得好,心里不平衡吗?就这点儿本事,你们还能有啥出息!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不觉得磕碜吗?” 赵二叔赵二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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