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喊人……” 好几个人围过来,不断地大呼小叫。 远处,赵柯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赵芸芸跟着她过来。 “让让!让让!”赵柯扒拉开人,“别围着。” 妇女们让开。 赵芸芸一看拉拉一地血,腿一软,走不动了。 赵柯走进去,安抚:“大娘,你手拿开下,我看看怎么样儿了。” 孙大娘疼地表情扭曲,好不容易才拿下右手。 中指往后的三根手指头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手指头没断。 “能动吗?” 赵柯捏着她手腕,观察。 孙大娘艰难地用力,先是好的那根食指完全,随后带动受伤的三根手指微微动了动。 赵柯舒出一口气,语气平静道:“回卫生所包扎止血吧,应该是皮外伤。” 周围的人也都放松下来,“吓死人了……” 赵柯扶着孙大娘站起来,“能走吗?” 孙大娘点头。 “这没事儿了,都干活去吧,小心点儿,别再受伤了。” 赵柯挥手让众人散开,带着孙大娘往出走。 没多久,赵新山和孙大爷匆匆赶过来,孙大爷满脸担忧。 赵柯把她简单查看的结果告诉两人。 赵新山催促:“那抓紧回去止血吧。” 赵柯看向孙大爷,“要一起去卫生所吗?等到大娘包扎好再回来上工?” 孙大爷还没说话,孙大娘便阻止:“不严重,没事儿,不用耽误上工。” 两个人都这个态度,赵柯便没勉强,抓紧带孙大娘回去止血。 赵柯清理伤口,发现能看见骨头,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劲儿大点儿,镰刀能把手指头割掉。” 孙大娘心有余悸。 赵柯抬眼,瞧见她眼里的愁郁,问:“有心事儿?” 孙大娘语气虚弱,“没、没有。” 那就是有。 赵柯揪着眉头为她上药,琢磨了一下,“是为春妮儿姐?” 孙大娘疼得脸色苍白,掉眼泪。 “你还是觉得不该离婚?” 孙大娘摇头,哭道:“离婚了,她以后咋办啊?” 赵柯深吸一口气,说:“什么咋办?咱们大队今年收成还行,白菜卖了多少钱,知道吧?明年肯定比今年强,春妮儿姐看病的钱,用不上两年就能还上。” “你以前每年往李宝强家搭多少东西?省下来再添点儿,以后春妮儿姐也能在咱们大队拿工分,不说吃多好,吃饱没问题吧?她可以慢慢养身体。”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我不明白,你在愁什么。” 孙大娘越听听她说,眼泪越少。 她说得咋这么轻松。 孙大娘急道:“那找婆家……” 赵柯问:“不找婆家能死吗?” 不能。 “但是……” “春妮儿姐要是还在李家,你觉得她能活多久?” 孙大娘说不出话来。 “磕碜和女儿的命,我以为这没什么需要纠结的。” 赵柯手指灵活地包出三根难看的萝卜,放开,“寡妇都能再嫁,她一个不带孩子的年轻女人这辈子就完了?” 孙大娘嘴唇动了动。 赵柯打了盆水,边洗手边道:“我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心事重重到割伤自己,说实话,挺蠢的。” 挨骂了,孙大娘震惊又难受。 “明明很简单,有二十块钱嫁妆,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好找;有五十块钱嫁妆,找三十岁以下没结过婚的男人轻而易举;有一百块钱嫁妆……” 孙大娘随着她的话想,有一百块钱,想找啥样儿都能找,甚至倒插门儿…… 问题是,能有吗? 赵柯淡淡地说:“哭死愁死,就会有吗?想不明白就只管听话、努力干,谁的闺女谁维护,剩下才是大队的事儿。” 她不会帮着他们堵全村人的嘴,嘴是堵不住的,能堵住村里,堵不住村外。 得靠自己。 孙大娘受伤,不能再参与抢收,回家休养。 她没跟春妮儿说她受伤的原因。 中午,孙大爷回家才吃饭,夫妻俩避着春妮儿凑在一块儿,说了好一会儿话。 下午,孙大爷再去干活儿,等别人再说春妮儿时,主动提起:“离婚是苦,但我们跟着大队勤快干活儿,以后多给春妮儿攒点儿钱,应该不难找对象。” 赵村儿众人听后,话锋一转: “是这个道理。” “还得有钱,有钱就好说。” “今年咱们村儿卖那么多白菜,不知道一家能分多少嘞……” “还有庄稼,咱村儿不像外村儿,不用花钱买粮,宽裕多了……” 孙大爷见大伙儿不再盯着春妮儿,心头的石头轻了不少。 外来的声音永远不会少,张开嘴表明态度和立场,即便不够强硬,也没关系。 不发声就只能听别人说。 · 头一天的抢收结束,赵柯手上剌了不少小口子,赵芸芸不遑多让。 傅杭站在围栏另一头,叫住赵柯,递过去两副手套,“你们戴着干活吧。” 他听陈三儿说摸豆杆容易划伤手,就骑车进公社,买了两双手套回来。 拿人手软,赵柯推拒,“不用了……” 赵芸芸却是迫不及地接过来,“还有我的呢?”直接往手上套。 赵柯不赞同,“赵芸芸。” 傅杭立即道:“我先借你们用几天,抢收结束,再还给我,不影响继续用。” “谢谢傅知青。”赵芸芸不想再剌破手,俩手戴着线手套,攥拳,可怜兮兮地看赵柯,“先用着嘛,用完还给他就是了。” 赵柯拗不过她,到底答应了。 傅杭露出一丝笑意。 他其实还买了点面粉和白糖,打算尝试做一点儿饼干。 第二天,村里继续收黄豆。 傅杭趁着林海洋和刘兴学看火烧砖,在屋里和面。 他很有学术精神,不懂的东西不胡乱霍霍,提前打电话请教饼干的做法。 多少面粉兑多少水,放多少糖……细节全都问得清清楚楚。 可惜实际操作,从和面开始,问题就相当多。 未免浪费,少量多次地尝试。 第一次,面成了一块儿一块儿的疙瘩,揉不到一起去。 第二次,他调整了一下,面倒是成团儿了,可是太硬,再加水,想弥补一下,不行。 于是又开始第三次…… 傅杭在屋里一遍一遍地试,许久没出来。 屋外,林海洋和刘兴学蹲在小窑前面,算着时间,打开窑门。 里面赫然是一整块儿砖。 这是他们烧这么多天,第一块儿完整的砖。 两个人惊喜。 刘兴学拿锹,小心翼翼地伸向砖下。 “你小心点儿!” 刘兴学:“我知道!” 两个人全都屏住呼吸。 砖整个落在锹上。 没碎! 取出来。 也没碎! 刘兴学一个一个往外拿,几块儿砖全拿出来。 都没碎! 两个人激动地对视,林海洋冲屋里喊:“傅杭!你出来!快出来看!” 傅杭大步走出来。 “你看这砖,是不是烧成了?”林海洋边说边转头,看见他双手上沾满面粉,一滞,“……你在屋里干啥呢?” 刘兴学听到他的话,侧头,呆了呆。 傅杭冷静地看着地上的砖,道:“应该是这次调的黏度比较合适,等冷却后,再试一下强度,如果没有问题,我们用剩下的黏土多烧一些,看看出砖情况稳不稳定。” 林海洋和刘兴学只顾着盯着他的双手。 他怎么能一手面粉,嘴里却说着这么正经的话? “不是……”林海洋得不到答案,不舒坦,“你这面粉,到底在做什么?” 傅杭低头看一眼双手,轻描淡写道:“做饼干。” 林海洋和刘兴学:“……做饼干?!” 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饼干?! 傅杭神色自然,对林海洋道:“帮我清理一下窑里,我一会儿拿出来烤。” 林海洋缓慢地点头,眼睁睁看着他转身进屋。 刘兴学咽了咽口水,问林海洋:“他发烧了吗?” 林海洋摇头,一言难尽:“应该没有吧?” 刘兴学摇摇头,甩掉看到的奇怪的东西,“还是看砖吧。” 砖是正常的。 过了一会儿,砖上的温度降下来。 两个人拿起来试了试,挺结实的,顿时喜不自胜。 他们刚要喊傅杭出来,傅杭就郑重其事地端着面板出来,“还没收拾吗?” 林海洋“啊”了一声:“我忘了,因为砖……” 话没说完,因为傅杭怕面被吹硬,迅速返回屋里。 林海洋悻悻地闭上嘴。 不多时,傅杭空手出来,开始清理土窑,仔仔细细全都擦了一遍,才把他切好的面片放进去。 他始终没问砖,但抱着烧砖的精神守在小土窑前,精准地控制添柴的时间和量,烧饼干。 刘兴学看看被冷落在一旁的砖,“你确定他没发烧吗?” 林海洋:“……” 不太确定了。 第92章 (捉虫) 傅杭打着做试验的精神, 认真地烤饼干。 面粉不像泥那么抗烧。 傅杭盯着手表的指针转动,等温度上去后,十五分钟,便停了火。 林海洋和刘兴学伸头往里瞧, 看清后, 双双沉默。 傅杭做事严谨, 要求高, 尺寸大小,平整度, 摆放距离, 是不是在一条水平线上……全都得达到标准。 所以他切得面饼, 非常规整, 放进去的时候摆得整整齐齐。 现在依然整齐划一。 但它们糊了…… 不止糊,煤球一样黑糊黑糊的,原来齐整的边缘烧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不用说,失败了。 傅杭抿了抿唇, 眼里有些迷茫。 怎么会呢? 他都是按照步骤做的, 分毫不差,竟然失败了…… 傅杭低头盯着黑糊的饼干,开始复盘,究竟是哪一步有问题。 他没有气馁。 然而他的模样落在林海洋和刘兴学眼里,就是垂头丧气。 两个人对视一眼。 林海洋早就知道,傅杭对赵主任的心思。 刘兴学每天大量时间泡在傅杭的院子里做烧砖实验, 当然也发现了他的心意。 傅杭表现得不张扬, 也没有刻意遮遮掩掩。 只要赵主任在, 他的眼神就跟着她, 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欢和快乐, 实在是想不发现都很难。 也就是这段时间,他们几乎都在院子里烧砖,村民们忙着上工抽不出时间来凑热闹,没有接触更多人,否则村里人没准儿也要发现。 刘兴学以前很看不惯傅杭,觉得他装,傲,看不起人,心底还有些嫉妒。 现在,他们算是化干戈为玉帛,还一起工作,很多时候他和林海洋因为反复失败烦躁的时候,也都是傅杭冷静地复盘、调整,带着他们重新开始。 刘兴学行动上,已经完全认可傅杭的能力,心理却仍然时不时不服气。 但是,刘兴学又发现,赵主任对傅杭态度大大方方,从来没有过羞涩。 这代表什么? 傅杭是单相思! 而且,傅杭竟然为了讨女孩儿欢心,洗手做饼干,失败了还沮丧…… 这么看来,他也没那么有本事。 刘兴学幸灾乐祸地笑,装模作样地安慰:“傅知青,你也不用太难受,反正就算饼干烤成功,赵主任也不会为你骄傲的。” “喂!”林海洋先不满,“你少打击人!傅杭再试两次,肯定能做成。” 刘兴学对他的不满无所谓。 而傅杭一个眼神飘过来,刘兴学脸上的笑立马收起。 林海洋在一旁“噗嗤”一笑,显然在笑话他。 刘兴学面子过不去,嗤了一声,用过来人的口气道:“不是应该约赵主任一起烤饼干吗?失败次数多才好,能光明正大待在一块儿。” 傅杭的心神再次从烧焦的饼干上抽离。 他是想给赵柯一个惊喜,然后随意地告诉她,这是他亲手做的。 可是一起烤饼干…… 傅杭心动。 林海洋好奇地问刘兴学:“你有经验?你以前处过对象?” 没有。 傅杭他们来之前,刘兴学对方静有过一点儿意思,想着回不去,就找个知青结婚。 那时候他向方静示好,方静不拒绝不回应,他还以为她矜持,后来才知道,人家压根儿没看上他。 刘兴学嫉妒地看一眼傅杭的脸和不经意露出来的手表,微微扬起下巴,装作很老练地说:“我跟你们两个生瓜蛋能一样儿?要是不下乡,我孩子都有了。” 他下乡时候跟他们现在一样大,竟然谈过对象! 林海洋目露羡慕。 傅杭也有几分意外,请教他:“怎么样能让她心安理得地接受我送的东西?” 刘兴学哪知道,不想露出马脚,就一通瞎白话:“这种事儿,你得分析啊,人家需要什么,得送人拒绝不了的,这叫投其所好。而且绝对不能急,一次不行多送几次,总有一次会收吧?时间长了,慢慢渗透到方方面面,对方就习以为常了。总之事在人为。” 林海洋听着……废话连篇。 傅杭却是若有所思。 刘兴学见状,心里得意。 反正比起傅杭这种明显做不出死缠烂打,稍微出格点儿,都得反省自己的人,他肯定强很多。 刘兴学膨胀地清了清嗓子:“傅知青,饼干废了,看砖吧,等中午赵主任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肯定很高兴。” 傅杭目光转向砖块儿,平静地说:“这是一定会获得的高兴,我想让她有意外之喜。” 刘兴学:“……” 不经意的炫耀,真讨厌。 中午,赵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傅杭叫住她。 “怎么了,傅知青?” 林海洋和刘兴学假装在忙活,实际悄悄打量着他们。 傅杭云淡风轻地抬手,从围栏上递给她一块儿完整的砖,“这是今天的成品。” 赵柯惊喜地接过来,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做出来了?” 傅杭道:“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标准。” 赵柯翻来覆去地看,又单手掂了掂,感受手感。 她像是孩童得了心爱的玩具。 今天多云,没有日光,但傅杭隔着围栏看见她高兴,心情也跟着变得更好,连天都明媚了些。 赵柯把玩够,抬眼,双眸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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