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府送信,门卫先行通知节帅和监军使。 霍七郎骑马入城,见城市规模虽然不如长安洛阳恢弘,但依托隋朝开凿的永济渠沟通南北货运,大街上人烟稠密,车水马龙,也算得上是座富庶之城了,只是作为边陲军事重镇,街上许多兵将和辎重来往,给人一座大兵营的感觉。 她一路打听到城东北,终于到了刺史府,却发现当地无人这么称呼,而是称之为“韶王府”。幽州已经几十年没有设置刺史,也没有给李元瑛就藩的府邸,这座王府是购买征用了几家大富户的宅子打通了连在一起。 宏伟的正门紧紧关着,门前列戟十四杆,两边各站着八名亲兵,彰显着亲王宅邸的威严。霍七郎并不打算惊动皇帝儿子,只是来给杨氏娘子的兄长送信,于是绕到一旁,见有个角门开着,门口坐着几个正在闲聊的部曲,听口音是关中秦音。 霍七郎支着耳朵,听他们压着嗓子讨论府内情况: “听说不肯吃药,也咽不下饭了……估摸着也就今明两天的事了。” “若人没了,我们这些亲随还能回长安吗?” “哎,谁知道呢……年纪轻轻,不该这么早的……” “水土不服,加上公主的事打击……” 听这几嘴没听出端倪,霍七郎下了马,抻抻衣服,面带笑容上前打招呼,询问道: “贵府内可有一位叫王英的郎君吗?他妹子托我来送信。” 霍七郎曾问过为什么杨行简会有个姓王的儿子,杨九娘解释说王英是她阿耶的义子,因此不同姓。这种事倒是常见,不怎么稀罕。 门口这几个部曲听她是故乡口音,颇为重视,但互相询问,都表示没听过府内有叫王英的人,因此有些疑虑,又进去找了个识字的管事出来。 霍七郎从褡裢里掏出精心保存的鲤鱼函,缝隙处的泥封上盖着杨行简的私印。 那管事的不认识王英,却知道杨行简是王府的主簿,有品级的朝官,便客客气气请霍七郎进去了,派仆役牵了她的马去喂,并奉上热茶,请她在值班的长屋里稍候,管事要拿鲤鱼函去找他人询问。 霍七郎笑着说:“写信的人叮嘱我,务必亲手交给收信人,劳烦管事问到线索再来喊我。” 管事的见她风尘仆仆,头发都打绺了,知道从长安到幽州一路艰辛,重视信函安全乃情理之中,就不再坚持,让她等着,自己则去找家令请教,家令是一府的大管家,定有主意。 霍七郎喝了一口茶,发觉里面放了许多蜜糖,心道果然是王府,连门房的茶水都舍得添这么贵的料。 她嚼了两颗茶水中的枣子,越喝越觉得饥肠辘辘,想摸出些干粮垫垫肚子,却想起行李饮食都放在马背上了。 从窗口看向庭院,不少人在整理白色旌旗,灵棚,镶白边的席子还有纸人纸马等物,看起来像是在准备丧礼。她按捺不住好奇,端着杯子出门看了一会儿,见一个婢女正拿着笤帚驱赶庭院中聚集的乌鸦,便拉住她询问:“府上这是有白事?” 那婢女瞧了她一眼,摇头道:“只是备着,人还在。” 霍七郎登时懂了。大户人家的葬礼仪式极为繁琐,若家族成员重病垂危,通常人还没咽气,家属就开始悄悄地准备墓穴、寿材、寿衣等各种丧葬物品,免得事到临头忙手忙脚,失了礼仪,叫外人看笑话。 乌鸦叫凶,看来这韶王府中有一个重要人物已经进入弥留之际了。 茶刚喝了一杯,便见那个管事的领着个华服中年男子匆匆走来,急切地问道:“是杨主簿来信?说是给王英的?” 霍七见他五十多岁,保养得倒是很好,只是须发斑白,看起来比杨行简年纪还大些,不像是父子关系,她答道:“没错。王英人在哪儿?” 那中年男子急促地问:“信在哪里?!” 霍七郎千里迢迢送信,倒是不急于这一时,她慢悠悠地说:“不见人,就不给信。” 中年男子一愣,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收敛态度,叉手一拱,诚挚道歉:“对不住这位驿使,我是李成荫,韶王府家令,请问驿使如何称呼?” 霍七一笑:“鄙人姓霍,名七郎。不是我无礼,写信的人万般交代我一定要亲手交给王英。” “没错,没错,杨主簿一向是很谨慎的。” 家令李成荫上下打量此人,见她身着黑衣劲装,腰间插三尺横刀,虽满面征尘,脏得看不清模样,但双目如电如炬,掩不住一身剽悍英气,是个饱经风霜的游侠,并非那种能用言语威胁利诱的人物。 李成荫略作思索后,决定带她去主屋,于是亲自担任领路人,带她往大宅深处走去。 霍七郎第一次踏入这般高门大户,一切都觉得新奇,她原以为边疆军镇会是简朴粗陋之地,谁想有这等富丽堂皇的地方,比长安的大酒楼看起来更阔气。 穿过几重院落,来往的人除了奴婢、侍卫,还有些宦官打扮的长白阉人,见到家令路过,这些人立刻站定了向他行礼,这都是民间富户家见不到的景象。 经过花厅时,霍七郎见廊下放着一具金灿灿的大棺材,仔细一瞧,竟然是金丝楠木的寿材,她心中一惊,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用的,难道王府的主人要死了? 主屋前,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宿卫分列两旁,手持长枪,一个年轻内侍见家令来了,马上为他掀起门口软帘,李成荫并不进屋,命内侍去通报: “请厉夫人出来说两句话,就说我有要事相告。” 内侍随即进屋,霍七郎趁机往里瞧了一眼,没看清室内人物,只是门帘一掀一闭,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郁的煎药味。 片刻之后,屋内走出一个身材微丰、举止雍容的中年贵妇,衣裳甚是华贵,却未施粉黛,愁容憔悴,双目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她不满地问:“有何事?” 李成荫神态恭敬地道:“夫人,杨行简杨主簿来信。” 厉夫人皱着眉头说:“到这种时节,就别让郎君更难过了。” 李成荫却曾得过主公严令,不敢隐瞒,坚持道:“既是长安的信,说不定有些别的消息,是好是坏未可知,还是请王过目后再行定夺。” “好坏又有何妨,眼下人已经灯枯油尽,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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