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日晚上,言清漓用晚膳时偷偷哀怨地剜了陆眉一眼,委屈死了。 这好笑的神情刚好叫莺歌给看去了。 其实莺歌又何尝感觉不出来言清漓的不自在,夜里言姑娘迷糊之际,有时会忘记身边是她,会滚过来贴着她,但是只一瞬,言姑娘就会立刻惊醒,然后又赶紧滚回去,面朝外,贴边睡,几乎把整张床都让给了她。 这两个人啊,明明心里互有对方,却都是矜持之人,莺歌掩唇笑了笑,总觉得应该做点什麽。 那天夜里睡到半夜时,莺歌忽然扶着后腰喊疼,言清漓连忙掌灯,要给她看看她也拒绝了,只说是肚腹太沉给坠的,平时夜里都有阿成帮她揉揉后腰。 这事一出,陆眉再不好让人家夫妻俩分房睡了,大夜里的就与莺歌换了房。 - 三日前 西北冰原,大雪卷着黄沙在空中飞散,�h�h看去,越州城整个被罩在了一片灰蒙蒙的雾霭中。 吉福小心地引着盛老将军踩上城楼�t台的石阶,提醒着:“老公爷,您慢着些。” 盛老将军已年过七旬,却精神矍铄,步伐稳健,半点不落后,与吉福登上�t台后,一眼便看到了前方背对着他们的青年男子。 风雪中,那名男子身披青色狐裘,头束玉冠,背影幽寂,正一动不动地看向通往越州的那条路,每当有马车从远处驶来时,他的眼神便是一亮,待到了城下看清时,才又晦暗下来。 吉福见状,不禁在心里默默叹息。 自从秘密返回到越州,在文心那里得知言姑娘失踪的来龙去脉后,殿下便日日都要来这里等,简直等成了“望妻石”。 可言姑娘应是为了躲避官兵,故意改变了路线还隐匿了踪迹,他们派出去的人遍寻无果,一直杳无音讯,好在两日前,终于有探子快马带回了有用的消息,说是有官兵在陇西郡的善亭县附近发现了朝廷通缉要犯的踪迹。 盛老将军走上前,宁天麟转身行了礼:“外祖。” 盛老将军沉沉应声,也跟着看向�h处。 城外,皑皑苍原,树木枯瘦,树枝上挂满了霜雪,等待进城的人大都是行色匆匆的,拖家带口的也有,更有不少逃难而来的流民,正在官兵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列成队,一个个目光期盼地等待着登记安顿。 盛老将军看着城下这番景象,胡须微翘,感叹道:“想当初老夫刚被贬来越州时,越州地瘠民贫、人丁稀少,如今,倒是成了趋之若鹜的好地方了。” 宁天麟闻言也勾起嘴角:“是外祖治理得好,越州这些年有外祖在,实乃百姓之幸。” 盛老将军既不谦虚,也不自傲,而是豪爽地笑了笑:“其实,这天下由谁主宰,百姓们根本不在意,他们所求简单,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谁就是明主。” 说完,盛老将军看向身旁外孙,语气沉了下来:“天麟,快八年了,你等了多年,你母妃也等了多年,盛家也等了多年,如今六皇子与诏书皆在手,是时候了。” 宁天麟眸光微闪,袖下双拳渐渐攥紧。 “外祖知道你在担心什麽,你担心一旦起事,朝廷必会集结所有兵力对付越州,你怕战起后,四处都是朝廷的兵马,那言氏女便更难进入越州了。” 盛老将军复又看向苍茫远方,长叹:“外祖知道你将那女子看得重,她治好了你的腿,外祖亦是感激她,先不说她身为镇西将军的嫡妹,有着显赫的家世,单凭她冒死送出诏书这一大功,日后这“皇后”之位就非她莫属,外祖自然是希望她能安然无恙。” “可更宣王刚登基不久,正是政权未��、天下惶惶的时候,现如今我们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天时地利,可谓是举兵的大好时机,天麟,该如何做,你应当比谁都清楚,大局当前,外祖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说完,盛老将军拍了拍宁天麟的肩膀,转身下了城楼。 …… 三日后,麟王手持先皇诏书,以六皇子宁天礼的名义于越州举兵,向新帝讨伐,并将新帝谋权篡位、�⒑ο鹊壑�事,昭告天下。 0343 第三百四十二章 把持不住(陆眉H) 夜已深,陆眉正准备吹熄火烛,言清漓忙道:“先留着吧,我睡不着。” 经莺歌折腾一遭,她已经没了睡意,朝里蹭了蹭,将外侧留给了陆眉。 陆眉上了床,给她掖好了被角,然后在她头顶缓慢轻抚:“闭上眼睛。” 指尖轻柔地穿进发丝,擦过头皮,一路向下抚摸,顿时传来阵阵酥麻,舒服得令人发困,言清漓享受片刻后忽然睁开眼:“你……” 直接撞上了两道幽深浓郁的视线。 之前一路逃亡,时刻都需紧绷,休息时也不曾宽衣。此刻,烛光透过帘帐微微照进这四方之地,陆眉侧着身,单手撑头,半束发,姿态闲懒,掷果潘安,言清漓不由得看呆了,心想他这副皮囊还真是得老天垂爱,经过一个多月的风雪摧残依然无瑕,肤色也比大多女子都白皙,她忽然觉得,若陆眉早生几年,恐怕盛京就有三绝了。 陆眉应是没料到她忽然睁开眼,长眸微闪,迅速眨了一下眼:“怎么了" 言清漓从“美色”中回过神,耳根后知后觉地热起来,复又闭上眼道:“没、没怎么。" 见她眼珠在眼皮底下慌张乱转,陆眉轻笑:“你刚刚想说什麽?” 头顶穴位多,轻柔按抚能令人放松,她方才想问陆眉怎么做得这般熟练,当初她脚扭了,陆眉为她推拿,说是因为陆夫人才去学的,可这摸发哄睡…… 若非从莺歌口中得知陆眉并非多情男子,而陆眉也在山洞里说过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她还当真要以为他是经过千锤百炼后才所知甚多的。 言清漓将疑惑抹去,闭目摇头,习惯性地向他怀里钻:“真没什麽。” 哪料陆眉覆在她头顶的手忽然僵住,居然立刻将身体向后挪。 这番避她如蛇蝎的举动,令言清漓忍不住掀开被子坐起来,恼羞成怒道:“陆青时,你怎麽了!先前都好好的,到铜流之后你却一再避着我!” 与其他男子有过肌肤之亲后,哪怕正直如言琛,都像是被扭开了某道机关,只要有机会便会与她亲近,可是陆眉却反其道而行,将她当做洪水猛兽避开。 她自知不是专情的女子,若陆眉仍是那个风流纨绔,她倒觉得两人半斤对八两,可如今却知晓陆眉清清白白,她忽然就觉得在某些方面,两人不太对等了。 隐约记得那日陆眉好像才入进来便迅速退了出去,之后也再未碰过她…… ――他要么是厌恶她放荡,要么是他克制力惊人。 言清漓遇到的都是在床上“往死里弄她”的男人,何曾见过能克制的,基于这一点,她总觉得陆眉应该是前者。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见她咬着唇,面色难堪,陆眉就知道她又想歪了十万八千里,无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衣衫单薄,隐约可见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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