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途（NPH）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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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焕凌同志，这里是科研学院新生处，过完这个年，学校大巴车会在明天早上八点，去南岭车站接你，你和家里人都沟通好了吗？” 周焕凌握着电话柄的手紧了紧。 “请学校放心，周焕凌已准备到位，随时可以出发！” 听筒那边再度传来老师欣慰的声音。 “那就好，一脚踏入科研的门，就要做好舍小家为大家的思想准备，祖国需要你这样的青年知识份子！” “我们在北京等你！” 挂了电话，周焕凌平静的心掀起几分涟漪。能以身报效祖国，是他两辈子的梦想。如今终于盼到头，所以的委屈和隐忍都将成为过眼云烟。周焕凌哼着小曲，满怀期盼地回了家。只是刚进家门，发现几天不见人影的顾绾妤回来了，桌上还摆放了大大小小几盒印着五角星的礼盒。顾绾妤见周焕凌满面春光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有什么开心事？” 周焕凌微顿，下意识收敛了上扬的嘴角。 “老家来电话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顾绾妤没再多问，而是指了指桌上的礼盒。 “这是部队发的年礼，你记得收好。” 周焕凌垂了垂眼帘。但凡这个女人多上点心，就知道他老家根本就没了亲戚，谁又会给他打电话拜年？他抿了抿唇，没有接话。顾绾妤却没发现他的异常，而是打量了一番冷清简陋的房子，发现家里没什么春节的气氛，直接拿出了一沓人民币和购物票。 “我陪你上街去添置一些过年的年货，晚上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眼见女人已经起身，周焕凌一番犹豫还是跟着出门。今年这个除夕，是他在这里过的最后一个年。一年有始有终，就当给他们这段婚姻一个好聚好散吧。集市。街头大红灯笼和窗花喜气洋洋，处处透着热闹的气氛。看着这一幕，周焕凌的心情有些恍惚。上辈子的除夕赶集，周焕凌都是独自一人。那个时候的他，看着一对又一对的年轻夫妻手挽手说说笑笑，满心满眼都是羡慕。他孤身一人，买了一大堆年货。将家里布置得喜气洋洋，做了一桌年夜饭，等着顾绾妤归家。一年又一年，年年都是这样。但现在同样的新年，同样的集市，他的身边有顾绾妤亦步亦趋的跟着。周焕凌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新年有什么愿望？”身侧的女人突然发问。周焕凌微顿，沉默着没有回答。曾经自己梦寐以求的，终于近在眼前了，可他的心里早已不起波澜。迟来的陪伴，终归是迟了。突然，在一片花花绿绿的橱窗之中，周焕凌被一条炽热火红的围巾吸引住目光。那一抹灿烂的红，如旗帜般迎风飘扬在冬季，看得他心潮涌动。 “喜欢吗？我去买。” 顾绾妤温柔的声音拉回了周焕凌的思绪。这个女人从未送过他新年礼物，而他原本送她的礼物——自己织的毛衣，已经亲手扔掉了。明天就要走了，自己也没必要带一个她送的礼物去北京。周焕凌刚想开口，一阵急切的喊声自身后响起。 “顾团长！” 一个士兵匆忙赶来，贴在顾绾妤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文工团的季向衡同志托我来找您……” 一阵冷风吹来，将士兵的话吹进周焕凌的耳畔，又吹散。士兵具体说了什么，周焕凌不知晓。他只见顾绾妤脸色变了变，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闪烁。 “焕凌，部队有点急事要我去值班，你自己先逛，想要什么尽管买。晚上我再回家陪你和妈吃年夜饭。” 说完，她将一卷钱和票塞到周焕凌手中，然后跟着士兵匆匆离开。 “顾绾妤！”周焕凌下意识喊了她一声。女人连忙顿住步伐，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看着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周焕凌扯了扯嘴角，咽回了原本想道出的话。 “注意安全，别走回头路。”他轻声提醒。顾绾妤觉得他这番话有些奇怪，但没有细究。 “等我回家。” 说完，她就上了吉普车扬长而去。看着汽车驶离的方向，周焕凌低声喃呢：“顾绾妤，我以后都不会再等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顾绾妤给自己的钱和票用手绢包好，放进口袋。然后走到摊位前，掏出自己的钱买下了那条红色围巾。朝气蓬勃的大红围巾，正如他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这不是顾绾妤送他的礼物，而是他周焕凌送自己的新年礼物。离开倒计时12小时。周焕凌回了家，直接提着菜去厨房忙碌。顾母拄着拐杖下了床，发现不见顾绾妤，连忙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周焕凌埋头切菜，声音平静。 “部队有事，她去忙了。” 顾母用拐杖跺了跺地板，一个人碎碎念：“大过年的，部队能有什么事……” 周焕凌听到了，却没有接话。晚上八点，鞭炮声噼噼啪啪响起，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团圆的硝烟味。周焕凌将一盘盘菜端上桌，再搀扶着顾母入座。 “这到饭点了，绾妤怎么还没回？”顾母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再看着家里的冷清，又叹了口气。周焕凌往顾母碗里夹了一块猪蹄，轻声说道：“边吃边等吧，不然菜都凉了。” 顾母点点头，又往自己饭碗里夹了一堆鸡鸭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