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是有自尊心的。哪能主动去哄女人呢,会把女人惯坏的嘛。再如何说也是我们主子,你什么时候见过主子主动跟人认错了?” 锦三想了想,也摸出几粒珍珠丢进碗里,道:“我买主子,王妃可不是普通女子,我总觉得,主子是被王妃吃定了的。你们看我做什么,我也是个女人,女人的直觉告诉我。” 一边的锦一默默地扛起刀就要走,被锦四一把拉住:“喂喂,你也说一句,锦一你买哪个?” 锦一看了看碗,默默地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金元宝,只说了三个字:“挺主子。”转身就扛着刀走了。 “真够义气。”锦二比了个大拇指,被林管家一巴掌拍到一边,瞧见那碗里的金银珠宝,登时又气的暴跳如雷:“说了不许在王府里赌博弄成这么差的风气!我要主子扣你们的月垧!还不快去熬药!” 无论锦衣卫们私底下怎么厮混,蒋阮和萧韶自是都不知道。萧韶进了屋之后便不再说话,只坐在桌前寻了本书看,蒋阮怎么想都觉得他是不悦了。只萧韶平日里喜怒向来不喜表现在脸上,虽然看不出来,但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她想了想,此事到底还是自己的错,想来任何人被自己的妻子这样瞒着都会不高兴。她向来对这些事情上极为坦荡,知道自己错了就想认错,可萧韶一直都不与她说话,蒋阮就犯了难。只觉得萧韶此刻像极了前生与她闹脾气的叶沛。可叶沛只要闹脾气,与他做几块甜糕点夸他几句乖巧就好了,现在去跟萧韶说你是我的小乖乖?蒋阮打了个冷战。 半晌,她终于还是站起身来走到萧韶身边,萧韶头也未抬,目光只落在面前的书页上。蒋阮从一边搬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他身边,轻声道:“萧韶,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尚书府的?” “锦二查的。”萧韶回答,依旧没有将目光转向蒋阮身上。 蒋阮点头:“今日之事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她认错认的极快,几乎没有犹豫。她向来在熟悉的人面前说话直接,并不会掩饰什么。 萧韶侧过头去:“你没有错。” “你生气了?”蒋阮问。 “没有。” 这分明就是生气了。萧韶如此别扭,蒋阮将椅子往桌前搬近了一点,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托着腮,几乎是半趴在桌上一眨不眨的盯着萧韶。男子神色平淡,丝毫不受外物影响,侧颜俊美的不凡间之人。 蒋阮是怀着欣赏的目光观察,美色,尤其是不讨厌的人的美色总是不会让人心情不悦。故作冷淡的某人却终是受不了那太过直接的目光,忍耐了一下,终于放下书抬起头,回屋后第一次与蒋阮的目光正面相对了。 “我不该瞒着你。”不等萧韶开口,蒋阮便主动道:“我今日做事还是只顾着自己,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对不起。”她叹息一声:“只是萧韶,我若将此事告诉你,你必然不会准允的。我本想着木已成舟,再告诉你也不迟。是我想岔了……我习惯于将这些事情一个人处理,忘记了你是我的夫君,没有想过你会担心我。” 第418章 公堂(1) 萧韶转过头盯着她,面上终是缓和了几分,“你是我的王妃,独自涉险,却没有想过让我替你分担,是不够信任我?” 蒋阮见他态度有所缓和,就道:“不是的。我想过,我也并非傻子。那么多的血全部都流了出来,岂不是会要我一条命。我这条命是你和你师父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怎么能因为一个并不重要的尚书府而丢了,我不是那样没有分寸的人。你不是瞧见那些个血包了吗?那都是我准备的。我什么时候让自己吃过亏?” 萧韶蹙眉,依旧冷着一张脸,虽然听到蒋阮说起血包的事情后又好气又好笑。可更记得的是当他和蒋信之赶到的时候,看见那雪地中血迹蜿蜒时候的焦急,那瞬间,铺天盖地的震怒几乎令他立刻拔剑杀了蒋权。 蒋阮见他不说话,知道这人今日是气的狠了,还要再劝慰几句,便瞧见露珠端着一碗药乐呵呵的走进来,道:“林管家吩咐的药熬好了啊,王妃赶紧趁热喝了。”她也是想要缓和一下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想着提到蒋阮的伤势总能让萧韶心疼几分,也许就没那么气自家姑娘了。 萧韶果真脸上的冷意缓了缓,蒋阮接过药来,萧韶别开眼,蒋阮便乖乖喝起药来。 …… 林管家刚回到小厨房里,锦三便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哎,老林,给王妃的药煎好了,让连翘送过去吧。” 露珠回来放空碗,恰好听到锦三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道:“什么药?” “夏神医给王妃开的疗伤的药啊。”锦三道:“王妃今日不是受了伤嘛,你手里的空碗是什么?” 露珠呆呆的看着她:“方才这里放着一碗药,我以为是给姑娘的,就端去屋里给王妃喝了。” “怎么回事?”锦三转头看向林管家:“老林,府里还有人病了?” “什么病了!病了!”林管家有片刻的呆滞,接着面目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哭失笑,跳脚道:“那是之前我托夏神医给主子开的方子熬的药,今日本想熬给主子喝的,没想到王妃受了伤。哎,那药现在喝不是时候啊,哎,不成,我不能告诉主子,怎么办呢?我先出去躲躲,锦三露珠,王爷问起来就说我受了风寒,千万别走嘴!” 老林的冷汗都下来了,谁能想到,之前以为萧韶身子不行才迟迟不圆房,特意让夏五开的药方如今却给蒋阮用了。也不知道那药女子服了是何效果,今日也算是捅了大篓子了,可想想为甚还有些期盼? 蒋阮用过药后,本想早些到榻上休息,谁知到了榻上反倒睡不着了。大冷的天,额上竟然伸出了一层汗。 她本以为是林管家令人送来的药本就是如此,可又过了一会儿,便惊觉出不对来。意识到这一点后,蒋阮的目光就落在萧韶身上,神情有些挣扎。 “萧韶。”她犹豫许久,终是忍不住唤了一声。 萧韶闻言,抬眸看来,瞧见蒋阮的模样也是怔住,随即放下书,走到床边坐下,面上虽然还是冷冷的,到底还是忍不住关切道:“怎么了?” 他见蒋阮脸色似有不对,便皱了皱眉,伸手向蒋阮额上探去。萧韶的手冰凉,摸到蒋阮头上,惊了一惊,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烫?”话一出口,他突然收回手,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向蒋阮。 蒋阮一时间十分尴尬,林管家弄出这一出,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萧韶收回手,脸色沉了下来:“我去叫夏青过来。”虽然如此,话中到底是透出了一丝怒意。纵然是林管家,这样将蒋阮的身子不当回事,即便是恶作剧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萧韶。”蒋阮一把拽住他。她其实未曾用很大力气,萧韶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道:“没事的,只是弄错了方子。” 他大约还在宽慰,蒋阮却一时踟蹰。眼前的这个人,如今已经知道了她重生以来的所有秘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是这个人,这一生与自己携手并肩前行的人,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她这样犹犹豫豫的,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思及此,蒋阮揪住他的衣角,艰难的吐出三个字:“不要走。” “不必担心。”萧韶似乎还没能明白她的意思,瞧着她坚持的模样怕她摔着,倒是在榻上坐了下来,沉声道:“我很快回来。” 蒋阮有些恼怒,她如今已经将话说的这般明白了,萧韶竟还是这般愚钝。身边人的衣裳上还带着好闻的竹风香气,就如外人瞧见他冰冷淡漠,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多温柔可贵。 萧韶还以为蒋阮在尴尬,只道:“听话,放开。”下一刻,便感觉身子被人重重一撞,他猝不及防之下就是被撞倒在了榻上,撞得他后背生疼。 蒋阮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几乎是大吼道:“我都叫你不要走了!” 只是此刻无论再如何大声,听到萧韶耳里也便是只像心虚一般。 萧韶平静的盯着伏在自己身上的蒋阮,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蒋阮的目光凶恶,偏生又配得是一张颠倒众生的美艳脸庞,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同萧韶的关系自解毒了后边开始变得有些不同寻常起来,只是她从来都是一个慢热的人,若是一直依照自己的性子,也不知是要等到怎样的时候了。 萧韶这个人太过正人君子,若非是得了她的同意,断然不会主动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而以她的性子,想来也是不会说出来的。倒不如趁着如今这个时机,仿佛也给了自己台阶下,错过了这次,她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勇气如此主动地向萧韶表明态度。 难得在这个时候她的心思都是如此清明,可对上萧韶那双漂亮的长眸时,一瞬间竟又觉得有些恍惚。蒋阮心一横,忽然扬唇一笑道:“你说呢?”她心想,不,她不会后悔,因为眼前这个人与叶离是截然不同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新往后,与她并肩的,是眼前这个人。 萧韶身子一僵,他的眸光锐利,语气却柔和:“阿阮,你不后悔?” 蒋阮没有说话,只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萧韶微微一笑,声音温柔道:“阿阮,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 窗外的夜色极美,院落里的梅树上,枝头花朵开的艳丽而夺目,冷漠的冬日便被这冬日里的盛景照亮,恍惚来到了胜春。雪花冷漠晶莹,红梅鲜亮热烈,这便是天作之合的一副美景,任何人看到都会失神。将京城的冬夜装点得格外美好。 夜色里似乎传来鸟雀轻柔的呓语,慢慢散落在宅院的上空中。即便是冷冽的冬日,屋中却格外的温暖。人生一期一会,能在人世间相逢,本就是来之不易的缘分。仿佛那些隔阂的不悦就此烟消云散,两人将自己的过往盘托出。前生的黑暗和悲哀,隐藏在心底的无尽的痛苦,那些不能为人所诉诸的秘密,就在今夜一过似乎全部都变了。这世上有一个人从此与你并肩,以夫妻的名义荣辱与共,这是一段陌生的经历,却又令人期待。 何其珍贵。 这一夜,锦英王府里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旖旎,想来只有树枝墙角房檐上趴着的暗卫们知道了。不过锦四打的那个赌,最后的赢家却是庄家自己。锦四十分大方的拿了赌资来请大伙儿吃酒喝,酒酣耳热的时候几个暗卫们都喜极而泣了,似乎是看到了下一任锦英王府的小主子已经在往来王府的路途上奔来。 蒋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晨,睡了一夜之后身子仿佛被什么碾过一般,比昨夜更甚。身边的被子平整,萧韶不在榻上,她撑着身子坐起来,门“吱呀”一声开了,萧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瞧见蒋阮醒了,将药碗放在塌边的小几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额,问道:“还累吗?” 蒋阮:“……” 萧韶笑了笑,蒋阮伸手自己端起一边的药碗吹了吹,几口将药灌了下去。 那药大约是林管家吩咐人开的方子,倒也是不错,喝了后只觉得身子暖融融的,连带着酸疼也减轻了不少。 待她喝完后,萧韶接过蒋阮手里的空碗,道:“你今日就在屋里休息。” “不成。”蒋阮摇头:“今日司案司审案,我还得去一趟。”想了想,她道:“我的身子喝完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去听一听案子总是没事的。你也不必担忧。” 萧韶知道蒋阮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做事认错态度是不错,下一次该不顾自己身子还是不顾自己身子。大约便是一个拼字,他心疼却也无奈,便道:“我让锦三她们跟着你。司案司的人想必不会为难与你。”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暗示了之前就打点过司案司的人,蒋阮看着他:“我状告自己的生父,京城中免不了总有人说道的,甚至会连累你的名声,将锦英王府置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你可会觉得我做的错了?” “他不是你的父亲。”萧韶摸了摸她的头,道:“你现在已经与蒋家没有瓜葛了。”蒋阮微微一愣,只听萧韶又道:“你嫁入了锦英王府,就是我萧家的人,报仇也好,翻案也好,萧家都是你的靠山。” 第419章 公堂(2) 他神情坚定,言语温和,外人总说他分明是最冷酷的人,只有蒋阮知道,这人心里却是温暖极了。蒋阮笑了笑:“萧韶,谢谢你。” 不是言语上敷衍的谢谢,也不是身为盟友对盟友交易一般的道谢,这一声谢谢十足真诚发自肺腑。世上总是难得有人不问缘由的永远站在你身后的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那个人都坚持的与你一道,这就是情与义。 “不必。”萧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真要道谢,夜里你再热情些就好。” 蒋阮:“……” …… 宫中一隅,叶沛正听着明月报回来的消息,冷笑一声道:“蒋权好日子大约也过到头了,早些年敢对她下手,如今也到了该承担罪责的时候。夏研和蒋素素兄妹死了并不是万事大吉,难道他以为还能有一线生机?可笑。” 明月默默地立在一边,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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