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个举动,说他见义勇为吧,又确实太冲动了,只好先略过不谈。 “那几个外校人呢?”苏绽问。 “昨天晚上就跑了,那条路上没有监控,只知道是几个乱混的社会青年。”吴老师请苏绽重新坐下,接着说,“您放心,保卫科已经把人找到了,学校会报警处理这件事,至于同校的那几个女生,也会给相应的处分。” 一中公平公开是历年的传统,苏绽应了句,并不怎么担心这个,林听没事就行了。 “那照片呢?” 吴老师干脆加了苏绽的微信,将手机里的照片和截图一起发给了他,解释说:“是那几个社会青年在论坛上发的帖子,我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今天见到您才想明白。” “他们应该是顺着林听查的。” 苏绽后背一阵发寒,扭头看了看,九月份的天又的确没有开空调。 这事儿细思极恐。 “对了。”吴老师提到,“刚才说到‘早恋’的情况,家长也可以回去做一下林听的思想工作,最好防微杜渐。” 苏绽想到一种可能,“啧”了一声问:“林听喜欢人家小姑娘啊?” “不太确定。”吴老师说,“只是那个女生的情况有些棘手。” 苏绽挑眉,“怎么?” “小姑娘成绩不错,就是家里条件不好,欺负她的那几个捧高踩低,真出了事儿,她反而跑过来求我不要找家长。” “十五六的女生最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不找家长怎么行。” “那就找啊。”苏绽干着急。 “她父亲情况特殊,母亲没有民事行为能力。” “不过也有个哥哥。”吴老师举了举手机,“打了一早晨电话了,还联系不上呢。” 这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苏绽挤了挤眉毛,忍不住问:“您说的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哦。”吴老师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苏绽和沈迟可能是有点儿什么的,只托了托眼镜,说,“她叫沈雪宁。” 哄你哥 回程的路上苏绽开车,林听被副驾驶的安全带箍得死死的,眼看着他哥一连拨出去十几个电话,对方一个没接,简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苏绽握住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用力,要不是来来往往的车辆让他保持着一些理智,恐怕车早飞了。 林听想劝劝他,“哥” “闭嘴!”苏绽骂他一声,注意力总算回到路况上来,车载通话关闭,彻底放弃了联系沈迟的想法。 林听还不知道他哥是在因为沈迟生气,还以为自己见义勇为的举动把他哥惹毛了,别别扭扭地给自己开罪,“哥,我真没有” “沈雪宁家住哪儿?”苏绽打断他,懒得解释沈雪宁和沈迟的关系,径直问,“最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林听“咂”了一声,还是把刚才那半句话给补上了:“我真没有早恋。” “不说我就把你打包回北城上学。” 林听一缩脖子,人高马大的小东西终于认怂,缩在座椅里像个鸵鸟似的说:“城郊的疗养院。” 椿城是个四面环山的城市,过了郊区全是城区,城内外的交通都很便利,唯一的区别就是堵与不堵。 苏绽开着车,一路按着林听的引导到了疗养院,心里更加确定这小子肯定来过不止一次了。 开学才两个星期,好样的,有他当年的风范。 疗养院的环境很好,盘山公路走到一半,夹道两边都是绿意萌生的槐杨树。 苏绽只听林听说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到了才发现这家疗养院他其实也是来过的。 周稚琴的精神状况从很多年前开始就不稳定,这家疗养院16年开始对外营业,有一位很出名的精神医师,高三那年的寒假,他和沈迟曾带着周稚琴来过一次。 林听觉得他哥情绪越来越差,到了也没敢多问,老老实实地就领着哥上去了。 开门的是沈雪宁。 十五岁的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身上的校服还没有换,仍然是一中惯有的蓝白校服。她开门的时候微微扬了一下马尾,额前几缕碎发下是比沈迟更为温和的面容。 她看见苏绽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径直忽略一旁更为显眼的林听,捂着嘴巴呼了一声:“苏绽哥哥?” 时隔多年再见小姑娘,沈迟不由地轻轻呼了一口气,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觉得喉咙有些哽。 疗养院的房间并不大,是一室一厅的单人居室,沈雪宁周末的时候就会过来陪妈妈。 苏绽跟着沈雪宁入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阳台上的女人。 这是一个暖阳昏黄的傍晚,夹杂在云隙间的漏光从西面投射过来,将女人的背影一点一点勾勒出来。 周稚琴今年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坐在阳台上的背影略显佝偻,手上的动作极其缓慢,像是钟表盘上缓缓挪动的分针。 苏绽走近,才发现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织着一条围巾,连身后的脚步声也察觉不到。 沈雪宁在一旁解释说:“我哥把沈国耀送进去之后,我妈就很少发病了,但是有点儿不认人,平时话也很少。” 苏绽动了动,走到阳台蹲在周稚琴的腿边,两手放在她拿着钩针的手上,“阿姨,您还记得我吗?” 周稚琴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看向他,古水无波的眸子似乎动了动,继而轻轻张嘴,试探着问:“绽绽?” 沈雪宁和林听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些惊讶。 沈雪宁是没想到周稚琴还能认识苏绽,林听是没想到他哥早就认识她们母女。 苏绽连忙应了一声,手指蜷了蜷,与周稚琴粗糙的手背相碰。他一时觉得眼热,眼角很快就晕出了泪水,抬手抹了抹,又重新去抓周稚琴的手,“阿姨想我了没有?” 周稚琴反应很慢,但浑浊的眼球还是随着苏绽的话动了动,她点头,对苏绽说:“小迟一直在找你。” 林听一戳沈雪宁的胳膊,满脸不可置信地小声问:“沈迟是你哥啊?” 沈雪宁点点头,反问:“苏绽哥哥是你哥啊。” 林听闭着眼睛往后一仰头,心道完了,这什么不可思议的缘分。 苏绽哄着周稚琴说了一会儿话,直到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过来接病人晚饭,他才和沈雪宁一起把人送出去,饭后还有康复治疗。 苏绽难得点了支烟,在北城这些年染上一些坏毛病,回来一直在沈迟面前装乖,这烟基本都戒了。 要不是真愁也不至于抽。 疗养院楼下的休息区,早秋时节还没有褪去绿意,萌发的生机之中路灯已然亮起,一身衬衫的少年靠着木质长椅,手里夹着一支女士香烟,耳垂上的小铁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竟无半点违和感。 沈雪宁和林听过来找他,林听心虚地叫了声“哥”。 苏绽压根儿不搭理他,在沈雪宁凑近的时候掐了手里的香烟,还剩一半,他并不心疼,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你哥呢?”他抬起眼睛问沈雪宁。 沈雪宁不明所以地掏出手机给苏绽看上面的通话记录,“刚给我哥打了电话,他说现在就过来。” 苏绽冷笑一声,抱着胳膊在长椅上坐了,脸色很冷,一点儿都没有他平时的明媚。 真是奇了怪了,现在怎么就能打通了。 林听被他哥的态度闹得头皮发麻,却不知道苏绽气得是什么,挣扎半晌,认怂地叫了一声:“哥” 苏绽说:“见义勇为在我这儿不可能是坏事,我不说你,但逃课不应该。” 事情已经败露,林听没有狡辩的想法,表情看起来很不服气,但语气已经毫无生气,“哥我错了。” 苏绽两手一敲长椅,“回去罚站写检讨。” “哦。” 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最要面子,当着喜欢小姑娘的面儿被罚,林听难免脸红,别别扭扭地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是真听他哥话的。 沈雪宁担忧地看了林听一眼,看起来想要求情,被林听戳戳胳膊拦住,“没事。” 苏绽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轻轻靠上长椅的椅背,说:“早恋这事儿你们俩哥都干过,我们管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下脸红的不只林听一个,沈雪宁的表情更是没法看。 苏绽看向沈雪宁,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犹豫之后还是没有再提。 自己妹妹受了欺负,当哥的也不知道听说了没。 从城区到疗养院大概半个小时车程,三个人说了会儿话的功夫,沈迟就已经到了。 从苏绽的视角看过去,恰好可以看到疗养院的半人高围墙,一辆黑色SUV停在路边,车身被路灯照的锃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沈迟从车上下来,笑着与司机招呼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朝着疗养院的大门走过来。 他没打领带,还穿着早上出门时候的那件衬衣。 苏绽心里稍微定了定,但面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就那么气呼呼地坐在原地,直到沈迟走到他们面前。 两个小孩儿主动跟沈迟问好。 沈迟看向他们身后的苏绽,一句话没说出口,就看见苏绽飞速起身,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沈迟,大步走了。 沈迟费劲地抬起右手按了按眉心,问沈雪宁:“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姑娘性格内向,但在她哥面前并不怯场,认真地回想苏绽刚才对他们说过的话,恍然大悟,“苏绽哥哥可能在后悔自己早恋的事情。” 沈迟:“?” 林听一拍手,附和道:“对,我哥说他早恋的时候眼都红了。” 沈迟猜到这就是苏绽口中的表弟,没急着认人,按着眉心问:“还有呢?” 林听不知道还有什么了,反问:“我哥当时跟谁谈恋爱了啊?” 沈雪宁:“哥你跟谁谈恋爱了啊?” 沈迟沉默,脸色越来越难看,俩小孩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们该不会是情敌吧!” “” 沈迟平时工作忙,没怎么关心过沈雪宁的学习成绩,对于林听更是一无所知。不知道现在的学生是什么水平,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来的关系,到他们嘴里怎么就成情敌了。 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林听是吧?”沈迟呼出一口气,看向面前比自己还高小半头的少年。 挺帅,眉眼间有一点林芮的影子。 林听点点头,还没搞清楚情况。 沈迟拨了拨两个孩子,让他们在苏绽坐过的长椅上坐下,“在这儿等着,晚上带你们去吃饭。” 眼看着沈迟走开,林听才有点儿担心地问:“你去哪儿?” 沈迟径直往疗养院的主楼去了,周稚琴做完康复训练会回房间,以他对苏绽的了解,这会儿八成找她告状去了。 他冲着两个小孩儿摆摆手,让他们不要跟上来添乱,但还是扬声回了一句:“。” 林听和沈雪宁对视一眼,两个相似又离谱的念头在脑子里炸开,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情敌”这个词用在他们俩哥身上真是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小迟是坏蛋 小迟是坏蛋 沈迟顺利在周稚琴的房间找到了苏绽。 周稚琴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手里无措地攥着未织完的围巾,素日平淡无波的眼神有些慌乱,正低头看着坐在他腿边的人。 苏绽眼圈泛红,盘腿坐在阳台的瓷砖上,正拿了一张湿巾替周稚琴擦鞋边上沾着的泥土。他做事情很仔细,细细将边缘擦拭干净,埋着头对周稚琴嘟嘟囔囔地说:“沈迟是个坏蛋。” 周稚琴的反应很慢,呆滞很久才转头看向苏绽,眉心微微皱着,用一副很纠结又很拿不准的语气说:“小迟应该不是。” “他就是!”苏绽仰头,眼睛红得更加厉害,“您就是偏心他。” 周稚琴迟疑了一下,偏头努力理解苏绽的话,大概是觉得他的样子太过有理有据,最后只能妥协着说:“那好吧。” “小迟是坏蛋。” 话音落下,站在门外的沈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笑。 苏绽恶狠狠地扭头看过来,周稚琴慢一拍,过了几秒钟才跟着扭头,那双混沌无神的眼睛在看到沈迟的时候瞬间亮了一度。 “小迟。”她叫沈迟,语气温柔和缓,全然不记得自己刚刚还承认了“小迟是坏蛋”。 沈迟走过来,弯腰将周稚琴手里的围巾拿出来,用毛巾擦了擦她汗湿的手心,笑着叫了声“妈”。 苏绽挑拨不成反受冷漠,脸色更加气氛,屈腿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越过沈迟,到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胳膊坐下了。 他莫名其妙发脾气的样子很幼稚,看起来像小孩子。 沈迟没急着哄人,站在原地弯着腰和周稚琴说话,阳台上开着窗户,风声很大,苏绽一时听不太清他们母子在说什么,只在风声里夹杂传来几句周稚琴缓慢的话。 “绽绽回来了。” “小迟可以不用再找了。” “要好好对绽绽。” 沈迟似乎是回应了,但他的声音很低,苏绽一时听不清楚,好奇心催使他往阳台那边看,扭头的时候恰好与沈迟对上了视线。 苏绽现在已经不想哭了,但心里的气还没有消,眼眶仍然是有些红的,作文里常常提到的那种金色晚霞透过落地窗打在他的睫毛上,灵动的眼瞳里是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虚,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余光里看着沈迟把周稚琴扶回房间休息。 他们似乎在卧室里又说了几句话,这就完全听不到了,总之沈迟很快走出来,反手关严了卧室的门。 苏绽岔开腿坐着,裤子是宽松的版型,两手食指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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