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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六七的小孩儿心大,苏绽从小强生惯养,心比别人还要大一倍,转眼就把自己站了一晚上的事儿给忘了,蹿到钟秀秀旁边问:“秀秀,我考得怎么样呀!” 钟秀秀听声识人,不回头就知道是他们两个来了,鼠标顺势在成绩单上点了一行,标成高亮。 年级47,标的是苏绽那一行,沈迟不用,人家还是第一。 “还行。”钟秀秀指给苏绽看,“主要是英语有进步,刚才陈主任还夸你了。” 苏绽是艺术生里的尖子生,手里的国奖一大堆,大概率可以让一中的光荣榜上再添一人。曾经帮陈主任的小儿子画过一次黑板报的缘故,老陈对他还算关照。 苏绽扒着钟秀秀的椅子与看自己的成绩,每看一个都眉开眼笑,最后甚至摇着钟秀秀的椅子说:“啊啊我的地理是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就意味着比沈迟的分数还要高,苏绽聪明脑子活,地理出色很正常。 不上课不学习还能到这个名次,只能说他是被上天眷顾的孩子。 钟秀秀看了一动一静的两个人一眼,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背“三爱两人一终身”的时候觉不出什么来,真走上这个岗位,才会发现学生堆儿里的确有“聪明”和“笨”之分,人生没有绝对的公平,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慢了一步。 眼前这两个无疑都是那拨聪明的,只是苏绽更有灵气。 眼看着孩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钟秀秀敲了敲桌子,看沈迟一眼,又转回来对苏绽说:“还记得你们是为什么来的吗?” 沈迟早有预料,暗地里拉了苏绽的袖子一把,后者倏地站直了。 很乖巧地点点头:“记得,我们上课违反纪律了。” 钟秀秀懒得多说,从抽屉里将自己没收的小纸条拿出来,越看问号小人越觉得心烦,干脆沿着边缘撕下来,扔回给苏绽让他自己拿着。 苏绽手忙脚乱地接住,捏在手里不敢乱动。 钟秀秀点着那张纸条问他俩:“打算去哪儿吃?” “没。”苏绽摇头,一指沈迟,告状似地说,“他又不跟我去。” 沈迟:“” 钟秀秀都被这话气笑了,想起沈迟作文里那个模糊不明的句子,她的表情又严肃了一点,指着沈迟问:“人家不愿意,你还要硬绑着去么。” 苏绽眨了眨眼睛。 这一年他十七岁,生活阅历不足,没能听懂钟秀秀的话。 不然的话没有这个不然。 苏绽很不服,考了个好成绩也不觉得怂了,不高兴地撇撇嘴,告状的时候终于叫了“老师”。 “老师,他就是爱装高冷,平时都不跟我玩儿。” 沈迟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却在听到苏绽这么说的时候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苏绽一眼。 苏绽被他动得缩了缩脖子,拽着不说话了。 钟秀秀听着苏绽一句接一句的话,自己也忘了两个孩子上课传纸条的既定事实,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沈迟是这个学期才转到一中的,学籍调动之前钟秀秀就做过背调了,原来在县里的中学读书,成绩很好,就是家里缺钱。 父亲是建筑工人,母亲智力残疾,家里还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妹妹。 这一年沈国耀在工地上摔断了腿,带着一家人进城务工,将沈迟转到了一中。 也就是他成绩好,否则一中不会收。 钟秀秀第一年正经当老师,但之前也遇到过别的学生,像沈迟这样的孩子,心理大多会有点问题。 用齐思昂的话说:学霸往班里一站,教室里都能冷个好几度。 钟秀秀抬头看了一眼沈迟,觉得是够冷的。 人心向背尚有不足,像沈迟这样的人,或许真的需要有人来拉他一把。 钟秀秀问沈迟:“你为什么不跟他去?” “成绩还没出。”沈迟说。 那就是想去的。 钟秀秀笑了笑,朝着两人一摆手,“去,想吃什么吃什么,回来我报销。” 苏绽刚想摇头认错说自己再也不敢了,反应过来钟秀秀在说什么,讶然地张开了嘴。 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啊?” 不只他,就连沈迟也满是不解地盯着钟秀秀,心里大概已经编排了一出放虎归山的大戏。 “大小伙子了,玩吧。”钟秀秀拍了他们一人一下,大大方方的,“十二点之前给我滚回家,我找家长查岗。”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意识到钟秀秀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两个找不到路的少年遇见了一位愿意给他们自由的老师。 十一月的椿城很冷了,到了晚上掀起一阵寒风,走在路上的时候直往脖子里灌。 苏绽和沈迟都没穿外套,一个是耍酷,另一个不好说。 这天没什么作业,他们难得可以放松一些,但天不遂人愿,校门口唯一的一家麻辣烫也关门了。 “压榨不了钟秀秀了,干点什么好啊?”苏绽两手抄在口袋里,牙齿磨着校服的拉链,忽然冲沈迟笑了笑。 那是沈迟听过的最中二的一句话了。 苏绽说:“沈迟,我们追着风跑吧。” 2015年11月(2) 沈迟倒没真的和他犯这个病。 他们沿着一中外面的杨树道漫无目的地走,呼啸而过的风卷起路旁堆积着的树叶,一吹就带上满身的秋味儿。 如果按照时间的顺序发展下去,苏绽一定是个崇尚意大利浪漫主义的艺术家。 艺术家感受生活。 他慢慢地仰起头,原本透亮的眼睛几乎全部眯起来,眼皮上的睫毛被风吹得微微发颤。 也可能是感受生活太用力,睫毛都承受不住压力了。 沈迟话很少,一路随着他走,风吹过来的时候不会像苏绽一样缩脖子,他好像不怎么怕冷。 过个几年再回头看这一幕,大概会觉得自己当初有病。可就是在这么一个静得出奇的夜晚,尚且懵懂的少年问出了自己心里巨大的猜想。 “冬天要来了。”苏绽偏头看过去,像是在问,语气却又十分肯定,“沈迟,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苏绽在钟秀秀那里看到了自己的英语成绩,106分。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在恶补英语的那段日子里,沈迟每天都陪自己熬到凌晨一两点。 发过去的消息他会回,听不懂的打语音,打篮球的那一次,他也把腹肌给苏绽看了。 他一定也对我有意思。苏绽想。 果然,沈迟的神色挣扎了一下,少言寡语的人终于也忍不住开口:“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苏绽心里“怦”地撞了一声,想起高二的时候齐思昂跟班长表白,就是提前在抽屉里藏了礼物。 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情书? 风太大,苏绽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吹红了,眼睛迎着风一眨一眨的,隐秘地期待着沈迟接下来的话。 很快,他听见沈迟说:“在我抽屉里。” 受不了了。 苏绽习惯性地咬自己的嘴唇,心里十分纠结。 一会儿他是不是应该答应沈迟的表白? 那会不会显得他这个人太放浪了? 可要是不答应 那沈迟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不都白费了么。 善解人意的苏小少爷决定豪横一把,一定不让沈迟的一番准备付诸东流,并发誓要在今晚摸到沈迟的腹肌。 他满怀期待地看向沈迟,悬在一侧的手握成拳,默默为沈迟加油助威。 大胆说出你的诉求吧! 沈迟说:“是一本英语模拟真题,我建议你每天刷一套,争取月考可以上120。” “” 苏绽一脚踢开脚边堆积的落叶,利落地转身朝反方向走。 少男的心被伤到了! 苏绽体能一般,走路也快不到哪儿去,他自己觉得飒沓如流星,其实沈迟就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你到底还要”苏绽猛地转回身,张嘴想要骂沈迟,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下了。 “绽绽。” 沈迟学着班里的同学叫他“绽绽”,明明是听惯了的名字,从沈迟的嘴里叫出来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苏绽觉得自己矫情死了,叽叽歪歪想走又舍不得走。 他摆出小少爷的架子,在冷风里掐着腰看向沈迟,下巴微微抬着,黄色的路灯打在下巴的那一小片皮肤上,俊秀又很有傲气。 苏绽没好气地托着长音问:“干嘛!” 沈迟没说话,上前两步,伸手掰过那只漂亮的下巴,在四下无人的夜晚与他注视。 在苏绽的印象里,沈迟是一个很冷的人,这种冷从眼神到气质,靠近一步就让人觉得手脚发凉。 但此时此刻,那双狭长的眼睛低垂下来,用一种微妙的角度与他对视,瞳仁很大,汪黑一片的眼底藏着一些不可言说的气息。 苏绽在与他的对视里微微张开了嘴。 人总是有一种本能和潜在意识的,就好像某节课上老师点名提问,你心里有个直觉,老师一定会点你的名字。 此刻的苏绽心里也有个直觉沈迟想亲他。 他平时浪言浪语从不离口,但本质上还是个小处男,从来没谈过恋爱,更不知道要怎么与人接吻。 好在沈迟也不会。 他只是在苏绽忍不住闭上眼的时候倾身向下,染着一点薄荷味儿的薄唇轻轻碰上他的嘴角。 少年的吻青涩毫无技巧,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总会带着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生怕对方一碰就会跑开。 大概是察觉到苏绽对他的吻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沈迟的胆子终于大了一些,停在嘴角处的薄唇动了动,挪回到正轨上来。 他开始吻苏绽的嘴唇。 薄唇压着舌尖,想要触碰却不敢,在唇瓣间来回试探,最终报复性地在苏绽的舌尖上咬了一口。 沈迟那时候就有点疯了。 凌晨的杨树道上,两个少年毫无征兆地接了他们的第一个吻。 苏绽根本不敢呼吸,不知道是因为窒息还是因为害羞,被沈迟松开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红的。冷风仍然在两人中间交替穿过,他这会儿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了,只用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看沈迟,刚对上沈迟的视线,就逃避似地躲开了。 沈迟没逃,低头看着他说:“你不想要英语卷子。”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问:“你想谈恋爱,是吗?” 苏绽的心跳终于平复了一些,他眼睛都不知道眨了,一动不动地盯着沈迟看了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回味那个青涩的吻。 远处有钟楼的声音响起来,应该是十二点,钟秀秀给他们定的门禁时间到了。 苏绽擦着那点钟声咬牙切齿地说:“我,想,上,你!” 撂下这句狠话,他没有再看沈迟,转头就跑了。 这是他与沈迟来来往往的这些年里,第一次落荒而逃。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语数英三节大课,最后一节是钟秀秀的班会。 分组调座位,分析各科成绩,最后不忘夸一波联考排名,一中位列榜首。 钟秀秀说:“沈迟同学,排名全市第一。” 班里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都知道沈迟是学霸,周考月考下来也习惯了沈迟永远第一的排名,但市第一和年级第一还是有差别的。 用陈主任的话说:一中学子辛勤耕耘多少年才能培养出一个市第一啊!! 陆哲耐不住性子地回头看,却见沈迟的座位是空着的,他以为沈迟被哪科老师叫走了,敲敲苏绽的桌子问:“沈迟呢?” 苏绽睁开迷蒙的眼睛,眼下两个黑眼圈,嘴唇似乎有点儿肿,看起来像是熬了个通宵。 陆哲吓了一跳,刚要问他怎么了,就看见苏绽迷迷瞪瞪地朝沈迟的空位上看了一眼。 沈迟今天根本就没来学校。 第四节课下课,学生们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小休,只需要在周天晚上回来上自习就行了,乐观主义者通常会四舍五入,对外宣称自己放了两天的周末假。 苏绽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上了李叔的车。 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跟着苏淮生和林芮很多年,算是一路看着苏绽长大的。 苏绽小时候放了学都是叽叽喳喳地上车,现在高三了,话也少了。 “绽绽。”李叔主动说,“你爸爸说让我把你送到公司,他们中午要带你去吃饭。” “今天周六。”苏绽无意识地纠正。 “啊,是。”李叔笑了笑,这才意识到苏绽是在强调周六并非工作日。 很多人是没有双休的,李叔以前有,自从少爷上高中之后也被压榨了,他笑着逗苏绽:“那你去不去啊?” 苏绽抓起手机给林芮打了个电话,林芮很有耐心地解释了他们最近加班的原因。 “是在筹备巴黎的油画展,顺利的话你可以在寒假飞一趟法国。” 这是苏绽最向往的东西,心里已经在欢欣鼓舞,但表面上还要装成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不能被李叔给看出来。 苏绽扒着座椅让李叔送自己回家,给苏淮生发短信建议他自己点个外卖吃。 苏淮生和林芮不在家,家里也就没什么意思,保姆下班之后就只剩苏绽一个人了。 这注定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他按照以前的习惯睡了个很饱的午觉,睡醒之后就拎着书包去书房刷题。 手摸到最上面一本题集,苏绽自己先顿了顿,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它拿出来。 沈迟送的英语模拟真题,放学的时候被他从抽屉里翻出来的。 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竟然把这本书带回来了。古人说“睹物思人”有点儿道理,苏绽越过书包缝隙去看那本题集,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的一些画面。 沈迟陪他吹冷风压马路,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他忽然停下,开始假想抽屉里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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