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迟一笑,干脆成全他,手指松开后轻轻往下碰。 他让苏绽自己弄,转头去刚才的抽屉里挑了个合适的香味。 橙子味儿。 这一夜要下雨,哗啦一声惊雷震得人心口剧烈跳动,狭窄的居室里呼吸不畅,下一秒就要沦落为泥泞的禁域场。 沈迟一点儿都不大度,自己难受也不给苏绽,软磨硬泡之下超过两个小时,苏绽觉得自己快疯了。 没有人可以忍受那种在即将碰到云层又猛地坠落下来的感觉,他觉得沈迟这是在要他的命。 “你tm。”苏绽难得骂了一次人,“你是真的要□□我。” 沈迟哪舍得呢。 他怕把人逼急了,低头抵着苏绽的嘴唇轻轻吻了吻,却并没有进一步或是退一步,只是在苏绽两眼失焦的前一秒问:“因为什么闹脾气?” 苏绽一心求死,眼睛迟钝地眨动了一下,攥着床单的手忽然松开,环住沈迟的腰用力一抱。 云层挤压纠缠。 “啊”苏绽瞳孔失焦,轻轻颤抖,浑身都是汗。 他发觉这样饮鸩止渴的方式永无止境,沈迟既不心疼也不会累,无数次在昏过去又清醒的边缘挣扎,他最后全无意识地问:“你的手机呢?” 沈迟动作稍缓,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苏绽在说什么,他没有追问原因,只是回答:“没电了,要不是沈雪宁打了公司司机的电话,我今天就找不到你了。” 十几个未接电话终于有了下落,苏绽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睛,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在下一波攻势里几近无声地哭。 沈迟在他掉眼泪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就说么,怎么会是因为早恋。”沈迟笑了笑,看着已经化成一滩水的人,“早恋的时候你可爽得很。” “让绽绽担心了。”他抹了抹苏绽的眼角,又一次轻轻地吻他,说,“对不起。” 苏绽挣扎着抱他,迷糊又清醒的问:“喜欢我是吗?” “沈迟。”他不给沈迟回答的机会,只是近乎执着地问,“有多喜欢我?” 2015年12月(1) 每年的12月都是一中最忙的时候。 艺术节、文艺汇演、元旦晚会的筹备都赶在这一个月。赶上建校90周年,高三学子有幸被排入了受邀之列。 苏绽一下午没上课,帮着艺体活动部的老师排画展,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路上全是用来展览的画。 小少爷没怎么干过活,好在不算矫情,钉钉子的时候砸了手也坚持着把活儿干完了。 下课铃响,学生们鱼贯涌出,苏绽就裹紧羽绒服站在路口等沈迟,眼睛里盛满了盼望。 沈国耀家暴的事情过去之后,两人就已经谈上了。 现在一下午不见就想得慌。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椿城已经发布了几次低温预警,预测未来几天会有暴雪,体感温度绝对在零度以下。 苏绽在外面冻了一下午,活动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静下来只觉得手脚都要被冻僵了。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让新买的项链露脸的机会,冰凉的小铁链被塞到衣服内侧,又抬手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顶端,紧紧卡着下巴,把手凑在嘴边哈气。 下午五点半,天已经黑透了,路灯没那么亮,影影绰绰看不清人的脸,苏绽踮着脚站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腕上一重,手已经被人抓住了。 沈迟不知道是从哪儿过来了,身上也很凉,但还是将苏绽的手压在掌心里搓了搓,“冻坏了。” 沈迟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是个很稳重的人,黑色的中长款羽绒服显得他身形很高,冷峻的眉眼上带着一层寒气,但并不觉得动人。 苏绽那时候就不如沈迟高,看他的时候需要微微仰头,冻得发白的皮肤和嘴角看着格外可怜样儿。 沈迟将他的手拢了拢,忍住想要用嘴唇去贴他的冲动,执着地替人暖了暖手。 苏绽没说话,抬着下巴回头冲着教学楼点了点,意思是问沈迟为什么不是从那儿来的。 “陈主任让我去教学处填信息,学籍转过来了。” “真的!”苏绽仰着脸笑开,装酷的情绪一扫而空,把手抽出来去搂苏绽的脖子,“那你就能在椿城高考了!” 这的确是天大的喜讯,苏绽之前因为沈迟要提前回村里备考的事情难过了好久,现在学籍转过来了,意味着他们可以在同一个城市考试,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被分到同一个考点。 人来人往的,搂脖子这样的动作未免显得太过亲密了,好在这时候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来往的学生有大多是赶着去抢校门口麻辣烫的饿死鬼,所以暂时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沈迟不放心,把苏绽作乱的手从镜子的脖子上扯下来,重新攥到自己手里捂住,“走,你不是也说想吃麻辣烫吗。” 苏绽在吃上不挑,家里的山珍海味吃得下,校门口的大辣片也能抢着买。 苏淮生和林芮工作太忙,平时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保姆又管不到少爷身上,久而久之惯得苏绽更加爱吃垃圾食品,十七八的小伙子身上没二两肉。 沈迟最有办法治人,说他长不高就是因为爱吃大辣片,苏绽从此金盆洗手重新做人,绝不再往小卖店里迈一步。 但麻辣烫还是可以吃吃的。 排队的时候碰到了齐思昂和陆哲,苏绽像看见了珍惜动物似地伸手戳陆哲,“韩晓娟不缠着你表白了吗?” 陆哲跟班里的大部分学生都一样,平时上课的时候会戴眼镜,大概是因为今天跑得太着急,现在眼睛还在鼻梁上架着。 他脸色奇差,显然被女生的情书闹得头脑发晕,咬牙道:“少爷,快闭嘴吧。” “女生都哭了,还不让人说了。” 苏绽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韩晓娟给陆哲的那封情书在班里引起了轩然大波,钟秀秀还特地找了两个人谈话,不过没说重话,毕竟高考在即,还是不要给学生们太大压力。 陆哲倒是没什么,韩晓娟回来还哭了一场,活像陆哲是个推卸责任的渣男。 这家麻辣烫在校门口开了十多年,味道很赞,是每一届学生都会光顾的对象。队伍越排越长,前面还夹杂着几个插队的学生,似乎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还好,一中比较人性化,给学生们预留了充足的晚饭时间,六点半才开始第一节晚自习。 肆无忌惮的高三学子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观念,反而格外贪恋埋在人群里和好友打嘴仗的短暂时光。 苏绽喋喋不休。 沈迟暗中拉了他一把,本意是想让苏绽少说两句,谁知道苏绽转头就仰着脸冲他眨了眨眼睛,说:“还是我比较省心吧?” 沈迟挑挑眉,好像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果然又听见苏绽暗戳戳的凑在他耳边说:“沈迟,要不要我给你写情书?” 终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沈迟故意钓鱼,“写完还要向韩晓娟一样当着全班人的面儿大声表白吗?” 他垂下眼睛看他,“学籍刚转过来,你可别让陈主任把我开除了。” “我给你走后门。” “?” 苏绽大方地摆摆手,一面提防着陆哲和齐思昂听到,一面悄悄对沈迟说:“老陈是我叔叔。” 想起苏绽在老陈面前时不时插科打诨的情景,沈迟姑且信了这句话,又对苏绽说:“那写吧。” “两千字。”他把苏绽的腕骨拢在手心里,用指腹摸了摸,“苏绽,一个字都不能少。” 苏绽被他这句有点S的话说得面红耳赤,耳垂都脖子的位置红了一大片,中午才戴上的钢球项链将皮肤激得冰凉,整个人陷在冰火两重天里。 仗着天黑,什么都没看见。 这边两只手躲躲藏藏地握着,另一边的齐思昂却捅了捅陆哲。 “哲哥,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绽绽和学霸很奇怪?” “怎么。” 齐思昂拧眉思索:“他俩每天都粘在一起哎,绽绽以前可没这么黏人。” 陆哲是个明白人,顺着齐思昂的话往那边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他抬手托了一下眼睛,顺便对天翻了个白眼,脸上一副对苏绽鄙夷不屑的表情:“谁是绽绽,我不认识。” 齐思昂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还在生苏绽的气,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好话,前面那个话题也就被揭过去了。 麻辣烫的队长是长,但排起来却也很快,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排到他们了,苏绽兴冲冲地拥着沈迟去选菜,齐思昂和陆哲也不甘示弱地挤了过去。 这些隐晦的感情就此淹没在麻辣烫的叫卖声里,被小少年们保护得无人知晓。 一顿麻辣烫吃得心满意足,距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男生们通常会去打打球,但最近天气奇冷,连齐思昂这样的人都选择了窝到教室里刷题。 苏绽和沈迟没回去,借口布置画展,沿着校园的杨树道一路漫无目的的走,冷风吹乱他们的头发,露出年少张扬的眉眼。 天黑,校园里没什么人,只偶尔有几个从宿舍区跑回教学楼的女生,但都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他们。 少年的爱恋恰恰妙在这里。 友谊给他们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面纱之外是人人都能看的东西,面纱下面就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那些蠢蠢欲动。 一碗麻辣烫带来的暖意足以驱散一部分严寒,沈迟握住苏绽的一只手,将他的手抄在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苏绽就任由人拉着,不知疲倦又向往自由地在校园里走着。 人群、烟火、教学楼都被他们抛在脑后。 艺术家热爱自由。 路越走越僻静,夹道两旁堆杂着一些没有清扫的枯树叶,踩上去的时候可以听到轻轻的“吱呀”声,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第一次接吻的那个晚上。 凌晨十二点的深秋,路边的枯叶,少年第一个青涩的吻,以及苏绽那句幼稚至极的“沈迟,咱俩追着风跑吧。” 心念一动,沈迟刚想要偏头对他说什么,苏绽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你想要什么样的情书?” 沈迟看他,随口聊起来的话题,他居然还当真了。 苏绽被握着的手就在口袋里捣鼓一下,胡乱捏了捏沈迟的手心,“你总得说一个啊,是表白的还是夸你的。” 沈迟微微皱了一下没,收回视线,似乎也想要在这两者之间做一个选择。 可是表白早已经表过了,夸他么,好像也没必要夸他。 沈迟忽然想到什么,足下一停,拉着苏绽的手停在了夹道中间。 “我想要我们不分开。”沈迟说。 苏绽愣了一下,随即仰着脸笑开,小少爷明媚灿烂,笑起来像个甜妹,路灯一笑,连眼睛里都盛满了星星。 他没有把与沈迟的恋爱当成小少爷游戏人间,反而很郑重地仰头看天,抬手朝着路灯下面一指,说:“沈迟,下雪了。”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在最为轻狂的年纪许下了一个名曰终生的诺言。 苏绽说:“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情书。” 2015年12月(2) 这是2015年的初雪,苏绽和沈迟白了头发赶回教室,引得班里同学全部躁动不安。 晚自习坚持到第二节,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竟然真的有了暴雪的趋向,一中终于大发慈悲地给学生放了假,校门外来接孩子的家长将整个片区围得水泄不通。 李叔给苏绽打电话的同时,钟秀秀把沈迟叫到了办公室。 沈迟家里情况特殊,沈国耀家暴的事情已经被钟秀秀知道了,料定他今晚回不了家,特意叫他过去问问他的意思。 苏绽就在办公室外面等他,看见人出来就凑上去问:“钟秀秀说什么?” 楼梯口风大,疾风里卷着细碎的雪点,苏绽的发梢上不禁结了一层碎冰碴,他应该是打完电话就过来了,一会儿时间就冻得脸色泛白,但那张润红色的嘴唇却光泽如常,张嘴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整个人唇红齿白。 沈迟顿了一下,“钟秀秀让我去他家里住,她爸爸要来接她,可以顺便把我接回去。” 苏绽“哦”一声,沈国耀家暴的事情刚闹出来的时候,沈迟要去省里参加竞赛,钟秀秀怕横生事端,当时就是让钟老头来接的沈迟。 “那你就” 苏绽刚一开口就被沈迟打断了,他甚至有些急促地说:“我说我不去了。” “啊?”苏绽有些急了,“那你怎么回去?” 暴风雪愈演愈烈,大有一种要将这座城市一夜覆盖的趋势,沈迟家住在城中村,离市区很有一段距离,这种天气公交车和地铁早就已经停运了,沈国耀更没有那种良心来接孩子。 沈迟抿唇,“我爸去工地了,最近不在家里,我给沈雪宁打了电话,今晚也不回去了。” 窗外一天银雪与楼梯口的灯光相互照应,将沈迟此刻的目光映得十分灼灼,苏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莫名在沈迟的眼底看见了难以明说的欲望。 不知道是不是苏绽那句“共白头”的情诗起了作用,沈迟居然说:“能不能带我回家?” 他凑近了,在雪色里与他额头抵着额头,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宝宝,带我回家吧。” 有意让李叔着急似的,苏绽并没有接着回答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长久地抵着,额头对着额头,被风吹乱的头发在耳边张扬肆意,像极了他们意气风发的岁月。 教学楼的学生早已经四散而逃,楼梯口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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