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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她的确没怎么变,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波浪卷儿很随意地束在脑后,穿着一件淡色的连衣裙。 但苏绽还是觉得她不一样了。 他想起沈迟的那句“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又想起钟秀秀当年嫌他睡得太丑,喉间禁不住一阵哽咽。 “钟秀秀” 这三个字叫出口,苏绽的眼泪掉了下来。 钟秀秀知道沈迟和齐思昂几个要来,听见这一声的时候正准备斥他们没大没小,抬头一看,却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苏绽一哭就红眼,连着鼻尖下巴一片粉,抽抽搭搭的样子看着像小孩儿。他今天特意穿得年轻简单,很有些上学时候的样子。 上学的时候惹眼,惹了学校里不少小姑娘递情书,没少给钟秀秀添麻烦。 可能也有这一层原因,钟秀秀一眼就把苏绽认出来了。 “绽绽?” 当年全班都这么喊他,以至于苏绽几个月前联系陈主任给林听办入学的时候还被叫了两声“绽绽”。 当老师的一开口,苏绽的情绪就彻底绷不住了。 当年沈国耀家暴,沈迟好几次都脸上带伤上学,陆哲和齐思昂几次三番要替沈迟出头,最后都被钟秀秀拦了下去。 苏绽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钟秀秀为了沈迟的事情跑了很多地方,找过沈国耀,联系过校领导,甚至辗转找过律师。 一家人的事,即便家暴性质恶劣,外人也总是很少有插上手的机会。 钟秀秀常常把沈迟带到自己家里留宿,女老师带着个男学生不好听,钟老头每次都是亲自开车去接。 就连那一年高考的时候 苏绽哽咽着闭上眼睛,就连那一年高考的时候,沈迟都是在钟秀秀家里住的。 几个大小伙子站在客厅里太显眼,钟老头很快就发现了他们,沈迟和老爷子打了个招呼,转头拉住苏绽的手腕,对钟秀秀说:“老师,我带他先进去。” 钟秀秀说了什么苏绽已经完全听不到了,等他反应过自己正在丢人的时候,包厢里的陆哲和齐思昂正坐在对面好整以暇地看他的热闹。 苏绽眼睛鼻子红成一片,既丢人又丢人,他第一反应是给自己挖个地缝,腰还没弯下去,迎面就被一块温热的毛巾盖住了。 擦他脸的人有些强势,一手按着毛巾,另一只手却压住了他的后脑勺,像是料定了他会挣扎似的。 苏绽有些不满地“嗯嗯”了两声,温热柔软的毛巾轻轻擦过他的脸,因为掉眼泪而哏住的情绪也就此淡化了些,苏绽终于反应过来摁住他脑袋的人是沈迟。 “嗯嗯”的声音瞬间变大了。 沈迟觉得擦得差不多了才把热毛巾拿开,苏绽的睫毛被那条毛巾打得湿漉漉的,眼皮上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红,眨眼的时候显得有些懵懂。 他回神之后第一时间去看沈迟刚才用来压他后脑勺的右手。 他有点着急,嚷嚷道:“你的手不能用力你不知道!?” 沈迟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毛,顺手将用过的毛巾递给陆哲,被陆哲嫌弃地接了过去。 他站在苏绽面前抬起右手蜷了蜷手指,“我哪里用力了。” 苏绽眉毛一拧,几乎就要跟他炸毛,是齐思昂见状不对上赶着搅了个局,单纯地问:“绽绽你为什么一见到钟秀秀就哭了啊?” 他看看沈迟又看看陆哲,“你见到我们都没哭。”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苏绽原本要反抗沈迟的那句“你掐我掐得好疼就没说出口。” 齐思昂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不只陆哲,就连沈迟也看向了苏绽,似乎同样好奇他心里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答案。 却见苏绽轻轻地张了一下嘴,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最终也没有把自己心里的原因说出来。 另外三个人没有一个看得懂他这个反应背后的含义,原因很简单。 他们都不知道苏绽这七年。 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包厢的门忽然被敲响了,钟秀秀安排好外面的客人,进来的时候还有带着些难以置信。 “真是绽绽回来了?”她问。 苏绽听见钟秀秀的声音就又开始红眼睛,勉强忍了忍,对沈迟说:“迟哥,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沈迟又开始习惯性地挑眉。 齐思昂这个没心眼儿的还想再起几句哄,被陆哲拉着出去了,碍眼的就只剩下沈迟。 苏绽沈迟不敢看钟秀秀,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吸了吸鼻子,视线落在沈迟的鞋子上,是很简单的帆布鞋,他们今天似乎都在有意地向学生时代的自己靠拢。 苏绽两手无意识地抠了一下,声音因为低头的动作而显得有些闷:“求你了迟哥” 沈迟没说话,但应该是和钟秀秀打了个招呼,站起来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这家酒店里的空包厢很多,他们师生两个霸占了一间。 苏绽一直没有抬头,在寂静的屋子里低低地叫了一声,“钟秀秀” 钟秀秀很温和地应了一声,又轻轻地斥他:“叫‘老师’。” 苏绽抬起头来,还没有再张嘴,钟秀秀就走过来轻轻地顺他的头发。 沈迟和陆哲他们都不知道苏绽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他们都能看明白一点。 苏绽过得并不是很好。 一个人出去打拼,如果混得风生水起了还好,如果混得不好 如果混得有些不好,回来总归是想要像长辈诉苦的。 苏淮生和林芮已经过世多年了,在椿城还能让苏绽看作长辈的,就只剩一个钟秀秀了。 “绽绽。”钟秀秀一手搭在苏绽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在沈迟按过的头发上轻轻抚摸,她很温和地问,“回来了怎么不跟老师说一声呢?” 苏绽坐在椅子上,手脚都是僵硬麻木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来,余光里看见被陆哲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毛巾,索性一把抓过来擦眼泪。 毛巾已经凉了,盖在眼皮上的时候有轻微的刺激感。 钟秀秀轻轻地笑了一笑,逗小孩儿似地捏捏苏绽后颈的脖子,等手底的小孩儿哭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终于开口。 “看来是想我了。”钟秀秀问,“是遇见了什么事,让你想回又回不来,能和老师说说吗?” 苏绽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总算是哭够了,眼角被他磨得通红一片,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终于抬头看向钟秀秀,点点头,鼻音很重地说:“能。” 北城的七年 从椿城往北700公里,有个叫北城的小城市。 纬度高,气候低,常年生长着温带针叶和落叶落叶植物。 地广,人少,交通不便。 苏绽在这里生活了七年。 初到这座城市的那一天,他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身上却已经背上了巨额债务。 一开始舅舅说得很好:在这边跟在椿城一样,小听上学,你也在家里复习,明年可以继续参加高考,家里的事情不用你们小孩子管。 不到三个月,债主找上门来,持刀威胁,苏绽把外婆挡在身后与他们对峙了近两个小时。 一直到警察来,舅舅和舅妈都没有出现。 那天苏绽就明白了,他不可能再去读书,舅舅也不可能替他还债。 小少爷开始挣钱。 做过服务员,刷过盘子,送过外卖,在酒吧里做过迎宾。 再后来舅舅舅妈出国,外婆被气得进了几次医院,林听一个人跑到机场闹着要找爸爸妈妈。 苏绽白天在波垦利街头卖画,一点一点填上苏淮生留下的那个窟窿,晚上就守在医院里陪外婆,揪着林听的耳朵告诉他“你爸妈不要你啦”。 他曾经不眠不休超过三十六个小时,但这一点他没告诉钟秀秀。 “外婆身体还好?”钟秀秀问他。 苏绽点点头,“还好,在椿城租了房子的,和我弟弟一起住。” 他的弟弟就是林听,这些年和他们祖孙相依为命的小孩儿,钟秀秀很快在记忆里把人找了出来,“啊”一声,“三班的那个男生,学籍还没转过来,是他吧?” 钟秀秀抬手比了比,“个子很高的。” 苏绽一直坚信是生活的重担把他压得没怎么长个儿,提起这个话题就来气,别别扭扭地“嗯”了声,“小东西人高马大的。” 钟秀秀忍不住笑了一声,揉揉苏绽的脑袋,很轻柔地问:“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苏绽的视线飘向包厢的门,“沈迟不想让我走。” 他说完又觉得有些心虚,抿着嘴唇笑了笑,在老师面前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也不想走。” 钟秀秀是过来人,在一些事情上看得比他们要明白,沉默片刻,她问:“是为了沈迟才回来的吧。” 一语道破天机,苏绽愣了愣,脸很快就红了。 他过得很不容易,要还的钱太多,靠打零工一辈子都还不上,最后只能动卖画的主意。 他在艺考的时候遇见过一位老师,是央美的教授,很看好他,17年的报道季过后曾主动联系过苏绽,问他为什么没有被录取,是不是出国读书了。 苏绽坐在餐馆后厨的台阶上给教授回电话,很抱歉地说自己去不了了,并请求教授帮自己联系一个卖画的渠道。 教授挂断了电话,不再满意这个学生。 他说艺术不应该成为一地鸡毛的附属品。 苏绽一夜没睡,睁眼到天明,六点多的时候背上画架出门,在波垦利大街上摆地摊,一天只卖了350块。 他曾一度将艺术高高捧起,但他也必须跪着吃饭。 当天晚上,苏绽收到了一份邮件,教授将他上学时的画放进了论坛,一天被拍卖到六万块钱。 街头画家的身价由此翻了几倍。 那封邮件的末尾是教授留给苏绽的一句话寻门而入,破门而出。 自那以后,教授只通过邮件与苏绽往来,却再也没有问过他上学的事了。 想到从前的事,苏绽难得苦笑了一下,冲着钟秀秀眨眨眼睛。 “债还完了就会想些别的,今年夏天我陪外婆去做体检,碰到了班长。” “姜且?” 苏绽点点头,“姜且提到了沈迟。” “听说他现在做了律师,我当时挺高兴的,但是姜且又说”苏绽顿了顿,语气十分不自然,“又说他身体不太好,所以我想回来看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滞涩,像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向别人吐露过心迹一样,细想也是,上面的外婆不能说,下面的弟弟也不能说,见了沈迟更不能叫苦。 能听他说这番话的,就只有一个钟秀秀了。 先前听苏绽说起自己这七年的时候还能忍,此时听他提到沈迟,钟秀秀竟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女性总是知性的。 钟秀秀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右手的戒指挑起了一小缕头发,很快散落下来,那一点泪渍也就消失不见了。 “你跟沈迟”钟秀秀说,“看着不像是和好了。” 苏绽嘿嘿笑了声,竟然没觉得这个问题有多么棘手,怕沈迟能听见似的,悄悄凑到钟秀秀耳边说:“我还在追他!” 他的食指和中指交替捻了一下,说:“毕竟当年我走得那么突然,他怪我也是正常的。” 当年。 他们这一圈儿人最不能提的就是这个当年。 钟秀秀一直都没有问苏绽不告而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即便是听完了苏绽在,她也仍然没有开口。 苏绽和沈迟不一样,他心里憋不住事儿,如果是能说的,一定早就说了。 钟秀秀当年已经是成年人,又是他们的班主任,在一些事情上知道的会比沈迟和陆哲要多。 她拍拍苏绽的肩膀,“总之回来了就好,沈迟性格拗,你要多哄着他。有事就来找老师,老师帮你批评他。” 苏绽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狠狠点头。 偌大一座椿城,终于有一个能给他撑腰的人了! 这天一群人凑在钟秀秀这里搂席,搂完席围着钟秀秀逗小孩儿,逗完小孩儿送礼物,金锁、银锁、扭扭车 这一屋都是钟秀秀的学生,除了苏绽这一届下面还有两届,甚至还混进来两个在读的高中生。 学生都是来玩儿的,凡事送礼物的都被钟秀秀训了好一顿,金锁银锁全部退回去,但扭扭车留下了。 苏绽暗中戳了沈迟一把,絮絮叨叨的:“你看吧,我就说钟秀秀会喜欢扭扭车。” 沈迟无声地叹了口气,僵了一天的嘴角却总算露了点笑。 苏绽诧异地看他一眼,大概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好哄,不由地感叹姜还是老的辣,钟秀秀真是人生导师。 他笑起来,配着那件简单干净的T恤,像个年轻的小太阳。 齐思昂就坐在他们对面,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呆了呆,很快就想明白了:如果苏绽沿着原本的生活轨迹走下去,此刻就该是这个样子。 搂席搂到一半,沈迟被钟老头叫过去喝酒,一直喝到散席才回来。 当年沈迟时不时地被老头接到家里住,沈迟人虽然冷,但是却很懂事,钟老头自然很喜欢他,这些年把他当亲孙子一样看。 老头高兴,不知道给沈迟灌了多少酒,人回来的时候走路都打飘了。 苏绽赶紧上前将沈迟扶住,看着脸颊一片通红的人,忍不住问:“这是喝了多少啊?” 他们这一桌都是些年轻人,除了齐思昂不开车,其余人都没动酒。 沈迟酒量一般,两口Death in the afternoon就能喝到断片儿,就不要指望他现在能保持什么清醒了。 陆哲过来搭了把手,看看沈迟,对苏绽说:“要不你们先走吧,他再待一会儿说不定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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