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哥知道了。” 夜色浓重,屋里的灯光似乎有些耀眼,沈迟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3:27。 “你哥喝酒睡得沉,但五点多可能会醒,还有两个小时。”沈迟估算,“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就最好在两个小时之内把事情说清楚。” 舅舅 两个小时只是听起来很宽裕。 林听在沈迟面前犹豫了很久,站起来、踱步、坐回去、欲言又止,生生浪费了四分之一的时间,最后还是扛不住压力,将事情和盘托出。 “沈迟哥。”林听扥了一下自己本来就很卓越的脖子,试探着问,“前段时间,你派人去北城了是吗?” 沈迟这段时间一直在查苏绽的,此时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没有否认,但纠正道:“只是拜托了去那边出差的同事。” “毕竟你哥离不开我,所以我不可能亲自去。” 后一句解释听起来有些秀恩爱的从成分,好在林听现在也分不出多少心思去分辨沈迟的语言色彩,闷声说:“唔,那就对了。” 沈迟挑起一边的眉毛,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爸妈出国躲债,留在北城的公司被迫转让,听说你查到了当年的负责人。” 沈迟不置可否,并且补充道:“公司当年并没有什么亏损,所以说你爸妈是见势不好就选择出国了。” “对。”林听坐在床沿处,垂下来的手无意识地在床单上抓了一把,心中明显十分纠结。 一面是他的亲生父母,另一面是和他一样被抛下的哥哥,在谁心里都是一个莫大的选择。 过往的记忆依次闪现,林听闭了闭眼,再开口的时候就没有之前那么犹豫了。 “我爸的确联系我了,但是沈迟哥,事情可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七年前我姑父自杀,家里欠款高达数亿,我爸接手苏家的事务之后做主还上了一部分,用的是姑父留下的遗产,还有家里的一部分家产。最后还剩下五百多万”林听顿了顿,脸上有些红,“他们没还,带着最后一部分资产出国了。” 和沈迟猜测的某种可能差不多,他点点头,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扶手。 此时令他关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这些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听抿了一下嘴唇,环视一周找到自己的手机,解锁调界面,将通话记录递给沈迟看。 “十天前。”林听说,“我没想瞒着我哥,我知道跟我爸妈比起来,哥和奶奶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我就是” “就是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对吗?”沈迟接话,不等林听回答就先笑了一声,“你做得对,他现在的确什么话都听不了。” 话音一转,他又掂着林听的手机沉思起来,想起苏绽的话,自言自语地反驳,“那就不是躲债。当年他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管苏绽也就算了,也没想着带你一起走吗?” “那个时候”林听苦笑一声,一双眸子垂下去,看不出里面的光晕,“我妈查出怀孕。” 手机被扔回到林听手里,沈迟没有再问什么。 “沈迟哥。”林听叫住他,“我问过了,他们目前没有回国的打算,国内的事情,可能” “可以了,已经有眉目了。”他折返回来,以哥哥的身份拍了拍林听的肩膀,“别给自己压力,元旦结束就回去上学,我让雪宁监督你。” 再次回到走廊上,所有的松下与喧闹全部消失,再张扬的年轻人也在天亮之前感到疲累,严重者已经昏睡不醒。 林听的一番话让沈迟有了新的方向,他靠着休息室的房门浏览了几封邮件,实在太早,不好给别人发信息打扰,再大的事情也只能拖到天亮去办。 回到苏绽的休息室,关门落锁,钻进洗手间洗一把脸,把苏绽换下来的内裤袜子手洗干净,衬衫和外套酒味儿太重,只能等天亮以后再拿去洗衣店。 房间不大,洗手间与卧室的隔音又算不得很好,虽然沈迟已经很小心,但苏绽还是迷迷糊糊地醒了。 也可能是他奇怪的生物钟在作祟,毕竟时间已经来到了沈迟预判的五点。 “喵?” 沈迟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烘干机,在机器的轻微运作声里甩了甩手,没擦干,用沾着凉水戳了戳苏绽的眉心,“醒了?” 突如而来的凉意袭击而来,苏绽原本因为宿醉而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大半,他靠着枕头抬头去看沈迟,问:“你干什么去了,我刚才醒了一次,都没找到你。” 沈迟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去见了林听,维持着一个弯腰的姿势,用手指揉了揉苏绽的眉心,像是铲屎官宠溺小猫似的。 他的声音也因此变得温柔起来:“找不到我着急了?” “嗯。”苏绽又抬手去抱沈迟的脖子,成功地将人拉到床上,两三下啄吻亲得肆无忌惮,仿佛又在宣誓主权一般。 他哼哼唧唧地说:“特别急,特别想你。” 为了让苏绽亲得顺利,沈迟两条手臂都撑在床上,整个人向覆盖在苏绽身上的大型家具,好在沈迟身体不错,平板支撑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他笑了笑,即刻对小猫告饶,“我的错,怎么补偿你?” “我一直想试试寸.止。”苏绽亲亲他,胆子很大,“我求饶就放过我。” 冬天,早晨五点多天都没亮,灯红酒绿的霓灯之外是旷野般的漆黑,是属于这座城市少有的寂静。 开足了空调的休息室里,床单滑下一大半,仿照着西方油画里阿玛莉亚的衣褶,密密麻麻又像绸缎似的堆积在地板上。 软硬交替,循序渐进。 空调外机还在尽职尽责地工作着,暖风在室内环绕一周,无法从窗隙钻出去,只能在房间的角落里积聚盘旋,拉拉扯扯腾空而上,在将要触碰到天际的时候又跌落下来。 跌下来的时候就发生了液化反应,变成一滩温热流动的水。 苏绽浑身都挂着细密的汗珠,靠近床单的那一面黏腻不堪,吸水性极好的布料已经告了饶,无处可去的汗渍充盈膨胀,令人觉得湿热不堪。 苏绽费力地张嘴呼吸,醉酒熬夜,他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令人觉得紧张而又刺激。 嘴唇因为充血变得通红,细白的皮肤也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上添上不同寻常的颜色,有那么一个瞬间,苏绽觉得睁眼都是困难的。 “太”嗓子有点儿哑,“空调太热了。” 沈迟松开手,维持着一个跪在床上的动作向后看了一眼,空调上23度的数字令人感到无比舒适。 他看向苏绽,在人粗重的喘息和跃跃欲试的眼神里妥协下来,反手按住遥控器调低几度,真诚建议:“两次了,多了对身体不好。” 短短几句话大概耽误了两分钟的时间,苏绽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得到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泥泞的汗。 闹腾了一个早晨,他的头发都湿透了,被沈迟随手向后一捋,露出圆圆的额头。 “少废话。”苏绽仰头呼了口气,凶神恶煞地威胁,“我要是不满意,你今天就不可能操到。” 沈迟认命一笑。 还能怎么办,自己家的小少爷浪没边儿了,到他这里也只能宠着。 天似乎亮了一点儿,隔着一层厚厚的窗帘,仍然能够感到有一缕细微的晨光正透过窗户钻进来。 确实有些热。 沈迟在床上直身跪正,终于抬手褪去了贴在自己身上、已经有些湿漉漉的衣服。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身形被勾勒的更加明显。 胸肌、腹肌、滚动的喉结和有力的手指。 苏绽控制不住地眯起眼睛,手指攥住身下不住往下溜的床单,每一个指关节都泛上粉色,沈迟离他越近,他攥得就越用力。 “迟哥。”苏绽叫他,在这猖狂的清晨心满意足。 苏绽在某种程度上会恋痛。 弗洛伊德说:受虐,是想摆脱难以忍受的孤独和无能为力感。 说得很对,自从七年前的真相在黄志宇的推动下被迫揭开,苏绽就从一个主动的位置走向了被动,他在整桩事件里其实一直都是无能为力的。 沈迟咨询过自己的心理医生,给出的不过就是PTSD,安全感缺失等一系列名词。 最明白苏绽的又有谁呢? 天彻底亮开的时候,沈迟仍然维持着一个与苏绽额头相抵的姿势,轻轻地偏头吻他的侧脸、耳后、脖子,一切泛红的地方。 像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数次许给苏绽的承诺一样,男人郑重起誓安慰。 “再等一等。”沈迟说,“快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苏绽已经彻底没力气了,听到这句话后做出的唯一反应就是颤了一下睫毛。 屋里亮起来,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浓密的影子,沈迟盯着那团阴影看,然后听到苏绽很轻的回应。 “好,我等你。” “放手去查吧,迟哥,我最相信你。” 他没说谎,他刚才醒过来找不到沈迟的确是急坏了。 他也没有告诉沈迟,当他出门找人的时候,其实看到对面亮着灯的休息室了。 他知道林听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苏绽什么都没问,这是他能够给予沈迟的全部信任。 沈迟接着吻他,在新年的伊始做苏绽最喜欢的事。 图纸 图纸 元旦过后,沈迟史无前例地忙起来。 几乎从天亮到天黑都耗在律所里,通宵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律师的工作量没这么大,苏绽知道他是在查自己家的事。 苏绽常常等不到他,有时候一觉醒来人已经走了,有时候等到睡过去都等不到人。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沈迟。 好在C.joy bar的营业时间也并不正常,苏绽只能靠营业来消耗自己的精力,KE和阿卓终于等到老板按时上班,各自庆幸酒吧还能在飞速发展的经济中多活几年。 没过几天,学生放了寒假,林听回外婆家长住,苏绽腾出时间去拜访钟秀秀。 师生二人感情笃深,但因为苏绽前段时间情绪波动太过严重,国庆节之后竟然再也没主动联系过老师。 进一月后,椿城的雪一场连着一场,是连续多年从未有过的现象,路上交通不便,绿化带两旁都是堆积的碎雪,车一开就变成泥泞的雪沫子。 甜酷小跑车在路上飞驰许久,甩上无数个泥点子,总算把主人平安送达目的地。 钟秀秀和丈夫已经抱着孩子在楼下等。 苏绽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受到这种待遇,匆忙从后备箱里拿了礼物迎上去,一时间打招呼也不是,从钟秀秀怀里抱孩子也不是。手忙脚乱,一点儿都没有二十几岁的样子。 “绽绽。”还是钟秀秀笑着叫他。 雪后的天气没那么冷了,女人穿了一件驼色的羊毛大衣,翻领双排扣设计,得体又不失亲和。 苏绽抬头时一个恍惚,仿佛看到七年前、二十几岁的钟秀秀也是穿着一件这样的衣服,站在教学楼下面嘱咐他们放学慢点儿走。 时尚是个轮回的怪圈,唯有这个款式的大衣多年不变。 一声小孩儿的“咿呀”唤回了苏绽的思绪,他看向钟秀秀怀里的孩子,下意识地伸手去抱,“这是哥哥还是妹妹?” “是妹妹。” 小孩儿很亲他,自己搂着苏绽的脖子窜上去,惹得钟秀秀和丈夫哭笑不得。 苏绽只能抱着孩子走,怀里的小孩儿软软的,既不能抱重了,又不敢不用力,他只觉得抱孩子比提东西还要困难许多。 “前几天合家福年终促销,齐思昂约我去逛超市,给老师挑了一台咖啡机。”苏绽指指自己带的东西,补充,“我记得老师上次发朋友圈说自己想学做咖啡。” 贴心坏了。 钟秀秀心里感动不已,一边开门请他进屋,一边又斥责学生破费,没说几句话音一转:“齐思昂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沦落到约朋友逛合家福,也是够惨的。” 苏绽替他打哈哈,“勤俭持家嘛。” 钟秀秀对此不愿做过多评价,接过丈夫怀里抱着的孩子,让丈夫去沏一壶茶,两口子都不与苏绽见外,在厨房擦拭茶具的同时又商量起要把两个孩子送去爷爷家小聚。 苏绽早不是少爷了,懂事得不能再懂事,怎么可能看得下去老师给自己端茶倒水,当即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要去帮忙。 “哇”一声,他怀里的孩子突然哭开了。 苏绽顿时慌了阵脚,好声好气地去哄,但他从来没应对过这么小的孩子,最大的也得是林听和沈雪宁那一茬了。 一着急出了汗,发丝贴在额头上,看着怪可怜的。 “你别哭啊” 钟秀秀失笑,小碎步跑过来从苏绽手里接过孩子,轻轻哄道:“毛毛~” 苏绽很少听到钟秀秀说方言。 椿城的方言带一点南方味道,女性说起来总是格外好听,在苏绽的记忆里,似乎也只有临近高考的时候听钟秀秀说过几句。 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但蝉鸣愈躁的午后、教室里的蓝色窗帘、一群无精打采的学生,以及钟秀秀站在讲台上絮絮叨叨的声音却又格外清晰。 他恍惚中发觉人生真是漫长而奇妙的东西。 明明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可又总会在往后余生熊日复一日地想起过往那些事情,或悲或喜,或张扬或恣意,都比那不可捉摸的未来要令人向往得多。 没有办法,人总是在不断追忆自己最好的年纪。 毛毛大概是饿了,钟秀秀只好把孩子抱到房间里喂,苏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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