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目光又落在她肩上。蒋阮肩上受了伤,行动间虽然忍着,却仍是有些异样,萧韶目光敏锐,一眼便发现其中异常。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做的小瓶扔在蒋阮怀中。蒋阮接过来顿了顿,拔开瓶塞,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萧韶声音仍是带着凉意:“你自己上药吧。” 蒋阮微微一笑:“多谢。”心中却更加狐疑,萧韶这般相助,越发显得诡异,这人行事冷酷无情,今日何以如此体贴?萧韶此人神秘莫测,便是有心要拉拢他的叶离,上一世也莫不清楚萧韶的底细,更勿用提他还这般好心。 见蒋阮接了药,萧韶也不多留,起身便出了山洞。像是蒋阮换药他为了避嫌,蒋阮便飞快地用那瓷瓶的药洒在伤口之上,粗粗的包扎了一下。那药大概真是宫里出来的珍贵玩意儿,刚洒上去火烧火燎的,不过很快伤口就不再发疼。 蒋阮放下心来,不过,这装药的瓶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过了一会儿,萧韶重新走了进来,手里抱着新找的柴火和一只剥了皮的野兔。将柴火往地上一扔,挑了两只树枝将兔肉撕好,放在火上炙烤。 蒋阮怔怔的看着他的动作。 第147章 往事(3) 萧韶烤的很专注,这人的长相向来没什么可说的,此刻恰好在火堆前,火光映着他的侧脸,只觉得五官精致风流极了,可又英气的很,当得起眉目如画,薄唇形状尤其好看,纵然此刻如江湖草莽一般烤兔子的模样,也像是在富贵人家府上用饭的讲究。玄色锦衣将他身姿勾勒的修长挺拔,平日里冷酷疏离,眼下火光却又将他的容色软和了一些,显出一分恰到好处的温润。 这男人,实在是容貌绝伦,风华无双。 他将烤好的兔肉递给蒋阮,见蒋阮眼都不眨的看着他,就问:“怎么?” 蒋阮回过神来,盯着那烤的焦熟的兔肉,发出馥郁香气,兔肉正是令人垂涎的金黄色,今日她本就疲乏至极,早已饥肠辘辘,见此美味,也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暂时忘记了对萧韶的警惕,笑道:“萧王爷厨艺甚佳。” 萧韶烤着自己的那份,神情依旧冷淡,像是对待陌生之人,并不多说。 蒋阮咬了一口兔肉,道:“萧王爷金尊玉贵,竟也会这些琐事,出人意料。”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族子弟,不仅会杀人,还会做这些事情,蒋阮不由得想到上一世中关于萧韶的传言,十岁老锦英王死后他接手锦衣卫,当初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笑话,认为乳臭未干的少年只会殆笑大方,谁知他上任后手段铁血,没过多久就在锦衣卫中建立了绝对的威望,十万锦衣卫对这位少主俯首称臣,人们向来只见荣光不见背后苦楚,萧韶有这份成就,想来应当是很吃过一些苦头的。这般心性坚韧之人,却更让人不可小觑。 她偏头去看火堆边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岁出头,却并无半分浮躁和轻狂,那是岁月沉淀过后的沉着和冷敛,锦衣夜行间自是风流,便是这阴暗风霜之地,似乎也因为有了这个人,而有了一丝安全感。 然而到底是敌友莫辨。 萧韶救她,莫非是因为宰相府? 上一世,萧韶后来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叶离与他是不共戴天,她对付宰相府,就相当于是萧韶的朋友,是这样吗? 蒋阮轻轻开口,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萧王爷,为什么救我?” …… 蒋府中,此刻犹如乱翻了天去。 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朝四个方向不同而去,除却蒋阮的马车,其余三辆最后都撞伤了石壁或者高大树木,马车中的人顺着山间滚了一路。 关良翰派去的人前去救援,蒋俪和蒋丹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最后才找到了蒋素素,蒋素素受的伤偏还是最重的。 蝴蝶和蜻蜓都擦破了额头,蒋素素的那辆马车却是倾倒在一个陡斜的长坡上,马车翻转的时候蒋素素跌了出来,恰好落在一片荆棘丛中,荆棘满是倒刺,身上穿着厚重的衣裳倒是不曾有过什么伤,反而是脸蛋,面纱之下已经愈合的只有一道浅浅疤痕的脸蛋被荆棘刺扎了个千疮百孔,侍卫找到蒋素素时,她已经满脸鲜血,神情恐怖,嘶哑着嗓子大喊救命,状若鬼魅。 关良翰命人将受伤的蒋家小姐送回蒋家。 夏研正等的心焦,冷不防见小厮来报,说官兵送了马车回来。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怎么会这么快?便是官府走到穴宜崖那处,也要半天时间。怎么会这么快? 令她心惊肉跳的显然远远不止这个,小厮道:“二小姐也受伤了。” 夏研一下子站起身来,待看见蒋素素昏迷不醒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翻腾,险些晕了过去。 蒋素素怎么会受了如此重的伤?偏还是伤在了脸上,这要是日后,谁敢娶一个毁容的女子做当家夫人? 她拉住一个官兵,道:“官爷,这究竟是发生何事了?” 那士兵见她是蒋府主母,态度倒也温和:“宰相府李安私自养兵蓄意谋反,已被拿下,几位小姐受了伤,将军令我们送回。” 已被拿下?夏研脸色煞白,李安失败了?这样的精兵,竟然也失败了?不过,她又忽的惶急起来,李安若是真的被拿下,会不会供出她来。一个与朝廷重犯勾结的罪名,她想到便觉得心惊肉跳。 她小心翼翼道:“怎么会突然造反呢?” 那士兵见她不去关系府上受伤的小姐,反而来关心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夏研见状,立刻道:“这歹人造反与我家姑娘有何关系,偏令我家姑娘受了如此委屈,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只教他下大狱才好。” 士兵不疑有他,便道:“已经被押送回京了,府上其他几位小姐当是安好,只是大小姐……” 夏研心中一跳,这才发现蒋阮未曾回来,强自压住心中惊喜,面上已是焦急万分:“官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阮儿怎么了?” 士兵抱歉的看着她:“府上大小姐被李安逼入险境,自行跳入悬崖,将军已经派人去寻了,夫人莫要太过忧心。” 夏研心中一扫蒋素素脸上毁容的阴霾,只觉得恨不得放声大笑,蒋阮死了!蒋阮死了!从悬崖上跳下去焉有命在?怕是尸体都被狼吃的不剩骨头了。 她脸上神情一变,蓦地泪水涟涟,似乎遭受了极大打击,喃喃道:“我的阮儿……” “夫人莫要忧心,若真要忧心,大可担忧府上二少爷。” “超儿?”夏研笑声一僵,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超儿如何?” “那群反兵追杀府上四位小姐,却不曾动府上二少爷一丝一毫,将军找到二公子时,他还在马车中悠然品茶。将军怀疑他与反军勾结,已经同李安一起关押了。” 夏研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超儿怎么会是反贼,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超儿是无辜的。” 士兵朝她行了一礼:“事情到底如何还要带审问后才知。”说罢就要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道:“府上大小姐虽落入崖底,可锦英王已经亲自下崖底救人,应当能安然而返,夫人宽心。”说罢,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148章 往事(4) 夏研在原地怔怔站了片刻,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山洞中光影摇曳,纵然是简陋的环境,也因为火光而显得动人。 灌木丛被紧紧堵在洞口,冷风吹不进来,蒋阮靠在火堆前的石壁上,有些疲倦的阖上眼。 这样紧张的时候,孤男寡女,她倒是放心萧韶不会对她怎样,上一世这人不近女色的冷漠是出了名的,叶离曾试图多次送美人给他,最后也只得无功而返。况且如今她才十二岁,眼下又这般狼狈,若是萧韶真有什么企图,那才叫瞎了眼。 用过萧韶的药,又吃过东西,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奔波了一天,实在是太过疲乏,终于忍不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睡过去之前,她想,之前问萧韶的问题,萧韶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萧某欠你一条命。” 这话是什么意思? 蒋阮沉沉睡了过去,半晌,看着火堆出神的年轻人侧过脸盯着蒋阮,神情复杂。 少女褪去平日里针锋相对的锐利和戾气,只剩下温柔美丽的外表,她本就生的五官明艳,火光映照下竟有隐隐媚意,假以时日,必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然而萧韶心弦却未被眼前美景拨动一分,他只是垂下头,摸出袖中一物,正是那只嵌明玉蝶恋花坠子。 他垂下眸,修长的指尖自坠子上摩挲而过,眸中渐渐浮上莫名情绪。 时光似乎倒退到六年前。 六年前,他接手锦衣卫不久,刚出师门,就被人算计着接了一桩任务,对方是来自东夷国的一个凶悍统领,得知了他的身份前来复仇,这统领本身不足为惧,偏生身边有一个手段诡异的术士,他为了在锦衣卫中立威,也为了完成任务,只能独自与对方周旋。 七天七夜的周旋,他杀了统领和术士,术士也利用对当地地形的熟悉给他下了毒。 东夷人不会为他解毒,十四岁的少年策马回京,一路九死一生,京中等着要他命的人多不胜数,他的仇人又放出他身受重伤的消息,京中暗处尽是杀机。 然而任由他武艺高强,也防不住那剧毒来势汹汹,万般虚弱,回京途中又遭受一路伏击,伤痕累累,竟是受了出生到现在最重的一次伤。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情急之下他躲入宝光寺的一个禅房。 但那禅房中竟然有人。 月色下,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女童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萧韶眉头一皱,手中长剑光芒乍现。 然而那女童却笨拙的扑过来,惊讶道:“你受伤了?” 他身上重伤无数,玄衣已然被浸湿,虽看不出来,却尽是血腥之气。 他一个恍惚,那女童已然在他身边跪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伤药,你没事吧?” 伤药不过是普通的伤药,那女童小心翼翼的拨开他衣裳,他本是警惕的,但见对方姿势笨拙,心中竟然好笑。这样小的女娃娃,不知是哪家的丫鬟。 他的确认为这是个丫鬟,只因这小姑娘一身丫鬟打扮,言语间又质朴灵动,月光漫过来时,倒是照清了她的脸,生的玉润珠圆,灵气逼人,一双大眼睛灵动清润,天生丽质。 虽是丫鬟,却生的不像个丫鬟。 他心中有些诧异。 那女童执着的与他上药,他身子虚弱至极,动也不能动,想着今夜必死无疑,就算躲过追杀,也不定能忍受到剧毒发作的时候,横竖都是一死,便任那女童折腾。 女童看着他呼吸渐渐微弱,眼中却是有了泪,猛地站起来跑了出去。 他以为那女童必是出门叫人去了,但周身的确没有力气阻止,也懒得阻止,便靠坐在屋里,只等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月色阑珊,少年容颜绝世,神情却冷漠,一路刀尖火海的踩过去走上来,一步步走得越高越稳,却越是寂寥。不知道活着的意义,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 但不多时女童竟又回来了。 她手里捧着一点点心和干净的清水,脸上竟还有些脏污,怯生生的把东西往他身边一推:“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少年萧韶抬起头,瞧着小姑娘脸上的痕迹,便知道她是被人打伤了。这样灵动秀美的小姑娘,怎么还有人这般殴打?他皱了皱眉,瞧着地上的吃食,渐渐明白过来,想来着小丫鬟应当身份很低,富贵人家的小丫鬟有时候跟的主子不对,过的凄惨,这事并不少见。 他心中微微一动,女童好奇的看着他,见他不动,便卖力的端起碗来凑到他唇边,他确实口渴,随即低头喝了。那女童虽然行动吃力,瞧着却十分熟练,想来平日里经常服侍人喝茶。 “你别死呀。”那女童看着他道:“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的。” 萧韶没有说话。 那女童又开始给他喂点心。 她慢慢说起话来,无非就是过几日日头好了,西山的梨花就开了,东山的桃花也开了,要和爹娘一起去看花儿草儿,要做新衣做新鞋,隔壁家姑娘养了一只小猎犬,她也想要一只,哥哥最近做的文章又得父亲表扬了,日后定时能做状元的命。 絮絮叨叨,极力想要说些有趣的话来令他高兴,不至于昏睡过去。她意图如此稚嫩,萧韶也并非不明白,只是对方一番心意,虽并不感兴趣,便也权当笑话听了。 他觉得这孩子,定是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才生的如此善良温暖,就算是嘴里吐出来的那些普通事儿来,也是格外有意思。 那一夜剧毒出人意料的没有发作,那简陋的伤药和吃食也令他的力气渐渐复原。宝光寺后面的禅房中,一夜月色足,一夜春风生,少年和女童,一人静坐,一人絮叨,画面竟是惊人的和谐。 她整整说了一夜话,到了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寺庙钟声响起,外头有人小声唤:“姑娘,姑娘。” 女童霍的一下站起来:“我的丫鬟来找我了,你伤好了就赶快走吧。小心别被发现了。” 原来她不是丫鬟。 萧韶低声道:“多谢。” 女童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听到他这一句话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他一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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