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 他哪里有公务,张幺妹不相信。但她担心要求过分他会拒绝。张幺妹窃喜想,他愿意在这里多待一刻钟,她便多得一刻钟的得意。 她这几日差人打听过了,陆松节与白婉夫妇不睦,白婉五年无所出,她的赢面还是很大的。她不怕等,等她钝刀子割肉,让白婉也尝尝,夺人所爱的滋味有多疼。 * 寅时,陆松节回到官邸,发现白婉卧在床上,背对他躺着。 他常常半夜归家,习以为常,脱了外衫鞋袜,打算在她身边睡下。他这几日是假借休沐的名义不上朝,休息时间充裕,进屋前还吩咐了外头候着的芸佩和同福,明日一早莫要吵醒他。 没想到白婉在他躺下后,又朝墙的方向靠了靠。他才知道,她并未睡着。 白婉方才已经喝过药,正在发汗,头不那么晕了。可想到陆松节舍她而去,五脏六腑都似被绞缠在一处,痛极难忍。 她总觉得他身上染了张幺妹的胭脂香,不洁至极。 陆松节正想和她说给张幺妹找大夫的事,试着唤了声“婉儿”,白婉没睬他。陆松节连日辛苦,颇为倦怠,便不再说话,沉沉闭上眼。他知道白婉又向他发脾气了,但这次他不想马上就哄。 晾一晾她又怎样,她可知他也会累吗? 两人和衣而卧,直到次日晌午,陆松节才转醒。他起身洗漱毕了,推了推白婉,白婉脸色苍白,抿唇不语。陆松节终于有些恼:“婉儿,我以为先前我已把话说得清楚了,没想到你仍旧阳奉阴违。你若懒于给幺妹找大夫,我自己找便是。朝中事情繁琐,你整日对我沉着张脸,叫我回来也不安枕,真有为我考虑过吗?” 白婉本就生气,这句话更是如在她脑海里点了把火,蹿得她差点失去理智。但她现在不动弹,不全是因为生气。 昨儿夜里她发现自己来了癸水,才好受些的头又开始针刺般疼。且不止头疼,小腹疼,腰疼,腿也疼。她平日来癸水会疼,绝没有这次疼得剧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风寒药的缘故。 她小产后素来爱惜身体,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倘若陆松节肯摸一摸她,便知她发汗后全身湿透了,宛如从水里刚捞起来,但她恹恹的不想动弹,芸佩也不像平时早早来叫她,她想换身干净衣裳都没力气。 陆松节等不到她答复,兀自去了书房。 他给自己放假,没什么可忙的,只是在书房发泄练字。最近时局并不太平,南边水匪才消停会,北边的鞑子又挥兵南下,快打到了盛京。 前儿白同赫找过他,想让他说服皇上与鞑子议和。陆松节并非傻子,知道白同赫此举是想将他拽下水。议和是假,能借与鞑子互通贸易的便利谋取私利是真。但白同赫哪里清楚鞑子的本性,大靖朝一纸文书在蛮人眼中根本不作数,他们得了一次好处,只会变本加厉。若明年后年,朝廷给不出更多的利益,他们又会继续烧杀掳掠。 到时候边境大乱,陆松节是第一个被牵连的人。 皇甫党里多的是如白同赫这样以权谋私的蠹虫,偏偏,他娶了白同赫的女儿。 陆松节已习惯被人逼着前行,敬宗近几年常常卧病,白同赫与杨修对他的撕扯更摆到了明面上。他们都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好叫他与他们同乘一船,为他们做事。 隔着雕花窗,陆松节刚放下狼毫笔,便发现芸佩正引着个郎中往正房赶。 “何事叫大夫?”陆松节不禁叫住她。 芸佩本就是个炮仗,他这一点,她更冒火,牙尖嘴利道:“姑爷怎的不继续在书房练字,关心这点小事作甚?左右我们少奶奶的病不是病,姑爷心肝宝贝的张姑娘手指破了皮,你都得疼半天。” 陆松节失笑:“你这丫头,倒比婉儿更有少奶奶的气性。” 陆松节跟着她回正房,方知昨夜他离开的时候,白婉也发了高烧。他对白婉总粗心的,细想想,白婉身体弱,淋了一场大雨,夜里身子滚烫,他就该知道她不太对。 寝屋内,白婉仍蜷缩在床上,日头打进来,陆松节这才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面如金纸,冷汗涔涔,被褥皆浸湿了,还瑟瑟发抖地紧裹着。 “婉儿。”陆松节声音不觉涩滞。他很少觉得自己愧于白婉什么,但此事他承认是自己的大意,上前想叫她松开被褥,好替她换一床。 白婉念到他离开时说的话,不免向后缩退,凉凉道:“陆郎觉得我烦,就不必过来奉承了。给张姑娘找大夫一事,我记在心上的,只是那郎中去了外地,过些日子才回盛京。” “婉儿,我哪里是奉承你,我也希望你好起来。”陆松节道。 白婉却竖起了刺,激道:“陆郎不是厌我喜欢沉着脸色吗?我是不如张姑娘,笑一笑就讨人怜爱。” “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陆松节皱眉,他怜她病着,很多事不想追究,她倒主动提起,“婉儿,幺妹不过在此借宿,你何必总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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