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每每想起,都记忆尤深。 万事俱备,只待实践。 宋青苒被送上了花轿。 出去之前,宁濯不知从哪摸出来个苹果偷偷塞给她。 宋青苒一大早就起,之后带着宁濯去上坟,回来就被摁在梳妆台前一阵捯饬,根本没吃东西,早饿了。 起轿后,她一手掀起盖头,另一手捏着苹果狠狠咬下去。 在阵阵热闹的鞭炮声中,迎亲队伍开始返程。 十里红妆开道,朱金漆木雕的万工八抬大轿上龙凤衔珠,天官赐福雕得栩栩如生,金华璀璨,四角各挂一只祈福灯,垂下大红丝绦。 起轿时,花轿上的祈福灯先被点亮。 随着队伍进度,两旁屋檐树梢上的精致祈福灯渐次亮起,为迎亲开了一条十分壮观的万福长明路。 宋青苒根本不知道她屁股下这顶花轿的金贵奢华程度,早就超过了当初萧灵儿大婚。 她只是时不时地听到街上围观百姓传来倒抽气声。 大概是很多百姓还不知道她已经醒来,以为花轿里的是个‘活死人’吧? 宋青苒没有多想。 苹果啃完,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重新坐正身子。 礼乐声没停过,陪嫁的八个丫鬟分列在花轿两旁,手中端着金盆,盆里是金瓜子和喜糖。 一路走一路撒。 花轿最终在宣武王府大门外停下。 喜媒掀了轿帘,宋青苒被搀扶下来。 新娘子有落地不沾灰的规矩,因此王府从大门外开始,一直到喜堂都铺了红毛毡。 客人们站在毛毡两旁。 原本是要等着看宣武王如何把沉睡中的新娘子抱下来的。 却不料,喜媒牵了个活生生的人下来。 众人惊呆。 宋青苒苏醒的事,因着她大婚之日带着新郎官逃婚,在宋府附近几条街倒是被讨论得沸沸扬扬。 王府离得有些远,再加上迎亲队伍一直等在宋府,因此消息还没过来。 这会儿看着活的新娘子,众宾客面面相觑过后,陷入了沉默。 按理说,昏睡了一年的人,没道理会这么准时突然醒来,除非,宋家换了新娘子。 这个认知,让众人更为沉默了,看向新郎官宁濯的眼神多多少少都有些复杂。 有眼尖的下人,急急忙忙跑去喜堂找老王妃。 …… 喜堂设在宗祠外堂。 宁濯是王爷,王爷大婚,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拜堂,流程最后会将王妃的名字写入族谱。 这会儿,喜堂内已经聚了不少客人。 宁濯父母双亡,高堂位置空着。 老王妃坐在左下首,旁边小几上的茶壶都被倒空了还没等到迎亲队伍回来。 老王妃没有派人前去宋家打听原因。 一则是为了避免引起客人的恐慌和议论。 二则,她在怕。 怕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日,宋家那丫头却没挺过去。 一想到喜事有可能很快变成白事,老王妃就面愁心焦。 丫鬟还想再给她续茶,她摆摆手,抄起一旁的龙头拐杖,打算出去透口气。 人刚起身,那小厮就已经跑了进来,满面喜色,“老王妃,花轿到了!” “到了好,到了好啊!” 老王妃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到实处,人也跟着坐了回去。 “快快,让赞礼官准备拜堂了。” 她吩咐完,听那小厮又道:“新娘子是自己走下来的。” 老王妃一听,屁股都还没坐热的她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满面震惊,“你说什么?” 小厮抖了抖身躯,“小人没撒谎,新娘子就是自己走下来的。” 老王妃看了眼身后的金嬷嬷。 金嬷嬷也是一脸懵,“你确定你没看花眼?” 小厮乐了,“那么大个活人,那么多宾客在外头看着呢,小人哪能看错?” “这……”金嬷嬷脸色变了变,与老王妃交换了个眼神后,拧着眉抬步往外走。 今天这事儿不太妙。 宋家姑娘在昏迷中,接回来的怎么会是个大活人? …… 外院。 宋青苒和宁濯一人牵着团花红绸一头,已经跨火盆过了马鞍,正朝着喜堂方向而来。 金嬷嬷走到一半见着这一幕,惊得愣在原地。 她又仔细看了看宋青苒身后的陪嫁。 八个丫鬟,其中绘冬和临夏是之前王爷就给宋姑娘安排的。 金嬷嬷迅速走过去,趁着人多把绘冬拉到一旁,问她,“怎么回事?宋姑娘呢?” 绘冬用眼神指了指前头与王爷共牵一条红绸的人。 金嬷嬷又是一愣,“什、什么意思?醒了?” 绘冬喜道:“定是上苍听到了王爷的祈祷,姑娘昨天晚上醒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金嬷嬷赶忙双手合十,四处拜了拜。 先前还纠结的面上转瞬绽开笑容,都没等绘冬把话说完,一扭身朝着喜堂跑。 新郎新娘速度慢,金嬷嬷先到了老王妃身边,把宋青苒苏醒的重磅消息告诉了她。 老王妃先前是因为紧张坐不住,这下则是激动得彻底坐不住了。 目光频频往外看,盼着宋青苒来,恨不能替自己孙子先揭了新娘子的盖头好吃颗定心丸。 想到这儿,老王妃对金嬷嬷道:“快去世子院里,告诉他不用哄小少爷睡觉了。” 怕宁小呆看到宋青苒昏睡不醒嫁进来会哭闹喜堂,老王妃特地嘱咐了宁小北把他哄睡,又让人点了助眠的安神香。 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金嬷嬷刚走,外面便传来赞礼官的唱喝声,“新郎新娘入喜堂,良辰吉日福禄旺——” 第262章 闹洞房 老王妃循声望去,见到自家孙子和新娘子各执同心团花红绸一头,缓缓跨入门槛。 别的可能认不出来,但宋青苒的那双手,老王妃是记得的。 当即高兴得红了眼眶。 醒了好,醒了好啊! 不枉她这孙子白天练兵,晚上回来熬夜做灯祈福整整一年。 “快快快,拜堂拜堂!” 老王妃迫不及待,生怕这堂不拜不落定,到手的新娘子马上就飞了。 老王妃一向端庄稳重,宾客们何曾在人前见过她如此焦躁的模样。 再看一眼那传闻中昏睡了一年,这会儿却跟个正常人一样迈步走来的新娘子,一个个怔了怔。 本来花轿回来的晚,时间就紧,现在又刚好踩在吉时上入门,赞礼官哪还敢耽搁,直接进入仪式。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宋青苒刚站到堂中,就又转过了身,和宁濯一起,对着天地齐齐一拜。 “二拜高堂——” 众人的目光,望向空空如也的那两个位置上。 宋青苒看不到宁濯的表情,但他一定不好受。 她低声开口,出言安慰,“爹娘应该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吧?” 宁濯没吭声。 等赞礼官喊到‘夫妻对拜’的时候,他才侧过身,与宋青苒相对,躬身下拜的时候,低低嗯了声,“他们让我问问你,要去哪间新房。” 宋青苒:“……” 恍神间,宋青苒的手里被递了一炷香,拜过宁家列祖列宗后,礼成。 赞礼官的“送入洞房”喊得很及时。 宋青苒只觉得身下一空,再次被宁濯打横抱起。 她情急之下胡乱抓住他的衣襟。 前往新房的一路上,铺满了米袋。 宁濯抱着宋青苒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响声。 身后是等着闹洞房的一大群人。 宋青苒心里清楚,闹洞房是其次,他们好奇新娘子才是真的。 毕竟昏睡了一年,突然在大婚之日醒来了,换了她,也会想看看盖头下的新娘子,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仙。 想到这些,宋青苒道:“去闹洞房的那间。” 她得让人看到她的脸,亲眼见证她是真的活过来了,才能让坊间某些难听的流言不攻自破。 宁濯颔首,径直将她抱到净弦居西厢房。 这间新房,是宋青苒刚来王府那会儿住过的。 净弦居一般不让人进,今日却破了例。 除了北屋宁濯的主卧那间房不能去,前来闹洞房的人可以在院里随意坐。 已经黄昏,深冬的天沉沉压下。 新房里小臂粗的龙凤花烛被点燃。 明亮的光线,让宋青苒在被挑开盖头的一刹那有些不适。 她下意识闭眼抬手遮了遮。 再睁眼时,从指缝间隙看到销金帐头挂着祈福灯,上面‘宋青苒,回家了’几个字笔画不稳。 她想起昨夜在宋府见到的第一盏灯:祈万佛之祥光,愿卿永弃病痛苦厄。 那时宁濯的字迹,充满着鲜活的生命力,铁画银钩,满满希望。 可最后这一盏,像是三百多个日夜,把做灯执笔之人的信念一点点耗尽,直至枯萎。 视线从祈福灯上挪开,宋青苒对上了男人在烛光下轮廓分明的脸。 他在看她,手拿金秤杆保持着撩盖头的动作,深邃的瞳孔里,映出被满屋祈福灯镀上一层柔光的她。 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身后闹洞房那群人在起哄,热闹非常。 他与她中间这方寸之地却格外静谧。 许久之后,宋青苒听到宁濯低哑着嗓音说:“突然不太想守规矩了怎么办?” 宋青苒瞥他一眼,警告道:“今天敢不守规矩,明天就敢咬人,有反骨,不能要,打包扔出去算了。” 她说完,伸手推了推他,“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干嘛?王爷的脸皮厚度实在有待降低。” 宁濯放下金秤杆,小心翼翼摘下她脑袋上沉重的凤冠放到一旁的托盘里。 心中有些恼这繁琐的大婚流程。 还得去陪酒,什么玩意儿! 宋青苒的脖子终于得到解放,她伸手揉了揉,又扭了扭。 “让让,都让让。” 这时,宁小北拉着宁小呆,带着宁小纯冲了进来。 宁小呆早就被老王妃的助眠安神香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被宁小北拉着,脚在跑,眼皮在打架。 见到宋青苒的那一瞬,小家伙睡意朦胧的眼睛终于睁大了些,喊了声娘亲就一把扑过去,抱着宋青苒开始嘤嘤嘤。 宋青苒许久没见这小家伙了,听到他哭,心里更不好受,想着大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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