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气息、记住他那?异于常人的、冰冷的体温……她想记住江暮雪,世上?独一无二的师兄。 她想留下一些江暮雪的东西,可她什么都留不?住。 柳观春清楚知道,她在慢慢失去江暮雪。 就像从未得?到一样。 - 盛夏的时候,柳观春开始明白,江暮雪那?晚出门的原因。 江暮雪之前?自毁过雪灵根,他的天脉出现了?问题,修为增长,灵流却因灵池无法容纳太多,而开始反噬己身。 每天晚上?,江暮雪都觉得?浑身疼痛,血气翻涌。原本服服帖帖的灵流,此?时却如此?仇恨他 ?????? 这具灵体,像是要将江暮雪生吞活剥一般,寸寸撕裂他的骨肉,令他痛不?欲生。 止疼的丹药无效,镇痛的术法没?用。 柳观春找师父帮忙,孟瀚舟动用灵力,隔空移物,将止疼疗伤的寒潭水引到后山,供江暮雪浸泡。 柳观春看着江暮雪苍白的面容,看他明明疼到手背青色血管偾张,满额的冷汗,却还要温声?安抚师妹。 “不?是很疼了?。” “比昨日好很多。” “别哭,有你陪着,我觉得?很好。” “乖一点,让我抱一下。” “柳观春,别害怕。” “柳观春,我还在,我醒着,我没?有睡去……” 可是,柳观春怎么能?不?害怕? 无论受多少伤都不?觉疼痛的江暮雪,一贯擅忍的江暮雪,居然?会因这种灵脉逆冲的苦难,深夜出门闲逛,生怕柳观春看出丝毫端倪…… 若非疼得?要死,他怎会忍心?不?陪着柳观春。 他即将承受灭魄的命运,他怎会不?疼啊? 柳观春想和江暮雪绘制同心?咒,她想帮江暮雪承担一些。 可江暮雪却轻轻一笑:“师妹,若是你也疼,我更休息不?好了?。” 柳观春不?敢多说什么,她只能?忍住眼眶的湿意,每天在寒潭陪伴江暮雪。 时值夏日,婚期又往后拖延了?几?天,但是外婆的衣冠冢早就造好了?。 江暮雪会每日给老人家的坟前?摆上?供品,燃上?香火。 江暮雪敬重柳观春的长辈,即便外婆是辞世多年的老人。 这一天,江暮雪的境界升上?元婴期四阶,他开始吐血。 男人垂下浓长雪睫,缓慢抬指,不?动声?色地擦去嘴角血沫。 他凝望柳观春担忧的眉眼,他开始考虑穿红衫和黑袍。 “如此?一来,血落在上?面,旁人便看不?出来了?。” 江暮雪惯来爱洁,若是白衫成日一团血气,他很难忍。 总不?能?时刻施加清洁术消尘。 不?过是一句促狭的玩笑话,却催出了?柳观春的眼泪,“不?许!江暮雪,我警告你,不?许!” 她抽抽噎噎,像个孩子一样,越哭越大声?。 怎么都哄不?好。 江暮雪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能?把柳观春抱进寒潭里。 柳观春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她觉得?既冷又热,心?脏也酸酸涩涩。 少女的指骨紧紧抓着师兄的衣襟,她紧咬牙关,努力忍泪。 “不?要哭……”顿了?顿,江暮雪轻扬唇角,尽量不?露出痛苦的神情,“师妹近日对我,总是直呼其名。你鲜少唤我师兄了?。” “因为你不?听话啊……”柳观春的鼻腔又是发酸,“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 “对不?起。”江暮雪低头,用凉薄的、轮廓很好看的唇,缓慢吻她,轻轻蹭着,像是模仿柳观春撒娇,“最后一段日子,本来没?想让你哭。” 柳观春狠狠咬他一口,想着江暮雪已经很疼了?,她又心?疼地慢慢松开嘴。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无意识地呢喃:“江暮雪,你这个大混蛋。” - 夏末的时候,柳观春还是穿上?了?那?一身江暮雪裁好已久的嫁衣。 张扬的莲瓣红长裙,金橙披帛是清透的纱布,绣纹是一些不?知名的神佛仙子,不?用江暮雪解释,柳观春也知,这是此?世界传说中的神明。 江暮雪盼着诸神能?够赐福于她。 除此?之外,江暮雪还为柳观春造了?一对婚戒。 用凡人浊气很重的金锭子熔化铸造的,内壁拓了?雪花纹样,很是灵秀可爱。 不?知江暮雪是何时量的柳观春无名指尺寸,大小正合适。 残阳如血,霞光烂漫。 江暮雪撩袍跪地,虚扶着柳观春的手,替她戴上?婚戒。 柳观春一点都不?像个羞怯的新嫁娘,她一身华贵嫁衣,头顶花冠,盯着江暮雪,一直抿唇偷笑。 戴完自己的婚戒,柳观春又帮江暮雪戴上?戒指。 她摩挲一会儿男人手上?的指环,忍不?住问:“婚戒的事,是苏无言告诉师兄的?” 江暮雪颔首:“嗯,我同他打听的婚俗。” 那?日,江暮雪悄悄给苏无言发去留影信鹤,在连续被小猫挂断八次之后,总算接通了?对方的信鹤。 苏无言:“如果你是来秀恩爱的,你就死定?了?。” 江暮雪怔忪:“我本来……就会死。” 苏无言见他诚实到犯傻的地步,如鲠在喉。 小猫抓耳朵:“你究竟有什么事?” 江暮雪:“我想打听一下,你那?边的婚俗。” 苏无言懂了?,还是来秀恩爱的! 苏无言被烦到不?行,他还是将佩戴婚戒的事告知江暮雪,聊了?半天又道:“那?我也想给无名指上?套个银的。这样吧,你俩金的,我银的,我就不?喧宾夺主了?。江暮雪,你把你的款式图纸发我看看……” 没?等小猫说完,江暮雪冷着脸,迅速挂断了?留影纸鹤。 …… 江暮雪想起这些小插曲,对眼前?感动得?又哭又笑的柳观春说道:“苏无言说,婚戒取金,有‘情比金坚’之意。” 柳观春泪汪汪:“师兄,我好喜欢,我不?会摘下来的……就算回去了?,我也不?摘!” 江暮雪轻牵唇角。 柳观春拉着江暮雪跪到外婆的坟前?,对外婆说:“外婆,我成亲了?,和一个长得?特别俊俏的师兄,他名叫江暮雪。” “师兄人很好,长得?也好看,他会洗衣做饭,外出赚钱补贴家用,是二十四孝好夫君,就是寿数不?大长。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您当?初可说了?,要是我喜欢,找什么样的人都行,就是不?能?二婚带娃的,我师兄可是头婚……” 柳观春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她自小和外婆相依为命长大,平素讲话没?什么忌讳,无话不?说。 外婆喜欢她这样亲昵,也乐意与外孙女荤素不?忌地聊天。 江暮雪倒是第一次听到祖孙俩闲谈,他觉得?颇为新奇有趣。 柳观春说完了?,她想到少时庙里沟通阴阳都要掷筊。 她从怀里摸出两个木筊,递给江暮雪:“师兄,轮到你了?。” 江暮雪握住筊杯,他轻轻拧眉:“若是掷了?木筊,外婆不?允我娶你,那?该如何?” 柳观春幽幽叹气:“那?我就只能?和师兄私奔了?……” 江暮雪忍俊不?禁,他没?有再犹豫。 高大清秀的郎君跪得?规矩,他躬身给长者?的坟包磕头,同柳观春的外婆道。 “请您原谅,晚辈明知寿元尚浅,来日必会辜负柳观春,还要如此?居心?不?正,挟师妹恋慕之私情,行私定?终身之事。” “晚辈入道修行,本该道心?坚毅,却为私情所困,仙途崩坍,道心?歼毁。此?世幸有师妹相伴左右,才尝人生片刻喜乐。晚辈自知品行卑劣,不?敢奢望师妹常伴身侧,只求朝夕欢愉。晚辈只余半年寿数,临终前?夕,定?会竭尽所能?,护送师妹安然?回家。” “今日行婚,全是晚辈一力强求,还望您切莫置气于柳观春。” “晚辈在此?以?神魂立誓,既已求娶师妹,自当?以?命相护,尽心?照看,还望您于九泉之下知悉此?事,能?够看在晚辈尚且有一番真情,能?够成全晚辈此?等妄念痴心?……” 江暮雪说完,朝天抛掷木筊。 哐当?一声?,筊杯落地。 一正一反,神明应允,此?事可行。 江暮雪紧攥的指骨摊开,松一口气。 江暮雪想到此?前?在柳观春髓海里见过的那?个年迈身影……他其实见过柳观春的外婆。 也是如此?,他并?未对寄居于柳观春身上?的光球出手。 柳观春笑了?:“看来外婆也很喜欢你这个外孙女婿。” 江暮雪也扬唇,他很欢喜。 江暮雪膝行两步,恭敬地为长者?上?了?一炷香,“多谢外婆。” - 江暮雪攀升至元婴境五阶的时候,已是初冬。 大雪纷飞的季节,柳观春畏寒,成天待在房中和江暮雪,用炭盆煨芋头,半夜剥皮咬两口,当?成 ?????? 加餐的小点心?。 一年时间将满,苏无言找上?门来。 江暮雪说过,天隙开启的时候,苏无言没?有杀人,不?沾异世因果,也可以?趁机遁逃出此?界。 苏无言前?来此?地拜访的时候,柳观春清楚意识到,她为期一年的美梦快要结束了?。 近日,江暮雪咳血少了?,人也精神了?一些,她还想着师兄定?是身体慢慢好起来了?,原来他是快飞升了?啊。 柳观春成日沉着眉眼,郁郁寡欢,气得?小猫少年直挑眉:“有你这样不?待见家猫的?都是自己人,你甩脸子给我看?” 柳观春摸了?摸猫耳朵:“我只是在想事情。” 苏无言被碰了?一下耳朵尖,心?情好了?点,他拍开柳观春的手,问:“想什么呢?” 柳观春:“没?什么,猫少管人的事。” 苏无言:“……我觉得?还是当?魔尊的时候,你对我多有敬重,我这就杀几?个人去,练练魔气。” 江暮雪踹猫一脚,“别玩了?,吃饭。” 他端上?款待客人的鱼汤,又摆上?几?样菜,招呼柳观春和苏无言坐下用饭。 一顿饭,吃得?倒也是宾主尽欢。 苏无言有点明白,柳观春为什么养江狗了?。 他煮的猫饭确实好吃一些。 夜里,柳观春给苏无言准备了?一间房,铺好毛毯的时候,她还特地叮嘱苏无言一句:“最近……对江师兄好一点。” 苏无言点头:“知道,人死为大。” “……”柳观春沉默片刻。 她本想生气,但没?一会儿又笑出声?,苏无言话糙理不?糙,他比她看得?明白多了?。 柳观春回到房间,洗漱好以?后,换了?一身绵软的中衣,钻进被窝,一边忍困,一边等江暮雪。 屋外松涛阵阵,雪海无涯,很是凄清。 她听着风雪声?,直到江暮雪拥上?自己。 柳观春顺势翻身,钻进师兄的怀里。 江暮雪已经换过衣了?,他身上?的雪气淡雅,体温微凉。 柳观春不?知为何,忽然?想到苏无言方才的话。 她想,或许是时候打破那?一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如果她一直掩耳盗铃地过日子,将来她一定?会后悔的。 于是,柳观春问:“师兄,天隙打开后,我能?带着竹骨剑一起回家吗?” 江暮雪想了?想:“只是剑器,可以?一试。” “那?我能?趁天隙大开的时候,带师兄回家吗?” 江暮雪摇头:“若我登天,仙缘中止,天隙会消散,你就无法回家了?。” 柳观春明白了?,她怎么使小聪明都不?行,两个人只能?活一个,这是命定?的结局。 柳观春将江暮雪抱得?更紧,她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里,故意让寒气把她的脸冻得?发木,算作对自己活着的惩罚。 柳观春忍住心?里的涩意,她轻声?喃喃:“师兄,我很想你。” 江暮雪笑她傻气,但也从柳观春的语气里,听出一种撒娇之意。 他拥她更紧,他对她说:“我就在这里。” 柳观春也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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