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了眼睛。于是这只小异种眼里那柔软的水光也被掩盖了,他好像被伤了心,在他坦诚交代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后,陆沨想。 就像被他杀死的所有人一样。 安折的眼睛却又睁开了,他仰头看着他,声音很小,陆沨要更靠近他才能听到。 “陆夫人变成蜂后的时候,已经完全丧失人的神智了。”他说:“她对我说……她不是恨基地,她只是想去体验新的生命的形式,她不恨你的。” 死一般的寂静里,陆沨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安折伸出手想碰一碰陆沨的脸颊确认他还活着时,他看见陆沨勾了勾薄冷的唇角。 他声音很轻,但很笃定。 “她恨我。” 安折望着他的眼睛。 陆夫人说陆沨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他不得好死,他终会疯掉。 他道:“为什么?” “我出生后她和我父亲的感情被基地发现,再也不能和他随意见面。我杀死了我的父亲,杀死了她的很多个孩子,她的小女儿在她的帮助下从伊甸园逃出来的时候,又碰到了我。其实就在我和你那天碰见莉莉的马路对面,就站着她来接应的朋友。” 陆沨很少说这么长的一句话,而安折早已经习惯了全身贯注听他说的每一个字——陆沨终于说完的时候,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沉默持续了三秒。 “她这辈子开心的事情很少,但是都会被我毁掉。”陆沨道:“她像基地里的所有人一样恨我。” 望着他,安折张了张嘴。 最终,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说什么。 “我不恨你。”他道。 长久的静默。 “为什么?”陆沨微哑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什么……为什么?”他道。 “你为什么……”陆沨看着他:“总能原谅我?” 安折抬头看他,这一眼他看见的却不是那个冷若冰霜的陆沨。 上校的声音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再次问:“为什么?” 安折想说,可他说不出来,他没有人类那么高的智商,也不会他们那么多的语言,他想了很久。 “我懂得你。”他道。 “你连人都不是,”陆沨的手指死死按住他肩头,他眼神还是那么冷,可是声音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坍塌崩溃,他几乎是颤声问:“懂得我什么?” ——这个人还要问。 可安折什么都说不出了,他拼命摇头。 他只是被陆沨一步步逼到死角,又想哭了。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坏,这个人今天不惜剖开自己的一切。他自己就像个想把犯人无罪释放的法官,审判台下的犯人却不断陈述加重自己的恶行,这个人非要被审判,非要被判处死刑——他就那么想让自己讨厌他。 安折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到这种地步,明明他们最开始只是在说,基地到底能不能生存下来,这个世界那么多大,陆沨落到他面前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一件奇迹。 陆沨说不是,这一切都是蓄谋,都是必然。 但不是的,真的不是。 “可是……”他对着陆沨抬起了自己的手臂,那属于人类的根根分明的手指缓缓变了。 雪白的菌丝攀上陆沨黑色的制服,爬过审判者的肩章与银穗。 眼泪不断从他眼里滚出来,他看不清陆沨的神情,只知道陆沨扣住他的那只手在颤抖,他把他抱得更紧。 他知道陆沨一定能认出来他就是那只在深渊里打滚的蘑菇,他声音哽咽:“可是我就是碰见你了……” 那么宽广的世界,陆沨非要去深渊。那么大的深渊,他非要去那个空旷的平原打滚。 他们本来就不该碰见的。 他从来没有害过人,也没有害过任何动物,他只想安静养出自己的孢子,他原本可以不这么生气也不这么难过。 可是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陆沨这种人类? 这个人类抱住他的力气那么大,像是要把他杀死,他后背抵在床柱上,拼命挣扎,挣扎根本没有效果,可他不愿意变成菌丝逃走,他不甘示弱。 他不顾一切用所有的力气咬住了陆沨的脖颈。 鲜血的味道涌入口中的那一个瞬间,安折才愣住了。 我在做什么?他想。 但他没有机会了,这一个愣怔的瞬间足够陆沨重新占据上风。 肩膀被死死按住,后背撞在了床柱上,下颌被一只手强制抬起来。 ——陆沨死死吻住了他。 第67章 他吻得那样凶狠, 那样不容抗拒,带着血腥气。安折完全无法呼吸, 他偏过头去, 却又被按回来。 他刚刚还在为陆沨感到难过,现在又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菌丝大团大团蔓延出来,他只剩本能的反抗,想把陆沨整个人勒住。 他眼前却猛地恍惚了——一个场景出现在他眼前。 一个人影在他面前倒下了, 他心脏骤然一缩,接住他, 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安折?” 恍惚间,安折意识到这是陆沨记忆的碎片,他喝了陆沨的血,就会获得一些东西,而现在发生的是自己刚刚昏倒的那一幕。 “安折?”陆沨连续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可是怀里的人没有一丝一毫回应, 只是轻轻蹙着眉头,浑身颤抖,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陆沨不知道, 他只能抱紧他。 他好像突然要死掉了——就像这个变化无常的世界一样。 安折怔怔体会着那片刻的感觉, 这一刻他和陆沨的感受是重合的。 陆沨在害怕。 他竟然在害怕。 他在怕什么? 怕失去怀里的这个人, 就像……就像失去了他, 就失去了一切一样。 安折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这个人—— 为什么他能对他那么好, 又对他那么凶。 肩上的力度让他从这个场景中短暂清醒,他的意识被割裂成两半,一半被陆沨近乎刑罚地亲吻着,一半沉在过往的记忆中,目睹这个人把自己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是喊不醒,他看起来那么痛,那么乖,那么脆弱的一个人,却承受着那么剧烈的痛苦。 陆沨擦去他额角细密的冷汗,他无意识中抓住陆沨的手腕,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在这一刻陆沨在想什么? 他在想,我可以替他疼,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他还能醒过来。 安折闭上眼,他还在反抗,可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他像是一下子泄气了,最后只能自暴自弃放弃一切抵抗,任陆沨攫取他的唇舌,也攫取他精神,他的一切。 像是一场漫长的战争。 激烈的情绪在这漫长的僵持中缓缓精疲力竭。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他靠在陆沨胸前,什么都不想说。 而陆沨抱着他,同样沉默着。 一片空白的时间无限拉长,审判者和异种本来就没什么话可以说。 长久的沉默里,陆沨忽然开口了。 他道:“你是怎么变成人的?” “因为安泽。”安折道。 他靠在陆沨怀里,他们已经完全相互坦白了,就在那个彼此都被冲动所驱使的吻里,他们已经相互剖开了。 于是他也不再有所隐瞒。 其实他不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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