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吧?” 樊南樊北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浑身上下,然后讪笑一声:“带了打火石。” “随殷队走怀旧风。”樊北咧嘴朝殷屿笑。 周舟翻翻白眼:“没带就没带,别拿殷队当挡箭牌!” 他话刚落,突然头顶一凉,下一秒,劈里啪啦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打在脸上居然还挺疼。 樊南嗷地一声叫起来:“这怎么说下就下,一点也不循序渐进!” “淮岭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樊北吸了口气,眼见刚点起来的篝火就要被雨水打灭,连忙招呼道,“周舟!赶紧!保护火!” “看到了看到了!” 一行人着急忙乎地保护篝火,殷屿见状皱了皱眉头,雨越落越急,就连风也跟着大了起来,温度立时往下掉了好几度。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在雨里都冰冷起来。 他催促道:“都进帐篷里先避雨,别湿透了!” “但这火——” “没用了,先进帐篷里!”殷屿喝斥道。 短短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殷屿就已经感觉到身上冷湿起来,就连周舟说话呼吸间都带出了一点哆嗦寒颤。 这和在冰天雪地里的冷、冻人又不一样,哪怕温度有十几度,都足以冷得叫人直跺脚受不了。 周舟见这火苗越来越小,哪怕提前在篝火上架了一个落叶架子当雨帘来挡风挡雨,也没能经得住这瞬间倾盆砸下来的大雨,底下的木头一会儿功夫就全湿了,火被打灭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里了。 周舟郁闷地咬了咬牙,只好听殷屿地钻进帐篷里。 外面的雨在短短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里就迅速积起了水,哪怕他们躲在帐篷里,也能眼见着帐篷里慢慢渗进水来,飞快打湿了隔离的防潮垫。 “我这儿进水了!”樊南大吼一声。 “都进了!外面这么大的雨,谁家帐篷能不进水!”樊北吐槽道,“有个地方给你挡风就磕头吧,他妈的,冻死我了!” “草!”下一秒,就听周舟那边叫骂一声,“樊南小心!我帐篷被掀了!” 随着周舟话音刚落,就听樊南接着咒骂一声,一声闷响,樊北和殷屿、贺连洲都连忙从帐篷里跑出来,就见樊南的帐篷被周舟的给压了。 殷屿见状立即同周舟几人把帐篷抬起来,樊南费劲地从底下钻出来。 所幸人没压伤,但是两个帐篷都报废了。 周舟和樊南两人浑身湿冷得直打颤:“什么妖风暴雨,这天怎么……” 殷屿刚要和樊北将这两人带进各自帐篷里,但下一秒,就听一声闷雷,白光一闪,在他们斜上坡的一棵大树猛然被雷劈倒,直直砸了下来! “小心!”殷屿倒吸口气,立即压着周舟和樊南迅速扑倒,避开头顶上方压下来的大树。 老树压垮了他们仅剩的帐篷。 “我操……”周舟瞪大眼睛,半张脸被按在泥水里,震惧地看向就在咫尺倒下的大树,险些被压在树下的人就成了他们。 第158章 开局第一百六十八天 “………… 开局第一百六十八天· 尽管殷屿一行人选择扎营的地方在相对低谷处, 但是有了雷暴的风险,哪怕是这里都不再安全。 “分散开来!保持十米以上间隔!但不要太远了!”殷屿在雨声和风声中大吼。 他不得不承认成为消防员的那两年让他收获了更多关于如何处理雷电的问题。 ——而在关山的那几年,则让他在面对更加糟糕难堪的事故场面时,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容易崩溃, 并且, 他也具备更多急救员的能力储备, 而不仅仅只是一名消防员。 他们必须分散间隔得足够远, 以避免真的有人被雷电击中, 一旦他们离得太近、抱成团, 那么雷电的溅射附带伤害就会同时击中其他人。 但他们也不能离得太远,否则如果真有人被击中,他们不得不花更长的时间赶过去进行急救,而心脏复苏的每一秒都是黄金时间。 被雷击中的百分之八十伤患都有可能活下来,而关键就在于正确的、不放弃的心脏复苏。 殷屿不希望他会为自己的队员用上这个概率。 他命令其他人踩在他们的战术背包上作为防护的绝缘体, 同时双腿下蹲, 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尽量地放低重心、缩小自己的接触面积。 “收到!”周舟几人大声应道。 他们不得不保持尽可能的静止,直到雷电的轰鸣和闪光逐渐削弱停歇下来。 长时间的静止令殷屿一行人都备受湿冷的浇灌,殷屿呼出一口凉气,浑身颤抖着,起身的时候近乎踉跄地要跌倒进泥潭里, 被贺连洲紧紧抓住才幸免于此。 他闷哼一声, 脸色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大雨甚至毫无减弱的态势, 而风也同样毫不留情地贯穿进来。 “去看看其他人。”殷屿喘气道,催促贺连洲。 同时他挪动僵硬的双腿移到最近的周舟那儿,轻拍周舟的肩膀低低喊道:“周舟?怎么样?” “……嘶, 冷。”周舟打了个寒颤,艰难地挪了挪身体,看向四周围,说话间牙齿都跟着上下直打颤,“不打雷了?” “消停了。”殷屿应声,抓紧了领口,免得风灌进去,缩着头颈示意周舟道,“去看樊南樊北。” 樊南樊北两个也还好,就是冷得说不出话来,贺连洲像是揪着小鸡一样,一手一个地直接带到了殷屿面前。 殷屿用力搓了搓手,冷得他手指头都不听使唤似的僵硬着,他费力地拖出防潮垫,用匕首划开,艰难地撕成碎块,然后对周舟道:“打、打火机。” 周舟两手不听使唤地摸出打火机,险些掉泥水里。 殷屿试图打亮打火机,但手指冻得实在麻木使不上劲,试了几次都滑开,最后被贺连洲拿了过去,成功打亮打火机。 匕首划拉开的防潮垫里侧是相对干燥一些的,但有这雨,也没能干燥多少,只不过防潮垫比起其他已经完全泡发的树枝,还相对易燃一些。 殷屿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试图取火暖和一些。 一旁樊南樊北见状,立马一个清空了背包,让防潮垫碎块塞进起码干燥的背包内袋里,另一个则学殷屿的样子,把其他的防潮垫也给一个个割开捡出相对干燥些的塞进背包里。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火苗,仿佛那是唯一的希望。 然而泡沫防潮垫被熏黑却怎么也点不起来,防风打火机也在风雨下火光摇曳着明明灭灭。 哪怕是贺连洲,举着点了一会儿,也手指僵硬起来,开始刺痛。 他余光扫过殷屿,就见殷屿脸色苍白无比,原本缝针处的伤口也有些崩开,贺连洲见状皱起眉头,狠狠搓了两下手指,又继续试着点火。 试了几回,除了熏黑外,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是几秒的功夫又灭了,只飘出一股呛人的气味 殷屿摇了摇头低低道:“算了,点不起来……还是太湿了,风太大了。别试了,窝着点还暖和些。” 他拉过贺连洲的手,和其他人一道紧紧缩在一块儿。 贺连洲的手就像冰块,殷屿抓着都打了个冷颤,轻嘶一声,低头一看,就见贺连洲的手指微微青紫起来。 殷屿见状瞳孔微紧,立马搓着贺连洲的手,抬眼瞪向贺连洲低喝道:“你-他-妈没感觉?……傻的?冻坏了……要真截的!” 贺连洲嘶嘶地吸了两口气:“被你搓得疼。” “知足吧哥……真冻坏……才没感……觉……感觉……疼……是好事。”樊南闻言在一旁打着哆嗦颤颤巍巍地说道。 几人继续紧紧挤在一块儿,殷屿低声道:“保持……嗯,说话,让我知道……你们还清醒着。” 周舟打着哆嗦忽然笑起来,骂了一声道:“困在地底……下都没死成,不会被雨……浇得……冻死吧?这太窝……呃额囊了啊……” 淮岭的冷,和别处还不一样,这里的风就像是漏斗似的倒灌进来,不管身上的装备如何,都能找着缝隙钻进来。 樊南樊北嘘了他一声,几人都听殷屿的要求,时不时吐槽一声对方的怪癖,试图逗笑。 但过了没多久,兄弟俩的声音也轻弱了下去,又过了安静地几分钟,樊北哼了一声,低低问:“殷队……?你在吗?” “……在。”殷屿应声,他咬住牙关,过了两秒才又一个个确认问,“周舟、樊南樊北、贺连洲?” “嗯。” 他陆陆续续地得到了一些回音。 他闭起眼,知道这样的风雨再不停下,他们再找不出取暖的方法,他们就真的完蛋了。 总有办法,给他们挡一挡风,让他们暖和起来…… 慢慢的,风像是停了下来,就连雨,都跟着小了似的。 殷屿听见周舟发出一声喜出望外的哼声:“停了?!” 殷屿下意识地睁开眼,眼前有些眩晕发黑。 未等他视线凝聚起来,就听周舟又发出一声倒吸气声:“这什么鬼……?” 只见他们身前,忽然延展开一片片密密的阔落叶,犹如棕榈叶一般,有着粗壮的叶茎和自然两侧倾斜下垂的阔叶,将雨水挡在了外面。 而肥厚的树叶一层卷着一层,就像是将他们裹在了里面,严丝合缝,风都透不进来。 樊南见状也愣了一愣,喃喃道:“这啥啊……像卷心菜似的……” “我看你是饿了吧。”樊北翻了个白眼。 两人说完,樊南就被树叶扇了一记,他叫了一声,捂着脸,更愣了,这是风吹的?这么大力? 贺连洲微微眯起眼,哑着嗓子低低笑了起来:“卷心菜?这不就是你们要找的?” 殷屿摸出手电筒照过去,也终于看清了他们的周遭。 他们就像是被拢进了一个倒挂的吊钟里,只不过这个吊钟是由层层叠叠的茂密枝叶织成的。 而吊钟的顶部,他们的正上方约莫好几米高的地方,则有一串开得红艳的小花,格外醒目。 殷屿呼出一口气,不由扯了扯嘴角喃喃:“……造陆。” 第135章 开局第一百六十九天 “十三…… 开局第一百六十九天· “这是造陆?!”周舟几人诧异地低呼一声, 猛地仰头看过去,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看哪儿。 殷屿卸力般地松下肩膀,仰头看向头顶的那串小花,花蕊被风吹得微微摇曳, 很快又伸来更多的枝桠和叶片来挡住风雨。 周舟不敢置信地低声喃喃:“难怪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它……它在上面, 根本不在近地面附近。” 殷屿低应了一声, 他也浑然没有想过, 他们寻找了那么久的造陆, 原来近在咫尺。 他抚过树叶, 微微闭上眼,由衷地感谢它愿意响应他的索求。 头顶的红色花蕊抖了抖,高兴地舒展开花瓣。 “可它怎么会……忽然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周舟又疑惑道,他无比确信这些枝桠绿叶都是凭空出现的。 “它在为我们遮挡风雨。”樊北低声道。 樊南捂着刚被抽打过的脸,讷讷道:“它抽我。” “你说它像卷心菜。”樊北翻了个白眼。 “难道不是你说樊南饿了?想吃它?”周舟指道。 樊北顿了顿, 樊南:“……” 贺连洲发出一声哼笑, 他赞同周舟。 殷屿听着那三人的嘀咕,微微扯开一点嘴角,无奈摇头,催促道:“都别瞎扯了,把湿的衣服都脱了,赶紧暖和起来。” 没了钻进来的寒风, 脱掉湿冷的衣服后, 几人原地一连做了十来个波比跳让手脚的血液循环重新刺激流通起来,身体也尽快发热。 造陆将他们裹得严丝合缝, 犹如一个巨大的绿色蝉蛹,他们在其中,只能依稀听见外头没有停歇的风吹雨打声。 温度仍旧很低, 但没有了风,已经是极大的帮助了,他们最贴身的装备都是速干的材质,这会儿功夫便已经干了,也叫所有人稍稍舒服一些。 一行人掰了随身的能量棒和水,哪怕湿冷得叫人难以下咽,但也必须强迫自己吃下去。 造陆为他们提供了悬空于地面的树枝,叫殷屿几人甚至能够爬上枝干倚着小憩。 周舟和樊南樊北惊诧之余,不免有一层恐惧不安,他们从没见过如此有主观意识的植物。 谁也不敢真的倚靠在造陆伸出的枝桠上,生怕他们一靠近,立即就被藤蔓缠绕卷起,或是被扯入藏在绿荫中、会消化腐蚀的怪嘴里。 直到贺连洲和殷屿毫无芥蒂地躺上树杈。 树杈牢牢地撑住了两人的重量,并且令他们的双脚用不着浸泡在冰凉的泥水里。 “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决定爬上去。这看起来太舒服了。”樊南对周舟嘀咕道,然后也寻了一根看起来够粗壮的枝桠爬上去。 造陆的枝藤在樊南爬上去的同时,发出一声仿佛要被压断的吱嘎声,吓得樊南顿时不敢乱动。 直到断裂声停下,樊南小心翼翼地爬下来,又换了一根看着更粗壮些的爬上去,这回没有怪声了。 樊北和周舟见状互相对视了眼,犹豫了几秒,也依葫芦画瓢地趴在一根树杈上,甚至有宽厚枯燥的叶子覆在他们的身上。 樊南竖起耳朵,没有听见一声吱嘎,明明那甚至是两个人的分量! 他觉得造陆不太喜欢他。 这都怪樊北。 樊南在心里嘀咕着,他冷得蜷缩起自己,一边抚着树杈,一边小声低低念叨:“我可没把你当吃的,都是误会。我哪敢吃你啊,是不?救命大恩树,你也给我分点叶瓣瓣暖和暖和吧,可冷死我了……” 他话又碎又多,声音偏压得极低,其他人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樊北纳闷地朝樊南那儿丢了块石头:“在嘀咕啥呢?没冻得神志不清吧?” “屁!”樊南骂道。 两人扯淡的功夫,忽然就见头顶冷不丁地抖落下一阵叶片雨,就好像周围的“茧墙”都在抖动,惹得周舟几人顿时紧张起来。 “这些叶子都是干燥的,抓点填衣服里,好保暖。”殷屿下意识地抓过几片落叶雨,旋即反应过来,有些意外地提醒其他人道。 这造陆,仿佛通人性。 樊南“噫”了一声,赶紧拢起一大把,全都往衣服裤子里塞,他轻轻抽着气,惊喜大过惊讶地看着周围,压低声音欢喜道:“好家伙,你真都听得明白?” 他说完,旋即又反应过来,那么刚才抽他,也是故意抽的? 嘶。 可不兴说半点造陆的坏话。 贺连洲和殷屿窝在一块儿,本能地紧靠在一起取暖,殷屿抓过树叶往两人的衣服里塞,贺连洲还想躲,被殷屿一把拽住衣领,不许挣开。 “这时候还嫌脏?”殷屿啧了一声,一边忍着头晕,一边低喝。 贺连洲微微挣扎了一下,皱起鼻子低声无奈笑:“不是怕脏。……是你这……” 他顿了顿,只能叹气:“怕痒。” 殷屿闻言愣了一下,旋即低啧一声,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喝道:“那你自己来。” 贺连洲这回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塞了一包树叶进怀里。 五个人在造陆临时延展出的吊钟绿荫下挡了足足五个多小时的风雨,直到风雨初停,造陆才重新舒展开枝桠。 林间尽是水汽,湿湿润润的,地上也全是积水,不远处那棵被雷劈倒的大树甚至都被暴雨淹了一半。 尽管周舟几人仍然被冻得不像人样,但是好歹还活着,所有人都无比庆幸地打着哆嗦,趁着雨停风停,忙不迭地先生火,把自己烤暖和起来。 打火机在大雨浇灌下彻底报废了,估计也是先前强行点了半天的火,烧坏了最后的保险丝,只剩下几块湿漉漉的打火石还能用。 雨后的森林里想找干柴跟做梦一样,殷屿在那棵劈倒的大树那儿,撕开潮湿的树皮,用匕首往里凿了几公分,劈开树干,凿出里头的树芯,树芯是干燥的。 其他人见状立马行动起来,收拾出足够的干柴后,殷屿又用小刀在树心上细细地刮磨,削出茸茸、丝丝的木屑。 他攒了整整一捧的木屑,小心用打火石在上面打出火花来,试图引燃这些蓬松干燥的火种。 火星在木屑里些微地闪烁,这会儿天仍旧半昏黑着,这点火星就格外醒目亮眼。 殷屿见状眼睛一亮,连忙双手捧着,极为小心又郑重地放到嘴边浅浅地吹着气。 只见一缕缕白烟慢慢从殷屿的掌心里生起,周舟几人搓着手,连忙准备好接过火种的各项“事宜”,务必确保这来之不易的火能真正、彻底地烧起来。 火苗就从殷屿的掌心里咻地窜了出来,殷屿小心又快地将这捧木屑转到了篝火上,樊南樊北立马拿着小树枝捅了捅篝火,好让空气充分地涌进去,加大火势。 “火有了!”樊北高兴地欢呼一声。 樊南咧着嘴直乐道:“那必须的,殷队一拜火,要火就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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