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说你几句就闹绝食啊?” 林向北拿筷子的动作一顿,突然大口大口地扒饭。 看起来是要把自己噎死谢罪。 贺峥心里一紧,“你......”抬手制止,语气温和些,“这次就算了,慢点吃。” 林向北紧绷了老半天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眼睛变得有一点红,但吸了吸鼻子又恢复如初了,他才不是爱哭的人。 贺峥也察觉到他的严厉有些吓到林向北,但没办法,回到荔河,他更要把人看紧。 “后天早上我们就回深市,你还有要见的人吗?” 他只是这么一问,目的是为了打消林向北的不安,未曾想,等了一会儿,林向北竟然说:“有一个。” “谁?” 林向北嘀咕,“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在你看来我脾气有那么不好吗?”贺峥不满,“说吧,我认不认识。” 林向北心想那你可太凶啦,谁敢惹你啊? 面上把眼睛睁得圆圆的,因为他有隐约感觉到每次他做出这个笨得要命的表情贺峥会变得特别好说话,“是我以前的狱友,我想去看看他。” 狱友这两个字一出来,贺峥很轻微地皱了下眉。 “我答应过他,只要回荔河就会去看他,不过他给我的号码打不通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他留给我的地址那里。” 贺峥并未立刻答应下来,盘问:“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进去的,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于是林向北简单地把夏乐的经历告知了贺峥——当然,隐去了他左手是因为夏乐而受伤这一事以及一些较为惨痛的过往,继而愤愤不平地道:“夏乐性格好,长得又秀气,他们看夏乐老实就使劲儿欺负他,他很可怜的。” 贺峥静静聆听林向北对夏乐的夸奖和同情,颇有点怜惜的意味在。 为了让贺峥对夏乐有个好印象以准许他去见对方,林向北又说:“他家里人给他送东西,他都会分我一份,人可好了。” 贺峥状若无意地问:“有多好?” 林向北不过脑子地说:“是我在里面唯一交到的朋友。” 唯一?贺峥觉得这个字眼太过于刺耳了,吃了口饭,把那一点危险的感觉一同咽进肚子里。 林向北还在等他的回答,“我能去吗?” 贺峥沉默几秒道:“明天早上一起去吧。” 林向北原本没打算捎上贺峥,但听见盖棺定论的语气,清楚贺峥做了决定的事他是没得反对的,想了想说好。 荔河的娱乐活动少得可怜,吃过饭,两人去附近的小公园逛了会儿,喂了一身的蚊子包,又折回了家。 不到十点就收拾妥当上了床。 林向北趴在那儿玩手机,头发翘着,丝毫看不出下午蔫巴的样子了。 贺峥抽走电子产品,关了灯,把热乎乎的躯体往怀里揽,林向北很配合地抱住他,凑上来跟他接吻。 没有空调,有一点闷热的夜晚抱在一块儿不多时就滋生出了满身薄汗。 等林向北被扒干净,月色下,肌理都泛着一层漂亮的水光,刚干爽的头发也微濡地黏在绯红的脸颊,喘得厉害。 他摸着贺峥还挂在身上的衬衫衣角,完全是一种无意识地讲话,声音哑哑的含在嗓子眼里,“不是校服了......” 校服的布料很粗糙,每次贺峥不脱时抱着他都磨得他有点痒。 他笑着靠上去,嗅着贺峥衣襟散发出的皂角香,几块钱一块的,有点廉价的却清新的味道,仿佛回到了贫穷却对未来有无限憧憬的少年时光,整个人都晕头转向,近乎昏昏然了。 在快睡着时,他感觉到有一只指腹揉一下他的眼尾。 其实林向北也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或者说有什么好哭的,但他想,如果可以选,他想死在没有欺骗与眼泪,只有彼此的十八岁,死在贺峥最爱他的某一天,那个有着冷涩北风气息的凛冽冬季。 小北_(*?-?*):我有发现只要我露出这个表情他好像就拿我没办法耶! 第50章 长久无人居住的贺家没有洗衣机,这两天换下来的衣物都由贺峥手洗,今天出了太阳,全挪到院子架好的竹竿上晒日光浴。 林向北昨晚忘记把裤兜里的修车店卡片拿出来,起床才想起这事,此时伸手在潮湿的牛仔裤上摸来摸去好几回都没找着,不禁嘀咕道:“怎么不见了?” 贺峥取了车钥匙把门关了,招招手道:“可以走了。” 人进了驾驶座,林向北追进去系上安全带问:“你有没有见到我裤子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 “就......”林向北见贺峥温润的眼神,默默把话咽回去,“没什么,可能是我自己弄丢了吧。” 很不容易才和好的呢,他才不想再和贺峥吵架,至于卡片,不见就不见了吧,等以后哪天回荔河再联络钟泽锐就是。 他提前把夏乐留下的地址发送给贺峥,顺着导航的提示七拐八歪,将近四十分钟才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口停下。 里头都是改建过的自建房,车子开不进去,两人下来步行,林向北拿着纸片一家家对比,嘴里念念有词,“十二街二十三号......” 他眼睛一亮,指住一间上了年纪的小平房,“是这里!” 林向北三两步上前,找到门铃摁了两下,过了一会儿,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出来开的门。 “你好,请问这里是夏乐的家吗?” “你们是?” 林向北音色爽脆,“我是夏乐的朋友。” 老人应当是夏乐的父亲,热心肠地将他们迎进去,往里喊了一声,“阿乐,快出来见人,有朋友找。” 拉出两张椅子,“别站着,坐坐坐。” 客厅很小,一道轻柔的音色从打通的小院子里传出来,“爸,是谁啊?” 林向北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找对地方了,笑笑地对老人家说:“我去找他吧。” 他快步从客厅的门绕进去,正见一个瘦弱的青年蹲在青石板上洗被单,长袖撸到肘弯的位置,双手沾满了泡沫,听见脚步声,抬起清秀的脸,待见到门口的身影表情骤然就变了,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般盯着林向北。 “夏乐——” 林向北拉长的尾音还未落下,夏乐已经冲了上来重重地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他被撞得往后一仰,唔的一声,哥俩好地挤了挤夏乐比他小一圈的身形,哈道:“你留给我的号码打不通,幸好地址没错,不然可就见不到我了。” 贺峥晚一步跟进来一看,院子里的两人正在上演久别重逢的温情戏码,夏乐将脸埋在林向北的肩膀上,满是泡沫的手死死揪着林向北的腰间,将那一块的布料印出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他给林向北洗衣服可不是为了被这么糟蹋的。 他沉着脸,“林向北。” 被叫了名字的人感觉背脊莫名有一点麻麻的,连忙将夏乐从怀里扯出来,回过头笑说:“我给你们介绍。” “这是夏乐。”又照葫芦画瓢的,“这是贺峥。” 夏乐听见贺峥这两个字神色一顿,再抬眼看到贺峥的五官更是懵了下,似乎早就听闻过他的名字、见过他这张脸,但最终只是腼腆一笑,又把目光放在了林向北身上。 林向北发觉夏乐的眼睛水润润的,笑说:“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呀?” 见他手上还残留着泡沫,胡乱用掌心替他抹掉眼泪,夏乐抽泣两下,“见到你,我太高兴了,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林向北有一点愧疚,“我出去后这是第一次回来。” 夏父泡好了茶叶准备了茶点,招呼几人到客厅聊。 在同一片炼狱待过的人,大概都会一种患难与共的隐志相及,贺峥能感觉出林向北心情很不错,不禁瞄了一眼弯腰在水龙头前洗手的夏乐,仔细看来,是张很秀气甚至有点女相的面孔。 贺峥莫名产生了一点说不上来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在林向北和夏乐交谈而他无法插话时更加强烈。 “当时多亏有你,你走了后,我记着你的话,再有人找我碴,我就跟他们搏命,最长的一次,被关了十五天禁闭。” 尽管过去那么多年,提起禁闭,林向北仍心有余悸,他还因此落下怕黑的毛病,前些年很艰难才克服掉的。 几人围着小桌,林向北坐中间,说着说着,夏乐又带着哭腔问:“你的手还好吗?” 林向北不太想提及这事,打哈哈道:“能提能扛,早就没事了!” 夏乐不放心,抓起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贺峥发现林向北对夏乐的身体接触没有太过于排斥的反应,大概是习惯了的,突然问:“你们是一个监舍的?” “对啊。”夏乐笑眯眯地说,“向北很照顾我,我们半夜还偷偷睡一张床,彼此也有个照应。” 这都是林向北左手受伤后的事情了,他那时痛得没法睡觉,少了一只手,生活起居诸如洗衣服穿衣服叠被子都有一定的困难,夏乐任劳任怨各方各面照顾他,有一回,据夏乐说是听见他做噩梦说梦话,怕他半夜要人就趴在他床边睡了。 几回这么下来,他也过意不去一直让夏乐坐冷地板,就让夏乐挤一张床。 但似乎没有必要多提这么一嘴吧,林向北听见贺峥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很自觉地把自己还放在夏乐掌心里的左手抽出来,赶忙换了话题。 夏乐这次也是回来扫墓的,过两天就要走了,巧合的是,他也一样在深市,他的远房堂伯开了家海鲜酒楼,他负责进货,已经混成了小主管。 “没想到在深市这么多年都没碰到面。”夏乐跟林向北交换了联系方式,“到时候你过来我请客。” 他依依不舍地把林向北送出门,用仰望的视角,双眼亮炯炯地问:“我平时放假能找你吗?” 林向北豪爽道:“当然可以啦!” 手被贺峥牵住,“该走了。” 他一步三回头跟夏乐招手,等进了车厢,长吁一声,算是了却了一桩多年的心头大事。 “我没骗你,夏乐人还不错吧。” 他这样朗声说着,却发觉贺峥拧着眉,情绪难辨。 等回到了家,贺峥似乎憋了一肚子话终于有得释放,“你没告诉过我,你俩好到睡一起。” 这有什么?在看守所时他还跟十几个人前胸贴后背挤大通铺呢。 林向北没敢说心里话,嘀咕道:“里面那么乱,有时候也是不得已嘛。” 贺峥显然不满意这个说辞,直觉告诉他,林向北和夏乐之间有更深的渊源,而这是他所不知道的,这种无法融入的感觉并不好受。 而且,夏乐看林向北的眼神很不一般。 夏乐对林向北的感情也很不一般。 林向北却好像并未察觉到,把天性柔弱的夏乐当成重点保护对象。 贺峥觉得很有必要防患于未然,一回到荔河,以前的人和事就都牛鬼蛇神一般地跑了出来,无论是钟泽锐还是夏乐,他都不希望林向北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修车店的卡片确实是被他收起来了,谁让林向北不自己洗衣服? 至于夏乐,贺峥想了想道:“手机给我。” 林向北警惕地摸着裤兜,“干什么?” “把夏乐的联系方式也给我一份,平时你们出去提前通知我,我陪你去。” 林向北丈二摸不着头脑“啊”的一声,心想贺峥跟夏乐又不认识,三个大男人一起出门多奇怪啊,而且他多大个人了,跟朋友出去还要贺峥陪,很丢脸啊,给夏乐知道了,对他建立起来的英勇形象也太损失了点。 贺峥见他迟迟不动,抿唇,“不是给我管吗,又不愿意了?” 林向北后知后觉贺峥此举的意思,垂着眼睛说:“你是不是不想我跟夏乐来往啊?” 贺峥沉默。 “为什么呢?”林向北不解地仰脸,急切地自问自答,“因为他坐过牢吗?可是他也是被人骗的啊。” 对夏乐的维护其实也是林向北一种对自己本能的维护,然而这件事不提也罢,一提起来始终都是横插在两人之间的一根腐朽的心头刺。 贺峥可以原谅,但不能当作没发生过。 论法,林向北是斗不过贺峥的。 “我不想给任何人贴标签,也无权评价任何人,但事实就是事实。”贺峥直直看进林向北受伤的眼睛里,硬起心肠往下说,“我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切身体会。” 林向北感觉有一点被刺激到了,有很多呼之欲出的话像被蛰了一下的蜗牛触角,缩回喉咙里,微微张着嘴巴半天没吭声。 荔河这个地方风水指定有点问题,或者跟他们的八字犯冲,否则也不会短短时间就有了两次矛盾,还都是为了旁人,何必呢? 但有覆车之辙在前,贺峥无法接受一点意外。 当年他眼睁睁看着林向北自甘堕落而无计可施,导致两人错过了整整十年,如今他终于有了正当的理由和绝对的能力让林向北听他的话,他不可能放任任何有可能导致林向北犯错的因素在他跟前产生。 贺峥掌心朝上,坚持道:“手机给我。” 林向北嘴唇抿得极紧,自欺而倔强地像一条线横在白净的脸上,约莫透出唇色的红晕,是他脸上的最后一点色彩,慢慢地,连这一点颜色也没有了。 他妥协地将手机放在了贺峥的掌心,等贺峥输入夏乐的号码,拿回手机扭头往卧室走,气呼呼地在床沿坐下,留给贺峥一个拒绝的背影。 林向北明显是被贺峥的专制给惹到了,如果他是一只家养动物,浑身上下的毛连带着尾巴尖儿应该都噼里啪啦地炸了起来,但出于对主人的信任,没有出现攻击的行为,是一种温和的埋怨。 贺峥也不想打破二人之间稳定的状态,但他有阴郁的推断:一切坏的事发生之前总有坏的人从中作梗,而单林向北的力量显然很难抵制种种罪恶的诱惑,他若不加紧把关,又恐重蹈覆辙。 他的隐隐作痛的恐惧,来源于没有办法做出再一次失去林向北的假设。 北子
相关推荐:
试婚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生化之我是丧尸
剑来
长夜(H)
恶毒雌性野又茶,每天都在修罗场
可以钓我吗
呐,老师(肉)
[综漫]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