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膀,一丝疼意让她清醒了一点。 她抬头看着殿外满天星辰,便是白日是一颗不缺,可她怎么看,都没有仙星升起。 她眼中光芒黯淡下来,心也一点点凉透。 无仙星升起,就意味着没有神仙归位…… 他就是凡人呀…… 什么蓬莱岛,什么仙人历劫,果然是诓她的…… 百劫已过,她的簿辞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她真的杀了他。 他此去,便是真的不存在了,那个在凡间苦苦挣扎,悲苦半生的皇子便烟消云散了。 轮回转世又有何用,终究不是他了! 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此后一别无归期,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不会有这个人了。 夭枝再也克制不住,忽然笑起来,苦涩至极,“果然是假的……” 她眼泪不断落下,却看见了他落下的手,她思绪瞬间空白。 他手腕之间带着机关袖箭。 只要轻轻按动机关,那箭便可轻易要人性命。 他方才抚过她的脖颈,只要轻轻按动机关,便能顷刻间要了她的性命,本不费事…… 可他没有…… 他没有……? 为何到了如此地步,他不动手杀她?! 夭枝一时间茫然无措似孩童般无助。 为何不动手?! 他明明这般狠绝,为何不杀她!! 为什么?! 这叫她这般选择,如何自处!!! “殿下!”常坻察觉到什么,一时血红了眼,带着御林军正要冲进来,忽然便是狂风大作,天瞬间暗下。 乌云密布,雷鸣电击。 一时间众人皆风吹起离地,翻滚而下,几近飞离此处。 远处的滁皆山和酆惕一同拦人,见天色突然暗下,二人皆是一顿。 滁皆山当即转头看向乌云汇集之处,他神色一凛,飞快伸手摸向腰间,早已空空如也。 他心中空了一拍,登时大惊失色,“遭了,移魂器在她那里!” … 一青年神色匆匆,飞快奔进院中,“掌门不好了!大师兄千里传音而来,大师姐那处出事了!” 掌门听闻此言,看向外头天色乌云密布,面色微重。 如此正午时刻,天却如黑夜一般,已然是阴阳颠倒,要生大乱。 远处,忽然一声兽啸遥遥传来,似乎在天涯海角之远。 可倾刻间地动山摇,似要天开地裂。 掌门当即眉间深皱,迈出门去,平地而起,飞身跃走空中,眨眼间,便消失在视线中。 青年见这地动山摇,没站稳脚,一时间不知所措,感觉心口大慌。 白日转黑,日月尽食,乃大凶之兆! 掌门一跃而出,眨眼之间便到了乌古族外的丛林。 丛林之中,一蛟猛然挣扎而起,兽啸长吟,欲要挣扎突出此阵,飞身而出。 掌门当即施展仙法,一道金光阵法无限扩大,从天而降,将蛟硬生生压至丛林之中。 蛟还是挣扎不已,却终是被重新按入丛林之中,不断哀鸣。 丛林之中金光浮现,原先便似有阵法。 蛟落下,地动山摇瞬间停下。 掌门悬于空中,居高临下看着漫天乌云密布,雷电聚集千里而去,伸手摸了摸胡须,高深莫测叹道,“小树杈子这么点大,要闯下的祸当真是不小啊。” … 夭枝此处风云大作,大殿屋顶已被掀翻而去,滚滚云层之中,雷电聚集于顶。 她却无动于衷,任由衣摆翻飞而起,垂眼闭目默念口诀。 前面的移魂器慢慢浮起,悬在空中。 “凝魂聚魄,汇于其中,祭吾之血,供吾之气,供以生息,越世而行,以改天命。” 外头酆惕、滁皆山匆匆而来,见眼前这般景象,一时间双目圆睁,胆裂魂飞。 “夭卿,你这是逆天而行,不行的!!” 滁皆山目眦欲裂,却不想天罚已成,靠近不了半分,“夭枝,你疯了!此乃天罚雷刑,若引下你必死无疑!” 周遭混乱嘈杂,夭枝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今日她非要留住人不可! 管他什么命簿命数,皆拦不住她! 既说命数不可改,她今日非要改! 她闭上眼,只觉四周有无限法力涌来,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快速而来,萦绕她周身。 她用尽法力灌入移魂器中,催动法器,逆转乾坤。 天雷快速凝聚扭缠,形成巨大天雷,下一刻,猛然劈落而下。 夭枝只模糊听见耳旁喊叫,让她住手。 下一刻,似有千山万山压来,剧烈疼痛而来,叫她瞬间五觉尽失。 她魂飞魄散之前,唯一的念头便是,如此也好。 她自来公平得很,一道死了还他便是,也好叫他心中不生怨怼。 第83章 宋听檐番外白马春衫慢慢行 他自幼在宫中长大, 宫墙道道,荒凉生冷,便是日头照下都觉阴森。 他见过最多的就是利用, 在宫里人命如草芥, 从来就只是用来达到目的的棋子。 他是, 他的生母也是。 他的生母年幼入宫做宫女, 每日都盼着出宫日子到来,却偶然被与皇后置气的皇帝临幸, 成了帝后赌气的工具。 宫女生下他,不敢让他唤母亲, 每日胆战心惊。 她带了他四年, 便生了四年离奇的病,终日疼痛, 却不得解。 他那时不知, 后来才明白, 那是中了毒,下毒之人不想立即要了她的命, 只想慢慢折磨她, 钝刀磨肉,让她终日痛不欲生。 他时常在想,宫女若是没有生下他,倒是一桩好事, 或许她就能出宫嫁给一直等她的邻家哥哥。 只可惜皇宫之中没有若是…… 宫女死了, 死得很惨, 身上没有一块好皮, 是活活疼死的。 他跪在地上用力叩头,却没有人理会, 他太小,声音太稚嫩,轻易便会掩盖在风雪中,“求求大人们救救我娘亲,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 回应他的,只有太医院重重关上的大门。 冬日太过寒冷,天上飘起了雪,黑夜深到要吞噬所有,只让人看到绝望二字。 他颤抖着手,茫然无助上前去拍门,却怎么拍门都没有回应。 门没有再打开,他只能瑟缩在门旁角落等着,体会着每一日都体会到害怕和恐惧。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小小年纪,还没有门外的石狮子的半截高,直冻得嘴唇发紫,却不愿离开,因为他知道,一旦离开,就真的没有人能救娘亲。 可他太弱小,弱小到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跪着这里求药。 娘亲说只要求到药,她的病便会好。 他一定要求到药。 可他那时不知,她是骗他的,她只是知道大限将至,怕他看着伤心,故意支开他罢了…… 外出的太医匆匆回来,看见他还跪在门外,小脸都冻紫,不由唏嘘,“这孩子太可怜了,天家的孩子都还不如我家孩子过得好些,好在我那孩子从没吃过这样的苦。” “快别说了,让娘娘听见,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快进去罢。” “唉,走罢走罢。” 他听到声音,连忙上前跪下,僵硬的小手伸出,声音稚嫩,满是哭腔,“大人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娘亲罢,我娘亲要不好了,她吐了好多血,求求你了,大人。” 常太医的衣摆被冻紫的小手拉住,听到的是稚声稚气孩童声音,却是在苦苦哀求,他低头看向这般小的孩子,一时心有不忍,下了决定,“我偷偷去看一眼。” 另一位太医当即开口,“你疯不成,那是上头的意思,让人知道了,你就完了!” “我得去看一看,咱们学医是为了悬壶济世,难道进了宫就将这些全部抛之脑后吗?” 那太医闻言难言,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我替你瞒着,快去快回!” 常太医点头,俯身握住稚儿冻紫的手,“小殿下,你在此处等着我,你脚程慢怕是来不及,我去看了你娘亲,便回来与你说好不好?” 他不敢置信,满心欢喜娘亲有救了,天爷真的如娘亲所说眷顾他们母子二人了!他连忙跪下,用力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常太医连忙拉过他的手,“快起来罢。”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医,颔首交代之后,便转头走入风雪之中。 另一位太医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披在他身上,将汤婆子递给他,“小殿下,我不好带你进去,免得惹人注意,你且此处等着,常太医很快就回来。” 他用力乖巧点头,无助和恐惧终于缓解,有了期盼便是额头上磕出来的血都不觉得疼,也不觉得冷。 可惜…… 他从来都不是被眷顾的命…… 还是晚了…… 常太医冒着风雪匆匆回来。 太医连忙迎上去,“怎么样?” 常太医神色凝重,摇了摇头,“晚了,去的时候已经一卷草席抬了出去,我怕被看见,便匆匆回来。” 太医沉吟片刻,“是死了抬出去,还是……?”没死透便…… 常太医却没再说话,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死不死透又有什么区别? 太监岂会等到断气那时,反正都差不离,没死透抬出去便不耽误夜里休息了,也不耽误明日活计。 太医也沉默下来。 常太医说着看了眼小小的稚儿,才那么一点大,就只能一个人在深宫中过活了,该多艰难。 他以为稚儿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只是可怜这孩子,这般小的年纪,不知得怎么才能长大?” 他其实听得懂,他知道他们的意思,他紧紧抓着身上的披风,小小的手拽得紧紧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他哽咽开口,“我要回去了,娘亲还在等我。” 他满心都是茫然,迈着跪伤的腿,便要踏出雪地回去。 却被常太医拉住了,“小殿下,你如今可不能回去,回去也见不到了,那里乱糟糟的,恐会伤了你。” 常太医已经尽量说得不吓人,毕竟一个孩子哪里懂深宫的可怕? 他也实在是良心过不去,因为现下放他走,明日说不准便在井里见到他的尸首。 他被拉着,却在下一刻意识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别离,他哭着开口,“我要回去,娘亲还在等我回去,明天就好了,明天一睁眼,娘亲就会好好的了,天爷会眷顾我们的,明天起来我就能看见娘亲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常太医当即抱起了他往太医院里走,另一位太医跟上,重新关了太医院的门。 他哭着挣扎着,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回去。 常太医将他带进屋里,蹲下身来,按住他的肩膀,严肃开口,“孩子,你听我说,你娘亲不会再回来了,你今日必然要躲着,过后不知你会去哪个娘娘宫中,但从今日起,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你要想方设法活下去,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旁人是不会帮你的,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了,在这宫中没有天爷,你若是任性就完了,知道吗?” 他含着眼泪听到这些,懵懂点头,他会懂事的。 他甚至都还没有彻底明白娘亲不会再回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却已然知晓宫中有多可怕。 可怕到这一次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常太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人不长命。 常太医被皇后着人设了局,寻了由头顶了个私通宫女的罪名,皇帝心知肚明,却依旧杖责赐死。 另一位太医发誓与常太医交情并不深厚,常太医所为他不知,他也没有帮过任何人,从那日起,那位太医不敢再见他。 直到这位太医辞官归故里,他才不再避之,而是与他说道,“殿下,在这宫中死太容易了,活着才是天大的难事。” 彼时太医已经满面沧桑,他咬牙切齿,“殿下,你一定要足够心狠,足够聪明,不留一丝破绽!” 他知道,哪怕他如今刚过五岁生辰。 宫女惨死,帝后亦如往常,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女,命如牲口,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子嗣众多,也不在意他这一个,随意丢给人养便是了。 后来他被带到了慈宁宫,见到了太后,她要他唤她皇祖母,往后他就在这住,不会再有人欺负他。 他那时年幼,总在想他的皇祖母若早些来那便好了,娘亲便也不会死了。 可到后来才知晓都是假的。 慈宁宫很大,却不透风,不像宫女住的地方,四处透风,雨漏屋檐,没有庇护。 “皇祖母。” 他从半高的门栏中跨进,往里面大殿走去,殿里飘来阵阵佛香,与这慈宁殿极为相配,慈祥安宁。 他小小的人走了许久,才到内殿,便看见太后怀里还抱着一个幼童,他们模样也相像,幼童生得唇红齿白,手上抓着串极大的佛珠,祖孙和乐。 他进去之后停顿了一步,站在不远处立着,极有礼数规矩,并不像坐在太后怀里的那个幼童一般肆无忌惮吃着糕点,也不在意那身上的糕点掉落下来,脏了太后的衣裙。 太后看着远处过来的他,笑了起来,“簿辞来啦,今日经书可抄完了?” 他颇为认真,声音稚嫩,“回皇祖母,孙儿抄完了。” 太后怀里的幼童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看向远处挂着的鹦鹉,“皇祖母,我要鹦鹉!” 太后抱着幼童轻声哄,显然极为看重他,“好孩子,要什么鹦鹉,你是太子,莫要玩物丧志。”她说着,微微低下头,伸手指向屏风旁站着的幼童,满目慈祥在孙儿耳旁轻声叮嘱,“这是祖母给你找的狗,不会如波斯进贡的狗一般容易咬人,给点好处就能死心塌地,你要养狗就养这个罢,往后有什么危险的事便让他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太后看来的眼神那么冰冷,如同看物件一般。 他眼里的光慢慢落下,渐渐没了表情。 他确实听不到他们那处低声细语,可他自幼耳聪目明,即便没有学过唇语,也能读懂其中一二意思。 但只是一二意思,就已经如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他这般年纪满目希冀,看得太清楚倒宁愿是听见的,至少她老人家说话应当是温声细语的。 不像他这般看到,没有一丝温暖,张牙舞爪的残忍。 他慢慢长大,才知道宫女的出现,就是他这位皇祖母一手操办,为的就是帝后离心。 太后那一步棋走得好,导致皇帝和皇后如今心中都还隔着石子,却不是因为宫女,而是因为权力,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不止干政,还假做手脚欺瞒皇帝,借机杀人。 他在皇宫之中看见的所有人都足以用冰冷两个字形容,不仅是外表,连骨子里都是麻木不仁。 他也学了个十成十,他学会了怎么装得听话顺从,怎么虚伪凉薄,怎么保住性命,他也没有资格言谈骨气。 皇兄要他众人面前学狗叫,要他学狗爬,他便叫,他便爬。 皇兄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他可以卑躬屈膝,可以百依百顺,因为他知道,太子不可能永远是太子。 宫中的人踩低拜高,看他的眼神总归不屑,也有与他称好,转头却辱骂他最甚的。 也总有一两个会可怜他,其中一个便是酆惕。 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活在阳光下,所到之处皆有光照,似乎天生就不在意凡尘几何。 与他不同,他自幼便活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他的和善全是假的,他从不温和。 是故,他从来不会与正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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