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也是如此做,如今不同的是,所有的东西都有人来照着她的性格暗中操控,慢慢布局。 皇帝岂会不信? 布完全局,再稍微一牵线,先发制人,引她和皇帝相斗,他可置身事外,轻松坐收渔翁之利! 太后结合前后越想越心惊,她又岂是蠢人,若真是如此岂不叫人背脊生凉意,一个自幼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她如此熟悉,怎可能布下这么大一个局,他怎有这般破天的胆子?! 此局已然注定是死局,她已无力回天。 她这苦心孤诣一生,如今竟要眼睁睁看着她这一族被斩杀殆尽,不留一丝血脉! 她如何对得起宓家列祖列宗? 太后手中佛珠越拽越紧,怒极反笑,一时胸口闷气,怒气攻心猛然吐出了一口血,血溅了一堂。 殿中玉盘砸落在地,伴随佛珠碎落一地,遥遥传来嬷嬷的急切叫声,“娘娘!娘娘! 不好了!来人呐,快传太医!” … 寒冬,雪尽天明,湖面一片白茫,远处一座水亭,偶有鱼儿从结冰的水面下快速游过,入目模糊朦胧之美。 园子枯枝,宋听檐衣着清淡雅致,站在湖旁平静赏雪。 他手中拿着酒盏,阳光落下,拂面而过的风带着凛冽之意拂过他的衣摆,衣带轻轻而起。 他看着湖里困在冰中的鱼儿游来荡去,漫不经心赏品着酒,垂眸看着颇有闲情逸致赏其困苦之乐。 第51章 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夭枝在牢中听了个大概, 太后母族因为私养重兵被抄家处斩,余下发卖的发卖,充军的充军, 已是一盘散沙。 太后盘踞朝廷的势力一朝之内出了破口, 其余便如大厦将倾, 再无回旋余地。 其实若不是因为这私养重兵, 欲拥太子夺位的罪名,恐怕还没有这么容易扳倒太后, 毕竟太后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只是她想不明白宋衷君怎么会参与其中,依她所见, 他即便渴求皇位, 也应当不会是走这般险路的人。 太后一族又是何处来的财力去私养重兵? 这招兵买马可是要尽倾国之力的,无一处不是在烧钱。 夭枝还在奇怪, 就等到了她能出去的消息。 太后母族被抄, 忧思过重, 没熬几日于慈宁宫崩,皇帝下旨大赦天下, 她自然也可以出来。 她这头才进来没多久便又出去了。 狱吏一副果然如此, 还好没惹到这祖宗的万幸模样,恭恭敬敬把她送出来。 季尧安已在外面等候多时,“大人,陛下要见您。” 夭枝倒也不意外, 毕竟皇帝废了宋衷君, 自然就不会视她为威胁。 他先前要关着她, 是因为发现她能力确实可怕, 怕她与贤王如此交好,会对太子人选动了歪心思。 可如今太子成了他疑心的对象, 那她自然也就没有关注的必要了。 夭枝一边走,一边问,“酆大人可有让你去查明白那封通敌信是谁的手笔?” 季尧安却不好明说,“此事下官不敢多言。” “是太后罢?”夭枝在牢中早已想到,太后如此着急下手祖孙三人,为的就是一石二鸟,宋听檐和皇帝,她都不想放过。 太后这么看重太子,不可能给他留一点障碍,赈灾一事一出,已然完全能看出宋听檐的能力,他对这般令人焦头烂额的事还能处理得如此游刃有余,如何叫人不忌惮? 太后想要的是可以操控、有血脉之亲的傀儡皇帝,而不是摸不清深浅、太有主意的皇帝。 宋衷君和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血脉相连亦是牵制,留着宋听檐自然是威胁,倒不如除掉。 皇帝必然也知道通敌信是假,只是他亦有此心,关了宋听檐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他们二人难得目标如此一致,可惜这个目标是宋听檐,对他来说何其残忍。 季尧安听后没有反驳,“还请大人饶过微臣。” 没有否认,便是默认,夭枝自然明白他的难处,“褍凌现下如何?” “已迁离东宫,如今与旁的皇子并无差别,只是陛下不许他见任何人。” 那便是软禁宫中了,命簿里是有一次宋衷君被废,只是是因为禹州治水,虽说如今不是这个原因,但到底也是顺应此事,她倒不着急,毕竟宋衷君作为未来人皇,是必定有更经验老道的司命看顾,无需她关注。 她需要关注的只是宋听檐,“贤王如今伤势如何?” “殿下自出来之后便一直在府中养伤,如今早已大好,只是太后娘娘去了,殿下必然难过。” “通敌信的事,他可知道?” 季尧安摇头,“下官不知殿下知不知晓,只是太后病逝,通敌信此事即便查明也乃皇家丑闻,自无人刚声张。” 夭枝暗叹,“不知晓才是最好的。” 有些事情糊涂些才好…… 进了宫,殿内比往日沉静,气氛压抑。 夭枝上前跪在,等着皇帝开口。 太后西去,皇帝雷霆手段,将宓家被连根拔起,皇帝算是打了场登基以来最大的胜仗,外戚干政,历来难除,永远是在位者的心头大患。 可皇帝面上却没有丝毫欢喜之色,毕竟他的儿子背叛了他,这可是他做太子时就带在身边教导的儿子,最是看重。 皇帝两鬓生了白发,没了往日的精神气,仿佛一夜之间衰老许多,“你大抵已经知道太子被废了。” 夭枝俯身回道,“国之大事,便是在天牢中也能听到些许消息。” “朕是真没有想到朕这般苦心教导,到最后竟是养虎为患,朕明明早晚会传位于他,他却要亲近外戚,真是愚不可及!” 夭枝其实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因为以她从命簿看来,太子谋反这一事根本不可能存在,“恕臣愚钝,或许此事有隐情?天下人都知道陛下会传位于殿下,那么殿下又怎会多此一举?” 皇帝脸色慢慢沉下来,“你觉得朕能活多久?” 夭枝一顿。 皇帝继续道,“太子能等上五年六年,那十年二十年呢,他又会不会想自己永远只能当太子到死?” 夭枝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他也当过太子,自然知道当太子时的难处,头顶一直悬着刀的滋味可不好受,皇帝难做,太子更难做。 若是老子比儿子命长,那便是一辈子也坐不到这把椅子。 更何况宋衷君还有皇太后支持,自己当家做主总比终日提心吊胆,永远要担心被废,想着去讨他父亲欢心的好。 当然,这是皇帝的想法,皇帝就是这么一路走上来的,他这个太子做得风雨摇曳,极为艰难,是以他做太子以来,最想要的就是能够自己当家做主。 所以轮到他儿子涉及到囤积重兵的大事才会如此震怒,这是触了他的大忌,怀疑一旦生出,便如同源源不断冒头的笋,一夜之间便全长大。 皇帝耿耿于怀,“是朕没有教好这个儿子,他知道宝藏的下落,却不跟朕说,反而和他祖母一家背地里行谋逆之事,真是奇蠢无比,他以为扳倒了朕,他就能当家做主了吗!他靠着外戚起来,便永远只能让那群外戚爬在头上指点江山!” 夭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皇帝说得越多,那就证明她的处境越危险。 自古以来,话本子里写得最多就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果然,下一句皇帝就没有情绪地问道,“你是太子的先生,终日教导于他,他如今被废,你心中可有不甘?” 夭枝就知道他又要疑心,当即俯身磕头,“陛下,您是天子,天下是您的天下,朝臣也是您的朝臣。 陛下让我去教导太子,那么太子无论是谁,微臣都会去教,不是因为太子是谁,而是因为陛下说谁是太子,谁就是太子。” 皇帝听到这话面色微霁,思索片刻,又忽然问,“你觉得贤王如何?” 这显然依旧是试探,皇帝如何想早已是清清楚楚,何需再问旁人,他问出这话,也不过是想要探探底下的臣子有没有左右圣意之心。 她若是真接了这话,只怕当下就要重回天牢端铁饭碗去。 夭枝慢慢直起身子,坦然开口,“陛下,微臣若是真想左右储君之事,又怎会不懂明哲保身?” 皇帝闻言自然知晓她的意思,似她这般明目张胆救这个劝那个的,一百个脑袋都不够她掉。 而贤王是个不怕死的,他明明知道宝藏一事,若早早说出来,他的处境必然好上许多,可他偏偏不说。 恰恰就是因为这般不说,才让皇帝高看他一眼,趋利避害是人性,他能为了祖母忍耐如此,确为仁孝。 皇帝对太子多失望,对贤王就多满意,如今出事,孝之一字是他心中最大的标准。 良久,皇帝才不痛不痒道了句,“贤王是个好的。” 夭枝听完这话,心中越觉不对。 皇帝这是何意,他是随口夸赞,还是有意立宋听檐为太子? 宋听檐又做了什么,让皇帝态度这般转变? 她觉得这次出来之后哪处都不对,不是因为不合理,而是因为太顺了,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像是有人撒下一个弥天大网,将里头的所有人心都拿捏地一清二楚。 甚至清楚到他们遇到什么,会怎么做,怎么想,然后一步步按照他们所思所想织网布局,再坐山观虎斗之。 太后何其人物,皇帝已是帝王术的翘楚,都与之斗了这么久,如今却像被安排了命运,整族连根除去,背后之人却不露神色。 这何其可怕? 可夭枝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这太难了,帝王心术又哪是能驾驭至此的? 想来想去也应当是她想多了,宓家应当是真的要造反。 夭枝出来之后,便看见宫门外站着一个马尾高束的女子,红衣劲装,英姿飒爽,却背着包袱。 是黎槐玉。 她们已有许久不见,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劫天牢时,如今看来倒仿佛还在昨天。 黎槐玉显然就是在等她,见到她便迎了过来,“我听季大人说你今日出天牢,我本想着去接你,却不想迟了一步岔开了,便只能来这里等你。” “你费心了,当时若不是你在,恐怕我们都难走。”夭枝顺着引出,“你和殿下如何了?” 她为推动其情劫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英雄落难,美人在旁照料,她特地照着书里来的,这总不会出岔子罢? 黎槐玉闻言微微摇头,“我与殿下乃是朋友。” 嗯,然后呢? 夭枝作认真状听着,黎槐玉却是沉默几许,开口道,“夭枝,我要离京了,今日是特来与你告别。” 夭枝瞬间停住脚步,看向她,“你不打算留在王府?” 黎槐玉闻言知道她的意思,她面上微红,片刻后又淡了下来,“我怎会留在王府,救他的人是你,为他入天牢的人也是你,而我不过是顺手一事,殿下虽感谢我,却没有那个意思。” 江湖儿女自来直爽,这话也说得明白。 夭枝黛眉微蹙,也就是说,这般一来不止是太子这里偏离了,连带着宋听檐这里也偏离了。 照理说,这一次过后,黎槐玉应当是会和宋听檐生情,留下做王妃的。 她都来了京都,必然是顺应命簿的,就像太子命中必然会被废一次才对。 夭枝不解,“我是他的先生,救他是情理之中,可你江湖中人,一个姑娘家,却抛开身家性命去救……” “他有心悦之人。”黎槐玉突然开口,视线落在她面上非常肯定。 夭枝对上她的视线默了下来,她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洛疏姣也是苦心救他,甚至不惜和家中大闹,偷偷出来跟着她一路在冰天雪地里跑。 他出来自然会知晓此事,这确实难以抉择,这叫她选,她也选不出来啊。 两个她也都喜欢。 不怪宋听檐。 夭枝默了一默,“我知晓,只是他喜欢的人是注定不成的……” “你知晓?那你……”黎槐玉有些惊讶,看着她似乎不知怎么开口,她忽然想到了酆大人,她在京都住了这么久,自然也从季尧安那里听到了不少话。 酆惕是京都众世家中最热门的贤婿人选,年少有为,皇帝也重用,可他却匆忙赶回来,跪在御前苦求,只是为了看夭枝一眼,这般然后不传出佳话? 人人都说,酆大人不顾仕途,只为看夭大人一眼,二人是两情相悦,情深似海,酆惕一不纳妾,二不娶妻,便是为了从禹州娶她。 况且,听酆家小厮说,二人时常来往书信,感情甚笃。 黎槐玉想到此便也明白了,原来谁都会有求而不得的时候,便是连殿下这般如玉之人也有求而不得的人。 她一时感慨,“我倒忘了你神机妙算,这事自然瞒不过你,酆大人应当还不知道这事罢?” 夭枝听得一头雾水,这和酆惕又有什么关系? 情劫还牵到他那处了? 他不是一直想做太监吗,这在凡间无妻无子的哪来什么情劫? 夭枝不解,“此事和酆卿有什么关系?” 同僚之间哪有这般卿卿我我的称呼,想来这些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黎槐玉笑着摇头道,“这事自然是与酆大人没有关系,只是你还是不要叫他知晓的好,免得远在禹州多想。” 夭枝:“?” 夭枝突然有些头痛欲裂,她揉了揉太阳穴,一时混乱,难道是她关在狱中太久,出来便与外头接不上轨了? 她那边苦思冥想,黎槐玉垂首叹息,似乎有些沮丧,“我也努力过了,原先我也看不出来,殿下心思藏得这般深,我原道以为只有我一人看出了蛛丝马迹。” 夭枝这里听懂了,瞬间会意,“你能看出来已然很厉害,我若不是算到了,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毕竟宋听檐和洛疏姣的交集实在太少,便是在禁闭之中他也没有提过洛疏姣一次。 藏得确实严实,他心思缜密,自不会叫人看出来,不成想竟叫黎槐玉看出来了。 可惜了,这般了解他,竟都不成。 黎槐玉闻言一笑,“殿下本就心静温和,只是有些事在有心人眼里总是明显的,细细观察总会发现。” 这些倒与她无关,她如今只要凡事按照命簿来走便安心了。 她看了眼她身上的包袱,“如今他最是敬重的祖母刚刚离开,正是难受的时候,我亦不善安慰之词,不如你过了这阵子再走罢。” 黎槐玉闻言有些疑惑,“殿下与他祖母很是亲近吗?”她说着,似有不解,“可这些日子殿下并没有很难过……我以为他与祖母关系并不好。” 夭枝脚步瞬间停下。 怎会关系不好,他千里迢迢去乌古族就是为了他的祖母求药。 他怎么都不愿意告诉皇帝宝藏所在,也是为了他的祖母。 他跪在慈宁宫门口,不惜以命恳求皇帝放过祖母,这些都历历在目。 怎么会不难过呢……? 夭枝看向黎槐玉不似作伪的神情,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脑子有一瞬空白。 她脸色也微微泛白,难道她往日的判断真都是错的……? … 夭枝送黎槐玉去了官道,目送她骑马离开,思绪却依旧空白。 她转过身本打算先去贤王府,可抬脚却改变了主意往先生院去。 皇帝曾要赐她府邸,她自然不敢要,她这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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