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事不多,养病期间大多是安安静静的,不会一直使唤我,却也不太同我说话。 直到渐渐能下床了,那日我正要挑着豆腐去镇上卖,她突然开口:「我与你同去。」 我以为她是想逛一逛小镇,也没在意,出摊时递给她一块碎银子:「颂姨拿去买些喜欢的小物件吧!」 她没有推辞,痛痛快快地接了,转身往镇上走去。 同来卖豆腐的阿秀见了,笑话我:「你还真把捡来的老太婆当亲娘供着,蠢死了!她能给你带来什么,我要是你早将这没用的老太婆扔出门外。」 我不喜欢她这么说颂姨,我皱着眉回嘴:「你那个相公才是没用,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这么大的日头,你出来卖豆腐,他可有搭把手,帮你一帮?」 阿秀与他婚后,正是蜜里调油时,容不得我这么说他,阿秀洋洋得意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我男人可是读书人,那将来是要为官做宰的,怎能抛头露面,我跟着他将来是要做官夫人的。」 她这副样子,已经被邓凌洗了脑子,我再说什么,她怕是也听不进去。 相公是她自己的,她喜欢惯着就惯着吧! 但她不知道是,这一个月里她那所谓的相公,私下里多次堵住我的去路,想让我拿钱资助他买笔墨纸砚,还说以后高中可以许我做他的妾室。 就这么个朝三暮四的东西,也只有阿秀拿他当宝贝。 04. 颂姨回来时,只买了一些白手绢和丝线。 她说:「我会些绣活,以后你闲暇时候跟着我学刺绣,学好了比卖豆腐赚钱。」 其实她谦虚了,那哪里是会些绣活,她是刺绣的一把好手,不但绣出来的花样新鲜耐看,甚至还会那极难的双面绣。 她的一副绣品就能卖半两银子,镇上绣庄的掌柜还求着她多绣一些,城里的达官贵人瞧着喜欢,夸手艺好。 我直接惊呆了:「丝线二十文一两,绢帕十文一张,怎么合起来就能卖这么多钱!」 颂姨教我:「这就叫物以稀为贵,豆腐谁都会做,所以价格低廉,刺绣会的人不多,绣的精细的更少,所以价高,有了这些银子,你以后都不用去贩豆腐,安心跟着我学刺绣吧!」 这日后,她日日耐心教我,也不只是我,周围村子里没嫁人的姑娘眼红她这门手艺,都来学。 颂姨也不收束脩,来者不拒,全都收为学徒,乡下没那么讲究,有屋檐的地方,摆上一张现砍的木桩做凳子,就能坐下来听讲。 她也不只教我们刺绣,还教我们读书识字,教我们琴棋书画,她会得可多了。 她说天地广阔,妇人不是只有出嫁从夫这一条路,女子可以像薛涛那样入仕为官,也可以像花将军那样替父从军建功立业,像蔡文姬那样靠着才华成为文学家。 丈夫不只是女人的天,也是枷锁,也是牢笼。 她的言论被传到四邻八乡,让许多女子家中的父兄不满,然后来我家学习的女子渐渐变少了,她们大多因为畏惧父兄而只能回家待嫁。 而周围对颂姨的谩骂声却越来越多。 尤其以阿秀为最,邓凌前几日考中了举人,她现在是举人娘子,邓凌说什么就是什么。 邓凌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便当成圣旨日日挂在嘴边,见到我与颂姨时,总是免不了阴阳怪气几句:「女子读书有什么用?能考科举吗?自欺欺人罢了,这天下是男人们的天下,我们天生就该依附于男人。」 05. 我问颂姨:「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创办女学,她们却走了,还害你挨骂,你后悔吗?」 颂姨摇头,笑得和煦:「不后悔,让她们明辨是非,懂一些道理也是好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且我还有你,你近日来,一直在刻苦学习不是吗?」 我也曾想过要劝阿秀跟着我们读书,但她不但不听,还告诉邓凌说我要害她。 而后几日,我一直在努力学习,而阿秀在忙着往我院子里扔泥巴,仿佛这样就是在对她的好夫君表忠心。 我常常刚刚翻开书,就被阿秀扔了泥巴在身上,颂姨喊我不要发怒不要理会,继续看书。 但是时间一长,我难免还是会被影响到,经常读到一半就要去换洗衣服。 颂姨见状打开了钱罐子,靠着卖绣帕,我和颂姨如今已经攒了八两银子。 她数了数这些钱后,对我说:「钱够了,你把房子田地卖了,我们搬家。」 我不明白:「这里不好吗?有良田,与世无争。」 颂姨说:「赚钱不是为了鹤立鸡群,而是为了离开鸡群,你需要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我不是太懂,但听颂姨的不会错,三天内,我就把房子和田地便宜卖了出去,租了一辆牛车和颂姨一起离开了村庄。 阿秀听说时,站在村口嘲笑我:「你被这老太婆蛊惑,连祖业也不要了,回头有你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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