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带着她体温的,白色的,上面有雏菊花的…… 她的内衣。 恶趣味 祁鹤脑袋要炸掉。 他低头看着手上所谓的“花”,脸色紧绷,在他缓吸一口气,要开口时,姜至吸着鼻子抖了两下,她突然就哭了出来。 不像之前的掉眼泪,这次是在哭,真的伤心又出声的哭泣。 “我真的睡不着。”她声音在颤抖,绝望的语气。 “我试过了,我连药都没有了,许乘告诉我喝醉了可以睡着,我还是没有睡着。” 姜至伸出四根手指。 “四十个小时。”她说:“我已经快四十个小时没有睡着了。” 祁鹤这段时间也很忙,他除了公司的事,还担任学校客座教授,意味着他要准备的很多,时间同样很不够用。 以至于他并没有关注到姜至没有睡觉这件事。 她说四十个小时。 祁鹤眉眼微僵。 “为什么睡不着?”他低声问。 “我觉得,是我压力太大了。”姜至喝醉了才能坦然的说出来,“我要准备比赛,眼看就要决赛了,我的进度还停滞,还有你要求的报告,我在很努力很努力写好了。” 姜至咬着下唇,她不想让更多的眼泪流下来,但根本忍不住,以至于她现在看起来十分崩溃,精神走到极点的崩溃。 “祁先生,我觉得我的病好不了了。” 她大哭起来,祁鹤从她的话里捕捉到“病”这个字,还没来得及多想,她抱住他的手臂,扑到了他怀里。 姜至手抓得很紧,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蹭到他衣袖上,她呜咽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哭得好狠。 祁鹤甚少面对这样的场景,他甚至没办法直接把手上的东西扔到地上,而雪白挺立的扫过他手心—— 祁鹤僵了下,而后无声的叹气。 还是那句话,和一个醉鬼,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特别是她现在哭成这样。 “好了,别哭了。”祁鹤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轻了很多,“我陪你睡。” 姜至等的就是这句话,可她一哭起来好难停下来,进了房间后,她埋头在被子里,像一只鸵鸟,试图把自己埋藏起来。 姜至的哭声小了很多,她抬起头后,祁鹤把手上东西给她,淡声道:“先穿上。” 姜至好奇的看了一眼。 她摇头:“不会。” 祁鹤:“我教你这么多年,都教会你什么了?” 姜至委屈:“那我不会你可以再教嘛。” 就像她伤心的时候他可以哄是一样的。 可祁先生从不会。 祁鹤不再坚持,他把它放到沙发上,然后在床边坐下。 姜至吸了吸鼻子,确定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姜至:“祁先生,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你用了什么香水?” 祁鹤:“没有香水。” 他身上是一股雪松前调的木质香,像冬天开门后第一股扑在身上的风,随着距离和时间一点点沉淀。 姜至侧躺着,双手枕在脸颊下,她闭上眼睛,觉得脑袋越来越沉。 大概是快要睡着了。 “祁先生,对我最好的就是你了。” “嗯。” “所以我最喜欢你了。” 对于祁鹤的记忆,是她所有记忆里最好的那一部分,尽管是他严格的惩戒,但他 依譁 也会在打了她之后,用冰块为她冷敷红肿的皮肤。 姜至:“我以后会孝敬你的。” 祁鹤:“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小醉鬼。 姜至念念叨叨的,在祁鹤身边,竟然真的把自己念睡着了,他侧身躺着,蜷缩起来,呼吸声逐渐绵长。 她总不爱穿袜子,一双脚就这样落在空气中,雪白和空气相撞,当然,落在空气里的不仅是她的脚。 祁鹤想起,她刚来那几年,也总是爱哭,她眼泪说有就有,睁着眼睛还能生生往下掉,大颗大颗的泪珠,哗啦啦落不停。 所以他用了很久来让她克服懦弱,让她学会自信,让她独立自主。 她现在还是这样哭。 大概是他根本上方向错了。 祁鹤坐在床边,手臂被她紧紧拉着,他把房间灯关上,只留一盏床头灯。 她睡着了,于是他动作都格外的轻。 祁鹤闭上眼睛。 他从少时起,就是个规矩自律的人,他喜欢一切事情都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那样会让他安心。 而当夜晚的暮色撞到他眼底,应该是黑色他却看到了白色,是雪山高峰上的白,挺立的往前送,颤颤巍巍的打一巴掌,再轻轻的哄。 某些令人惊醒的,隐秘的,恶趣味。 他的喜好。 祁鹤睁眼。 他试图把手从姜至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可就像小孩子最宝藏自己的玩具,她则是紧紧拽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以至于,他的手拽不出来。 于是祁鹤只能……放任。 而他要做的,是缓慢的等待。 幸好她现在睡得熟,不然那天的尴尬又要再上演一次。 姜至则在熟睡里做噩梦。 她最近的梦都很单调,来自于各种恐惧,担忧,和暴躁。 恐惧即将到来的比赛,担忧祁鹤的责备,暴躁是……总是没办法做好的无奈。 她半醒时,又把眼泪擦到祁鹤手上。 他有洁癖,现在衣袖上糊满她的鼻涕水,祁鹤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起码,她如果能不哭,脏就脏吧。 祁鹤这或许就是某种家长心理。 只要她好…… 其实也可以。 姜至惊恐中醒来,她一睁眼,撞进祁鹤冷漠的目光,他顿了半秒,把视线移开。 “还睡吗?”他问。 现在是早上九点,太阳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明晃晃的阳光,显示着今天的好天气。 祁鹤一晚上没睡,他连眼睛都没有再闭过。 姜至大口的呼气,这样才渐渐从刚才的噩梦里缓过来,只不过酒精的作用让她大脑昏昏沉沉,她记忆短暂的断片,脑中第一个回想起来的画面,就是祁鹤来酒吧接她。 然后……然后她醒来就在这里了。 口干舌燥,她转头到处找水,祁鹤都没看她,就拿了一旁的水杯递过去。 姜至捧住,她仰头大口的喝,大半杯下肚,清亮的水滴顺着她脖颈落下,滑入缝隙里。 好凉。 “我怎么回来的?”姜至放下杯子问。 “祁先生,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不可以睡那么久,因为她没有时间了,她真的没有时间了。 不能让睡觉来拖她的后腿,即使很多时候她真的已经睡不着。 那也不可以。 祁鹤目光盯着门那边,他淡声道:“你把衣服穿上,再来跟我说话。” 姜至低头看,脱口而出。 “我穿好了的。” 下一秒—— 她脸色骤变。 衣服是穿好的,但没有穿内衣,姜至在床上看了一圈,最后在沙发上找到了它。 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她手放在胸前,站起来下床,往沙发那边跑,拿起后,她进了浴室。 祁鹤终于能站起来。 坐了一晚上,被她拉着动不了,他这只手都僵了。 祁鹤手指揉了揉,血液缓缓流动起来,还没流到指尖,指尖微麻,浴室里响起水声,是姜至在用冷水拍脸让自己清醒。 虽然不太记得,但也大概知道,她喝醉之后没有发酒疯。 不过她昨晚睡前没有洗澡,现在身上一身的酒味。 姜至磨磨蹭蹭出来,祁鹤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喝酒的事,我不追究。”祁鹤声音已经平缓下来,他问:“最近压力真的很大吗?” 她现在就算收拾过了眼睛还是红的厉害,肿的像两个核桃球,祁鹤看向她,目光停在她红肿的眼睛上。 太可怜,她这样子太可怜。 姜至点头,承认道:“最近是的。” 刚说完,她马上又保证:“但是报告我会重写,今天我就写完交给你。” “你先不用管报告的事。”祁鹤站起来,“先洗澡,然后下来吃东西。” 祁鹤下楼,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水,自己做了杯咖啡,早餐是她喜欢吃的芝士虾仁滑蛋,祁鹤全部准备好,姜至也下来了。 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头发用干发帽包起来,闻到食物的香味,她肚子不可避免的叫了起来。 祁鹤把水杯递给她:“先喝这个。” 喝了酒睡一觉起来,她需要清一清肠胃。 祁鹤强调说:“喝完。” 于是姜至把一整杯蜂蜜水往喉咙里灌,她喉头咽得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喝得见底,她乖乖把空杯子递给祁鹤看。 意思是让他看看,她全部都喝完了。 姜至吃早餐,祁鹤却只喝咖啡,他一晚没睡,急需一杯咖啡来提神。 “你说生病是什么意思?”祁鹤突然问她。 他记得最深的就是这句话,她说她的病好不了了。 昨晚的事看起来她不太记得,祁鹤觉得也没必要回忆,唯一的一点是这句话,他没办法忽视。 姜至僵住,她抬眼看到他眼睛时,眼神又慌张躲避开,她停了下,摇头否认:“可能……是我乱说的。” 她回想不起来具体说了什么,可姜至很慌,她在祁鹤面前的掩饰于是显得那么无力。 祁鹤:“所以什么也没有?” 姜至:“嗯。” 他手上的一杯咖啡已经喝完,没有加糖,用的很苦的咖啡豆,他眉心都没皱一下。 很苦,所以正好。 祁鹤瞳仁极黑,他冷声道:“没什么的话,为什么晚上睡觉要咬自己?” 为什么要在熟睡做噩梦的时候狠狠咬自己的手,如果不是他把手换过去,她那狠劲,想把自己手都咬断。 祁鹤挽起他的衣袖,在他手腕上的—— 一道极深的,新的牙印。 隐私 “如果我说,我梦见了一只大鸡腿呢?” 姜至荒谬的回答。 谁会大晚上哭得那么惨然后狠狠咬住大鸡腿呢,他们祁家毕竟家底丰厚,姜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绝对不至于饿得吃不上东西。 再说,她也并不是一个重于口腹之欲的人。 当然,除了甜品。 鸡腿倒不是她的所爱。 祁鹤手腕转动,他把手收回来,问:“是我虐待你了?” 姜至摇头,不敢。 祁鹤怎么可能虐待她。 就像许乘说的,她连写字用的笔都是以千为单位,杯子以万开头,很多人一辈子不敢想的生活水平了,祁鹤管她管得再严,吃的用的从来没少过。 她想要什么没有。 她想要什么都有。 姜至偷偷看他手上的伤,心虚的,愧疚的在想,那好像真的是她咬的。 她到底是在怎样的情形下,竟然把祁鹤咬成这样。 “祁先生,我给您拿冰。”姜至转身往厨房跑,她拿了一个冰袋出来,用毛巾包住,再跑回来,把冰块放在他手腕上,被她咬伤的地方。 祁鹤任她把冰放在他手上,看她这献殷勤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以后再喝酒,先向我报备。”祁鹤说:“不然就自己挨罚去。” 不是不可以喝,是要有分寸。 对于祁鹤而言,她现在的年纪还那么小,没进入过社会,更没经历过什么事。 姜至心虚:“以后不敢了。” 还有件事。 祁鹤冷冷盯着她,看到她雪白修长的脖颈,往下已经被睡衣笼住,他说道:“乱脱衣服这样的事,谁教你的?” 姜至愣了下,耳后从脖颈一路泛红,烧到她脸颊上了,变得十二分明显起来。 她是不记得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要是记得估计更丢脸更没法见人,姜至咽了咽口水,在凝滞的空气中艰难的喘气,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呼吸不上来了。 “下、下次不了。”姜至后退一步,“我去重写报告。” “站住。” 最近都是这样,话没说完就想开溜。 祁鹤说:“先去把头发吹干,等下我来教你。” 他明明也没空,这算是给她开小灶了。 祁鹤先把之前那份报告的问题和姜至说了一遍,她的问题其实很少,要不是犯了最不该犯的错误,祁鹤会让她过的。 “如果你觉得最近有太多的事情让你顾不过来,甚至感觉到力不从心,身心俱疲,那你继续这么下去,就是蠢蛋的行为。” 祁鹤在说姜至是蠢蛋。 姜至不敢反驳。 祁鹤继续:“现在你告诉我,你心里最担心的,是哪一样?” 也就是说,对她来说,什么是压力的根源。 究竟是准备比赛,还是这份报告,或者说,是其它他不知道的事。 她现在读大学,到这个年纪,缠绕的心情开始变多很正常,不像以前,要考虑的只有学习,每天只需要想着怎么让下一次的成绩有进步。 现在在她面前的不止是学习了。 大学是一个小社会,里面有很多都和中学不同,男生女生们会尽情畅快的谈恋爱,会参加许多的活动,爱情,友情,都在这个小社会里得到体现和升华。 姜至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她压力大的时候只知道压力大,线条在她的脑子里打成一团,她只想着把它们都剪掉,却从没想过,去寻找它们的源头。 比赛和报告…… 比赛是长期的一个压力,越靠近那个时间她越忧心,这种忧心来自于她个人实力不足,充满实力的人现在肯定是信心满满,比如林风徐。 报告的话,之前对她来说还好,可被打回之后,它就变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祁先生你。”姜至吸了吸鼻子,得出结论。 无论比赛还是报告,所有的压力都来自祁鹤。 “我想做好,都是为了不让你失望。” 所以说一切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祁鹤。 祁鹤最重要。 姜至好委屈啊。 祁鹤长叹一口气。 “你这样说,像是我在逼你。” “没有。”姜至赶紧否认:“是我不争气。” “去把那本书拿过来。”关于是不是祁鹤逼她的问题,他也不想和她多讨论,对于祁鹤这样清醒的人来说,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最有效率的。 既然她现在时间紧张,那在比赛上,他多帮她。 毕竟之前也答应过她。 姜至站起来去拿书。 第二面书架往下数第二层,编号为J13的一本书,姜至拿下来,又小跑回来。 祁鹤对他书房里的这些书了如指掌。 他并不是一个只管买书回来填充书房的花架子,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他亲自挑选,从他十几岁开始,到现在快二十年,所有他看过的,挑中的书,分门别类放在这些书架上。 一座小型的图书馆。 规模数量令人咋舌。 他大脑的容量宽泛到,甚至记得每一本书的编号,把它们和名字内容都对应起来。 祁鹤翻开这本书,正是有关于姜至在做的模型的,内容相关。 祁鹤说:“你要总说觉得我带给了你压力,这样会让我反思究竟给你造成了什么压迫感。” 姜至从小就怕他,因为他个人性格太强势,这点祁鹤知道,可这几年以来,分明对她不要太好。 他以一个兄长的身份,竭尽全力的对她好。 除开他说的,个人性格方面—— 这他没办法改。 姜至没说话,其实心已经在乱跳,她想说在很多时候,是她自己脆弱。 她不是个坚强的人。 姜至拿起水壶倒水,因为太慌张,她没拿稳,水杯差点要倒在桌上,祁鹤反应过来,去扶她的手。 他手指有力,掐下来的力道突重,姜至骨头都疼了一下,但手被他稳稳扶住,才避免了一场混乱。 祁鹤冷声:“看起来你想让我的书陪葬。” 祁鹤顿了两秒,他尾光压了下,把手放开。 姜至小声:“不敢。” 祁鹤不再说她。 他拿着书给她讲解,提炼出其中的精髓,他慢条斯理擦掉指尖的水渍,坐在旁边,看着姜至自己学。 一如当初他辅导她功课时。 埋头努力,认真学习的好孩子。 祁鹤垂眼,余光停在她拿笔的手上。 他看到她小指上一道很细很细的伤痕。 祁鹤不免又多看了两眼。 她平时也不需要做什么,那是怎么受伤的? 祁鹤想到这个问题时,当天晚上,他给助手打电话,让他查一查姜至这一年来卡上所有的花费。 祁鹤一直是很尊重姜至的隐私。 她是女孩子,初到祁家时,别人难免说闲话,毕竟那时他也才二十来岁,祁鹤一直都很有分寸的把握着这个度。 上大学前,每月会给她零花钱,但那比较少,毕竟对于一个家和学校两点一线,上下学还有人接送的学生来说,要花钱的地方太少。 她的吃穿用度也全部有他来买,她手上的钱,其实无处可花。 上大学之后也是。 同班同学一个月两千块生活费,姜至是他们的十倍还多,对祁鹤来说这些钱不算什么,不过还是每个月照例给她。
相关推荐:
胆小主母(H)
银色后宫
(西游记同人)杨戬与孙悟空
他与剑【黑白两道1v2】
洗脑(妖魔NP)
医道狂尊
欲愛(NPH 年下)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
和女明星荒岛漂流的日子
大干妖女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