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冉一鸣终于放弃摆弄他的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当我傻啊。万一传出去,我弟弟跟你好不成,对我有什么好处。” 温远毓在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他话锋突转,“冉邱为什么要参加这种综艺?” 冉一鸣嘴角向上扯了扯,“他姐要出国了。” “出国跟参加这个节目有什么关系?” “出国需要钱。” “你们家连这点钱都没有?” “我们家的关系,冉邱没有告诉过你?”冉一鸣看着温远毓依旧不知所云的样子,轻哼一声,“怪不得我那个弟弟要跟你分手,你还真是不……怎么爱他。” “我爱不爱他跟你没关系,我欠你的这几年早就还清了。” 温远毓很厌烦别人试图揣摩他的心思。这几年,他对冉邱的家庭关系没什么兴趣,是因为他始终认为他是和冉邱谈恋爱,跟他的家庭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冉邱的父母是重组家庭,也知道汪福福跟冉邱是同母异父的关系,而汪福福跟冉一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可……冉邱居然会缺钱吗? 就算冉邱的经纪人,把他给冉邱的那张卡还回来,他也从来没想过冉邱会缺钱。 “别说没关系。”冉一鸣眯起眼,手指‘笃笃’地敲在桌子上,“咱俩可从三年前就绑在一起了。” 温远毓还陷在思绪中,没有吭声。 冉一鸣又‘啧’了声,“他没管你要钱,我能理解,可是,他居然没动家里给他的那张卡。” 温远毓思绪回转,声音冷冷地:“不用你给,我给他就行了。” 他想都不敢去想,冉邱这么骄傲的人,居然会为了那么一点钱去参加这种节目,这可是他的男朋友啊。 “他不会要你的。” “这跟你没关系。” 冉一鸣端着的咖啡杯突然放下,杯子磕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不行,他必须刷家里的那张卡。” 温远毓看着冉一鸣盘算着什么的表情,那副稳操胜券、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让他突然想起冉邱单纯的笑脸。 他心头猛地一震,一下子站了起来,一个箭步绕到桌子那头,一把揪住了冉一鸣的领子,“你是不是想害他?” “你今天才知道?” 温远毓微眯起眼,警告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用力地紧了紧,“冉一鸣,你差不多就得了,我不会再陪你一直害他。” 冉一鸣的眼镜掉在了地上,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慢慢地吐出一句,“你还真是爱上了他啊。” 随即,冉一鸣又嗤笑一声,“你要是不配合我,我就把三年前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了解冉邱,你一辈子都休想再和他在一起。” 温远毓一愣,他双目圆睁,眼里满是复杂又激烈的情绪,他照着冉一鸣的脸,狠狠地抡起一拳,重重地砸了过去。 冉一鸣撞到了桌子角,发出一声痛叫,紧接着是咖啡杯清脆的破碎声。 被打翻的咖啡溅到了冉一鸣的衬衫上,白色的衬衫立刻染上片片污渍。 第23章 “温远毓!好啊,你现在也算是个角了啊!” “一个人说走就走,撂下剧组百十号人等你,你还有没有点最基本的职业素养,还他妈的把手机关了。” “你真是够有派头!” 导演办公室是临时搭建的。张导的大嗓门糅合着“砰砰”地拍击桌子声,很容易地冲破了导演办公室那扇摇摇欲坠的门,震得十几米外的冉邱都不由皱眉。 冉邱被吵得看不进去剧本,索性去打了几杯咖啡,今晚肯定得熬夜干活了。 几小时前,温远毓莫名其妙地冲出去,直到刚才才回来,冉邱不知道他这是抽的什么风,只希望这不会耽误拍戏进度,影响他去拍综艺。 刘乃提着一个方形外卖袋,朝冉邱走了过来,“别光喝咖啡啊哥,吃点东西,要不伤胃。” 冉邱往贴着单子的纸袋上瞥了瞥,刘乃找他绝无谈论第二个人的可能,他犹豫了一下,在看到单子上印的是杯芋泥芋圆啵啵奶茶,还有一块红丝绒蛋糕后,他还是连袋子一块拿了过来,撕开里面塑料勺的薄膜,一勺戳进了蛋糕里。 刘乃笑了笑,坐到他旁边,安静了没一会儿,又担忧地自言自语起来。 “哥,你说张导不会把老师怎么样吧?” “老师这两天情绪好不容易好点。” “老师为了能早点过来,今早连早饭都没吃,这都过中午了,看他那样子,肯定是也没吃午饭。” “你说,张导是不是太过分了,说就说吧,就不能小点声,悄悄的吗?” “……” 刘乃一个人说了十来分钟,只见冉邱的红丝绒蛋糕已经见底了,奶茶也喝了半杯,却没有回应他任何话。 他有些奇怪地偏过头,才发现冉邱的耳朵里不知何时,塞进了两个耳机。 刘乃:“……” 导演办公室的门在十分钟后推开了。 张导走出来时,片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张导怒气未消的低气压,每个人都不禁放缓了呼吸,谁也不敢这时候上去触这个霉头。 温远毓走在后面,他微微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一边的眉毛轻轻蹙起,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所有跟影帝以前在同一剧组呆过的工作人员,都没见过温远毓这副样子,之前安静了一段时间的八卦小群又响了起来。 “温爸爸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我看是谈恋爱了吧。” “他有男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总感觉他看咱们另一男主角的眼神,不太对。” “ls+1,前几天……我居然撞见温远毓从冉邱的房间里出来了。” 刘乃握着手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往冉邱那里一瞥,又匆忙地移开了视线,赶紧跟上了温远毓。 一分钟后,冉邱接到了剧务小姐姐的通知。 ——张导圣旨,今天的进度必须完成,不完成大家都不能撤。 冉邱不算意外,这也是他期望的结果,虽然可能拍到半夜,但这对于演员来说不算什么,24小时连轴转都是常有的事。 只不过,他本来答应与匡际去酒吧的事,今天是去不成了。他给匡际发了条信息过去,说好改时间再约。 “冉邱,来补妆。” “哎,马上。”冉邱收起剧本,起身跟着化妆师进了化妆间。 温远毓已经在化妆间里等着上妆了。 这一回,化妆师不知是意识到早上话太多,还是赶时间,化妆间里异常安静,只能听见化妆盒碰撞的声音。 冉邱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仔细过了一遍今天要拍的所有镜头,包括走位、动作、台词,特别是内心情感的把握,他都确保领会的万无一失。 “好了,睁眼吧。”化妆师轻轻道。 冉邱闻言掀起眼皮,却在视线由暗转明的那一刻,正好透过镜子撞上温远毓注视着他的样子。 他不禁吓了一跳,温远毓到底想做什么?演给他看?还是已经入戏了? 冉邱慢慢地挪开了视线,手指有些烦躁地玩弄着化妆盒。 “老师,”季姐仔细地看了看镜子中的温远毓,“咱们可不能再瘦了,再瘦怕是不上镜了。” 温远毓笑了笑,礼貌地冲化妆师点了点头,“不要紧,前期戏中柯清是个有上顿没下顿的街头画手,瘦点很正常的,倒是宁港……” 温远毓顿了下,冉邱听到自己的角色,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宁港怎么了?” 他向来是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但宁港这个角色后期确实要瘦削很多,可现在他们拍的是前半场,他这个身材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说你身材太好了,一个卖包子的不用这么好的身材,还有……”温远毓的目光移到冉邱的手指上,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每一根指节和粉粉的指甲盖,“卖包子的手指关节都很大,哪有你这样的?” 冉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温远毓这是在骂他还是在夸他,旁边的化妆师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远毓老师,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你这么会撩人啊!还没开拍,你就这样。” “要真是像您说的,找个大腹便便的,指关节突出的,甚至指甲里带着点黑泥的……” 化妆师打趣的话没说完,副导演一把推开门,“聊什么呢,快点快点!别贫了,都不打算睡觉啦,张导急了。” 冉邱起身时又特意看了眼镜中的自己,他穿着一件大背心,一条宽松的棉质长裤,裤子上抹着面粉,外面是一条沾着油渍的大围裙,就这也能看出身材,也要说他身材好? 冉邱瞥了一眼正在镜前整理衣服的温远毓,突然走到他的跟前,凑近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又欠操了。” 温远毓手上的动作一顿,他迷惘地抬眼,耳朵后知后觉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冉邱哼笑一声,大步走出了化妆间。 港哥早点铺内—— 约莫六十平米的小门脸,几张刷了红漆的小木桌摆的还算整齐,木质长凳随意地摆放,桌上胡乱地放着一些吃剩的碗啊筷子和碟子。 操作间外的长桌上,摆放了足有十层高的一长屉包子,还有一个正冒着热气的大锅。 第一个镜头就是前些天导演面试冉邱的那个镜头,张导没有特意叮嘱冉邱什么,他侧了下头,看向温远毓,“你的所有注意力都要在包子上,除了偶尔回答一下冉邱的问题,记住,你已经整整24小时没吃东西了。” 温远毓早上没吃早饭,中午也只喝了一杯美式,他点点头,“我明白,张导。” 张导又看了他一眼,补充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事,集中精力,把戏演好,明白吗?” “放心吧,张导,我是一个演员。” 第八场,第一镜。 Action。 冉邱看到已经在早点铺门口徘徊半天的温远毓,他背着比上半身还大的包,白衬衫上蹭着水彩,脸蛋也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散发出固执且执着的神采。 这一看就是不知哪里来的流浪画家,他欲语还休的样子,让冉邱一看就明白这青年想吃包子,但苦于没钱买。 青年一直站在外面,从早高峰到店里几乎没有人。最后,犹豫来犹豫去,青年还是决定放弃,他扭身准备走了—— “喂!”冉邱挥着手,叫住温远毓。 青年扭头看来时,冉邱一双黑色的瞳眸由一点点微光,渐渐变为像太阳一样明亮,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今天包子做多了,你进来帮我吃点吗?” 温远毓几乎不打磕巴地立刻点了点头。 他嘴角微微一动,眼睛时不时往包子铺里瞟,露出了掩藏不住的惊喜,“可以吗?” “当然,快进来快进来。”冉邱在围裙上搓了搓手,一张沾着面粉的脸都比平常要有光彩许多。 他的眸子里氤氲着属于年轻人的热情,在接近正午火红的太阳下,放肆地展示着毫不掩藏、也或许是掩藏不住地好感。 对于饥肠辘辘的青年来说,这份热情仿佛是寒冬里靠近他的一台壁炉。 温远毓几不可查地怔愣了一下。 “卡!!” 张导大声喊停,没等张导先说话,温远毓主动说:“对不起啊,张导,再来一次。” 张导无奈地看着他,“你是觊觎那屉包子,不是觊觎给你包子的人,记住,现在是单箭头,冉邱对你一见钟情,你——” “我知道。”温远毓截断了张导的话,他嘴唇紧闭,似乎并不满于刚才自己的表现。 “主要是我太帅了。”冉邱的声音是青年的清亮,尾音微微向上挑,与他轻轻向上抬起的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角度。 本来张导还想继续引导温远毓,结果听到这句,一下子被他逗笑了,“你别贫,前面都很好,再来一次,准备好了吗?” “等会儿。” 冉邱在温远毓直直的目光下,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每走近一步,他都看到温远毓眼里呈现出一种近似于无措的迷蒙。 与温远毓曾经的游刃有余相比,这样的神情不止没有取悦到冉邱,反而让他微眯起眼,犹如眼镜蛇释放毒液前,他的眼里也释放出一丝危险地,即将被惹恼的信号。 一直到贴近温远毓的肩膀,冉邱突然倾身压下,在他耳边低声道:“这都收不住,后面怎么拍,怎么着,不如你退出?”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谢谢支持,白天还有,全文16-20万字吧预计 第24章 温远毓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些,他耳侧的小绒毛被男人呼出的气息,轻轻撩动。 他看着冉邱,没有丝毫迟疑地道:“我不会退出的。” “那好啊,我随便你。”冉邱嘴唇勾起冷笑,他状似散漫般拉开了和温远毓的距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便扭身而去。 他倒要看看,温远毓作出这副深情的样子,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样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准备好了,开始吧!”温远毓冲张导示意了下。 后面的拍摄出乎意料的顺利,时间不到晚上十点,随着一声响亮的“结束”,全天的拍摄进度顺利完成,众人也都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温远毓既没去卸妆,也没去换衣服,他趁冉邱还没走,先一步拦住了他,“冉邱,我找你有话说。” “有什么明天再说。”累了一天,冉邱现在只想赶快卸妆,赶快回酒店休息。 “就五分钟。”温远毓拉住了冉邱挽起的袖子,他顿了一下,眼里带了些请求,“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有话说话。”冉邱挣脱了温远毓拉住他衣服的手,他神情掠过一丝不耐,但他还是站着没动,“只有五分钟,说吧。” “咱们进屋里说。”温远毓伸手朝装道具的房间指了指,问道:“行吗?” 这个时间段,道具间里空无一人。 “你不会是想让我在这间屋子里干你吧?”冉邱的目光不遗一处地扫在他脸上,眼里泛起一丝嘲意,“那五分钟可不够。” 温远毓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径直朝道具间走去。 冉邱跟着进了屋子后,温远毓马上反锁上门,道具间内灯光暗黄,投射在挂满的衣服上,只有最贴近门的地方,有逼仄的两平米可以勉强站下两个人。 不等冉邱说什么,他就看见温远毓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张卡正是他让经纪人还给温远毓的那张银行卡。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是这三年你在公司工作,公司给你的报酬。”温远毓握着孤零零的卡说,“你拿着,等这部片子拍完了,你换个经纪公司吧。” “我的报酬!?”冉邱不禁声音高了几度,他看着这张卡,‘啧’了一声,“我这三年的总片酬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万吧。” 温远毓给这句话噎住了,他张了张口,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解释。 冉邱逐渐意识到什么,他说不上是愤怒,还是讽刺地冷笑了声,“你什么意思?是觉得你这三年对不起我,所以现在来给我补偿吗?” 温远毓深吸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冉邱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远毓,他抓住了温远毓纤细的手腕,将他又往墙壁上逼去,“为什么突然给我一千万?” 温远毓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胸膛微微起伏,他顿了下,被冉邱的气息压得咳嗽了两声,“这是、是给你的解约费。” “解约费?”冉邱稍微放松了些手上的力度。 “是。你和公司解约吧,在这里会限制你的事业发展。” 冉邱其实已经怀疑冉一鸣在他事业上设置阻碍,这些年他接的角色都是些小配角,试镜的主角都是很不适合他的。 他看着温远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昏暗的光线下,温远毓突然伸手去摸冉邱的脸,冉邱一眯眼,一口咬上了温远毓的食指。 空气里传来两人粗重的呼吸声,衣服之隔,冉邱按住了温远毓的肩膀,牙齿硌在他细腻的指尖上,含在嘴里轻笑道:“即使解约,我也不会用你的钱。” “你先用,以后,还我。”温远毓的声音有些颤。 “那也不行。” 空气里隐约听到衣服的摩擦声,温远毓的呼吸都被打乱了节奏,他指尖颤得厉害,“冉邱,刚才我演戏演的好辛苦。” 冉邱松开嘴里叼着的指尖,握住他的手腕,把沾着唾液的指尖一点一点,抹在温远毓的脸上,“你就是欠/操。” “咱们重新开始好吗?”温远毓垂着眼皮,睫毛在眼睑上轻点着。 “不可能。” 昏暗的小屋内……传来压抑的喘息声。 接下来的一周拍戏都很顺利,只是自从在那天道具间后,温远毓就缠上了冉邱,每天拍完戏,即便再晚,他都要以第二天对戏为借口,拉着冉邱到道具间对戏。 对戏是不可能的,温远毓比以前更加主动,主动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不仅如此,他还总是大胆地迎合冉邱的喜好。 每次亲热时,温远毓总是提出同样的要求。 “宝贝儿……”温远毓轻声吸气,“那个钱,你就收了吧,好不好?” “不行。”即便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候,冉邱也是咬牙吐出这两个字。 “那个综艺能不参加吗?” 冉邱还是咬紧牙关说出同样的两个字,“不行。” 温远毓收紧了手上的力气,更加用力地抱住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不满,他发出一声轻轻地吐气声。 因为六天的时间完成了七天的拍摄进度,张导没有难为冉邱,答应了他去拍摄的请求,并安排剧务去征求温远毓的意见。 出乎冉邱的意料,温远毓竟然爽快地答应下来。 冉邱以前从未上过综艺,这天一大早,冉邱就坐车来到了郊区的别墅区。这一周,仇河通过微信跟他聊过几句,并把节目的一些具体情况通过邮箱都发给了他。 这档《情窦初开》是俩人用一个月的时间体验“一月初恋”,加深彼此之间的了解,最后通过评委打分,以及节目组研制的测试题,判断俩人是否可以继续体验亲密度更高的“二月初恋”。 第一次的拍摄安排在仇河的家里。 这是一栋坐落在郊外的大别墅,庭院里修了一个活水喷泉,现在气温还不够低,水面上并没有结冰。 除去这个颇有生机的喷泉,整个朝南的大庭院里没有一株花草。室外通通铺满了深灰的砖,连个点缀的颜色也没有,冷色调的庭院让别墅的主人看上去很难接近。 冉邱走过庭院,踩着台阶来到了别墅正门。 门大开着,虽然时间还早,但拍摄的工作人员已经穿着工作服等在大堂里,光是摄像的就有五个。 “冉邱!”大厅里,一个英挺俊气的男人朝冉邱快步走了过来。 仇河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运动装,上半身是白色的马球衫,与上回相比他看上去年轻了几岁,成熟稳重里透着一丝痞气,也是这点流氓反派的气质让他显得更有活力。 冉邱礼貌地紧走两步,笑着迎了上去,“仇哥,早上好!” “你今天看上去比面试那天还要帅。”仇河走近后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冉邱稍微把身体往旁边移了移,轻笑道:“仇哥才帅。” 仇河喉咙里发出两声暧昧的低笑,然后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视线,恢复到平时的样子,“来,冉邱,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情窦初开》的节目导演,余才,余导。” 余导看了看冉邱今天的穿衣搭配,颇为满意道:“那天面试我就在现场,记得吧。” “当然。”这就是那天面试最后总结性发言的男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没带助理吗?”余导朝冉邱身后看了看,看他是一个人来的,有些惊讶。 “忙了一个星期了,我就没让助理跟着。”冉邱笑着说。 仇河突然朝远处招了招手,冉邱顺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小跑着过来了,仇河交代了几句,便对余导和冉邱道:“我有两个助理,我分给冉邱一个。” 余导哈哈笑了,“行吧,反正就是拍拍你们的日常生活,我不管你们这些事,冉邱,从你进屋这一刻起,摄像机就会随着你拍摄,自然些,明白么?” 这对于冉邱来说不算什么,他虽然没演过什么大节目,但他向来不怵摄像机,他看了一眼旁边围着他拍摄的摄像大哥,很大方地说:“我明白,余导放心。” “先熟悉一下我的家?”仇河一侧的眉毛微微挑起,满眼笑意地伸出手。 冉邱的目光顺着那只伸来的手,一直望进仇河的眼睛里,他轻轻翘起嘴角,语调轻快地说:“没问题。” 仇河的家有四层,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光是客厅就有一百来平,挑高的客厅坠下来一个两米高的吊灯,照在客厅里璀璨生辉。 靠近庭院的一侧放着一架三角钢琴,大堂的左侧,以及楼梯间都挂满了油画。 别墅里处处都能看出艺术的痕迹,冉邱不知道仇河是真的这些都有涉足,还是就装装样子,但他就算是真的精通,冉邱也不算惊讶。他们这些演员很多都琴棋书画、舞蹈唱跳样样精通,他自己也会钢琴唱跳,像温远毓这种除了演戏,几乎什么都不擅长、什么也谈不上喜欢的才属于极其少见。 “走,我带你去我书房看看。”仇河突然伸出一只手,冉邱目光顿了下,余光看了眼旁边的摄像机。 摄像机下别说是牵手,如果节目有要求,即便是接吻对他们来说也是工作。 冉邱不再犹豫,更有力地握上了仇河的手。 俩人一路手牵手上到二层,进书房前,仇河扭头冲摄像大哥说:“你们在外面等着,书房里不用拍。” 冉邱本来要踏进去的脚,在听到这句话时,稍显犹豫,他并不想窥探别人隐私。 “没事。”仇河深黑的瞳孔里染上一丝无所谓的放肆,那点儿眼角带着的痞意,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低声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想让你了解我。” 冉邱今早出门前喷了点淡香,仇河话里的暧昧,瞬间冲散了这点淡淡地香味,让走廊里仿佛都浓郁起来。 换作他以前,他一定会一点也不给人留面子的说:我不想了解你。但现在的他却不会这么直接,论身高体格,只有他把仇河怎么样。 冉邱撩起眼皮,朝他淡淡一笑,迈进了书房,借着关门为由,他勾着仇河的手指,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仇河的手。 门关上后,仇河突然收敛了笑容,“听说你现在河温远毓一起拍电影?” 冉邱“嗯”了声,抬眸看他,“你们认识?” 仇河走到书柜前,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不答反问,“是双男主爱情剧?” “是。”冉邱痛快地点点头,视线顺着仇河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一张集体合影。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长得很不错,冉邱在两秒内就锁定了照片最后一排,从左数第二个就是温远毓。 那时的温远毓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年轻俊秀,笑得温柔儒雅,即使在这么多相当出色的男女里,他仍然有本事能让人很轻易地看到他。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是班里年龄最大的那个,而他是班里年龄最小的那个,我们差了五岁。” 冉邱从来没有听温远毓谈过他任何一个大学同学,当然也包括仇河,他等着仇河继续说下去。 仇河顿了一会儿,眼神又飘向了另一张照片。 冉邱在看到这张照片时,原本置身事外,镇定自若地他猛然睁大了眼睛。 这张照片里不止有温远毓,有仇河,让他脑门一震得是竟然还有他自己。 他迅速搜索着记忆,不出两秒就回想起来了。这是三年前,他还在上大学,他哥跟他说,最近投资了一部电影,他可以在电影里客串个小角色。 冉邱突然偏过头,声音比刚才高了些,“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仇河嘴角勾起一个深深的笑,他轻舒一口气,“你总算记起我了,那会儿你谁都看不见,天天围着温远毓转,眼睛里就只有温远毓。” 冉邱不知道说什么,他已经平静下来,也直觉仇河想跟他说的不止这个,还有些别的更重要的什么。 “后来,戏拍完了,你们就在一起了。”仇河顿了下,偏过头紧紧盯着冉邱,“你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吧?” “我其实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我们俩已经分开了,他的事与我无关。”冉邱的语气没什么波澜。 仇河闻言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的眼睛顺着冉邱的衣领,像个钩子似的望了进去,“你们没分彻底吧?” 操。 冉邱在心里低骂一声。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昨晚温远毓异常的疯狂和兴奋,什么都主动做,后来他隐约感觉,有什么在他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 仇河的眼神逐渐变暗,他突然伸出手,够向了冉邱的侧颈间。 冉邱反应很快地抓住了仇河的手腕,沉声道:“我自己来。” 他收了收领口,淡淡道:“我说分了就是分了。” “我明白。”仇河低下眼皮又抬起,“当年,我就是和剧组的一个小演员在道具间偷情,偶然听到了你哥和他的谈话。” “我哥?”冉邱垂在两边的手微微攥起,“还有温远毓?” 仇河“嗯”了一声,眼睛落在冉邱不明所以,却感觉到危险而竖起防备、挺得笔直的肩膀上,他轻轻道:“三年前的那部片子差点拍不下去,你还记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第25章 冉邱心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他顿时脸色发青,但他强自镇定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一口气说清楚。” “那部剧是温远毓成立工作室以来,投资的第一部 片子,可以说把他的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虽然当时温远毓已经有些名气,但还不至于能轻易拉到这么大笔的投资,你想,谁会平白无故给他扔那么一大笔钱呢?自然都会带着附加条件。” 这个附加条件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冉邱闭上眼睛,脑海里如同台风席卷,刮起狂风暴雨。 这三年他都被彻头彻尾的蒙在鼓里,他想过冉一鸣会做出什么,但却自始至终没想过温远毓也会这么对他。 他一直以为温远毓只是不爱他,所以才做出那些气人的事儿,但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温远毓当然会站在方蓝那边,当然会忽视他的感受,因为这三年,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是一场由谎言、欺骗编织而成的骗局。这场骗局蒙蔽了他的心,温远毓却置身事外,一直在看他的笑话。 他真是天大的傻/逼,被一个男人的计谋玩弄于鼓掌之中。难怪这几天温远毓这么主动,天天缠着他干,原来是因为心虚,以为通过这种方式就能重新和他在一起,然后再继续欺骗他。 他本以为他已经不会再生温远毓的气,可此时此刻,怒火却盛满了他的胸腔,玩命儿地想要冲破他大脑的束缚,宣泄在那个即便到现在,还在试图欺骗他的人身上! 冉邱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脸皮不禁滚滚发烫,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整张脸都被浓浓的阴影笼罩。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对温远毓产生如此强烈的恨意。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冉邱睫毛微颤,他拼命遏制住自己的情绪,几近平静地说。 仇河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是一盒软玉溪,他手指夹出两根,递给冉邱,“那天面试,你走的时候,我看到你抽了,挺巧的,我也抽玉溪。” 冉邱没有看他手里的烟,“拍着节目我不想抽,有味儿。”何况这会儿抽烟叫怎么回事儿,他还需要一根烟来压压惊吗。 “今天不拍吻戏。”仇河递出烟的手又往前伸了伸,“不过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当然求之不得。” 仇河的眼神非常直白,冉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烟。 虽然现在他没什么心情跟仇河调情,但他很感谢仇河告诉他真相,也很感谢仇河能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用我跟节目组说推迟一会儿,你身体不舒服,先在书房里休息吗?”仇河看着他说。 “不用,我现在就可以拍。”冉邱捏着指尖的烟,再抬起头时,眼里已恢复一片清明。 俩人的第一个任务卡片是合作共同做一顿午餐。 拍摄之前,节目组就问过冉邱一些基本问题,方便他们提前准备。比如这一回,节目组就提前准备好面粉和一些肉馅蔬菜,让冉邱包包子。 第一档节目会在感恩节当晚放出,余导希望他们的互动中,如果能扯上节日,渲染一下节日气氛就锦上添花。 这栋别墅有两个厨房,一个是封闭式的中式厨房,另一个是可以在岛台上操作的西式厨房,侧面有两扇落地的大窗户,抬头就能看见庭院的喷泉,风景视野极好。 “我能帮你做什么?”仇河站在岛台旁边笑着问。 冉邱在洗手池里洗手,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打在岛台上,团团裹住他,他侧眸朝仇河看去,“你会擀皮吗?” 仇河失笑,“不太会,不过可以试一试,你愿意教我吗?” “过来,我做给你看。” 冉邱洗完手,把事先发酵好的面团拿来,揉搓成条状,再一小块一小块切开。 仇河站在他旁边,微微侧身,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灵活的手指,包子皮在冉邱手下快速地转动,薄厚均匀。 “看清楚了吗?边转动擀面杖,边转动面,用力要均匀,这样擀出的皮薄。”冉邱语速慢而清晰,一面说一面做着擀皮的动作。 “看清楚了,没想到你这么会,要是找了你肯定很有口福。”后半句仇河说得很轻,但冉邱还是听见了,他回眸眼尾微挑地朝他笑了笑。 摄像机给的冉邱近镜头。 冉邱没化妆,甚至连淡妆都没有化,但他皮肤依旧细腻的如瓷器般,在摄像头的高清特写下也毫无破绽。 清晨的微风挤进窗户的缝隙,吹在两人的脸上,吹起额前的一缕头发。 余导在监视器前专心地看着。 “多拍近景,特写,对,你们俩多互动。” 冉邱的表情专注也淡然,他跟温远毓分手后,就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包包子,让情绪稳定下来,没想到现在又是靠包包子平复心情,他跟包子还真是有缘。 擀完包子皮,他麻利地起剁馅儿,一边剁馅儿他一边按照节目组事先的要求,说了一些节日相关应景的话。 他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压在倒杯上剁着小葱,说到最后,他突然道:“我还很感谢仇河,没想到能和他共同演这个节目,我以前就很期待能和他拍一部戏。” “这是真话?”一直洗手池洗菜的仇河,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到了冉邱的身后,他从后面环住了冉邱,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冉邱顿了一下,但很快接上,“当然是真的,你很厉害。”他是真心觉得仇河的演技还是很厉害的。 仇河什么也没说,但从他嘴角微微浮起的弧度,能看出他现在心情颇为愉悦。 剁馅儿后还要挤压掉水分,冉邱额头上渗出薄薄的汗珠,他抬起胳膊擦了一把,白皙的肌肤因为暖阳的照射,泛起淡淡红晕。 镜头把这一幕捕捉下来,从监视器里来看,这就是人/妻小奶狗穿围裙在做饭,而邪佞的反派大佬,宠溺地抱着怀里的小奶狗。 这么美好的画面,让余导非常满意,节目还没有播出,收视率几乎就可以预见地会暴涨了。 拍摄从早上一直拍到了晚上两点才结束,就连自认为体力非常好的冉邱,也感觉到了明显的倦意。 俩人走出别墅大门,在庭院的喷泉旁休息,冬天有些冷,冉邱紧了紧外衣的领口,仇河主动要摘下来脖子上的围脖,却被冉邱阻止了,“好好戴着,我又不是小姑娘。” “你怎么这么讲究这个,你跟温远毓,你是上面的吗?” 冉邱看了他一眼,轻笑了声,不答反问,“你是上面下面?” “我没做过下面,但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尝试一下。”仇河看着他,夜晚的星光映在冉邱漆黑的瞳眸里,让他很是心动,“今天那个拥抱的感觉太好了。” 冉邱没说话,主动揽上了仇河的腰,手心按住他的脑袋,将他抱进了怀里,“这样是不是更好了?” “是,不知道我这么说你信不信,我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仇河侧脸贴在冉邱的脖颈间,低声说,“我记得你第一次来剧组穿的衣服,那天,你穿了一身X潮牌的运动衫,反戴着棒球帽,从太阳走过来,整个人都在发光。” “你滤镜也太重了。”冉邱开玩笑道。 他记得那天,那是他来见温远毓的一天,他反复换了有十来套衣服,最后选中了那套运动衫。 想起那天,他不禁嘲笑自己,他是有多傻,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温远毓的算计中。 “我其实也没觉得自己不如温远毓,可是就我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站在那里,你居然一眼都没有看我,眼神都没给我一个,离着我这么近的距离,就从我身边走过,就因为这个,我很久都丧失自信。” 冉邱知道,因为那时他马上就要见到温远毓了,他从十三四岁就开始喜好温远毓,痴迷于温远毓,他上电影学院,努力让自己变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有机会靠近温远毓,成为配得上温远毓的人。他不想用虚假的客套,去否定仇河,因为当时的他确实很可能如此。 “我刚结束一段恋情,现在没心思马上投入新的。”冉邱松开了揽着他的手,直截了当地说,“但那天你能让我参加这个节目,我真的谢谢你,你长得也很符合我的审美,这句不是客套。” “不用急,我能等。”仇河抬眸直视着他,“我能感觉出,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感觉没有。” 冉邱笑了,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在摄像头外,露出由衷的笑容。 “我参加这个节目,实际上是为了钱。”冉邱洒脱地扬了扬眉毛,他平生最讨厌欺骗,如果仇河是认真想跟他相处,那他也不希望在这种事上给仇河误会。 仇河有些惊讶,但他却反而笑了出来,“我以为你只是和温远毓闹了点小别扭,即使那样,我都想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能轻易放弃。” 他顿了一下,又坚定地道:“现在知道你们没有机会了,我就更不可能放弃了。” 冉邱看着他,半晌,挪开了视线,“我得回去了,太晚了。” “我送你吧,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分清戏里戏外,我现在很郑重地说,我现在想以追求者的身份送你回去。” 冉邱正要说什么,几米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陡然出现,“他用不着你送。” 冉邱缓缓地,缓缓地偏头看去,温远毓就站在门口的路灯下,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 温远毓一步一步走过来,他目光落在冉邱和仇河几乎贴在一起的手背上,微眯起眼,掷地有声地说:“仇河,你别痴心妄想了,他不会喜欢你,三年前不会,三年后更不会。” 冉邱一处不落地看着温远毓脸上的每一丝表情,生生咽下翻腾的胃液,温远毓这副似乎争风吃醋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没有问温远毓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只是淡淡地扯起嘴角,用他能想象到的,最平常不过的语气对温远毓说:“我跟仇河只是朋友。” 他朝温远毓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伸手整理了下温远毓的衣领,“你是开车来的吗?送我回去?” 温远毓愣了下,他嘴唇微动,“是,我停在门口,你累了吧。” 冉邱点点头,轻声道:“我要先去和余导打个招呼,你去便利店帮我买瓶奶茶吧,不要元气森林无糖的奶茶,要阿萨姆,别墅里没有我想喝的。” 冉邱突然的态度变化,让温远毓隐隐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但他在冉邱恳切的目光下,还是没法拒绝地说:“……好,那你在这里等我。” “嗯。”冉邱垂下眼皮,低低地应了一声。 温远毓来的路上,记得别墅区外有一个便利店,他迅速地发动车子,车开出别墅区就有一公里多的路。 等他开到便利店,买完奶茶,又回到别墅大门外时,却并没有在第一刻看到,本应该在原地等着他的冉邱。他心里骤然升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温远毓摸出手机,手指微颤地拨去一个电话,果不其然,冉邱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他握紧手机,在别墅四周绕了一圈,不止冉邱不在,就连仇河他也没看见,正当他的心一点一点沉下来时,一个正在清理现场的工作人员扫到了他脚前的灰土。 温远毓一步上前,抓着工作人员的手臂,不顾失礼地低吼道:“你看到冉邱了吗?” 那名工作人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条,他甚至顾不上惊讶是谁拉着他,赶紧支吾着道:“他刚走了,好像是上了仇河老师的车,听他们说,要去酒店泡温泉……” 泡温泉!去酒店赤/身/裸/体的泡温泉。 温远毓游刃有余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看着手里的那瓶阿萨姆奶茶,手指用力地几乎要将瓶子拧坏,他紧紧咬牙,抡起胳膊,狠狠地将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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