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冉邱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又调快了速度,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我们能是什么关系,就一个公司的而已。” 匡际“哈哈”大笑两声,他拿起跑步机上的一瓶矿泉水,伸手递到了冉邱右手边,“喝水吗?” “我现在不怎么渴。”话虽然这么说,但冉邱的掌心却越过那个矿泉水瓶,直接握住了匡际的手腕,两人的掌心碰在一起,都不禁多看了对方几眼,谁也没有先一步松开。 室内的冷风开得很低,但周围的空气却越来越热。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冲入耳膜,健身房的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了—— 与此同时,进来的男人大喊了一声,“冉邱!” 话的尾音破了音儿,健身房里零星的几人,都被这来势汹汹的气势吸引了目光,又在看到来者何人时,不禁瞪大了眼睛。 冉邱不慌不忙地调慢了跑步机,冲着匡际眨了眨眼睛,又过了几秒钟,才仿若意犹未尽般,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 冉邱接过矿泉水瓶,按停了跑步机,微微侧过身,朝门口淡淡地看了一眼。 温远毓穿了一身略有些宽松的健身服,不太合身,一看就是临时才买的,他面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地站在门口,目光阴沉地朝着冉邱的方向看着,强忍的愠意似乎要吞没整间健身房。 冉邱大步朝他走了过去,在距离温远毓极近的地方站定,他面无表情,吐出的话却咄咄逼人,“你注意点分寸,你不想上娱乐头条吧?” 温远毓脸色一变,表情登时更难看了。 冉邱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给温远毓任何一个眼神。 从跑步机下来后,匡际比刚才还要主动,先是把冉邱喝光的矿泉水瓶从他手里拿过来,跑去饮水机前给他倒水,又去练背的器械那里给冉邱调试。 就在匡际准备拿毛巾给冉邱擦汗时,温远毓实在忍不住了,他再次大步走了过去,因为走得有些急,体温又过高,他步伐不太稳,眼尾微微泛起病态的潮红,他沉声道:“冉邱,我有话跟你说。” 冉邱没看他,“有事儿明天去片场再说。” 温远毓插在运动裤兜里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他盯着这距离过近的两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不虞之色,“明天就要拍戏了,我们还没有提前对过戏。” 冉邱朝墙上挂着的时钟抬了抬头,不容置喙地道:“现在已经九点了,是我的私人时间,对戏明天在片场就可以对。” “冉邱!”温远毓气得手直发颤,忍不住再次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一旁的匡际轻轻勾起了嘴角。 温远毓却脸色很差,他紧抿嘴唇,眼里露出危险的神色,幽深的瞳孔里满是汹涌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温远毓又往冉邱那里靠近了些,他说不上是气还是什么,通红的眼眶里渐渐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氤氲。 第15章 温远毓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在演哪部苦情戏,那种怒而不言,委屈又强忍的神态,表现的是淋漓尽致,完全发挥出了影帝的水平。 冉邱看着他这副快要憋到内伤的样子,心里就既是好笑,又是莫名其妙。 这段时间,温远毓表现的很不想分手,看上去似乎很喜欢他,但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温远毓哪儿有这么在意他呀。 冉邱冷笑着低下眼皮,结合到这人的职业,他忍不住出言讽刺,“别演戏了,没完没了吗?” 温远毓睫毛突然颤了颤,侧起半张脸抬眸看他,“演什么?” 健身房里,三个不论身材相貌,都出类拔萃的男人,这么围在一台占地面积不超过两平米的推胸器械前,尤其其中一个还是顶级流量的大明星,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 这里本来只有零星几个酒店住户,不一会儿,就挤进了好几个一看就不是来健身的小姑娘和中年阿姨。 冉邱突然靠近温远毓,嘴唇几乎碰到他耳朵上细小的绒毛,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意,“要不是我知道你这么善于演戏,我几乎觉得你爱惨我了。” 温远毓身体重重地一僵,耳朵在热气中突然有些发红。 但等他回过神,侧身仿佛要去够什么的时候,冉邱已经往旁边迈开半步,错开了俩人的身体接触,一把拉过了匡际的手腕。 俩人说笑着从温远毓身边走过,又从那些好奇、偷偷往这边看的人眼前走过。 匡际始终不慌不张、坦率得当地跟在旁边,而冉邱轻仰着脸,唇角微扬地拉着他。 冉邱推开健身房的门,无所顾忌地走出去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胸口中的郁结一下子就解开了。 地下恋情让他的骄傲像断头的玫瑰,插在花瓶里,维持着枯败前,勉强的娇艳。 而现在,这种放肆的,无所谓的,张扬的感觉,终于又回到他身体里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匡际住在16层套房。 冉邱一路把他送到酒店房间外。 匡际刷卡推开门,半个身子迈进去后,又转过身来,颇有些留恋地扒着房门,“进来喝杯咖啡?” 冉邱笑了笑,“改天喝吧,明天一早就去片场,喝了咖啡会爬不起来。” “你说的对。”匡际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辉,垂下眼皮又抬起的动作,俊美得好像一幅惑人的油画,“那我改天请你喝咖啡,你答应吗?” 冉邱不禁噗嗤一笑,“为什么不答应?”他伸手覆上匡际门上搭着的手背,温热的手心在那细腻的皮肤上划过,停留两秒后在他手背上轻弹了一下。 匡际勾起嘴角笑了。 冉邱回房间后,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就裸着上床休息了。他习惯裸睡,也许因为运动过的关系,也许因为心情好久都没有这么舒畅,总之这一晚他睡得相当不错,可以说是一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一觉睡到早上8点,窗户边的麻雀叽叽叫早。 冉邱吃过小米粥,就让司机开车把他送到了片场。 他的第一场戏在傍晚,但他想着早到能给张导留个好印象,表扬他也说不定,因此还特意挑了件他最喜欢的潮牌运动外套穿。 冉邱精神抖擞地推门进片场的时候,剧组正在准备拍温远毓的镜头。 室内温度不低,但温远毓又多披了一件毛毯,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暖水杯,冉邱一进来他就放下剧本,抬眸看了过来。 冉邱扬眉朝他点了个头。 温远毓看着他,目光有些迷蒙,精气神儿也不太好,像一条在着火的森林里被树枝砸伤的雄鹿,他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 冉邱四处环顾了一圈,拍摄的场景是主角宁港的出租屋,墙上的漆皮掉了几块,家具也都是最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老款式,但打理的还算整洁——尤其是对于两个男人居住的屋子来说。 片场内,摄像大哥正忙着调整机位,导演在和摄像交谈,其余的人也都忙忙碌碌,在为接下来的拍摄准备。 冉邱跟他新雇的经纪人马小江,坐在了门口的位置。 大门旁摆了两排小马扎,冉邱特意坐在了第一排,为的就是好好学习一下温远毓是怎么拍戏的。 他屁股一落座,还没捂热板凳,张延戈导演就注意到他了,冲着他一抬下巴,“来了就好。” “以后所有各拍各的镜头,只要是温远毓在拍,冉邱你都必须过来。”说完,张导又偏头冲裹着毯子的影帝说:“冉邱的镜头,温远毓你可以回去休息。” “张导您放心,冉邱肯定到!”经纪人马小江喊完,扭头瞪了冉邱一眼,看冉邱就跟没注意似的,还在仿佛认真学习好少年一样,对付那花花绿绿笔记的剧本。 冉邱一页一页地翻着,被翻过无数遍的剧本页脚,都已经被他揉得翘了起来。 《天渊之别》这部电影讲的是出身、经历有着很大差别的两个人,宁港和柯清十年来的情感纠葛。冉邱演宁港,温远毓演柯清。 宁港家境贫穷,从小跟人打架打到大,是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又痞又乐观的小伙子,在北街开一家早点铺。 柯清家境富裕,从小爱画画,却为了母亲再婚后的生活能幸福,18岁时选择离家出走,靠在街边画画勉强为生。 相识那天,宁港给饥肠辘辘的柯清做了三屉包子,让柯清给他画了一幅画,抵消早饭钱,并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柯清。 宁港对他一见钟情,攒钱给他报绘画班,柯清也知道宁港喜欢他,但却没有离开也没有挑明。 后来柯清被国外的艺术学校看中,俩人庆祝的当晚喝多了,宁港失控地亲吻了柯清。酒醒后,柯清就收拾行李走了。为了攒出国的机票,柯清卖苦力干活儿,宁港带着钱去找他的时候,正好撞见柯清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和一群人殴打,宁港为了救他被砍伤,把钱都给了柯清,让他赶快出国离开,自己却因为没钱治疗,最终导致感染截肢。 七年后,柯清回国了。宁港开的早点铺异常火爆,但他却住在早点铺里的小隔间,与一幅画售卖百万的柯清,差距更加悬殊…… 温远毓的第一场戏就是亲情戏——柯清和母亲的告别戏。 马小江胳膊肘捅了捅冉邱,压低声音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多不合适啊。” “什么不合适?”冉邱也放低声音,不情愿地撇了下嘴,“也不用所有镜头都来吧,再说我比较想去B组看林镜子演戏。” “你喜欢林镜子?你看她做什么?” 冉邱斜了他一眼,“我不看美女,难道我天天看大叔啊。” 说到后半句,他嗓门不小心有点高,裹着毯子的温远毓听到“大叔”俩字后,脸色明显一暗,但他什么也没说,指尖捻起剧本又往后翻了一页。 马小江:“……” 冉邱已经把剧本吃的差不多了,他不止能背住他自己的台词,甚至连电影里十八号男配的,他都差不多记下来了。 他有一搭无一搭地翻阅着,耳朵却始终竖着听张导给温远毓讲戏。 这段亲情戏是柯清不想母亲为难,要离开母亲自己独立去生活的告别戏。温远毓要通过眼神和肢体动作表现出三层情绪——压抑,不舍和坚定。 拍摄开始的时候,温远毓的助理刘乃,屁股蹭着椅子,一步步挪到了冉邱旁边。 刘乃扒开保温袋,摸出里头还冒热气的两个茶叶蛋,笑呵呵地递给冉邱,“哥,早上好,再吃两个蛋吗?” 冉邱侧眸扫了他一眼,没接过来也没理他,专心地看着坐在画架前的温远毓。 他以前就听刘乃说过,温远毓最不擅长的就是亲情戏,他倒想看看,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究竟怎么演这个把亲情看得无比重的角色。 果然,不出他意料的,在短短十分钟,张导喊出第三次ng的时候,温远毓站了起来,背对着镜头重新调整起情绪。 冉邱看着一脸无奈,不知该不该说的张导,忍不住脱口而出:“一个都不能理解什么是亲情的人,怎么可能演得好?” 第16章 他神情散漫还有些慵懒,但声音清晰,在偌大的片场掷地有声,引得片场群众都投来“马上有瓜吃”的目光。 “祖宗,你要干什么?”马小江被吓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忘了。实话总是不小心溜出来。”冉邱嘴角微微上扬,食指在嘴角上轻轻点了点,表情可没有半点儿“不小心”的意思。 张导眉峰一挑,声音自带一股穿透力,“那你的意思是你来一场?” 马小江捶胸顿足地捂住脸,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接这份工作,当这位少爷的经纪人! 短短两秒内,马小江已经在颅内脑补了一个新闻标题:十八线糊咖在线教影帝飙戏,这是打自己脸还是打自己脸? 马小江连忙屁股离座,半起身说:“冉邱他只是随便说——” “说”字没吐完,他就被旁边那位,对自己没有半点ABC数的十八线糊咖,一掌摁回了座位上。 只见冉邱把运动衫的袖口往上一搓,“腾”地起身,爽快地大步朝张导走去。知道的这是要逆天教影帝演戏,不知道以为这是要去跟影帝打架。 不过,马小江心想:还不如打架呢。谁敢这么不给温远毓留面子?这要是翻车了,被嘲都是好的,万一穿小鞋可怎么办呢。 冉邱根本没想这么多,也不知道他经纪人这么能想,他边走还边和饰演柯清母亲的特邀——已经五十岁却依然风华正茂的女演员,章风招了招手,“章老师,拜托你了。” 章老师什么场面没见过?还就没见过这种场面。她尴尬地笑笑,往温远毓脸上瞄了一眼。 冉邱也跟着往温远毓那边看去,他刚转过脸,就对上了一道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的视线。温远毓瞳孔幽深,眼里的情绪很复杂,他好似是在思考什么,嘴角微微往下耷,但看上去并非不悦。 他什么也没说,眼睛看着冉邱,一步一步往后退到了一边。 片场的众人无一不感到震悚,不止温远毓“压迫”小鲜肉这一出大戏没看成,反倒是先围观上了小鲜肉“勇挑”温远毓……这小鲜肉真是脑子搭错线,仗着有人撑腰,就敢这么嚣张吗? 张导冲冉邱道:“章老师不可能给你搭戏,你自己一人演吧。” 一个人?这么大段场景一个人自说自话吗? 那是不是有点儿神经病啊。 冉邱顿了下,瞧着张导的神色,但这种时候他也没什么好选的了,总不可能再临阵退下来吧。 冉邱点了下头,“一个人就一个人。” 就在冉邱往出租屋迈出第一步时,温远毓却突然抬手,薄薄的嘴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可以给冉邱搭戏。” 冉邱偏头注视了他好几秒,口型维持在了一个二声的“哦”上。 温远毓低咳一声,手指不经意地胡乱碰了碰衬衫的袖口。 冉邱本要移开的视线又多停留了两秒。这是温远毓的一个习惯性动作,他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过了,以前温远毓紧张或者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这么做,虽然次数并不多。 “搭戏不用,搭词就行。”张导说,“别的就让冉邱自己发挥。” 张导指挥完,吃瓜群众纷纷压下内心的激动,等着看影帝要怎么难为小鲜肉的反转大戏。 冉邱和温远毓分别走到出租屋的两侧。 冉邱坐在屋子里的画架前,温远毓站在门外。 楼道里,灯光昏暗,掉皮的墙漆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温远毓抬手放到破旧的门上,犹豫了下,敲了敲门。 听到带着些迟疑的敲门声,冉邱放下手中的画笔,趿着拖鞋走过去开门,房门拉开时,屋内屋外的俩人均是一怔。 温远毓本就轮廓偏圆且饱满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嘴唇也因为惊讶和惊喜微张着,目光描绘似的,从冉邱的眉毛,看到了他的眼睛,再到他的脸庞,又打量着他的身型,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搂上了冉邱。 温远毓的手心在他后背激烈地紧紧扣住,手掌有力地抚摸着他的肩背,就好像要把深入骨骼里的思念,传递给他搂住的人。冉邱眼圈瞬间红了。 “……妈,你怎么过来了?”冉邱张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他想起总爱跟他搂搂抱抱的老妈,抬手也揽上了温远毓的肩膀,将他搂进怀里。 冉邱感觉到怀里的人肩膀僵了僵,后背的肌肉微微躬起。 等了几秒,冉邱都没有等到剧本里该出现的那句“儿子”,冉邱只能接上自己的下一句台词,安慰地轻拍他的后背,“妈,我不是挺好的吗。” 然后他缓缓地推开了温远毓,扬了扬眉,故作洒脱地对温远毓道:“进来坐吧,我给你倒杯水喝。” 温远毓眼睛有些红,一层迷惘的水雾在他深而沉的瞳孔里氤氲,嘴唇也微微发颤,显得比平时要脆弱不少。 冉邱等着他回剧本里的台词“儿子,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但他又等了好几秒,温远毓除了喉咙吞咽了下,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冉邱只能再接自己的话,他潇洒地侧过身,声音很低但并不迟疑地道:“妈,我过的挺好,你不要操心我了。” “好了!就到这儿!” 张导大声喊停,朝俩人走了过来,声音颇具威严,“远毓演得很好。冉邱,你也演得不错,但你这个狂妄的性格要改改,这部分演得好,不代表其他都能演得好。远毓身上有很多值得你去学习的地方,明白吗?” “明白。”冉邱嘴上答应着,却不禁腹诽。温远毓哪里演得好了?说是要搭词,一个字都没说也叫搭词啊? 张导说完冉邱,把重点放在了温远毓身上,“这是你们的第一场对手戏,虽然不是正式拍摄,但远毓你的动作太僵硬了,冉邱就自然得多。既然接了同性恋的片子,你还是要尽量克服心理障碍。” 温远毓眼神暗了暗,旋即“嗯”了一声。 张导又道:“之前我说的那三层情绪,冉邱都表现出来了,你看清楚了吗?” 温远毓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我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就重新开始。” 冉邱朝导演点了下头,又走回片场门口,坐在了小马扎上。 刘乃一见他回来,立马又凑到跟前儿,语气黏黏糊糊的,“哥,我有点担心老师,你说老师万一要是还不过……” 冉邱瞥了他一眼,“他是演员,用不着你担心。” 刘乃哼唧道:“主要是老师还发着烧呢!这次生病也不知道怎么了,连药都不吃,以前他还都挺注意身体啊。” 刘乃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不管冉邱理不理他,都不影响他一个劲儿地替温远毓操心。 冉邱听得耳朵疼,实在有点儿不耐烦了,冷声打断了他,“温远毓那么大的人,吃不吃药他自己看着办,演不了他自己会和导演说。” 说完,他摸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神色凝重地起身走出了片场。 第17章 正如他计划的,时隔一个月,本已热度渐渐退去的“出轨”事件,再次被推上了热搜。 不同的是,他姐这回主动承认病情,承认录像里的确实是她,并曝光了他和渣男的聊天记录,证明渣男确实是用“爱人先出轨,我们在离婚”为由,欺骗并邀约她去市区的顶层公寓,也因此有了网友看到的那段录像……这条微博被她的主治大夫点赞并转发,同时详细地说明了双相情感障碍躁狂期的病情特征。 就在骂声再次席卷渣男的时候,一个以曝光黑料、一爆一个准儿的知名狗仔胖哥,竟然也发博了。 胖哥的言语里外都在暗示,放出录像的就是为了在离婚官司中多拿钱的方蓝,并故意指明——方蓝心机深,马赛克只模糊脸,手臂上那么明显的胎记却故意不模糊。 一时间舆论由“骂渣男骂小三”,变为三边倒,骂谁的都有,站谁的也都有。有人说方蓝公开这种视频是知法犯法,为了钱不择手段,但大部分人的攻击集中在了对渣男电影的抵制上,表示只要是渣男出演、投资的电影就完全不会去看,而指控汪福福的言论,也渐渐被同情她病情的评论压过。 可即便如此,让汪福福退圈的评论依旧存在不少,冉邱担心他姐心理素质不过硬,病情会有波动,便给她的主治大夫林琮留了言。 半分钟后,林琮发来了视频通话邀请。 冉邱愣了下,很快点了接通。 手机屏幕里立刻出现了一张颇为英俊的脸——男人五官深邃,眼尾是微微往下耷的,这样的眼型让男人的气质有几分忧郁和温柔,他大概是刚洗过脸,额前的发丝沾了些水,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仓促的无措。 冉邱举着手机朝他一笑,“林大夫。” 林琮低下眼皮又抬起,细长的睫毛正好扫在眼尾的泪痣上,他也笑了笑,“不是说过不用这么客气吗,叫我林琮就行。” 冉邱点点头,“没有打扰你吧?” 林琮:“我现在没有病人,这么大的事,本来我也想打给你,但是担心你在拍戏。” 视频的背景是在一间办公室,林琮的背后就是一个木色书架,里面堆满了心理学的书籍。 书籍被归纳的很整齐,屋子也干净利落,但冉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很多书籍却并不算新,页脚朝上卷起,一看就是被翻阅过很多很多遍。 冉邱犹豫了下,“我姐她——” 林琮低下头从抽屉里拿了份病例出来,“你姐姐的状态不错,我提前给她做了心理建设,发完微博就收了她的手机,现在她正在做认知康复训练,要我把她叫来跟你通话吗?” 听到林琮这么说,冉邱已经放心不少,“她状态不错,我就不打扰她了,交给林大夫我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优秀的精神科大夫都有共同的特质。 林琮说话比较慢,声音也很温柔,性子不会过于急躁,也不会过于开朗,给人感觉没什么距离感,让人不知不觉就能听进去他说话。 等冉邱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和林琮聊了快一个小时。 这时,温远毓上午的戏已经拍摄完。 出租屋的后门通着早点铺,温远毓和导演交谈着,从早点铺的大门走了出来,刘乃一手握着暖水瓶,右肩膀披着条毯子跟在后面。 张导:“这才像你,状态终于对了,亲情的部分比你以前也进步很多。” “没耽误进度吧?”温远毓话音刚落,就在吉田理发店旁边的一长排台阶上,看到了正握着手机,不知是跟谁在通话的冉邱。 冉邱的皮肤泛着光,细腻到让人很想碰一碰,感受下摸上去的触感。 温远毓喉结微微一动,看着歪头聊天的冉邱。 冉邱眼皮微微垂着,表情很放松。他下巴埋在运动衫的拉索里,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摊开,脚跟一下一下地蹭着地面,看上去心情并没有不好。 温远毓刚才拍完戏,就听刘乃跟他说了热搜的事。 冉邱应该是在和他姐姐聊天吧,姐姐恢复得不错,所以心情还可以吗? “进度倒是没怎么耽误,但有件事儿,哎,你看什么呢……”张导拍拍温远毓的肩膀,“一块吃盒饭?” 温远毓回神,转过头,“我没什么胃口,张导你先去吧。” 跟在后面的刘乃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心道:老师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前从来不拒绝导演的,现在居然连导演的约饭都能给推了…… 好在张导对这些不在意,他挥挥手,“那我去了,对了,你和冉邱的对手戏得往后排,今天你俩的对戏你明显不在状态,你先跟他多接触吧。” 温远毓轻扯嘴角,苦笑了下,“好,那我过去找他聊聊。” 陆市本来就是个经常刮风的城市,今天风不小,刮在脸上吹乱了头发。 温远毓看着发丝儿不断被吹得飘起,又不断用手去压的冉邱,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朝着尽头那边的台阶走了过去。 刘乃微微一怔,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竟莫名从这个笑容里捕捉到了一丝暧昧和宠溺。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太熟悉温远毓的这个表情,本想跟过去的腿连忙又收了回来。经验告诉他,如果是这个时候跟过去,温远毓一定会把他开了,还是不给工资的那种! 温远毓是抱着“冉邱在和姐姐”聊天的心情走过去的。 可他刚迈上台阶,余光就瞟到了屏幕里一张分明是男人的脸,他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来。 这个动作让他的身影跟着压了下来。 但冉邱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人来了,他脑袋靠在楼梯的扶手上,没有戴耳机,视频里的声音外放出来,“我说的你要记住,该保密的还是要保密,毕竟精神类疾病有遗传因素,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你是演员,更要保护自己。” 温远毓微微眯眼,眼里的神色透出一丝不虞,他看到视频里的男人穿了身白大褂,但男人口吻显然绝不单单是在跟冉邱聊病情。 他听冉邱应了声“我知道”,视频那面的男人又说:“你专心拍戏就行,你姐姐就交给我,你不用太担心她。” 温远毓闻言,眉毛轻轻一挑,若有所思地抿了下唇,收回了视线。 他低眸看了看被风刮过而沾满土的台阶,没有丝毫迟疑地走到了冉邱的背后,坐在了高出几节的台阶上。 冉邱的视频背景里,立刻出现了温远毓的脸。 温远毓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屏幕,就这么看了半分钟,在林琮的视线飘到后面时,冉邱这才发现他背后坐了个人。 温远毓的长相很有辨识度,纵然化着淡妆,发型与平时略有改变,林琮还是认出了后面的人是谁。 温远毓在看到林琮胸前的名牌时,也认出了他就是汪福福的主治大夫,同时他还看到俩人的通话时间,显示着52分25秒。 温远毓的神色虽看不出变化,但他手指却攥紧了台阶旁的扶手,指甲抠进了手心里。 林琮道:“跟你拍片子的是温远毓吗?” “是啊。”冉邱淡淡地回头瞥了一眼,起身迈下了台阶,视频里失去了温远毓的身影。 “冉邱!”温远毓从背后喊了一声。 冉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吧?”温远毓的语气莫名地软了下来,带着一些几不可闻地祈求。 冉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温远毓勉强地笑了笑,他低头看着已经沾上灰尘的裤子,手指无力地松开了台阶的扶手。 傍晚的时候,冉邱得知对手戏被延迟了,便直接坐车回到了酒店,路上,他打开手机刷起了微博。 事态的走向几乎时刻在变,冉邱登上微博后,竟看到了一个没听说过名字的女演员,也发了条微博,说肖夜是利用同样的借口,邀约过她上/床。她并没有上当,现在她要站在正义的一面,揭开渣男的面纱,不过外人都知道此人就是为了蹭流量。 但即便如此,她所发的聊天记录,还是让众人意外地吃到了另一个惊天大瓜。 渣男竟然把温远毓和方蓝交往过的那张照片,发给了这名女演员,还跟她说了,他爱人方蓝的出轨对象,正是温远毓,俩人是旧情复燃。 这个消息一出,温远毓微博下的评论,在短短十分钟内,已然过万。而温远毓这个名字的标签,也瞬间出现在了热搜里。 冉邱靠在车里的座椅上,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兜兜转转,温远毓还是要和这件事牵扯不清,不知温远毓的公关团队这回会怎么说。 司机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冉邱一下车,就看到了酒店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匡岭,在浓浓的夜色下,抱着剧本朝他挥了挥手。 第18章 “匡岭!?”冉邱一愣,不知道他站在这儿干什么,看上去已经站了半天了。 “去哪儿了?”匡岭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子,几步走到了跟前儿,“你戏不是取消了吗?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 “在片场多呆了呆,学习呗。”冉邱看他提着这么沉的东西,等了他不知多久,伸手要接过他的塑料袋,一边抬眸问:“你怎么过来了?” “来给你撑腰!”匡岭轻轻推开冉邱伸过来得手。 “谁用你撑腰了?”冉邱伸出的手突然改变了方向,揪起了匡岭宽松的大衬衫,朝他腰部突然袭击,“我看你腰不太行。” 匡岭猝不及防,险些跌倒,他哈哈大笑起来。 俩人你说我笑的场面正好被坐在保姆车里,拐进酒店的温远毓和导演看了个正着。 温远毓的侧脸埋在车窗的阴影下,薄唇紧闭。 一贯比较粗线条的张导,都感觉到了什么,探究地朝温远毓看去,“远毓,你和匡岭以前认识?” “不认识。”温远毓说。 “哦,今天晚上匡岭过来,大家一块吃个饭?”张导探寻地看着温远毓越来越暗的脸色,“你要是发烧身体不舒服,就回房间休息,正好后面几天都是冉邱单独的戏份。” 温远毓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打闹的俩人,冉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未看到冉邱如此自在的,发自内心的开心过,难道和这个匡岭在一起就能让冉邱这么开心? 温远毓勉为其难地轻扯唇角,但他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我身体没事,编剧来了,当然要一起吃饭,我来请客。” 保姆车刚好停在匡岭身边,车门打开,张导先一步下车。 “匡岭!”张导大嗓门儿地一喊,“你小子从满月酒那会儿,就知道给我添乱,这会儿跑到我这里来,准没好事儿!” 匡岭拎着大塑料袋,眉毛一挑,突然伸手一把拉过冉邱,瞥了一眼脸色阴暗的温远毓,“我当然是为我哥们儿来的。” “你小子什么想法,我不用问也知道,冉邱演技不错,你担心的过了啊。”张导边走边回头说,“总之你别给我添乱。” 十分钟后,一行四人到了酒店最高层的一家川菜馆。 这家川菜馆一看装修就知道很正宗,海报上推荐的菜品,全都盖着红油辣椒,还没吃冉邱就饿了。 服务生将四人引进最里面的包厢。 匡岭刻意把冉邱拉到了自己旁边,温远毓只能和张导坐在了一排。 冉邱心情相当不错,他有段时间没看到匡岭了,跟匡岭呆着他全身都感觉放松,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不是个特别擅长社交的人,跟别人相处时经常会有紧绷着的感觉。 “张导啊,我知道你喜欢吃川菜,来之前特意查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五星级酒店还真有川菜馆。”匡岭边说边在他那个大塑料袋里摸了摸。 冉邱一直好奇他那个塑料袋里装了什么,都好奇了一路了。 只见匡岭就跟放慢动作似的,颇为神秘地从袋子里摸出了一瓶茅台,起身给张导倒满了酒。 这么个高档酒,就装在这么个塑料袋里,冉邱着实一惊,匡岭的随便总能震惊到他。 “拉倒吧你,特意为我查的?我才不信呢。”张导望了一眼冉邱,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一旁的温远毓突然接过话来,“冉邱喜欢吃日料,我和冉邱认识这么久,我知道,匡编确实是想着张导您爱吃。”他说这话时眼睛始终看着匡岭。 冉邱在心里嗤笑了声。 他确实喜欢吃日料,但他最爱吃的是辣的,可以说是无辣不欢,可他为什么总是吃日料呢?因为温远毓他不爱吃辣的。所以以前,每次吃饭,他都会选择日料。 “哈哈,还是张导懂我。”匡岭朗声笑道,“我知道冉邱最喜欢吃辣的。” 温远毓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不解地看了冉邱一眼,“冉邱,你最喜欢吃辣的?” “对,没错,我最喜欢吃辣的。”冉邱说这句话时,心里别样的舒坦。他不用再考虑别人的喜好,却还有别人考虑他的喜好,这怎么就那么痛快呢。他以前这恋爱谈的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再来瓶红酒。”冉邱对着正在点菜的匡岭道。 不止是不吃辣,温远毓因为对饮食有格外严格的标准,冉邱还很少吃甜的,经常要喝气泡苏打水,那款苏打水连点儿味都没有,冉邱一直不怎么爱喝,现在总算不用每次吃饭都喝苏打水了。 冉邱点菜的期间,温远毓一直看着冉邱,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一言未发。 最后,温远毓什么都没点,甚至连每顿饭必点的气泡苏打水也没有点。 饭菜陆续上来后,张导和匡岭就剧本的一些问题进行了探讨。另外,因为同性题材的片子最近在海外异常火爆,海外发行商也已经找到。匡岭提出,后期有个角色需要由他表弟,也就是海外发行商推荐的人来出演,这点张导虽顿了下,但还是表示了理解。 整顿饭吃的时间不算长,席间,温远毓好像遇到了麻烦,连续出去了两次,但两次耽误的时间都不长。 冉邱睨着温远毓的神色,虽然还是看不出什么,但他猜也能猜到,温远毓肯定是在处理热搜的事。 至于会怎么处理?这冉邱也能差不多猜到。 无外乎就是跟对方只是普通朋友,对造谣者追究法律责任,反正那女演员和渣男都没有什么实际证据,有的也只不过是多年前的一张照片。 而真正能改变舆论风向的那段酒店录像,就在他手里,但那又能怎样?不管怎么说,他也睡了温远毓三年,温远毓跟他上/床那会儿还是第一回 在下面,就算是现在分手了,未来也不可能了,但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还是做不出。 “冉邱,一会儿我到你房间给你讲讲剧本。”匡岭用餐巾纸擦擦嘴,放下了筷子。 “好啊。”冉邱痛快地答应。 “冉邱明天一大早就要拍戏,适可而止啊,年轻人。”张导边说还边“哼”了一声。 匡岭在桌子底下踢了张导一脚,眼神飘向温远毓,眼里尽是笑意。 温远毓的脸色虽然还维持着淡定,但他的肩膀却挺得过于僵硬,好像不这么做就会随时昏倒似的。 其实冉邱能感觉得到,他跟匡岭之间没有那种情人暧昧,更像是很好的朋友,但他懒得解释,况且温远毓还在这儿他就更不能解释,否则温远毓还不得以为是说给他听的。 酒足饭饱后,冉邱和匡岭回到他房间,冉邱把剧本摊在了茶几上,很是认真地等着匡岭开始讲。 匡岭表情突然有点严肃,“冉邱,你不可能还喜欢温远毓吧?” 冉邱一愣,“怎么了你?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跟他会假戏真做?旧情复燃?” 冉邱身体往身后的沙发上重重地一仰,伸开双臂做了个展翅的动作,“我跟他啊,没可能了。你知道我现在状态有多好吗?我可以尽情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再也不用担心某某某不高兴,我要是再喜欢他,我那不是找虐吗?我也太有病了吧,你得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匡岭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你上网看看。” 冉邱莫名其妙地拿出手机,一登上微博才知道,原来是温远毓的声明已经出来了。 冉邱读了一遍,这声明与他所想的也没什么大的出入——说白了就是否定。 就算温远毓是真的喜欢方蓝吧,但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承认做小三呢?冉邱认为自己还是对他有一些了解的,温远毓就算再喜欢谁,也不可能置事业于不顾。 “没什么问题啊?”冉邱放下手机,瞧着匡岭。 “你再读读。”匡岭说。 冉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又字斟句酌地读了一遍,“本人温远毓声明:我在五年前和方蓝交往过一年,但自从分手后,也就是这四年期间,几乎从未和方蓝有过联系。即使是最近发生这件事情,我和他本着多年的情谊,也仅仅是见过一面,通过几回电话。我从未做过任何超过普通朋友的事情,不论方蓝是他人爱人,还是他恢复单身,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特此声明。” “没读出什么特殊的啊。”冉邱又看了看他。 “你不觉得这好像不像是什么声明,反倒像是在和谁保证什么吗?”匡岭皱起眉毛,按理说,凭着温远毓公关团队的水平,不该这么说话啊,实在是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 “也就是你这种文字工作者想象力丰富。”冉邱才不想使劲儿瞎琢磨什么,温远毓爱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跟他有什么关系? “快点开始。”冉邱催促匡岭,“别废话了,讲完了我还得早点休息呢,我可不想演不好,到时候都说我是靠你关系进来的。” 酒店的地上停车场里。 温远毓坐在石凳上,外面的凉风刮在脸上,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他眼睛紧凝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他知道冉邱和匡岭现在就在房间里面,灯亮着就行,就还是在聊剧本。 温远毓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到四年前。 当初他接近冉邱,是在他的公司和演艺事业最困难的时候。冉一鸣说冉邱很喜欢他,只要同意和冉邱交往,就会投入大笔资金,支持他的公司和事业度过难过。 他那时第一次见到冉邱,看到对方很阳光很肆意也很帅的样子,没怎么犹豫地就答应了。这种既能帮助公司,又能有个男朋友的事儿,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什么不好之处。 只不过一开始,他以为冉一鸣只是帮着冉邱追喜欢的人,直到后来他才渐渐发现,冉一鸣好像并不想让弟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不仅没有给冉邱更多的资源,反而故意设置障碍,他也曾不理解地问过冉一鸣,但冉一鸣的一句,他这样你不喜欢吗,却一下子把他问住了。 他喜欢吗? 冉邱挺可爱的,虽然有些骄傲,有些粘人,有些控制欲强,但他对自己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甚至可以说是很好很好。 这么一个时刻愿意跟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挺好吗?反正他可以挣钱,冉邱家里也有钱,但这么一个又乖又爱他的人,怎么说变就变,说不爱就不爱了? 冉一鸣要他追回冉邱,说只要追回冉邱,公司的股份就都完全归于他。 不论是从什么样的角度,他都应该把这个男人追回来。 这时,温远毓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他的经纪人陈月亮,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起来。 陈月亮的怒气从话语间挤了出来,“温远毓,你居然连我电话都挂!” 温远毓这回没挂断,但他也没有吭声。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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