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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匡岭想起俩人第一次见面,冉邱也是突然就急了,他有点招架不住地端起酒杯,咽了一大口酒,“导演说的纨绔富二代不就是你吗,他说你试镜前一个劲儿地瞎聊天,连剧本也不温习,结果轮到你的时候,你忘词儿了,还试图靠演技弥补。” 冉邱挑了挑眉,他当时给人的印象是这样吗? 不过,他确实是一直聊天来着,因为太紧张了话就多。 冉邱略一思索,暂时信了匡岭的话,准备回去问问经纪人,可能这之间有什么误会吧! 不料,匡岭却说,“你说你没接到选角成功的通知,可是,导演助理说你经纪人回绝他了,你知道回绝我们的理由……给的是什么吗?” 冉邱摩挲着酒杯的指尖微微一顿,愣了愣,酒哥给回绝了? 他打量着匡岭的神色,匡岭这番话意味颇深,但看上去并不像在说谎,他结合匡岭之前问他的原因,随便猜了猜,“因为温远毓接下来要拍一部好莱坞大片,我不能和他分别两地。” 匡岭打了个响指,轻点了下头。 可是话虽如此,冉邱却感到非常荒谬。导演助理绝不敢在这种事上撒谎,但他的经纪人酒哥也不至于,虽说酒哥谈不上多敬业多用心,可自从他上大三,酒哥一路跟他到现在,他们也算是一荣俱荣的关系,酒哥怎么可能非但不盼望他试镜成功,反而还在他成功之后替他拒绝?除非……酒哥背后还有别人指使。 这个指使的人能是谁呢?是温远毓吗?温远毓希望他跟随去美国,所以才让酒哥拒绝。想到这里,冉邱心里微微一痛,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自作多情的想法,温远毓那么独立的人,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至于其他可能跟他有利益冲突的人……冉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影子,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他和温远毓工作室的大老板,冉一鸣。 这个可能性只在他脑内一闪而过,但依旧让他后背发麻,可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仔细想,他虽然为能出演《天渊之别》的男主角感到高兴,可他也没忘了,他之所以出来见匡岭,正是因为匡岭有关于热搜翻盘的重要信息,只不过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提起这个话题。 冉邱本想着铺垫一两句就进入正题,可他是个不会铺垫的人,怎么铺垫都越想越尴尬,他干脆单刀直入,“热搜的事——” 匡岭却摆摆手,打断了他,“所以你决定和温远毓分别两地了?” 冉邱不悦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嗯”了声后,又忽然蹙了蹙眉,“其实也不能这么说。” 匡岭一手撑着脸,诧异地眨了眨眼睛,“那要怎么说?你接这部片子,温远毓去美国,你可不要想着探班,我们钱上不富裕,进度很紧张。” 温远毓温远毓温远毓。 匡岭多次提到这个名字,让他也多次想到这个名字,心脏没办法地跟着这个名字痛一下,痛一下,又痛一下。 他恨不能跳起来直接拍匡岭一巴掌,让他闭嘴,他冷脸道:“探什么班,我跟温……我们分手了。” 冉邱嗓子有些沙哑。作为一个总爱在温远毓面前作一作,求关注的大作比,冉邱却是第一次把分手真正说出来,以前的他,只要在脑子里想一想‘分手’这两个字,都觉得痛到无法呼吸。 现在也还是痛,但再痛能怎么样?能死吗? 他往杯子里倒了一满杯酒,里面没有加冰,他握在手里,仰头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喝光后抹了把发麻的嘴巴,感觉到热腾腾的烈酒,逐渐麻痹了他内心最深的那处伤疤。 “恭喜你啊,逃离苦海。”匡岭颇为意外,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眼底的情绪,嘴角却不自觉地轻轻向上扯了几公分,“什么时候分的手?” “就是现在,我单方面的决定,当然了,分手本来也不需要温远毓同意。”冉邱又拿起酒杯倒满,喝了一大口,烈酒的后劲儿烧得他有些心酸,他微微眯眼,不耐烦道:“你问这么多我跟温远毓的事儿干什么,你还笑,每次撞见你都没有好事,你是不是就喜欢看别人倒霉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我,你能演男主角吗?”匡岭指尖摸索着酒杯,另一手从兜里摸出手机,低头点进相册翻找着什么,边翻边说,“别说分手了,你跟温远毓关系越恶劣,那就越好,只有这样热搜上的事才能翻盘。” 冉邱心里一惊,神情顿时清明了不少,“温远毓跟热搜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因为——”匡岭把手机倒过来,从桌子上给冉邱推了过去,笑道:“我手里的录像有多重要,取决于你要不要使用它,而你要不要使用它,取决于你和温远毓的关系。” 冉邱低眸看了看手机,一眼就认出了手机上的录像,就是他去庆祝温远毓杀青那天,在车外偷看到的。 不同于汪福福那张五年前的情侣照片,这个录像里的温远毓和方蓝并没有很亲密的举动。 录像一直从车里坐着的俩人,拍到俩人陆续离开这辆车,虽然没有什么肢体动作,但拍摄的角度非常微妙,能看见温远毓下车时,回眸往车里那“深情款款”的笑容。 这录像要是结合汪福福五年前的那张照片,曝出“两人交往过”的事实,任谁也都会猜测是旧情复燃。 冉邱表情逐渐变得僵硬,他别开了眼睛,把手机还给匡岭,抿唇沉默了。 匡岭跟着酒吧台上的死亡乐队,摇头踩点儿地哼了一首“日日草草死亡准备好”,哼完打断了冉邱的思考,“还在想啊……想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先跟我说说你想怎么做。” “……” 怎么做自然是不言而喻。 正如肖夜当初打的算盘,唯一一个能洗清汪福福和渣男的方式,就是把方蓝和温远毓推到风口浪尖上。只要把这段录像发出去,再让媒体往“方蓝温远毓先出轨”的方向加工,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像温远毓这样的顶级流量,一定会带出各类话题。一旦大众开始怀疑温远毓和方蓝的关系,那他姐姐自然就不是“小三”,先出轨的那方总是更招人唾骂,这和先撩者贱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只要温远毓和方蓝没有真正出轨,风声最后总会过去。 牺牲的也不过是温远毓在众人心目中的一点点儿形象,一点点儿粉丝,一点点儿事业。 冉邱是个懒得兜圈子的人,可这次他虽然已经知道匡岭的主意是什么,但却假装听不懂,在这件事上翻来覆去,绕了好几个来回,每次都含糊其辞。 最终,匡岭也感觉出来了,他收起手机,装作无事发生地啧了一声,自顾自喝起酒来。 冉邱最后也没用匡岭手机里的录像。 他突然发现他不是那个会把“渣男房子拆了,让渣男也出来租房”的勇士,他是那个自己搬出来租房的傻逼,而方蓝才是那个稳准狠的人生赢家。 冉邱拒绝了匡岭送他回家的提议,一个醉鬼送另一个醉鬼有什么意义,何况他还是一个一米九的男的。 他直接在软件上叫车,让司机把他放到了温远毓的公寓门口。 这间公寓是他和温远毓同居两年的地方,里面有很多他的东西。冉邱打包好两个行李箱,拎着垃圾袋打算把剩余的都给扔了,整理到柜子的时候,他把书柜里的代言海报都扔了进去。 给垃圾袋系扣的时候,他又犹豫着把海报拿了出来。 这些海报的产品都是温远毓代言过的,其中一多半都是他家附近那个麦当劳做活动时,发放的海报。当初有人拿了就扔了,但他实在不想这些印着温远毓照片的海报进了垃圾桶,就都被他捡了回来。 他把海报重新塞进了柜子里,他想,他凭什么要替温远毓倒垃圾?温远毓要是不需要,就自己扔了吧。 搬家是个大工程,冉邱提着两个行李箱下电梯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冒出不少汗珠,劳动了两个小时的汗被夜晚的凉风一吹,他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以后决不能再对这个看似哄着他,实际上却全是欺骗的大明星有任何心软了。 这些所有的一切,温远毓给他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走出小区的时候,冉邱不断往前迈的步伐像是失控般,停顿在了原地。晚上的风不大,吹在身上却有些森冷,他只觉得背后的空气无比稀薄,他拼命忍不住不能回头看。 他不能回头。 就连小区的门卫大爷以为他是出差,想跟他唠两句,他也只是背对着大爷挥了挥手,心想,让大爷以后在大荧幕上见他吧! 第8章 可能是搬家累着,出了汗又吹了冷风,冉邱从温远毓的公寓搬出来后,就高烧了一场。 这场高烧一直烧到快四十度,本来是要退下来了,可他姐因为肖夜否认恋情受到了刺激,闹出了自残的事情,他第二天体温又飙到了三十九度五。 这次汪福福自残,冉家给叫了救护车,不顾汪福福的极力反对,强硬地把她送去郊区的精神病康复中心,进行全封闭住院治疗。疗养期间不能用手机,每天有严格生活作息表,家属探病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小时。 冉邱深知他姐的脾气,体温降到三十七度后,他爬下床的头两件事,一个是盘算着去看他姐,另一个就是查手机。 高烧期间,他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很多画面都胡乱地在他脑海里盘绕,有温远毓跟他上床的,有温远毓哄他别生气的,有温远毓请求他把东西搬回来的。 现在清醒过来,他感觉心脏跟被绳子勒住一样,既是窒息又是恐惧。 恐惧什么?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他内心最深处,竟还是为离开温远毓这个想法感到恐惧。 但这点恐惧,在冉邱翻开手机,看到这几天里温远毓不论是短信,还是微信信息,还是未接来电、通话来电,都没有给他发来一个的时候,逐渐趋于平静了。 这么说,那些画面肯定都是梦里的,是梦里的最好,省的他费劲想温远毓要是挽留他,他该怎么拒绝了。 卧室的门被推开,冉景瑞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他看到冉邱手里紧握的手机时,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没忍住道:“儿子你是不是失恋啦?一醒来就查手机。” “……”冉邱装作随意地翻到天气预报,“我是准备去看我姐,查查天气。” “我是过来人,我什么不懂啊我。”冉景瑞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眼看儿子要急眼,连忙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呗。哎,你哥刚才还跟我说,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去看福福,他说他开车送你去。” 冉邱父母是重组家庭,两边在结婚前各有一个孩子,汪福福是他妈带来的,冉一鸣是他爸跟前妻生的,只有他是父母再婚后,生的那个听上去最受宠的小儿子。 他自然是跟汪福福关系更好,可他以前跟他哥也是说得过去的关系,不然他不会仅因为温远毓,就签在他哥投资的工作室里,但自从半年前,他偶然间听到他哥和老爸因为继承权争吵的事后,就对他哥有了些隔阂,尤其是在他的经纪人不知受谁指使,回绝了《天渊之别》后,他难免对冉一鸣产生了些防备之心。 冉邱眉毛一拧,“为什么?我又不是不会开车。” “这有什么为什么?你不是烧刚退嘛,开那么远的车多累啊。”冉景瑞也跟着皱起眉,“再说,你哥也想去看福福吧,你们一块去怎么了?” 冉景瑞平时话特别多,没有一般父母的那种威严,但越是这种人,就越让人不想惹他不高兴。如果说前半句话冉邱还能找出理由,但后半句让他无法推拒了,毕竟怎么说,在老爸眼里大家也都是关系不错的一家人。 “没怎么。我哥在哪呢?我现在就想去,他赶不及吧?” “你哥就在院子里抽烟呢!” “哦。” “哦什么哦,快去收拾,要不错过今天探病时间了。” “快不了,我臭美,我哥只能多等会儿。” 冉邱把老爸赶走后,心烦意乱地啧了声,他这个人最不擅长伪装情绪,他现在疑心冉一鸣,便认为的最好的伪装就是干脆别见面。 可现在不见面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对着镜子照了照,模拟下脸上的表情,寄希望于待会儿见到冉一鸣可以面色如常,不要被看出笑得不自然,或者神态尴尬。 好在一路上,他都表现得非常好,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冉一鸣说着话,只是他右眼的眼皮一直跳得飞快。 冉邱不禁有些紧张,心想:到了医院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车子一路平安开到住院部,但预感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冉邱修炼了一路的演技,在院门口撞见温远毓也在场时,立刻就撑不住了。 温远毓身穿中长款灰色风衣,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踏着帆布鞋,朝他们的车走来,整个人看上去自信又不过分骄傲,这个人深知风衣最能衬托他的儒雅,所以柜子里总是少不了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风衣。 冉邱收回目光,偏过头瞪了他哥一眼,“你告诉他的地址?” “是我,怎么了?” 冉邱根本没做好见到温远毓的准备,不禁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 这句话不知是怎么戳中冉一鸣,他推开车门的手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朝着走到车窗外的温远毓看了一眼。 温远毓不动声色地探下身,主动把话接过来,“是我拜托冉总的,我想来看看汪福福,冉总就让我直接过来了。” 冉一鸣也马上反应过来,“是啊是啊,人多热闹,而且你不是温远毓的粉丝吗?” “是吗,冉总说笑了。小邱他身体好一些了吗?” “……” 冉邱在一旁听着这俩人客套,心里由衷地感到敬佩。真不愧是影帝,为了对他哥隐瞒关系,表演的活生生像一个关切后辈的温柔前辈。 他这么大一个人就杵在这里,又不是个死人,温远毓不直接问他身体如何,反倒装模作样地问他哥。这些个虚假礼节,就不累吗。 冉邱冷脸下了车,完全把这俩人当空气,全然不予理会,他进了住院部,找值班大夫办理完探病手续,才扭头对跟在后面的俩人说:“我要跟我姐单独呆会儿。” 这个要求看似无理,实则完全不是,冉邱知道这俩人对探望汪福福就没有兴趣,果不其然,俩人痛快地答应就在外面等他,让他慢慢聊。 冉邱走进病房后,冉一鸣就脸色一变,走到了拐角处另一端的走廊上,压低声音道:“远毓,你们这是确定分手了?” 温远毓不置可否,从容地走到自助咖啡机前,不疾不徐地打了杯咖啡。 他手里握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慢悠悠地喝了几口,才缓缓道:“冉邱把东西搬走了。他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这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哄。” 冉一鸣声音突然高了,“我不管你怎么哄,反正你把他给我哄回来。” 温远毓侧眸看了他一眼,“你放心吧,他舍不得跟我真分的。” 冉一鸣微微眯眼,“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听说你把好莱坞大片推了,你付了违约金吧?这个我会补偿你,你这么做很对,我正准备加入《天渊之别》的投资,让你去给冉邱搭戏。” 温远毓手指摩挲着杯子,闻言挑了挑眉,“之前不想让他演《天渊之别》的是你,现在加大投资的也是你,你又不准备打压他了?” 冉一鸣道:“我当然不想他有本事,但谁能想到你俩就这么分手了。呵,我一周前才跟我爸暗示冉邱可能是同性恋,结果你倒好——” 冉一鸣话未说完,余光瞟到温远毓脸色骤变,他忙打起了哈哈,“我知道不公开,真正公开我会跟你提前打招呼的。” 温远毓和冉一鸣在走廊里喝着咖啡,又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看时间差不多了,温远毓准备回汪福福的病房那边等着冉邱。 走到拐角处,温远毓正要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汪福福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冉邱跟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大步地冲出了病房,他双目血红,头发乱糟糟的,一张平日里英俊无比的脸上有好几道划痕,最重的一道在他的脖子上,已经出了血,他身上那件酒红色的毛衣也不再完整,手臂处线都扯开了,像是被人用指甲活生生给抠开的。衣着虽然狼狈,但他整个人看上去却像是即将爆发的野兽,怒火从他骨头里每一个缝隙往外溢出。 跟在冉邱后面出来的,是被大夫护士捆绑在轮椅上的汪福福。 汪福福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嘴巴一个劲儿地说着:“我不要穿衣服,大家不是都看过我的裸体吗,我就给大家看啊!” 冉邱紧攥拳头,全身充满了戾气,眼睛里像是扎满了冰刀子,狠狠地朝温远毓看去,像是下一秒就要一拳把他抡倒在地。 温远毓哪里见过冉邱这副样子,一时间被冉邱眼里的情绪震慑住了。 他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深深地吸了口气。 医生推着汪福福从温远毓身前经过时,汪福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温远毓熟视无睹,大步朝冉邱走了过去。 “这些伤都是你姐弄的?”温远毓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血珠顺着皮肤直往外冒,他忍不住道:“疼不疼?我先给你叫个医生过来吧。” “别他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觉得恶心!”冉邱肩膀微微躬起,全身像个被点燃的□□,他一把扯过温远毓的胳膊,指着他冷笑,“你满意了是不是?我姐疯成这样,你还有脸来医院!” “你能不能别这么激动。”温远毓往走廊四周看了看,值班的大夫护士全都跟着汪福福走了,整条走廊除了冉一鸣,只有一户病患和病患家属。 冉邱力气太大,温远毓抽不开手,只能顺势把冉邱带进了汪福福的病房,反手锁上了门,“我根本没有打算见你姐,我是来见你的。” 冉邱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见我?我有什么可见的,我把东西都搬出来,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温远毓表情柔和下来,那样子看上去就跟哄小情人似的,“我知道你在气头上,有什么我们好好谈,我帮你把东西搬回来吧。” 温远毓这句示弱的话,正好刺激到了冉邱的痛处,他抡起一拳,打在了温远毓背后的门上,握成拳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起来。 他以前听到温远毓的好言好语和服软的话,都会忍不住反思自己的行为,可现在他却只感到强烈的抵触,还有一点点心酸,如果这些好听的话都是虚假的,都是欺骗,那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本来以为他能理解温远毓的选择,可今天看到汪福福,看到汪福福因为录像把自己逼疯成这个样子,他还是既心疼又愤怒,他气汪福福,气他自己,更无法不责恨温远毓! “我不可能再回去!”冉邱面色铁青地瞪着他,“我想过无数遍分手,你一次次因为你前男友的事儿欺骗我,我都没下定决心,温远毓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能感觉到吧,但这一回,你怎么对我的?录像的事儿你怎么答应我的?可你居然在这事儿上还欺骗我,你为了你前男友,把我姐姐逼到绝境!我对你实在不剩下半点儿信任,我无法再跟你在一起!” 温远毓的脸色随着冉邱的话,越来越难看,他紧抿的嘴唇随着话音落地,再也绷不住,他一脚踹在了门口的小板凳上,板凳“砰”地一声撞在墙上,椅腿儿都磕下来了一个,他压低的声音里是蕴藏不住的郁怒,“你说你想过无数遍分手?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很久以前就在盘算着跟我分手?” 冉邱胸膛重重地起伏着,他现在心已经破碎不堪,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想气温远毓,就是想挤兑他地说:“是又怎么样?你跟那个留学生吃夜宵,我想过分手,你三天不回我信息,我想过分手,你不想公开,我想过分手,我就是早就想过了,想过无数遍了,你又能打死我吗?你,跟我不是一类人,我们差别太大,早就该分了,我永远也无法理解你这类虚伪的人!” 冉邱虽然看上去都是被温远毓哄着,但他其实很少和温远毓说什么重话,这种直接指着他脸骂他虚伪,更是从来都没有过。 温远毓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这种变化,以至于他忍不住伸手狠狠推了冉邱一把。 被这一推,冉邱没站稳,倒退着摔在了病床上,他刚要站起来,温远毓却直接压了过来,膝盖抵在了冉邱的腿上,风衣的衣摆蹭着冉邱的牛仔裤扫在两边,胸膛紧紧贴在冉邱上方,距离不过一厘米。 冉邱愣了愣,怒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个虚伪的骗子,你把我姐害成这样,不就是为了你前男友吗,你不去找他和好,你到底想干什么!”温远毓手掌狠狠摁住冉邱的肩膀,不给冉邱推开自己的机会,强迫他抬头直视。 冉邱眼睛里暴戾的情绪,以及浓烈的怨恨是温远毓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他心里突然一紧,脑子也空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冉邱之前还那么爱他,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陌生。 温远毓突然低下头朝他的嘴唇探过去,却被冉邱捏着下巴支开了,温远毓的下半身与他的牛仔裤贴在一起,冉邱瞪着他:“你少他妈来这一套。我不想对你动手,你起来。” 温远毓没动,他费解地看着冉邱,“就因为你姐的录像你就发这么大脾气?你就铁了心要跟我分手?又不是你妈的录像,你至于吗?” 冉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拼命地忍住,才阻止自己一拳打在温远毓的脸上,这是他曾经最爱的人,他不想闹得那么难看,可温远毓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冉邱失望地看着他,这三年来他真是一点都没有了解真正的温远毓,他声音极其低,透着一股无力感,“温远毓,你有家人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可以培养出这种情感淡漠、自私凉薄的人? 真是太可笑了,这个连他亲姐姐都不在乎,都可以肆意伤害的人,竟然是他曾想要保护一辈子,重要到超越了他自尊,让他想要用生命去爱的那个人!他真希望以后一辈子也别再见到温远毓! 冉邱的嘴唇挨着温远毓的嘴唇,说话时的气息直洒在温远毓的侧脸,温远毓咬牙道:“这跟家人有什么关系,这种精神有问题的家人,难道做错事就应该庇护吗?应该任由她发展吗?” “谁跟你讨论这个了?我跟你分手和这个没关系,是因为你嘴里没有真话。”冉邱忍无可忍,捏着温远毓的肩膀,强迫他后退,“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跟你前男友在一起了。” 冉邱说这番话的时候,心脏就像被坦克狠狠碾过一样,碎成一瘫烂肉,他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竟会亲口把温远毓推给另一个人,可他不后悔。他的嘴巴化成一把利刃,一刀刀斩断他和温远毓的所有过往,所有情意。 温远毓抬眸直视他,□□的目光直射进冉邱的眼睛里,他难以置信道:“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往外推,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痛苦吗?” 冉邱嗤笑一声,颓然地微微低头,“你认为我们在一起过吗?反正也没人知道!” 温远毓嘴唇突然动了动,“如果我公开呢?” 冉邱摁在温远毓肩膀上的指尖,重重地颤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马上换了一副表情,但一句‘凭什么你想公开就公开’却卡在了喉咙里,他掀起眼皮看了看温远毓。 温远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冉邱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分手了还公开个屁,滚蛋吧,别再来烦我。” 第9章 冉邱脖子上的血口子,在刚才激烈的争吵中,又冒出了血珠,沾染在了毛衣里的衬衫领口上。 他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胡乱抹了把脖子,也没在意伤口,他现在心疼得快裂开了,纸上刺眼的血迹,远无法比得上心里的伤疤,更让他痛彻心扉。他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就因为他长得合自己的胃口吗?所以就这么一头热地栽在了一个,他根本都不够了解的人身上。 冉邱一身戾气地推开门,准备去找大夫问问他姐的状况,温远毓却先一步冲到门前,朝走廊里喊了两声大夫,拦截在冉邱面前,“先上药吧,过会儿再去看你姐姐。” “我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还不滚?” 冉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温远毓却一步没动,坚定地挡在他面前,说什么也不让开,语气里带了些严厉,“听我话,先上药。” “谁他妈要听你的话?”冉邱绷着脸攥紧他的手腕,生生拉开了温远毓的手臂,“行,你不走,我管不着,我走。” 冉邱眼看着温远毓还要跟上来,直接推了把病房的门,让门“砰”地一声巨响,甩在了门框里,堵住了温远毓那张电视上能迷倒人的脸。 门后,温远毓紧绷着嘴唇,他侧脸被门的阴影挡住,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他无法想象冉邱还有这样的一面。过去冉邱受伤,不论伤口有多小,即便只是被纸划伤,都会要他陪着上药,嘴上还要振振有词地抱怨伤口疼,借此让他多摸摸,多吹吹,多抱抱,多亲几口。他一直以为冉邱就是特别娇气,特别怕疼,需要时刻被哄的类型。只要在他的底线范围内,他也愿意哄着冉邱,可只要他倦了,一旦表现出不高兴,冉邱就会是妥协的那个。 但他没想到,冉邱竟会这么痛快地甩手离开。 温远毓不愿意相信,也无法相信。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拒绝过他,无论是他优秀的演艺事业,还是他出众的外貌,还是这么多年,他付出的远超过平常人的努力,让他获得的都是无数人的青睐,不是背影! 所以冉邱现在也就是气还没消,闹闹脾气吧。 他刚才就是太过震惊了,以至于都说出想要公开这种失控的话。 温远毓越想越感到头痛,他总觉得冉邱跟他的感情在朝着某个方向偏离,他甚至不明白,他是不想冉邱跟他分手吗?这到底……是因为跟冉一鸣的交易,还是他真的有点不习惯被别人甩。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温远毓意识到他太不慎重了。他没想到汪福福会受这么大的打击,也低估了冉邱对他姐姐的在意。不过就这件事上,他并不愧疚,他答应冉邱是不想跟冉邱吵架,他若是不答应,以冉邱的脾气,难道不会跟他闹吗?就算是现在,他也还是这么认为,有病就应该去医院。他当初若是把酗酒打人的父亲送医院,强制戒酒,那他妈就不会被他爸打死。 冉邱现在不理解他,是因为没有过激的事情发生在冉邱身上,他应该让冉邱好好冷静冷静。 当然,他也不是不能补偿冉邱,只要他给汪福福找到顶尖的精神科大夫,让汪福福得到好的治疗,等冉邱气消了,肯定不会再怪他。 冉邱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打了辆车,随便挑了个离治疗中心不算远,离市里也还行的地方下车。 为了避免父母问他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也方便他去看望他姐姐,他这段时间不打算回家了,而是选了家酒店,准备住酒店。 刷卡进屋后,冉邱懒得洗澡,直接躺在了大床上,这种身体无比疲惫,内心却非常上火的感觉,他很快就受不了了,可是无论他怎么左右翻身,怎么折腾,都只是平添焦躁。 冉邱想了想,他现在必须得做点儿事,他不能任由自己颓废,他跟温远毓的关系虽然结束了,但不代表他要允许自己沉浸在这种难受里。 他给匡岭拨了个电话过去,“喂……我找你不是因为温远毓和方蓝的录像,我是想问你《天渊之别》的合同,对,什么时候签?” “行,我先看剧本打发时间,让我助理去取就行,不用你。”冉邱本来想说不用麻烦你,但转念一想,他正好有别的事儿要问问匡岭,“行吧,那你给我送来吧,辛苦你了啊。” 冉邱挂了电话,想一边看电影一边等匡岭过来,但他刚摸到遥控器,又放下拿起了手机,给匡岭去了条微信。 -温和放的录像你也给我发来吧。 匡岭先是发了个无语的表情,挤兑了他几句,又问他是不是决定曝光了,然后动作迅速地把温远毓和方蓝的酒店录像传了过来。 冉邱打了几个字又给删了,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索性直接点开了录像。 他靠在枕头上,手指拖着进度条,拉过去倒回来看了好几遍,每看一遍就越发觉得这三年的恋爱,他是谈的有多么可笑!温远毓对方蓝这情比海深的样子,再对比温远毓对他做出的破烂事儿,实在是让他越看心里越难受,气更是不打一出来,特别想顺手把这段录像发上微博,让温远毓那么在意事业的人,体验一下一夜掉几百万粉的刺激。 温远毓把他姐害成这样,又把他骗成这样,他总觉得他不应该让温远毓毫发无损地脱身。 可他好几次决心报复温远毓,却都在登录小号,准备爆料的时候,犹豫了。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这并非只是单纯因为这个人是温远毓,是他最想报复,也最不想报复的温远毓! 这件事从始至终,是温远毓和方蓝利用了他姐姐的过失,可这也是因为他姐姐做错了,虽然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但道理上,他不应该把这一切全部都推到温远毓身上。 冉邱忍不住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腕,手腕的疼痛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紧紧咬牙,整张脸都埋在手臂里,眼眶早已被逼出一片血红,他在心里狠狠骂道:温远毓,这也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当我没白睡了你三年。 不知过了多久,酒店的门被敲响了。 冉邱知道是匡岭来了,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光脚踩着大理石地面,过去给他开了门。他本以为匡岭就是来给他送个剧本,却没想到除了剧本,匡岭还提了几大袋子小龙虾外卖,还有两打儿啤酒来了。 冉邱越接触匡岭他越发现,这人的不食人间烟火只是表面上的,其实匡岭是个挺随性,挺有烟火气息的人。 他侧身让匡岭进来,匡岭边换鞋边说,“我电话里听你声音,感觉你要死了。”说着他扭头看了冉邱一眼,冉邱上身套着的酒红色毛衣,把冉邱脸色衬得比往常还要白,眼尾微微有些病态的潮红,“冉邱,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才要死了,我可能有点发烧。”冉邱揉了揉太阳穴,匡岭要不说他还不觉得,他有可能是探病被温远毓气着了,现在身上又有些发酸,不知道烧到多少度了。 他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但匡岭提着这么几袋子来,他要是一口不吃,就太扫兴了。 虽然他一开始和匡岭是有些摩擦,而且匡岭还背后调查他,让他无法不产生防备之心,但他现在对匡岭的印象有了些改观。 他姐出了这种事儿,匡岭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要来了酒店停车场的监控,这多少是帮了他,给了他另一个选择,他不会好赖不分。 而他之所以对匡岭改观的另一个原因……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跟温远毓分手了,他现在总觉得温远毓这种表面说话好听,实际心里不知怎么想的人,让他心里无比反感,也非常想绕着走,而匡岭就正好跟温远毓相反。匡岭嘴巴说话没轻没重的,换作以前他能跟这种人呛起来,但现在他却觉得嘴巴说话难听也没什么,至少不会说虚假的欺骗他。 俩人席地而坐,盘着腿一边聊天,一边吃小龙虾,冉邱不是特别有说话的欲望,他就主要听匡岭说,听着听着不禁有些走神儿。 他跟剧组的合同约在三天后签,可是他现在不想签在温远毓工作室了,违约金他倒不担心,毕竟工作室的大股东是冉一鸣,但也正是因为是冉一鸣,他没想出能用什么借口说。 冉邱吃了几个小龙虾就吃不下了,中途匡岭接了个电话,他趁着匡岭跟电话那面“嗯嗯啊啊”的时候,拿出手机给他的经纪人酒哥发了条信息,想约他见一面。 虽然他对酒哥能跟他实话实说不抱希望,但酒哥一定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 发完信息,冉邱看见匡岭脸色难看地回来了,他知道匡岭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写的剧,能让匡岭这么不高兴的估计也只有《天渊之别》,他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问:“怎么了?是不是《天渊之别》出什么事儿了?” 第10章 匡岭看了看他,犹豫了下,语焉不详地说:“出品方拉到了一笔大投资,要加强宣传力度,大力捧这部剧。” “这不是好事儿么。”冉邱说完就想到这是部都市爱情剧,无论是搭棚还是实景都费不了什么钱,既然要加大宣传,那必然要在演员和导演的阵容上花钱,他脸色僵了下来,“出品方不会是要把我给换了吧?” 匡岭坐回地上,徐徐道:“除了你以外的其他重要角色都被换了。” “什么意思?真换成明星阵容了?” 匡岭轻轻叹了口气,一副不知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地觑着他,把话直白地说出来:“出品方邀请温远毓出演柯清,温远毓已经答应了。他们正在等林镜子的回信,还有张延戈导演,如果张延戈拒绝,他们就去邀请封涵。” 冉邱在听到温远毓答应了的时候,胃里就一阵翻腾,脑袋也空了一瞬,温远毓为什么会答应? 他记得工作室对温远毓今年要拍的戏,进行了严格的筛选和规划,温远毓马上就要去美国拍一部大制作剧情片拿奖,怎么可能会接这种都市爱情片? 而且,这位神秘投资商斥巨资邀请业内大腕儿,却独独没有换他,也十分可疑……冉邱扒拉了下匡岭的胳膊,“喂,有出品方的名单吗?” 匡岭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把手机倒过去推给冉邱,“这里有你认识的吗?” 冉邱点开邮件,一眼就在名单最上方认出了冉一鸣的公司。 原来是拉到了冉一鸣这笔大投资,那这一切就更离奇了。 按照他之前的推测,冉一鸣应该是出于争夺股份继承权的原因,不希望他出演《天渊之别》男主角,所以才让经纪人背着他回绝。 可现在冉一鸣却突然加入投资……而且,温远毓为什么要答应? 这部剧一个月后就会开拍,时间正好与温远毓飞美国拍摄的时间相撞,那个永远把事业排首位的温远毓,怎么可能推拒好莱坞大片?就为了钱?那冉一鸣得给他多少钱啊。 冉邱不知道怎么跟匡岭解释这个事儿,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投资商加大投资,这对匡岭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儿,只不过他并不想跟温远毓共演一部戏。 不过不论如何,眼下首当其冲的,是他急需见到他的经纪人,跟酒哥好好谈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 可直到第二天一早,酒哥都没有回复他的微信,他再发过去一条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冉邱打车去公司的路上,给酒哥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都是无人接通。而他一到公司,接连问了好几个人,他们也都说最近没有见到陈酒,这让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冉一鸣的电话,冉一鸣想要约他见一面。 冉邱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虽然看冉一鸣不顺眼,但他现在确实很需要演这部电影,真是不知道,冉一鸣在瞎凑什么热闹啊。 俩人中午约在了一家日料店。 冉邱烧已经退得差不多,面色也好了不少。虽然他只穿着普通的纯色毛衣,里面仅有一件素净的格子衫,也抵挡不住他刚一进去,周围的服务生就不自禁地往他身上瞄。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能看见这么潇洒的年轻帅哥,也不知道跟包厢里那个大明星是什么关系,感觉比大明星真人还要帅。 冉邱感觉到朝他身上飘来的目光,不由得心想,他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自在了。 这几年,他好像中邪了一般,生活全都是围绕着温远毓转,就算有人看他,他都注意不到,明明他上大学那会儿,还是学校里一众帅草中,最出类拔萃的一棵帅草。 冉邱挠了挠头发,自信心莫名暴增,他推开包厢的门,就看见冉一鸣坐在正中间,他旁边还坐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温远毓中断了和服务生的对话,他眼圈有点发青,衬衣袖口的扣子不知是不是疏漏了,还敞着没有系上,他抬眸慎重地看了冉邱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色的茶杯。等服务生一走,温远毓就主动站起来给冉邱拉开了椅子,他声音温柔而低沉,“我听见你哥说要来见你,就跟着一块过来了,《天渊之别》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我们一面吃饭一面谈。” 冉邱没有坐下,他遏制住自己想扭头就走的冲动,连余光都吝啬地没有给温远毓一眼,他冲他哥道:“你投资《天渊之别》做什么,你不是不牵涉我的事儿么?” “你在娱乐圈也闯荡三年多了,可你有没有什么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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