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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冉邱脸色稍霁,‘叮嘱’两个字意外的取悦他,但他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他伸手接过了这盒稻香村,没急着打开,“你是不是觉得我吃了你给我买的东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本来也什么都没发生。”温远毓朝车外的助理小刘,还有司机招招手,“你们打辆车走吧,我开车带冉邱回去。” 俩人得令,笑嘻嘻地跟温远毓和冉邱挥手,助理小刘本想再寒暄几句,但他眼睛一扫到冉邱,就被瞪了一眼,立马二话不说地转身溜了。 温远毓被小刘的反应弄得忍俊不禁,他伸过手敲了敲冉邱的手背,“你跟我回去吗?还是你有别的打算?” 冉邱条件反射地握住了温远毓作乱的手,又有些羞恼地想松开,却被温远毓十指交叉着握紧了。 虽然他单方面和温远毓闹得挺不愉快,但温远毓这么主动邀请他,又缠人得不行,换作往常他不会拒绝,可眼下他更担心汪福福的身体状况,他侧眸看了温远毓一眼,“我跟你回去干什么?干你吗?” 温远毓坦诚道:“你想要的话,我们回家就□□。” “哦,你不想要吗?” “我当然想了,我不想我问你干什么?” “那你想着吧,我没时间干你。”冉邱给汪福福发了条信息,“我姐现在躁狂期,还又谈恋爱了,我得去找她,你把我放到十里路路口就行。” 说完他伸手拉出安全带,但空着的一只手塞了两下都没把安全带塞进去,他皱眉啧了声。 温远毓侧身靠过来从他手里拿过安全带,替他把安全带插了进去,不由失笑道:“我现在一点也不像你男朋友,倒是特别像被少爷训话的司机。” 冉邱皱了皱眉。 温远毓额前的碎发碰到了他的脸,余光里,温远毓只要一抬头,嘴唇就能贴上他的脖颈。他闻到了温远毓身上那股沐浴露的香气,是舒肤佳新出的棉花糖味,跟大众以为的只有女人才会用不同,这款棉花糖沐浴露并不甜,也不呛鼻,反而有种淡雅的清香,像置身于云层之间,绵软到令人恍惚。 冉邱强自克制心神,撑住温远毓的肩膀把他拉开了十公分的距离,冷冷地道:“你很委屈吗?你就没想过你欺骗我,我难道就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我不是欺骗你。我只是觉得不好解释就没有说,我不想你生这些没必要的气,你能理解吗?” 冉邱沉默地凝视了他两秒。 这难道不是温远毓做了亏心事才骗他吗?怎么从温远毓嘴里一说,一切就变成不想让他生气,变成是为了他好了? 他跟温远毓相处越久,越发现温远毓就像这一团棉花糖,摸起来外皮是软乎乎的,如果不去细究,吃进嘴里也会是又软又甜,可温远毓本质上却不是那么一个温驯儒雅的人,相反非常的大男子主义,只要是温远毓认定的思维模式,那绝不会为了照顾别人的心情,而浪费口舌和精力妥协一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对着这一团棉花糖,甚至无法直接的表达不满,不然就是他太小气,太不豁达,这让他很是憋屈。 可什么都不说,他又无法安抚他自己,冉邱手指无意识地勒住稻香村礼盒的绸带,眯起眼道:“既然你认定你们只是朋友,那我为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他?” “你看我平时提谁啊,我谁也不提。”温远毓打着方向盘,车速不快不慢,平缓而稳健,“再说了,我跟他本来也不怎么联系。” “可他跟别人不一样。他长得挺像你喜欢的类型,110多斤,又乖又瘦,一定让你非常怜惜吧。” 温远毓摸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颤,侧眸看了他一眼,试探地问:“你是在哪里看见的?看得这么仔细?” 冉邱平息了下气息,脸色冷了几分。 温远毓正在开车,他实在是不想在车里发作,但他总感觉温远毓有意无意地在回避问题,让他想去相信都没有一个机会。他攥紧了手心里的绸带,刻意放低的声音还是难掩怒意,“这就是你的重点?重点难道不是你反驳我这句话吗?” 温远毓只好说:“他确实是我以前喜欢的类型,但他已经结婚了,难道我还能拆散别人的婚姻吗?” “原来他结婚了。”冉邱眉心一挑,“你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可温远毓的语气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说的怎么也不是他真正想听的,冉邱又问:“那如果他离婚呢?” 温远毓哭笑不得,“有你这么诅咒人家的吗。” 冉邱很想质问,什么叫我诅咒啊?他对象都出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我诅咒的么?但他如果这么说,温远毓就知道他偷听了,他冷笑一声,不客气地反问,“怎么,你心疼了?” “都什么跟什么呀。”温远毓微微蹙眉,“你这理解能力能不能理解剧本啊?” 冉邱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这回他就是再不解风情也听出来了,温远毓就是在回避问题。只要温远毓不想说,那他就算逼问出来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逼问出来的答案,能是真心的吗? 等红绿灯的时候,冉邱心底的疑问也积压的越来越多。 温远毓的态度让他实在无法相信俩人‘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但他也不能相信汪福福的话。汪福福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事的?她说的‘偷情’又是跟哪个人?最重要的是,汪福福要证据干什么? 冉邱总觉得答案呼之欲出,他必须要从汪福福那里问个明白,但在此之前…… 他用力地换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慌,温远毓都不慌他为什么要慌?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然后他才尽量平静地说:“你说的对,你怎么可能跟他好啊对吧,他没有我帅,没有我年轻,没有我对你好,虽然我演戏比较一般,但我努力啊,女装癖,病弱男,邋遢大叔,我什么不能演?” 温远毓叹道:“……宝贝儿。” “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温远毓顿了下,“你问吧。” “他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看见他了吗?” 冉邱不想说他就隔着一辆车偷窥还没看见的经历,含糊道:“我站得远,就瞅见了一个影子。” 温远毓拉长尾音‘哦’了一声,笑道:“他叫方蓝,你应该听说过他,但他好几年没有作品了。” 这个名字很陌生,冉邱还真就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摸出手机键入这两个字,百度了一下,列在最上面的是一张主图,是方蓝穿居家服在厨房的照片,方蓝眼睛偏圆,脸型也偏圆,上镜并没有真人显得那么瘦,是没什么威胁又让人很舒服的长相。冉邱退出主图,又往下看了几条信息。关于方蓝的信息并不少,但基本都是与另一个人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 冉邱不由得有些惊讶,不止因为方蓝的结婚伴侣是同性,也因为那人是娱乐圈里一个很有名气的喜剧演员,叫肖夜。 冉邱虽然不知道方蓝,但他是知道肖夜的,或者可以说没人不知道肖夜,原来就是肖夜出轨了? 冉邱熄灭手机屏,靠在椅背上闭目暗忖,却百思不得其解。 他越直面方蓝的照片越发现,温远毓喜欢的跟他完完全全就是两个类型。他和方蓝不论是五官,还是气质都南辕北辙。方蓝看上去是个乖顺又耐心的人,他随便百度一下,图库里都有方蓝穿围裙做松鼠桂鱼、麻辣牛蛙等高难菜的照片。而他恰恰相反,如果让他发现爱人出轨,别说让他搬出来租房,他起码得先把渣男的房子拆了,让渣男也出来租房。至于做饭方面,他当然会做饭,只不过是那种应付着凑合吃吃的水平,比起方蓝这种堪比大厨的手艺,大概很难入温远毓的眼。 当然他也有很好的地方,他不至于愚蠢到拿自己的不足去比方蓝的长处,比不过还暗自挫败。只不过让他不理解的是,温远毓既然喜欢方蓝那型的,那就算方蓝当初结婚了,也应该找个差不多类型的吧?温远毓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难道就是因为追求者太多,随便挑了个最帅的? 一路上,温远毓都表现得像翻篇儿了一样,和颜悦色地谈着演戏方面的技巧,可冉邱虽说表面上翻篇儿了,却始终打不起什么精神回应温远毓。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流过,不少风景他都和温远毓一起走过。冉邱看着窗外,不禁握紧拳头,在心里狠狠想道:温远毓,你要是敢让我失望,我可真的一辈子都不要你了。 一小时后,车开到了十里路。 十里路是老旧居民区,冉邱只知道他妈在嫁给老爸前,一直住这边,后来这个房子就给汪福福住了。除非汪福福躁狂期或抑郁期发作,否则他平时很少过来这边,但他一直留有汪福福家里的钥匙。 下车前,温远毓主动吻了他一下,开玩笑道:“你是真的没时间干我啊?那我可就回家睡大觉了。” 冉邱硬邦邦地说:“真没时间,你睡大觉吧。”他看着温远毓自信又饱含情意的笑颜,差点禁不住诱惑说我晚上就过去找你,但他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他不知道汪福福这边能不能让他省心,也觉得他应该给自己点空间理清思路。他本来就不是冷静的人,如果再天天面对着温远毓,以及温远毓的裸体……他肯定没法好好思考俩人的感情该怎么走。 冉邱带着满腹的疑问来到了汪福福家。 可他进了屋才知道,汪福福根本没像约定好的在家等他。不止如此,他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他就在这种想发脾气又不找到对象,预感着要发生什么,却无力阻止的心情中,大门不出地呆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他除了每天都试图联系汪福福,其余的精力,他都在拼命克制不去总想着温远毓。 他想试着接受没有温远毓的生活,虽然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还是会气温远毓怎么也不主动找他。 第5章 这天早上,冉邱学着娱乐圈内的精致生活,花了近一个小时,做了餐种类丰富、色彩鲜艳的营养早饭,又花了不到五分钟都吃光了,吃完才想起忘拍照了,互联网上还没有他做饭的照片。 但做饭这项技能似乎很简单,做得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冉邱短暂地失去了对做饭的兴趣,决定以后再找机会丰富他个人图库。 冉邱略有遗憾地刷着手机,照例登上微博,看看汪福福有没有发什么动态。但他刚登录,还没来得及输入汪福福,就一眼看到了热搜榜上的标题。 肖夜出轨汪福福的标签被顶上了热搜第一,不仅如此,后面还跟着好几个热门话题,都是关于这场感情大戏。 爆料用的照片非常匪夷所思。不同于大多数的偷拍爆料,照片背景在私密的饭店包间,肖夜低头看手机,胳膊搂着汪福福的腰,汪福福大方地对着镜头笑容灿烂。任谁只要一看都会想到,拍照的人与被拍的人一定认识,并且互相信任。这种类型的照片,除非是当事人公开,根本很难落到外人手里。 冉邱大脑瞬间醒了,连温远毓知不知道这件事都顾不上想,胡乱翻到通讯录就又给汪福福拨了过去,但这回只响了两声,汪福福那边竟然接通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汪福福语速飞快,听上去有一种病态的亢奋,“我俩是真的,照片也是我给出去的,我没法做到你这样,甘心当温远毓的地下情人。” 话里的挖苦太过明显,冉邱脸色冷了下来。 他和温远毓没有公开,与汪福福给别人当情人根本不是一个性质,他不相信汪福福不明白这个事儿,他寒声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这是毁掉你自己的事业你知道吗?” “不会的,又不是我们先出轨。我正要告诉你呢,温远毓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男朋友手里有他们出轨的证据。” 冉邱眼皮一颤,虚握着手机的指尖突然抠紧,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不可能,汪福福被渣男骗了。 这倒并非因为他有多信任温远毓,而是经过他冷静思考后,意识到温远毓绝不会偷情一个已婚的男人。先不说温远毓到底喜不喜欢方蓝,但温远毓是个相当慎重的人,更是一切都以事业为重心,不可能在方蓝离婚前跟他扯上不正当关系,还被人拍下留作证据。“你是信我还是信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这些都是肖夜为了睡你编的。” 冉邱话音刚落,手机震动了一下,汪福福给他传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人正是温远毓和方蓝,俩人亲密的姿态让冉邱瞳孔骤然一缩,心跳也空了一拍。 冉邱片刻的停顿已经让汪福福敏锐地捕捉到,“吃惊吧?” 冉邱镇定心神,“吃什么惊,这照片是很久以前的。” 他后知后觉地回过劲儿来,照片里的温远毓还留着几年前的发型,他忍住内心关于这俩人好过一场的疑惑,反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我说了证据在我男朋友手里。” “肖夜根本没有证据,如果他真的有证据,那他为什么还用你来问我要温远毓‘偷情’的证据?男的想睡别人是什么说辞,你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你代表不了所有男人。”汪福福不知是不想听,还是躁狂期根本听不进去,她不答反问,“我猜温远毓没跟你说吧,方蓝结婚前,他们交往过整整一年。” 冉邱在看到这张旧照时,就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他低下眼皮,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如果手指能触碰到手机里的相片,他现在早把温远毓和方蓝的亲密合影撕碎了。 温远毓说过的不爱照相片,原来都他妈是在放屁吗? 他只不过不是110多斤,但他上镜难道不比方蓝帅的多得多?可怎么着,就一定要瘦的、乖的、可怜的,才配跟温远毓搂搂抱抱合影吗? 虽然说交往过不代表旧情复燃,更不代表温远毓在和方蓝偷情,但这确实代表温远毓再一次避重就轻,把前男友那一段跳过去,用‘只是朋友’敷衍他。这非常符合温远毓的作风,乍一看,谁也不能指认他和方蓝现在就不是朋友,但细想是不是欺骗,他管呢,反正谁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够了。 冉邱叮嘱了汪福福几句,让她先别急着对媒体承认关系,至于让她和渣男分手的话,冉邱没说,因为他知道汪福福不会听他的。 冉邱又给温远毓的私人手机拨去一个电话,但温远毓的手机关机。他决定直接去温远毓的公寓找他,就算再忙,现在才早上七点不到,温远毓还能闻鸡起舞,或者彻夜不归吗? 出门前,冉邱收到了一个信封,送信的男人说是给汪福福的,冉邱以为是汪福福网购的什么东西,也就没有看,接过来就随手放到了茶几上。 冉邱去温远毓家的路上,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见到温远毓不要着急发脾气,有气晚点儿再发,现在不是时候。汪福福搅进这趟浑水里,让他不得不弄清楚方蓝对这场婚姻的态度,最好的结果就是方蓝还想维系婚姻,肖夜否认恋情,否认出轨,这样汪福福只需要否认就会大事化小,而在这之后,他会把汪福福送进医院。 可他也清楚地意识到,方蓝想维系婚姻的可能性非常微薄。 对此,方蓝虽说也算是他半个情敌,但他还是挺愧疚的,也希望方蓝能在这场婚姻里多拿些钱。 温远毓住在市中心的平层公寓里,冉邱经常过来,也有温远毓门锁的密码,他一入玄关,就看到了垃圾桶里还没来得及扔的袋子,里面堆积了不少烟灰烟头。 冉邱犹豫了一下,还是扒开垃圾袋看了看,在看到里面是什么烟时,他忍不住指尖一颤。 温远毓平时很少抽烟,也不让他抽烟,所以家里只有一包他藏在卫生间里的玉溪,但垃圾桶里的烟屁股是六块一包的黄果树,难道是温远毓带别人来了?冉邱在短短三分钟内,把温远毓关系不错的人都在脑内过了一遍,也没想出温远毓有哪个朋友会抽六块的黄果树。 他听到客厅的动静,径直走过去,看见了正在拖地的保洁阿姨。 “小帅哥来啦?”阿姨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边拖地边朝另一侧的卧室指了指,“远毓在那边呢。” 冉邱抬脚就往卧室的方向转身,走了几步,又实在没忍住,扭头绕了回来,沉着脸道:“垃圾桶里的烟是谁抽的?” “啊?”阿姨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温远毓老师昨天问我要了包烟抽,我哪抽烟啊,但是正好兜里有给我老公带的黄果树,他也不嫌弃就拿了。” 得到阿姨这个答案,冉邱不禁在心里狂骂自己,他真是太失控了,竟然会因为怀疑温远毓带人回来,不止丧心病狂地扒垃圾桶,还问出这种问题,这短短几天,竟是把他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跟温远毓的关系已经是一团乱麻,汪福福的热搜简直是雪上加霜,让他一时间都无暇顾及他和温远毓的感情。可他心里清楚,他无法再不清不楚地继续下去,虽然汪福福的那句‘地下情人’谈不上有多刺激他,他可以做温远毓因为事业不能公开的爱人,但他绝不会接受温远毓把除了事业以外的任何人,也排在他的前面。 冉邱实在没脸再看一眼保洁阿姨,只能用冷淡的表情掩饰内心的波澜,他点了点头,转身往卧室那边过去了。 过道里挂着的时钟显示才刚过七点半。 冉邱不知道温远毓是不是在睡回笼觉,他控制着步伐,尽量不发出声音,他不想吵醒温远毓,但刚才垃圾桶里的那些烟头,让他心情动荡不安。温远毓一反常态地抽了这么多烟,到底是被什么牵动了情绪,总不能是替方蓝的婚姻鸣不平吧……如果是这样,温远毓会不会怪他,毕竟婚姻破碎也跟汪福福的行为有关系。 但他想了想,他就算被方蓝骂也无可厚非,可如果温远毓责备他,他还是无法接受。 冉邱伸手摁住太阳穴,强压下大脑里越来越偏离的想法,在他经过温远毓的书房时,他隐约听到前面的卧室里有说话的声音。 “肖夜肯定会否定恋情。”温远毓的声音从与书房相隔一扇门的卧室里传来,“你还打算曝光他的那段录像吗?” “你等一下,我这边保洁在打扫。”房间内的温远毓听到脚步声,皱着眉推开房门,“我不是说过只清理客厅——” 房门重重地打在了正站在门外的冉邱身上。 冉邱半步没有退,任由门把手撞上他的腹部,他吃痛地哼了一声,但却无暇顾及,抬眸直逼上温远毓的目光,“曝光什么录像?你刚说的录像是什么录像?”他心脏提到了嗓子尖,咄咄逼人的目光要把温远毓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放入眼底。 温远毓因为冉邱到来的惊讶一闪而过,他跟电话那边说了句‘等会儿再说’,就挂断了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有给我说一声。” 温远毓身上已经穿好正装,他眼角的细纹在往日尽显岁月打磨过的痕迹,成熟且优雅,让人挪不开眼睛也留恋不已。但眼下却流露出一股疲惫的姿态,可即便如此,他量体裁衣的衬衫扣子还是系到最上一枚,不论是他绷紧的胸肌,还是挺直的腰背都显示出他不甘示弱的气场。 “我看到热搜才赶过来,保洁阿姨说你在卧室。” 换作往常,冉邱一定会反问‘我不跟你说一声就不能过来了?’,但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刚刚听到的录像上,“刚才跟你通话的是你前男友吧,方蓝?” 温远毓看着他不置可否。 “你说话。”冉邱倾身把他压在了木门上,眼里射出冰渣子,“你们口中的录像到底是什么!” 这个动作把温远毓的火给拱了出来,他推了冉邱一把,脸色明显不太好,“你除了会吼会闹还会什么?录像是什么?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姐和肖夜床上的录像。” 冉邱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前男友要曝光录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他眼里‘你为什么知道了却不告诉我’的情绪太明显,一时间像个受伤的小孔雀,炸着难看的羽毛,却还是要强撑着。 温远毓看了一眼敞开的书房门,走过去把门关上了,“知道什么?录像?还是录像里的那个人是你姐?” 冉邱像头愤怒的小兽,慎重地看着温远毓。 “你说的没错,录像我确实是早就知道,但那个人是你姐我也是才知道。”温远毓走上前,在冉邱身前站定,一改往常对冉邱脾气的纵容,不耐烦地道:“热搜的照片就是你姐放出去的吧,真是愚蠢,本来录像只要打马赛克,根本没人会知道那个女的是谁,但谁能想到你姐会做出这么精神病的事情!”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冉邱一股火涌上肺腑,他虽然知道汪福福躁狂症,但亲耳听到温远毓这么说他的家人还是让他怒不可遏,他把温远毓逼到墙角,手掌撑在温远毓的脸侧,居高临下地冷笑一声,“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伤害你前男友让你很心疼吗?” 温远毓攥紧拳头,“让开。” “我就不让,怎么?被我戳中了?” 温远毓讽刺道:“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你们一家子是不是都这么不可理喻。” “哈,我们一家子。”冉邱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他仰头大笑一声,“我和汪福福确实是一家子,那你呢?这么快就站队了是吧,你和方蓝是一家人是吗!” 温远毓皱了皱眉,迎上了冉邱的目光,“方蓝是我的朋友,难道我不该支持他吗?肖夜这个混蛋,他不应该被惩治吗?” “我没有这么说。”冉邱咬了咬牙,“方蓝是你的朋友,那我是你的什么人?总该也有点重要吧?这是我姐姐的裸……视频你知不知道?” 温远毓沉静地目光穿进冉邱的眼睛里,“你姐姐选择跟人渣在一起,这是她自作自受。” 冉邱怔了怔,突然松开了手,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汪福福这件事做的确实很差劲,他亲眼看到汪福福这么伤害她自己,也是无比的愤怒,他无数次想质问汪福福,你为什么要跟自己的事业过不去,可他又会想起汪福福的病,想起老妈老爸都想汪福福住封闭病房是因为不想她给家族抹黑,想起汪福福的身不由己和可怜,但他确实不能要求别人也像他一样,因为汪福福生病而体谅她。 可是这个人是温远毓,就算不体谅汪福福,就算责怪汪福福,那至少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跟他一起想想别的办法吧? 温远毓沉默地整理着衣领。 半晌,冉邱转过脸来,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视线,在他眼睑落下一道阴影,他脱力地张了张口,“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把汪福福送去医院,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肖夜用你和方蓝先出轨的事骗她的,你知道她的病会让她失去认知,她什么都会信。” “你不能让方蓝把视频放出去。”冉邱略微僵硬了一下,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拜托了,远毓老师。” 温远毓抹平衣领的指尖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第6章 冉邱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他的作战方式一向是有什么就吵出来,吵不够解气那就再摔摔枕头,电脑和手机也不是不能往床上摔,所以他这句软话说得是既不熟练又别扭。 温远毓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想想吧,你姐真的是麻烦。” 冉邱以为他是答应了,难得没有反驳,他上前拉住温远毓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使劲搓了搓,眼睛却盯着手机,拼命暗示温远毓先跟方蓝说一声。 温远毓只好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他淡淡地看了冉邱一眼,“你姐该不会已经承认关系了吧,她可病的不轻。” “我嘱咐过她了,你差不多行了啊,她只是傻,又不是故意的。”冉邱有点受伤地撇了撇嘴,以前温远毓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汪福福,他以为对方是很能理解姐姐的病情,当然,温远毓不能理解也没什么,但他一想到温远毓是因为方蓝,这么多次挤兑他姐姐,还是让他心里不太高兴。 等温远毓发完信息,他一下子把温远毓抵在了门上,为刚才吵得那一架泄愤似的,张口咬住了他的嘴唇。 温远毓沉默地接受了嘴唇上的疼痛,他听到冉邱别扭又固执的在他耳边说:“温远毓,我好讨厌你,也真的好喜欢你。” 温远毓没有回应,他把手机揣进了兜里,伸手揽住了冉邱的脖子,幽深的瞳孔里是深不可测的情绪。 啃咬式的吻逐渐演变成湿漉漉的深吻,温远毓反手拧开卧室的门,反客为主地吻着冉邱,一路将他带进了卧室的床边。 …… 运动完,俩人又短暂地睡了个回笼觉。等冉邱醒来的时候,他肚子有些饿了。 他看了看床上背对着他的温远毓,手指在他最喜欢的那双眼睛上轻轻摸过,细密的睫毛好像感触到有人在碰它,难耐地颤了颤。 冉邱在网上看过睡姿详解,上面说一方背对着另一方是想要更多自由空间,那温远毓是嫌他掌控欲太强了、太黏人了吗? 冉邱不满地轻哼一声,正要把背对着他的温远毓扒拉过来,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冉邱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正要探身去拿,突然瞥到了温远毓手机上来自于的信息提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没有去碰。 ……方蓝应该是收到温远毓的信息了吧?他们前任之间平时都能聊些什么啊。 冉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旦分手,他属于删好友、拉黑、老死不相往来那一类别,就连偶然见面碰到,他也都装作没看见。 可温远毓总是能谈笑风生地打招呼,冉邱问过他不觉得尴尬吗,当时温远毓却说,装没看见不是更尴尬吗。 温远毓怎么想也跟他不是一种人,也许对温远毓来说,昔日旧爱也能是朋友,都需要互帮互助吧。 过了两分钟,手机再次‘叮’了一声。 冉邱拿过手机,正想叫醒温远毓,‘叮’的短信音突然接连响了起来,是方蓝的来电,冉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摁了接听。 方蓝的声音比上一回他偷听到的还要温柔,“远毓,我看到你的信息了,我把录像曝光了。” 冉邱呼吸猛地一颤,他大脑瞬间空了。 录像……已经曝光了? 冉邱怔怔地看着温远毓,方蓝又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温远毓已经被动静吵醒了。 “宝贝儿,谁啊。”温远毓低喃一声,翻了个身,一睁开眼就看到冉邱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他皱了皱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我姐姐的录像曝光了。”冉邱嘴唇微微动着,录像的事让他太过震惊,以至于他一开口嗓子里竟然没有声音。 他顾不上解释,也顾不上反驳,而是迅速拿过他自己的手机,直接登上了微博。 网络讯息白云苍狗,瞬息万变,这短短一上午的时间,舆论已经朝好几个方向发酵。 肖夜否定了他和汪福福的恋情,暗指汪福福蹭他流量,利用他抢话题度。但肖夜的声明发表出去不久,“未知人士”已经通过截图,把肖夜和女演员睡觉的视频放了出去。 录像上女演员被打了马赛克,但还是有眼尖人士分析得头头是道,咬死女演员就是汪福福。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曝出这段录像截图,汪福福实在是不好洗清,不止是吃瓜群众,就连肖夜和汪福福的粉丝都对出轨一事百口莫辩。 冉邱给汪福福打了个电话,但电话占线,他看得出汪福福的经纪公司在拼命却徒劳地撤热搜,可事态发展哪是那么容易阻断的。 温远毓对着电话说了几句,下了床,把手机放到了西裤的兜里,神情变得严肃,“冉邱,你到底有没有分寸,连我的电话都要接吗?” “我没有故意接你电话。”冉邱恍惚地解释着,说到一半,他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方蓝在电话里明明说的是他看过温远毓的信息,然后曝光了……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他抬眸怔忪地看了温远毓一眼,温远毓究竟给方蓝发了什么信息?是答应他的让方蓝先等一等吗? 冉邱心底的疑问在对上温远毓深不见底的目光时,竟卡在了喉咙里。他也许不应该怀疑温远毓,但方蓝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况且自从方蓝出现,温远毓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温远毓以前鲜少动怒,可却为了方蓝数次斥责他。温远毓这么在意和方蓝的感情,他真的能相信温远毓有阻拦方蓝放出视频吗? 冉邱思考着怎么问最合适,但没有更好的方式,他只能用最简单的语言,直白道:“……你怎么跟方蓝说的?” “什么怎么说的?”温远毓拿过床尾凳上的衬衣,一个一个扣子地系好,经过冉邱的时候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冉邱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腕,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挖掘出什么,“你不是答应我,让他先别放录像吗?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就是这么说的。”温远毓沉声道。 冉邱紧凝着温远毓的眼睛,他一如既往地无法在这双眼睛里,捕捉到他想要的情绪。 温远毓并不慌乱,看上去也不像在撒谎,但冉邱太过于熟悉他,深知他表面越是淡然,语言的真实性也就越待考究。 “给我看看。” “为什么?” 冉邱麻木的心脏隐隐恢复了知觉,传来一点点痛意,他内心在恳求,表面上说出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这对我很重要,给我看看不行吗?很难为你吗?” 温远毓怔了怔,眉尖微微蹙起,“你怀疑我?” 温远毓的这句‘你怀疑我’捅破了俩人最后的一层窗户纸。冉邱意识到,他即便再劝说自己多少次,他就是无法全身心的信任温远毓。事实证明,温远毓欺骗过他太多次。不论是温远毓和方蓝的关系,不论是温远毓半夜去见谁,还是那些他无法辨别真假的甜言蜜语,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温远毓看了看那只勾住他手腕的手,轻轻一挣就挣脱开了,“你既然怀疑我,还跟我谈什么恋爱。” 冉邱心脏瞬间像被勒紧一样,剧增的痛意让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他眼里没什么情绪,“方蓝说是看了你的信息才曝光的,我不该怀疑你吗?你敢说,你就没有欺骗过我吗?” “我是很多事没有事无巨细的告诉你。”温远毓坦然道,“所以,你又要跟我发脾气是吗?我还有事要处理,我不想跟你吵架。” 冉邱“哧”地一笑,其实他根本没有力气和温远毓吵架,他神情空洞地说:“你能有什么事要处理,出轨的是你么,被三的是你么,还是离婚的是你?” 冉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横亘在俩人之间的问题,再次抛了出来,“你根本没有跟你前男友说,不对,你说了,你说的是你支持他曝光录像,对不对?” 冉邱意识到在这一刻,他还是希望温远毓能否定他,把手机给他看,证明是他小人之心,哪怕责骂他不够信任,朝他发一通脾气,他都乐意承受。 他从未认为他是一个多么缺乏安全感的人,但在温远毓身上,他发现他永远得到的不够。 就在冉邱以为温远毓不会回答他,温远毓突然残忍地说:“对,我支持他曝光录像。” 说完推开房门,出去之前,温远毓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两口水。 冉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姿态随意的像在承认什么不重要的事情一样。 “你姐姐应该好好治病,等病好了,当不了演员还有其他很多的路——” 温远毓未说完的话随着冉邱“哐”地关门声,被锁在了门外。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完温远毓的话,放到以前,他怎么舍得错过温远毓说的每一个字。 冉邱握紧拳头,发泄似的重重地锤在了床头上,这一下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胳膊也因为脱力,挫败地、失望地、慢慢地,垂了下来。 这个几小时前还让他侵/犯、占有的男人,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是他发誓拼尽全力,也要疼爱一辈子的男人。即便他曾经数次产生退缩的念头,可他也数次给自己搭建起、支撑起走下去的信心,但温远毓这次的选择,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彻底颠覆了他内心最深处对温远毓的信任,让他走下去的信心在这一刻突然崩塌,碎成粉末,一点都不剩。 哪怕温远毓什么都不做,他都不会这么失望,但温远毓偏偏在这种时刻,选择帮助方蓝,站在方蓝身边,也选择伤害了他最重要的家人。 或许温远毓这么选择并非是旧情未了,而是选择正义的一方,婚姻‘受害者’的一方,温远毓这么做好像没什么错,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内心怒吼:可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可以理解但根本无法接受”。 冉邱没想过在这个时候,他会接到匡岭约他见面的短信。 这些天,一件事追着一件事发生,他早就把匡岭这个人忘到脑后了,那几张匡岭给他的笔记纸,也一直老老实实呆在他换下来的裤子里,没有被他拿出来过。 他还来不及纳闷儿匡岭是怎么有他的联系方式,匡岭就提到了热搜,说是有很大机会翻盘。 冉邱本没心情赴约,但他没想到匡岭竟然知道这么多,连汪福福就是他姐姐这种事都一清二楚,难不成,匡岭在背后调查过他吗? 冉邱从卧室出去的时候,温远毓已经不在家里。他一想到温远毓这是去为前男友的婚姻鞠躬尽力去了,心里就一阵寒意,冷汗都沿着他的手臂钻进了他的心里。他说不上自己到底有多生气,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场恋爱谈的太操/蛋了,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对着镜子勉强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强打起精神,逼迫自己振作一点,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显示出狼狈的姿态。 匡岭约他在一家酒吧见面。 冉邱本以为匡岭这种看上去清高的编剧,就算约他在酒吧,也会选择一家清吧。然而他一踏进去,就听到了酒吧台上演奏的死亡重金属,他很喜欢死亡重金属,但现在他心情复杂,也无力欣赏这叛逆又中二的音乐,反而还被吵得脑仁嗡嗡直疼。室内浓烈的香水味也熏得他恨不能掉头出去,但是想到匡岭他爹是名导,匡岭掌握的信息肯定比他多,他还是忍住冲动走了进去。 匡岭就突兀地坐在角落的卡座里。 在一众穿着暴露、前卫,至少也是时髦的年轻肉/体中,匡岭却穿着一双两排扣拖鞋,一件舒适宽松但没有任何款式可言的棉质t恤,显得与整个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匡岭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着酒杯若有所思,不知已经先喝了多少,活像思维正处在另一个非凡人能理解的世界。 冉邱一过来,匡岭就语出惊人,“你是不是可以为了温远毓去死。” “什么?咱俩有关系好到聊这些吗?”冉邱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想起匡岭很可能调查自己的事情,他脸色难看下来,拿起酒杯倒了杯酒,直接泼在了匡岭的手腕上,“你给我清醒点。” 匡岭没有去擦手腕上的酒液,他打量着冉邱充满戾气的眼睛,冉邱的眼睛不是很明显的双眼皮,只有在微微上挑的眼尾,能看出眼睛是双的,这是很有神采的眼型。虽然冉邱现在看上去一点就炸,但这双竖着全身刺儿的眼睛,同样执着又明亮,他很难相信拥有这么一副气质的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匡岭试探地问:“你真的为了温远毓,连《天渊之别》的男主角都给推了?” 第7章 什么为了温远毓?什么给推了? 匡岭说的话他没有一个能听懂的,但他勉强从这句话中摘出几个关键词,“你怎么会知道《天渊之别》?” 匡岭毫不意外地说:“你果然没有看我给你留的那几张纸。” 冉邱下意识地摸裤兜,但他想起那几张纸留在了他换下来的裤子里。 匡岭非常不情愿地解释道:“我是《天渊之别》的编剧。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因为温远毓,所以无心演戏,还是因为你姐姐,总不能是你看不上这部剧的制作吧?” “我一个十八线,有什么可看不上制作的。”冉邱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迟疑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试镜成功了。可你们不是用了一个纨绔富二代吗?” 冉邱想起那天在车里,方蓝对温远毓说的话,他之所以认定自己失败,就是因为他不是一个纨绔。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是纨绔吧,可如果他试镜成功了,他的经纪人怎么可能不通知他? 想到这里,冉邱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匡岭,你是不是又在耍我?你很喜欢耍人玩吗?”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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