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次展露过好奇,左怀玉不愿说,他便从此不再主动提起。 他对母亲季晚凝的信任,完全延续到了这位老师身上。 “老师,”赵修齐朝他行了一礼,说,“眼下北境战火重燃,我今日在户科,与户部尚书梅绍一同查账,发现战时粮食已然存在缺口,不可置之不理,鹭州的第一批新粮近两日便面临收割入库——不知老师可知鹭州许家?他家有一人名唤许博达,现任朝中礼部尚书,许家富庶,广涉粮产,其家族延伸下佃农甚多,学生以为,可以同他共议此事,由朝廷出面统一收购许家粮食,直接转运青州,以解燃眉之急。” 赵修齐替他关上窗,挡住了斜飞入室的骤雨,温煦道:“如若老师觉得可行,学生午后便去寻他,明日朝议之中,即可上奏此事。” *** 这雨来得实在汹汹,玉奇急急将窗台上小憩的玉尺抱回——桑子茗近两日有事外出,于上次复诊之时将猫塞给了他,托为代管一段时日。 玉尺已经出落得顶漂亮,它的眼睛也好似剔透的琉璃,性子又温和乖巧,伏在玉奇膝上时很安静,任由他取来巾帕,为自己擦拭濡湿的毛发。 玉奇要擦四爪之时将它翻了个儿,小猫柔软的肚皮整个露出来,要伸着前爪来勾勾他的衣领,玉奇被它抖得心情极好,面上也不自觉带了笑,可这笑方才溢出来一点,就被正欲进屋的赵经纶瞧见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 玉奇心头一跳,抬眼之间已经收敛好神色,行礼中说:“殿下。” 赵经纶抖落伞上雨水,嗤然地问:“你何时养了猫?” “才养了没几天,街角捡来的。”玉奇低声淡然道,“我瞧着觉得好看,可猫毕竟不亲人,待到天气好时,我便打算放了它。” 赵经纶饶有深意道:“你为国师,进来又频频出入养心殿,越来越多朝臣心理都有了数。你知晓不应为凡物所困,自然极好。” 玉奇颔首,应了声是。 “你此前寻来那药,”赵经纶不过抬手间,府中仆从便识相地将猫抱了下去,又阖上房门,赵经纶隔着案几坐于玉奇对面,饮茶中道,“太医院半分毒性也没验出来,猫也没有显现异样,他无从起疑,近来的确渐渐嗜睡昏沉了。” 赵经纶竟然亲自替他倒一盏茶,推到玉奇眼下,说:“你做得不错。” 可这温和也只持续一瞬,赵经纶眸中晦暗,将话头一转,道:“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展露分毫立太子的打算,我那弟弟近来也勤勉得很,实在叫人忧心——玉奇,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 *** 骤雨砸在镇北王府院内,刚成型的小石榴果受不住,树下掉落许多,可怜兮兮地躺落水中,翠色勾染间,郁濯抬臂,接住了一只信鸽。 这信鸽冒雨赶路,刚才落到郁濯小臂上,便急慌慌抖了人满身水,郁濯却毫不在意,招手差米酒带信鸽去空置的鹰房暂歇,自己只以巾帕粗粗擦拭了被溅湿的前襟和发梢,便连忙展开了密封小筒中的信笺。 ——这是一封家书,刚至青州时候周鹤鸣立刻写了给他,信鸽飞得急,两日半便将信传回了郁濯手中。 “吾妻亲启。今日至青州,各项事宜均已知悉,我自有数,毋须忧虑。煊都天热,又多雷雨,若欲出行,差米酒随行携伞。此外饮冰虽好,不可贪食,恐生寒病,切记。” 郁濯看得愉悦又心痒,径直往桌前去,也捉了笔,迅速书下回信。 “二郎亲启。闻北境情形尚好,我心甚慰,吾家云野攻无不克,一定得胜,待年节回都,我将重赏。吾亦诸事顺利,勿要挂念。” 郁濯思忖片刻,又十分坏心眼地添上一句。 “只是暑气虽盛,入夜之中,仍觉榻上冷寂,盼君早归,枕间厮磨,才得安睡。” 他方才将这封小笺塞回筒中封好,刚要出门往鹰房去,迎面却撞上个府丁,那人朝他行礼中急慌慌道:“世子!门口来了位公公传旨,说是、说是要你即刻入宫,陛下有请。” 第 67 章 所求 今日宫中轮值的内监名唤瑞庆,瞧着很是沉静内敛,他自郁濯手中接过伞去,将人接引着往养心殿里走时说:“世子请,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郁濯颔首,进了中殿。 “清雎,朕已许久不曾见你。”隆安帝搁了折子,缓缓扯出笑来,问,“腿伤如何了?” 宁州城内天光黯淡,云层凝着铅灰色,几只寒鸦低飞掠过万千楼阙,堪堪停在一处透出微弱光线的贴地小窗前。 倏的,这窗内炸起长鞭划破空气的咻响,寒鸦受了惊,扑棱着翅膀,慌忙逃进旋风里,抖着细密雪粒飞走了。 如若透过这窗隙朝里窥去,便可见一人浑身是血,双手绑缚刑架之上,鞭子抽打在其皮肉上的闷响听得人牙酸,凄厉的惨叫混合着骂喊响成一片。 “我不知少主的下落!郁濯!你这条背弃旧主的叛狗——” “休想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刑架之前,郁濯刚翘了二郎腿斜坐在椅子上歇息,嘴下吹着一盏热茶,白腾腾的水雾升起来,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下一刻,他没忍住噗嗤一笑,抬手将滚烫茶水尽数泼到此人身上,皮肉混杂血水的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水雾散尽,露出一张昳丽非常的脸。 这张脸笼在油灯昏光下,却好似凝着羊脂玉。脸的主人此刻正挑着微翘眼角旁一双含情目,右眼正下方明晃晃坠着颗小痣,端的是美人皮囊。 他鼻梁弧度也生得极漂亮,好似绷着一弧月,连带着那薄唇狐目一起摄人心魄。 郁濯眼中含笑,在冲天的惨叫声里睨了这人一眼,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遥遥传来“吱呀”一声。 他转身朝牢房外看去,只见府上一小厮推着轮椅,从地牢门口缓行至此。 轮椅上的人剑眉星目,却紧紧抱着个破布老虎,眼角还挂着几颗将落不落的泪,见到郁濯后顿时喜笑颜开,开心得拍起手来,又急匆匆张臂要来抱他。 轮椅下半截空空荡荡,竟是个没了双腿的傻子。 郁濯蹲下来帮他整理好敞开的领口,又看向推着轮椅进来的小厮,皱着眉问:“这么冷的天,怎么将大哥出带来了?” 那小厮扑通跪地,不敢看他。 “阿濯,你不要凶他。”郁鸿连忙摸摸郁濯的额发,“是我想阿濯了!阿濯,你好久没来陪哥哥玩......” 郁濯温声解释:“我们午时才一同吃过饭。” 现在不过未时三刻。 郁鸿立刻哇哇大哭起来,方才那将落不落的泪滚了满脸:“就是好久不见了嘛!阿濯,你不在,房间里好冷,没人陪我说话,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哥到处找你,问了米酒才知道你又偷偷遁地了。” 他称下地牢这事儿为“遁地”。 郁濯被他吵得脑仁儿疼,急忙去哄他:“你乖乖的,等我做完正事就陪你玩。” 郁鸿很是能屈能伸,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 郁濯又挥了挥手,示意那小厮快滚。 小厮连滚带爬地出去时,这偌大的地牢里便只剩下了三个人。牢门开阖时涌进的寒风扑灭了几盏油灯,地牢内愈发昏暗,同混浊的空气一起苟且。 郁濯帮大哥拢着狐裘绒领,听见受刑之人笑得咳嗽不止,于是转身看他。 那人就又找回一分底气似的,狠狠唾出一口血沫来:“你兄长活该落得这个下场,你们郁家全是不得好死的赖狗!当年、当年还是我亲自擒的他,哈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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