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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当小奶狗决定和渣受分手后 作者: 林石 文案 艺考第一的风云校草,毕业典礼上,曾当着一千多人大放厥词:“我要做影帝!” ——的男朋友! 温远毓,女友粉千万的影帝,表面儒雅温柔有风度,调情时却情话满级—— “我一直都喜欢你。” “我现在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们回家就……。” 源源不断的糖衣炮弹,生生把骄傲不驯的冉邱,收服成了一条小奶狗,连地下情人都给他当了。 直到某天运动后, 毫无防备的温远毓脱口而出…… 小奶狗才逐渐发现,他的爱情尽是谎言,自尊也灰飞烟灭,就连沦为谷底的事业,都源于温远毓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 - 决心分手后,冉邱成功出演人生中第一个男主角,温远毓却阴魂不散,过来跟他共演这部爱情片。 身为影帝的温远毓,面对那些身体接触的镜头,频频NG,表现的生涩又深情。 当所有人都以为影帝这是对冉邱有意思—— 冉邱却抬眸冷笑:“为了钱,你的戏可真够能演的啊?” 排雷: 1. 攻受都不完美,受前期渣 2. 攻有前任,受有前男友,受跟前男友是1 3. 不适合极端攻控,极端控 追夫火葬场/主攻/年下/受比攻大七岁/骄傲不驯的单纯奶狗攻X道貌岸然温柔渣影帝受 内容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娱乐圈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冉邱,温远毓 ┃ 配角: ┃ 其它:追夫火葬场 一句话简介:追夫火葬场 立意:有底线有事业 第1章 酒店大床上,温远毓微微眯眼,胸腔轻微地起伏着,半晌,抬起手腕擦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擦过汗的手腕还没来得及放下,便被床另一边的男人一把夺过,牙齿沿着他手腕轻轻滑过,突然用力一硌,使劲吸了吸皮肤上的气味。 皮肤并没有很香很香,但是却有一股很特殊的气味,让冉邱每次贴近他,都口干舌燥,心跳加快,也异常的亲密幸福。 冉邱翻身侧躺过来,一手撑着枕头,公孔雀似的说:“舒服吗?我是不是也太厉害了。” 温远毓噗嗤一笑,言笑晏晏地伸手摸过他的脸,“你确实很厉害。” 冉邱被夸得很膨胀也很舒坦,他轻哼一声,“那你到底有没有喜欢上我?” “我一直都喜欢你啊。”温远毓声音有些沙哑,情爱过后更有点渣男音,给人一种指尖碰过磨砂纸般浑身战栗的感觉,他难得神态有几分慵懒,“冉邱,你是不是瘦了?看着脸尖了点。” 冉邱轻咳一声,被他这一看弄得有点儿心虚,掩耳盗铃虚张声势地说:“我肯定是没瘦,我现在这个体型多帅啊。” 他平时都保持在150斤,早上轻2斤,这也是私人教练建议他的最佳体重,但这一周他确实瘦了不少,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但为什么瘦了,他不能对温远毓说。 他刻意减掉了七八斤的体重,就是为了昨天《天渊之别》的试镜。 《天渊之别》是个双男主爱情剧,公司安排他试镜的角色是个病弱大叔,男一号。这个病弱主角的外貌条件与他极为不符,他今年刚过23,一张脸谈不上显年轻,因为本来就年轻,个儿又高,将近一米九,脱衣有肉,穿衣也不显瘦,毕竟体重在这儿摆着,反而是穿衣更加显的他腿长、手长、孔武有力,全身上下怎么都看不出一丝病弱的气息。不过,冉邱觉得这次试镜有一些希望,一个是他瘦先瘦脸,所以特别显,另一个是他用功地跟他爹学了半个月的——如何做好一枚大叔,认为演得可圈可点。 这要是试镜成功了,他得给温远毓一个惊喜。 这么多年温远毓的事业蒸蒸日上,他确实为温远毓感到骄傲,但也为自己多年来都演不上主角而懊丧,更担心温远毓会对他失望,等真正胜利的一天,他一定要美滋滋地开个屏。 可是该撒的娇是不能不撒的,冉邱整张脸埋进了温远毓的颈窝里,像条吃饱肉的野狗一样对着主人狂蹭一顿,哼笑道:“你是喜欢我瘦点吗?你喜欢多少斤的?” 温远毓还沉浸在情爱的余韵里,轻笑着说:“喜欢110多的。” 脱口而出后,温远毓就愣了愣,与此同时,他感觉怀里的人肩膀一僵,颈窝处突然空了,他瞬间从余韵里清醒过来。 冉邱却是条件反射地抬眸去看温远毓的表情。 温远毓笑意不见了,脸上有片刻的恍惚,似乎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太对,但他很快偏头对上冉邱的视线,又恢复到平时的气定神闲,不慌不躁地定定看着他。 冉邱心里猛地一沉,面上也做不到像温远毓那么从容体面,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冷冷地道:“温远毓,你在说谁?” 温远毓坐了起来,伸手搭上他的后背,对答如流,“我在想一部戏,你不要多想。” 冉邱逼人的目光直射进温远毓的瞳孔里,半天没说话。 温远毓的这句解释非常牵强。先不说温远毓是个理性至上的人,从来不会用私下时间去追忆戏里虚假的情感,就算温远毓确实在想某部戏,可女主角们几乎不会超过100斤,根本不符合温远毓说的110多斤。而他更不认为温远毓是希望他再瘦30斤,但凡是审美正常的人,绝不会认为他这个身高的男人,再减30斤会更帅更合适。 冉邱的第一直觉是,温远毓在说另一个人。 冉邱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床单,床上还残留着运动后的滩滩痕迹,这两者的结合让他像是被羞辱了一样,不禁面皮滚滚发烫。 温远毓淡淡一笑,“你不信是不是啊?” 薄被下,冉邱的腰上还冒着细汗,但他却感觉四肢发冷,他怒极反笑:“你要我信什么?你跟我睡的时候想着女明星吗?” “我一个同性恋想什么女明星啊。”温远毓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在冉邱的嘴唇上碰了碰,“小家伙,你可真够难搞的。我刚才说的110多斤是我过去喜欢的类型,瘦瘦的,乖乖的,比较惹人垂怜那种,可我现在就喜欢你这样的,高大英俊型。” 冉邱嘴唇被指尖碰得发痒,他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但还是很难看,他皱眉道:“那你刚才就是在骗我。” 温远毓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主动又耐心地迎上去想亲吻冉邱,却被从来没有推拒过他的冉邱往后避开了。温远毓被拒绝也不恼,依旧语调温柔地道:“是我刚才太紧张了,我也是担心说实话你会不高兴,你能不能不生气啊?” 冉邱看着温远毓垂下的一排浓密的睫毛,看着他那双多情好看的桃花眼,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有点不能。” 温远毓突然松了手,往后退了退,靠在了床头上。 这个动作让冉邱以为温远毓没耐心了,他心里一慌,目光本能地追了过去,正想要说些什么,可他嘴巴都张开了,又给自己的举动气得不行,顿时什么也不想说了。 温远毓却突然道:“你生气我能理解你,但我不希望你气太久,毕竟我也不是故意的,好吗?” 这个商量的语气让冉邱说不出话了。温远毓都把姿态放低了,他要是还大发雷霆,那就显得他是在得理不饶人一样,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顺着台阶滚下来。 但他现在就是滚不下来,他还生着气。 冉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抬起胳膊,手臂僵硬地往床头柜上够了够,摁开手机一看,短信有3条未读信息。 半小时前响的。 现在是凌晨3点36分。 冉邱心里骤然一沉,皱着眉仔细把这三条短信又看了一遍。 昨天下午,他刚去银行把单笔消费限额调到2万,这一下又出去好几笔,具体干了什么不知道,也不重要,但这让他又一次质疑起他当初的决定。 他同母异父的姐姐——汪福福十多年前被确诊双相情感障碍,躁狂发病的一个特征,就是对金钱失去概念,过度消费甚至欠债,老爸老妈希望把她送到精神病专科医院,进行封闭住院治疗,但他一直没狠下心这么做,一方面是汪福福的演艺事业正在上升期,汪福福极力反对住院,答应在家治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只要汪福福不发病,其他时候就跟正常人看不出区别。 冉邱没有直接给她打电话,他现在心情极不好,在气头上跟汪福福说话,那只会是更大的麻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谁的气,也许有汪福福,也许有温远毓,也许最气他的还有他自己。 他给汪福福敲了条信息过去: 发完摁灭手机,冉邱又往温远毓那边看了一眼。 温远毓也在低头看手机,指尖敲着屏幕不知在回复谁,他眉毛微微蹙着,表情不再似以往那么从容轻松,似乎是挺不悦的。 冉邱看他这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自作多情地问了一句:“你生我气了?” 温远毓目光依旧落在手机上,闻言头也没抬,“我为什么要生你气?我没有生气。” 冉邱又问道:“不生气那你皱眉干什么?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你腰又疼了?” 腰疼是温远毓的老毛病,之前拍戏不慎受伤后就断断续续,冉邱劝过他好几遍找专业人士看看,却都被温远毓以“我心里有数”为借口推掉。 温远毓这才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眉间松了松,遂又微微一笑,颇为无奈道:“没疼,我也真的没有生气。” 冉邱仔细看了看他,温远毓这一笑确实看不出生气,就好像之前温远毓对着手机流露出的不悦,全都是他的错觉。而温远毓不生气,这反倒让他更生气了。 冉邱特别想问问他,你大半夜的是跟谁聊天聊的那么认真?比跟我聊有意思吗?但他没有问出口,毕竟他是先看手机的那个。 冉邱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声,他低眸看了一眼。 冉邱稍微松了口气,起码汪福福人没有到处乱晃。他飞快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两件衣服,边穿边对温远毓说:“我先去给我姐打个电话,她可能躁狂期来了,我担心她出事儿。” 温远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机,“那你出去打吧,我过会儿就直接回我房间了。” 冉邱正在穿衣服的手一僵,但很快恢复了系扣子的动作,“这就回啊?” 温远毓笑了笑,“休息会儿就回,再不回该天亮了,被别人发现的风险太大。” 冉邱“哦”了声,背对着温远毓换上了运动鞋,心里不禁有些郁闷。 虽然他理解温远毓对事业的在意,可是每次这么提防别人发现,还是让他不太舒服。可能主要是因为他太没出息吧?还不够资格站在温远毓身边,所以才总觉得温远毓的温柔里掺杂着一种冷漠。这种冷漠总是让他无比惊慌,而惊慌背后,更是说不上来的委屈。 冉邱扣上房门,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里没点着,眯着眼睛在走廊的墙壁上靠了好一会儿。 墙壁对面挂着一幅油画,画的是一个扭曲的人捂着脑袋尖叫的画面。 冉邱对画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浓厚的艺术底蕴,但他以前也见过这幅画的网图,他一直以为这是画的某个陷入惊恐而无助的人,发出的对生命的呐喊。 现在他却有了不一样的体会,在这个明亮却寂静的酒店走廊里,他觉得画里这个扭曲的秃头,就是迎面朝他走来的过客,在对着他发出讽刺的尖叫。 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咬着烟嘴低低地骂了一句:“操啊冉邱,□□你个傻逼。” 酒店这一层剧组包下来了七八间,住的都是大咖,昨晚的杀青宴后陆陆续续有人收拾行李走了。温远毓是今天下午的机票,与导演和女一号一块走,冉邱为了能在当天庆祝他杀青,专门坐飞机过来看他,再坐同一班飞机不同机舱的座位回陆市。 冉邱没什么名气,剧组里基本没人听说过他,来去也都自如方便。 冉邱绕进了公共卫生间,给汪福福拨通了电话,对面刚说了一句,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姐,你干什么压着嗓子说话?你家里有别人?” 冉邱隐约听到对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他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一个头都有两个大了,“汪福福,你是不是又谈恋爱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谈吗!” 这不能怪冉邱大惊小怪,汪福福躁狂发病的另一个特征就是谈恋爱,见一个人第二回 就能爱的死去活来,并且对性非常开放。 她这场恋爱会谈成什么样子,简直让冉邱心疼又后怕。他正想再说什么,电话突然被汪福福挂断了。 一条微信紧跟着传了过来。 冉邱眼皮猛地一颤,险些没拿住手机,他反应过来后,马上又给汪福福拨去两个电话,但都被她一一挂了。 冉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汪福福话里的意思听上去是她也不能确定,不排除有不靠谱小道新闻的可能……而且,汪福福现在精神状况不稳定,人又简单没心机,搞不好是被什么人利用的。 他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把头埋进池子里,从头到下巴浇了个遍,可他刚浇灭了心底巨大的慌乱,温远毓半夜和人聊天的那一幕又冲上脑海。 冉邱连脸上的水都忘了擦,他失魂落魄地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冷不防瞟见走廊电梯口站了一个身姿高大,英挺无比的男人。 男人低头看了看手机,单手敲着回复了什么。他上半张脸被巨大的墨镜遮住,米色的围巾又在脖颈绕了两圈,遮住了他下半张脸。 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冉邱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等电梯的男人是温远毓。 无论是熟悉的腰围臀围胸围,还是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风衣,冉邱都确定自己绝不会认错。 只是温远毓的房间就在同一层楼,他大半夜地坐电梯是要去哪儿? 冉邱正要出声叫住他,只见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温远毓紧握着手机信步迈了进去。 第2章 等冉邱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抬腿跟了过去,走到电梯前,摁亮了“往下”的电梯键。 不一会儿,另一侧的电梯大门就敞开了。 冉邱使劲搓了把脸,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他有点不能接受他现在正在做的事儿,跟踪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无耻了,但整个晚上,那种听到温远毓喜欢别人,甚至把他当成别人的不爽,以及半夜三点,温远毓还在跟不知是谁聊微信那种别扭的感觉,在此时飙升到了极点。 他很想看看,到底是谁能牵动温远毓的情绪。 但这种牵动要说是出轨,冉邱觉得也不是。 出轨的那方大多爱寻求刺激,这类人一般都经历过恋爱最初的激情,但冉邱却不认为温远毓是喜欢追求刺激的类型,他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甚至不认为温远毓在他身上有过激情。而最重要的是,温远毓完全没有必要出轨,如果他想跟别人好了,大可以坦白谈分手。他们又没有结婚,背着他偷情这种事,根本是毫无道理可言。 冉邱一下电梯,出了酒店大门,就在宽阔的停车场一角,看到了路灯下温远毓的身影。 早秋夜间的风刮起飒飒凉意,但这股凉气不止没让冉邱冷静半分,反而像一股风掳在了他的胸口,让他更为不安。 冉邱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停车场角落,他亲眼看到温远毓上了一辆雪白锃亮的车,坐进了车后座。 那台车子的车型非常眼熟,是温远毓助理开的马自达。 冉邱身前立着一个庞大的石狮,这个看上去有吨重的石狮大可以掩藏住他的身体,但他没有藏,他实在是不想去藏,如果真让温远毓发现了,那他会坦荡承认,他倒想问问温远毓这么晚出来是要做什么。对他来说,跟踪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他无法鬼鬼祟祟,畏畏缩缩地躲在石狮后面。 但大抵是深更半夜,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这边。 冉邱的侧脸埋在石狮的阴影下,明亮的夜灯在他侧脸上打下一道冷冰冰的光。他在原地又等了好一会儿,车侧方的树丛里走出来一个人。离着太远,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他能看出那人很瘦,就算外面套了件宽大的马甲,还是能感觉出那人骨架小,把不合身的马甲都衬得像是挂在身上,风一吹就能刮走似的。 冉邱看了半天,一直目送那人从大树根后面,走到那辆马自达前,再弯腰探身坐进去,也没看出那人是不是110多斤,他感觉也就不到110的样子。温远毓就喜欢这么个弱鸡类型吗? 冉邱不禁眯起眼“啧”了声,下意识地往裤兜里摸了摸烟。 他摸出一根烟,夹在食指中指间,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才迈开步朝着停车场最外围走,刚走两步,冉邱就发现他双腿无比沉重,此时一百米的路竟是让他走起来异常费劲,也异常疲惫。 他停在了距离那辆马自达隔着一辆面包车的小过道上。 在今天以前,这种跟踪爱人外加偷窥偷听的不齿行为,冉邱绝想不到会出现在他这种人身上,甚至在今天以后,要是有人跟他说起这是他做出的事,他都得恍惚半天,深觉不可置信,但这一刻,冉邱还是屏住呼吸,咬牙往车窗上瞄了一眼。 这一瞄他什么都没看见,这车的车窗贴了单面透视的车膜,只能隐约从车门开着的一道缝隙里,听到里面细微的谈话声。 温远毓沉着冷静的声音隔着一道车门响起,“确定他出轨了?” 那人低低地“嗯”了声。 “这个不是东西的混蛋。”温远毓低骂道,“我当初怎么就没料到他是这种人,你现在住在哪里,钱够用吗?” 冉邱心里猛地一震,深深地拧起了眉。 他跟温远毓处了3年,温远毓对人对事一贯采取‘中立’态度,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温远毓骂谁是‘混蛋’,更是头一回看到温远毓这么‘站’在谁那一边。 冉邱心里一股气涌了上来,通过这种方式,见识到温远毓不同以往的另一面,他实在无法不感到荒谬。 冉邱手指紧紧夹住烟,努力遏制住不断疯狂发酵的醋意,也遏制住他想走出去质问温远毓的冲动,他必须知道这俩人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温远毓真的是‘偷情’,那就让他亲眼看见。 车厢内,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暂时租了个房子住。我手里钱虽然不多,但是还够用,你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你很坚强,但我不希望你硬撑着。” “我不会硬撑的,有困难我一定会找你。” “好。”温远毓笑了,“你昨天试镜的《天渊之别》有没有消息?” “他们没用我。我都息影四年了,复出肯定没那么容易,演不成主角我就从配角开始演。” 冉邱来不及惊讶世上竟有这种巧合,也顾不上想经纪人为什么没联系他,又往车门的缝隙里瞅了瞅。 车子没有启动,里面也没有打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让冉邱愈发烦躁。半夜三点多,俩人在车里你担心我,我依靠你的,虽说不一定是情人间才能这么说话,朋友也可以互相关心,但冉邱心里却不太舒服。这人跟温远毓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从来没听温远毓提过这么一个人,听上去也不像是新认识的啊…… 冉邱努力回忆起昨天的试镜场面,把每一个来试镜的男主角跟走马灯似的,一帧帧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他当时为了不让自己紧张,光顾着跟周围的人打招呼聊天了,话就没断过,根本没注意到有这么一号人。当然就算有,他可能也认不出来,来试镜《天渊之别》男主角的演员里,他这个减重到140多斤的就属于块头最大的,剩下的都跟车厢里这人差不多一个体型,光看个大概,根本无法分辨。 温远毓不悦的声音传来,“是内定吗?我认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 “你不要这么说……他们用了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富二代,听说是个纨绔子弟,性格上挺适合的。” 冉邱就是个没名气的富二代,但他听到用的是个纨绔后,就知道彻底没戏了,也难怪经纪人没联系他,可能就是担心他这种努力认真的富二代想不开吧! 但试镜失败并不是让冉邱最难受的,温远毓那句‘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让他更为郁闷,与郁闷一同到来的还有一股巨大的不服气。 面包车车窗反射出冉邱的轮廓,他面如寒冰,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夹着烟的手却不自觉地颤了一下,拧断了指间的烟。 一晚上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冉邱深深地怀疑起自己。 温远毓这个人,与演戏这件事,都是他无比庞大也遥远的目标,他为接近这两个目标几近偏执地努力着。他去年参加过公司安排的两场男主角试镜,一个扮演三十五岁成熟大叔,另一个是女装癖的十六岁叛逆少年,前者他失败了,后者他终于试镜成功,但他坐在片场化妆间定妆的时候,又被剧务通知男一号换人了,不得不狼狈地拎着行李打道回府。 但事业上虽然进展不大,可这种程度的挫败他还不放在眼里,让他有些受伤的是温远毓对他的态度。 3年前,温远毓对他不冷不热,3年过去,温远毓对他还是不冷不热。温远毓的情绪不会受到他的影响,半夜出来见谁也不会通知他,更不会因为他产生一点儿公开的想法,就连对他的温柔和鼓励,到别人那里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还是加倍的。他现在恨不能变成一头恶狼,叼住温远毓的脖子狠狠质问他:你说的喜欢里到底有几分真?你现在又有多喜欢我? 冉邱感到无比疲惫,就连腿上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都懒得低头去看一眼。 一直到脚边的碎石子积攒到了第四个,后劲儿也越来越疼,冉邱终于不耐烦地捡起一颗石头,朝着丢过来的方向反手就给扔了回去。 扔完他突然愣了愣,从失神中猛地回过神,匆忙往小树丛里瞥了一眼。 一排路灯照在停车场的边沿,却照不进深不见底的树丛。里面有人?冉邱什么也没看见,但这点动静让他拧起眉来,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偷拍的。 跟在温远毓身边这么久,冉邱对记者和狗仔是最敏感的,更何况汪福福跟他说的那番话,更是让他怀疑是不是有哪些人捕风捉影,想做出什么大新闻。 冉邱又回过头往马自达里看了看,里面的两人还在说话,要说这就是偷情他也没听出什么特别的,可要说这只是清白的朋友关系,冉邱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自嘲的嗤笑,一脚踩上碎石子,转身朝着小树丛里走了进去。 大概走了几步,冉邱就听到里面有人幽幽地道:“你终于肯过来了?” 冉邱眯起眼,面色冷淡地朝里望去。 一地的枯枝败叶上摆着一个小马扎,说话的男人端正地坐在马扎上,他绷直的双腿上放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 男人戴着一个大方框眼镜,高鼻梁高颧骨,看上去颇有一股“何不食肉糜”的书卷气,在早秋的深更半夜,非常反常态地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和一条牛仔裤。 冉邱对待这人没有半点儿的耐心,他抬了抬下巴,“你偷偷摸摸的在小树林里干什么呢?” “我当然是写剧本,顺便看你们好戏。”匡岭扶了下眼镜,若有其事地道:“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把你叫过来,等他俩发现你,那时候你可就真的太丢脸了。” “我丢不丢脸的我认了,跟你没有关系。”冉邱看了看他手里的弹弓,刚才就是这个人朝他弹的石头,但是这人手上就一个弹弓和一根笔,没有手机或其他摄像设备,看上去并不像在偷拍。他慎重地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匡岭挑了挑眉,“你是指温远毓和里头那位,还是指温远毓和你?” 冉邱心里一惊,脸色也变了,他不答反问:“你说你是写剧本的。可据我所知,酒店就住了一个剧组,还在今天下午杀青了,跟组编剧四十多岁,原著编剧没跟组,你到底是哪位?” “我哪个也不是,你不用这么紧张。他都半夜出来幽会了,你还这么护着他。”匡岭嗤之以鼻地哼了声,“有必要吗?” 冉邱死死盯着这个男人,眼眶突然红了,他非常想从这个男人嘴里问出‘幽会’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想问对方究竟知道些什么,但他竟近乡情怯了,明明真相就在他眼前。 冉邱一开口才发现他嗓子哑了,“你有什么证据你就说,没有证据的事,你造谣我也不会信。” 匡岭瞪大了眼睛,被冉邱突然的声音变化和反应吓了一大跳,腿上的笔记本都掉到了草丛里,“……你不至于吧,我猜的,我是看你的表情猜的,我是第一回 见到你,我也不知道里头的是谁,我只知道温远毓,哎,我是剧组导演他儿子,匡岭。真是的,本来不想说的,你反应别这么大行不行。” 冉邱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 匡岭惊吓过后,简直头痛欲裂,他赶紧捡起草丛里的笔记本,翻到某一处撕下来了好几页,“你有时间看看这个吧,觉得还行就加我联系方式。那个,有话……你就直接问温远毓,说不定就是普通朋友呢,反正肯定不是谈恋爱,我是全程跟组跟下来的,他真跟谁约会我能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哑巴,不用你说我也会问。”冉邱接过这几页纸看了看。 纸上的字迹相当潦草,龙飞凤舞的也没写在笔记本的格里,树丛又没有光,冉邱乍一看根本没看出写的是什么。他心思不在这个上面,直接把纸塞进了兜里。 等他从小树丛出去时,马自达里已经没有了谈话声,看来温远毓已经回到酒店了。 冉邱心情复杂地摸出手机,忍不住给温远毓发了条微信。 -我知道你没睡,我想去你房间,我们谈谈。 第3章 冉邱斜挎着双肩包,站在柜台前办理登机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温远毓的回复。 半个晚上,外加一整个早上,再加上中午,冉邱手机震动了不下二十回,每一回看到消息是来自他那个特别话唠的爹,或者那个特别话唠的哥们儿,以及冲出一条消费短信的姐姐,都让他经历了一遍从紧张到失望,又因为失望而产生自责,由于自责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回复家人朋友的心理全过程。 等真正收到温远毓的消息,冉邱第一反应不是紧张,也不是不满,而是觉得有点累。 遇到温远毓之前,冉邱也谈过一男一女两个朋友,那时候他的恋爱对象都属于“秒回党”,但温远毓的繁忙程度确实不是以前那些人能比。别说是秒回,半小时内能回都属于冉邱当天运气好,隔半天回也是及时的,24小时回更是常态,隔个三五天再回也不是没有。换做别人这么晾他,冉邱早不干了,但温远毓不一样,只要温远毓不是跟他冷战,他最多也就事后折腾几下,温远毓给他个台阶他就好了。 但这一回,他清楚温远毓隔这么久回复是在“忙”什么,不仅如此,他还猜到了温远毓会怎么跟他“解释”。 冉邱没有立刻滑开手机查看消息内容,而是先把挎着的背包放到了柜台上,不疾不徐地摸出身份证交过去,跟柜台后面的办理人员说明白了他没有行李托运,才把手机拿起来指纹解锁。 他承认他有点紧张,解锁的时候大拇指不受控制,指纹解锁一直解锁到第三遍才终于显示解锁成功。 冉邱指尖微颤地点开了对话框。 -我回房间就睡着了,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这个与预料中所差无几的回复,冉邱却足足盯着看了半分多钟,连呼吸都忘了。 直到机票打印出来了,他才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半年前发生的事情更是再度回到眼前。 当时的情况和现在高度相似,唯独对象不一样。那是一个来温远毓工作室打杂的留学生,不要工资,对温远毓极度痴狂。当时温远毓和那个留学生吃了顿夜宵,麻辣小龙虾,第二天却跟冉邱说他睡着了,冉邱大发雷霆,质问他为什么欺骗的时候,温远毓才知道那家小龙虾饭店是冉邱他爹开的。 温远毓答应下来下次不会瞒,但相同的情况再次发生,温远毓还是选择不说。 冉邱强自压抑住内心的愠怒,面无表情地摁灭了手机,抬眸对柜台后的办理人员说:“查查头等舱还有没有座位,我要升舱。” 柜台后的女孩被冉邱铁青的面色吓得顿了一下,才磕磕绊绊地说:“好、好的,稍等。” 冉邱做不到温远毓那么能忍能瞒,他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也就是跟温远毓在一起之后,他才勉强学会把不痛快的情绪憋一憋,但也就最多憋到第二天,他以前连半个小时都憋不住。 冉邱拿到了最后一张头等舱的机票。 他是最后一个登上头等舱的乘客,从安检口,一路到登机口,他都在想待会儿见到温远毓之后,他一定要把半夜发生的事情问清楚,他必须知道温远毓跟那人的关系,不然他接下来会一直睡不好觉,不管他是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他也要从温远毓口中逼出答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哪怕他难受到生不如死,他也一定会逼自己离开。 一踏进头等舱,冉邱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温远毓侧过脸,微笑着倾听女一号说话,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是介于开怀大笑和疏离礼貌之间的优雅随和,他修长的左腿搭在右腿上,身体往外倾,占据了大半个过道,非常有绅士风度的没有让女演员主动往他这边靠,即便女演员的咖位比不上他。 冉邱微微眯眼,捏着机票的手狠狠攥紧了。 女演员的方向正对着冉邱,听到动静,理所当然地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温远毓也跟着转过了头。 冉邱预想过温远毓看到他会惊讶,但当他敏锐地捕捉到温远毓眼里的不安和警告时,他还是感觉心脏被什么狠狠地攥住了,他面部表情都变得僵硬起来。 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表现出的情绪永远是最诚实的。 冉邱收回目光,肩膀挺得僵硬又笔直,攥着他那张印着4A座位号的机票,径直朝着最后一排走了过去。 温远毓的位置是4C,旁边的座位4B空着,估计是被经纪人买了下来,没有坐人。冉邱往靠窗的4A看了一眼,没有过去,堂而皇之地把包放在了4B上,在温远毓震惊的目光里,他坦然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头等舱的空姐。 空姐知道座位4B的乘客没有登机,也知道这位年轻乘客的座位不在4B,她小心地觑着大明星的脸色,又看了看似乎不好招惹的年轻帅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微笑着走到了冉邱的座位前,“您好,我能看一下您的登机牌吗?” 冉邱心情欠佳,连看都没有看她,面无表情地道:“Idon'tspeak Chinese.” 说完也不管人家空姐会不会英语,直接从兜里掏出耳塞堵住了耳朵。 空姐:“……”她还试图沟通,温远毓朝她摆了摆手,做了个‘算了’的手势,“我没关系,我旁边的人本来也不乘机。” 空姐的脸蛋顿时红了,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目光有些闪躲。大明星实在是太帅了,她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温远毓,也不是温远毓的粉丝,但亲眼见到真人后,她以后都要转粉了,没想到温远毓真的像传闻那样好说话,不像旁边这个操着中式口音的·假洋人·帅哥,虽然长得也很帅,但这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产生亲近感。 空姐一走,冉邱就把耳塞摘了,等着温远毓问他为什么来头等舱。 但温远毓是相当沉得住气的人,不管他内心是否慌乱,他都不会表现出来让对方抓住破绽,道行也根本不是冉邱这种冲动小孔雀能比的,冉邱等了半天,飞机都起飞了,温远毓却一个字也没有说,他有点儿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冷笑了一声。 温远毓偏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跑来头等舱了?” 冉邱冷冷道:“我为什么不能来头等舱?我一个富二代,不坐头等舱难道坐三轮车吗?” 温远毓听到他这夹枪带棒的口气,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两口才说:“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吗?就非要在飞机上闹?” 冉邱想起他刚上飞机时,温远毓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气道:“是啊我这么无理取闹,你早就很厌烦我了是吧,谁让我又高又大,不是110斤,也不招人心疼呢。” “你这是抽什么风,我不是解释了吗。” 冉邱嘲讽地一笑:“那你说说,你半夜三点跑到酒店外是在做什么。” 温远毓身体微微一僵,握着咖啡杯的手攥得太紧了,杯里的美式咖啡溢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腕流了一手,洇湿了他的袖口。 他沉默地抽出纸巾擦干了手腕,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说吧。” “这话应该是我说,从头到尾拐弯抹角,想隐瞒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冉邱想到温远毓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眼眶突然红了,他平息了下气息,强自克制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愤怒和不安,咬牙道:“你半夜见的那个人是谁?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只是朋友。” 冉邱嗤笑一声,“你跟你的朋友们都喜欢半夜见面啊。” “白天人那么多,还要拍戏,我哪儿来的时间。”温远毓皱眉道,“你现在情绪太激动,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得进去。你自己先冷静冷静吧。” 冉邱咬牙道:“你以为我不想冷静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冷静?是不是我跟你在一起就永远无法冷静!”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没有告诉你的必要。”温远毓被他的态度激惹得也逐渐没了耐心,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我跟他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那我们早就好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冉邱错愕地偏过头,胸膛微微起伏。 他当然知道理儿是这个理儿,但这句话听起来却莫名其妙的刺耳,不仅没有安抚到他,反而还火上浇油,他双目血红地盯着前面座椅后的屏幕,几乎要把屏幕盯出一个洞来。 不等冉邱再说什么,温远毓已经把两个座位间的挡板升了起来,同时翻出一本书,看样子不打算再和冉邱说一句话。 温远毓的行为更加激怒了冉邱,他胸膛起伏剧增,再次被温远毓的镇定自若给气到了,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想的,什么叫‘那我们早好了,还有你什么事儿!’,冉邱接受不了温远毓这种说法,听上去就好像他是退而求其次,如果能跟那个110斤的弱鸡好,温远毓难道就不跟他好了吗! 一路上,冉邱好几次都想把话问清楚,他想知道温远毓这么说是个什么意思,是懊恼没和那个弱鸡在一起?但他每次扭过头,都被那块挡板气到要吐血。 冉邱倍感挫败地抱住头,整张脸埋在手臂中,他不知道他能否相信温远毓说的“只是朋友”,不论是他亲眼看到的,还是汪福福跟他说的那些不清不楚的话,都似乎在暗示他绝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但他也清楚地意识到,只要温远毓没有真正做出什么,那他现在就无法做到放下这段感情。 他为这段感情投入得太多了,一时间让他狠下心割舍,他根本舍不得,温远毓是他从高中到现在以来的目标,也是他的方向。他甚至曾自暴自弃的想过,实在不行就什么也不要求了,这样也就不闹了,就这么一直过下去,只要温远毓还愿意跟他见面,其他什么他都可以接受,但他发现他也无法容忍这样卑微的自己。 这3年多对温远毓来说,或许只是事业进展的3年,但对于他来说,温远毓已经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飞机降落在陆市后,温远毓走的特殊通道。助理安排的车早就等在了机场,温远毓坐进驾驶位后,就支开了司机和助理小刘,让他们去航站楼门口等冉邱。 他关紧车门,不动声色地点开了未读信息。 -我已经决定离婚了 -但是律师说分不到钱,除非曝光他出轨那个女人的录像 温远毓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他眉毛微微蹙起,手指无规律地敲打着大腿。 没过一会儿,他看到冉邱单肩挎着包从航站楼出来了。冉邱的脸色看上去比在飞机上还差,一副阴云密布,但强憋着不打雷也不下雨的样子,让平日里那双最有神采的眼睛都显得有几分黯淡。 第4章 “你还知道等我啊,我以为你先走了。”冉邱推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一小盒稻香村糕饼就放到了他大腿上,他愣了愣,视线沿着伸过来的手,一直移到温远毓的脸上,“你给我买的?你又不嫌弃我爱吃甜不啦叽的东西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了,我是让你多注意营养搭配。”温远毓无奈地说,“不过你最近瘦太多了,我叮嘱司机来的路上给你买了一盒,多吃点补补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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