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30章 当年告白 电梯门叮一声后缓缓打开,比起楼下宴会厅阔绰明亮,二楼偏厅独辟一隅,超二百平的阳光房被谈屿臣用来做酒吧区,房内灯光无几,但经过特质的玻璃自动吸收室外明亮,幽幽光亮沿着湖畔浮动上来,目之所及,大有夏日萤火之感。 许衍之眸光扫过带着欣赏,“三少爷的审美向来无可挑剔。” “都是小作坊要不了几个钱,哪比得上许大公子掷千金买矿场的豪气。” 彼此谦让一番都笑了。 谈屿臣不知碰到哪,玻璃窗自动往下降,山风沿着湖畔吹过来,夹杂着楼下的朗笑。几瓶红酒在冰桶里冰镇着,已经醒好,佣人倾杯缓缓注入。 许衍之浅闻了下,鼻尖微动。 “1990,Petrus.” 谈屿臣呡了口,懒懒勾唇,“好鼻子。” “会不会太暴殄天物了?” 这是帕图斯酒庄的顶级年份,拍卖行都难得一见,大多只是私藏。 “这要看招待谁。” 谈屿臣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许大公子若是对酒有兴趣,鄙人正好有个酒庄,愿意为你服务。” 许衍之幽幽看他,“你和岑东演我呢?生意经都往我这做。” 谈屿臣低声笑开,听他道,“不过和一个才风尘仆仆回国的人,聊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他口吻里恰到好处的调侃,倒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舟车劳顿,可注册地在开曼群岛的空客A319公务机,随时跟随他的行程—— 那是许父赠与他的成年礼物,价值超7000万美金。 “酒庄买卖许大公子不感兴趣,那换桩生意呢,比如——” 谈屿臣抬眸,光涌入他深黑的眼底,“信道钢铁的控股权。” 许衍之看着他,那目光和刚才已经截然不同,像是被私闯领地,带着淡淡的审视。 谈屿臣亦然,晦深的眸底哪还有半丝浪荡。 酒杯斜碰他的,发出轻微的碰撞,他留足时间,让许衍之慢慢考虑。 近些年许氏集团在欧洲大力扩张,发展成集医疗,地产,酒店,科技等多产业链集结的商业帝国,然许父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已经盯上汽车这个行业。 信道钢铁拥有亚洲最大产钢量,想要大力发展集团的汽车,信道钢铁必定得收入囊中。 许衍之这次回国也是因为这事,很明显谈屿臣猜到了。 “你舅舅对信道钢铁可是十拿九稳,我还以为你会支持他。”许衍之道。 他说的舅舅是是谈家的旁系,从谈屿臣外公那一代就将汽车和通讯分了出去,由他外公的弟弟接手,这些年谈家几支间没有商业竞争,倒也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 没有多余的时候给他答疑解惑,岑东和其他几个朋友踏入偏厅,骂谈屿臣顾此失彼,东道主原来躲这偷闲。 刚才的话题戛然而止。 这圈人大多从小认识,关系密切什么话都聊。 “我记得在剑桥那两年苦逼得跟个狗一样,教授天天说好久没出个诺贝尔,底下氛围跟打鸡血似的,我满脑子都是别再延毕了赶紧滚蛋。” 说话的人叫孟行,家里开律所,和许衍之是校友,“结果这厮兼修了自然科学不说,还能腾出时间隔三差五去牛津帮女朋友补——” 话没说完,岑东对他使眼色,他这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 可许衍之如此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他是否介意,反而温文尔雅道。 “时间管理这门学问,你不挺懂的嘛。” 孟行是浪荡子,在国外把爱情当成交友游戏,同时几个人不在话下。 “我那是温柔体贴OK,不忍爱慕我的妹妹难过。” 几人都在笑,许衍之才回国,几乎是承担了大半的火力,轮番对着他发问,话题一个接一个的抛来。 他多少有些吃不消,摇头失笑,又有些无奈,起身去旁边抽烟。 蓝色火焰照亮他深邃的眉眼,又在瞬间沉寂下去,身后传来他人的询问。 “三少爷你要真不做这个媒人,我可就自己追了。” 谢佑泽贼心不死,问这话就想旁敲侧击,他担心谈屿臣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来嘛,没有血缘的妹妹,又生得天香国色,谁都会有那心思。 岑东道:“这位孟妹妹有能耐啊,一面之缘就让你魂牵梦萦。” 那么多声调侃里就谈屿臣不曾接话,把玩着杯子里的酒,淡红色的气泡在轻晃中附在杯壁上。 幽浮灯光将他眼底的情绪遮挡,只依稀可见他嘴角抽出一丝弧度。 不能称之为笑。 孟。 烟雾如丝游离,模糊了许衍之的面容,某个字眼总是能带起一些记忆—— 平时不曾挂心的,不会刻意翻找的。 但就像空气中漂层浮过的陌生气味,总会在再次嗅到觉得熟悉。 一道区别于清丽纤细,带着绵绵低柔的声音,突兀窜进许衍之的脑海。 “我叫孟九轶,孟子的孟,数字九,和铁类似的那个轶。” 第31章 许衍之,我喜欢你 夜色下,许衍之微微挑眉,有些纳闷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 但他的目光已经不经意往下瞥,落在了宴会厅一身银色礼服的女人身上。 她嘴角带着笑和他人保持点头之交,但笑却是点到为止的,经过丈量的,看起来比他还要敷衍一些。 拜良好的记忆所赐,回忆碎片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她,具体面容模糊在过曝的光线里,比玫瑰还要艳丽的唇瓣,当时也咬下不止一圈齿痕。 是因为紧张么? “还给你。”她掌心摊着的,才是他的耳机—— 被她刻意用一模一样的掉包,故意放在那本形而上学的旁边。 她在二十多天的尾随中完全了解他的习惯,比如喜欢到周山校区的Radcliffe Camera看书,再比如会在踩单车时听歌,于是花光所有积蓄,来场蓄谋已久的的偷龙转凤。 许衍之本该在戴上那刻就有所察觉,因为和他的手机完全无法匹配,但耳机里突兀地传来绵绵低音—— “许衍之,我叫孟九轶,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来认识你,但这已经是我穷尽毕生胆量,做出的最勇敢事情了。 我知道你喜欢弗格雷和亚里士多德你经常借阅的原版《ORGANON》我也去翻阅过,但英文不是我的强项好多看不太懂。 我在书上嗅到一种香型,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带着淡淡的清爽,能不能问问你这种香氛的名字呢? 你清晨沿着湖滨路的河道跑步,其实我也在后面,那个时候钓鱼队已经在堤坝上排老长了,夏天的芦苇长得老高的,跑过去的时候能闻到露珠的气息。” 她顾左右而言其他,聊书聊哲学,聊风景聊自然,把话题扯得好远。 最后才回到她想说的正题上。 “之华大学可能只是你人生的短暂一站,听他们说你是因为在剑桥课题受阻,才短暂来这里学习,一年期满你就会回到既定轨道,但我还是想和你说——” 林荫大道,自行车嘎吱一声。 许衍之脚踩地,将车停下,因为对面女孩的忽然出现。 是调换耳机的始作俑者。 他的眼神如同山林里的雾,那样晦深不明。 紧张翻涌起来的潮湿几乎要将孟九轶淹没,不确定他到底听到没有,更不敢问。 她只能通过不断咬紧下唇瓣的软肉 来抑制颤栗,将他真正的耳机递了出去。 “还给你,还有抱歉。” 与此同时,耳机里面传来她低柔的声音,像是江南缠绵的风—— “许衍之,我喜欢你。” 远处的灯影绰约映于湖水中,被风吹起一圈圈涟漪。 岑东上前搭着许衍之肩膀,“...在看谁,叫你都没听见?” 许衍之眼神未起波澜,旋即便收回目光。 “随便看看。” 庄叔这时大步出现在偏厅,告诉他有人来电。 未曾挂断的接电人说明这通电话的重要性,这里显然不是通话的适宜场合,许衍之接过手机贴面,朝酒吧区外走。 ** 谈家别院几乎独占整座山,曲径通幽,景绕庄园,茂林修竹间有绕山而建的湖畔,孟九轶离开宴会厅,沿着小径慢悠悠地走。 闻琪这时发来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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