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会轻易炸起来,大吼大 叫那种行为在他眼里堪称失态,他的声音 依然不响,只是严厉了很多,出鞘的刺刀 似的,就要削上贺予的颈。 “让开!” “嗯。我让开,让你出去找那个条子?” “条. ..”谢清呈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贺予 说的是陈慢。条子这种属于侮辱性质的黑 话,是不应该从贺予这种读书人嘴里说出 来的。 但贺予的温文尔雅只是表面,横竖他就是 个畜生。 谢清呈眯起眼睛:“你一直盯着我们?” 我们。 所以他们俩是“我们”,是吗? 贺予又是一阵阴冷冷地窜火。 想起之前的桩桩件件,从医院披衣服,到 出事打电话.. 正常男人谁会这样关注另 一个男性长辈? 自己真是瞎了眼了看不出来!竟和这种人 一桌吃了个饭,还相谈甚欢。 这口气堵在心底,越堵越闷,贺予盯着谢 清呈看了好几秒,忽然恶狠狠阴冷冷地: “谢清呈,你就是个傻子。那个条子就是个 死变态走后门的,你和他走那么近你想被 他怎么样?” 谢清呈也火了,他以为贺予纯粹是没事找 事:“你别把你的扭曲心态加在别人身上, 鬼扯什么?” 贺予心口的熔岩在流涌,他眯起眼,瞧不 出喜怒:“我鬼扯?如果不是我,你刚才都 要被他给亲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就知道 睡觉睡觉,我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你有病吧贺予!”谢清呈彻底光火了,“他 亲我?他才几岁?你妄想症也要有个度!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神经病。” “你看上他了?” 谢清呈咬牙一字一顿:“你是不是不知道现 代汉语词典里有个词叫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会对你这么好,特意请个 假来陪你看电影,怕你冷还把衣服脱了给 你盖,你动动脑子行吗!”贺予见谢清呈根 本不相信自己,气得头都快冒烟了,“他就 是想要你!” “你鬼扯些什么?”谢清呈怫然,“他和你根 本不一样。” “他和我不一样?对,陈警官确实和我不一 样,阳光灿烂,乖巧听话,那你喜欢他是 不是?” “我和你没什么话可说。”谢清呈根本不想 再理这疯子,要出去。 贺予抵住他,两人就在这捉襟见肘的狭促 之地缠斗起来。 贺予制着这个让自己好多天都无法睡一个 安稳觉的男人,被对方打得闷哼一声,却 生生受了,而后掐着谢清呈的脸,逼他转 过头来,森森然道:“你要是不喜欢,就离 那警察远点。我说了,他不是个好东西!” “你疯了吧贺予?我离谁近离谁远和你有 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 贺予突然就变得没什么表情,但他越无表 情,便越可怖,窥不见他的心似的。他盯 着谢清呈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那笑 容阴冷,带着几分病态:“..... .我看你真是 更年期了。忘性太大。” 他忽地把自己的手机甩到谢清呈面前,划 出那个连续陪他度过了好几个荒唐夜晚的 照片,直抵在谢清呈面前! 谢清呈一时还没看清,等视线对了焦,他 才发现那上面竟然是自己的照片!尽管那 只是半身睡颜照,但光就颈侧锁骨那些吻 痕, 谢清呈已能回忆起当时的动作有多激 烈, 令人耳赤,横陈的欲望几乎要穿屏而 出, 他只花了一秒就辨认出了这是那天晚上的相片。 他和贺予过夜后的照片。 谢清呈的头脑嗡地一声,有些轻微的耳鸣。一阵极怒冲向大脑,谢清呈的脸一下子白了又红,血色一直从眼尾蔓延到耳根处。他劈手要去夺,可贺予早有算计,比他更快,将他死死按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谢清呈看上去快把牙给咬碎了。 “我本来只是想留念的。但是—” 贺予攥着谢清呈柔软的黑发,逼他去看他手机里的罪证。 他瞳色幽深地盯着谢清呈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接着说:“现在发现,它真正的用途,好像是治疗您的阿兹海默。” “您之前不是都忘了我是您什么人,忘了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结果一瞧见照片,您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到底是谁让您这个空窗多年的男人,在那一晚爽成那样的。比什么药有效。” “谢哥,您现在,不会不认我了吧?” 青年的话语和手机的画面烧红了谢清呈的眼眸,谢清呈应付过很多事情,但这么畜生的事还是第一次。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想把脸转开,但贺予不肯,蛮狠而毫无怜惜地攥着他的头发,逼他与自己对视,他干脆闭上眼睛,睫毛微微地颤抖。“贺、予......” “嗯。你再多叫几声,我爱听。” 谢清呈蓦地睁开眼,神情阴狠至极:“你是同性恋吗?” 贺予本能地:“我不是。” “你不是那么这种荒唐的行为就该他妈结束了!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哪怕我曾经伤害过,刺激过你,现在也该扯平了,你滚好吗?滚!” 谢清呈说着,铁青着脸,狠击在贺予胸膛,也不管自己疼不疼了,猛地把贺予的手拽开。而后转身,连衣服都不打算要回了,反身就准备走。 然而才碰上更衣室的天鹅绒帷幕,一只手就砰地从他身后穿过来,抢在他面前猛地将帷幕拉紧。 玄关感应灯又在这时候适应了人体,熄灭了去,屋内霎时一片黑暗,像极了恶龙之 穴,连光源都没有,只能听到青年低低的喘息,黑暗中贺予一双眼闪着狼一样的光, 他挨近了谢清呈,手慢慢下移“咔嚓”。 谢清呈听到自己腰后传来了帷幕搭扣被扣锁上的声音,那么轻,却令人毛骨悚然。 “你以为我不想就这样收场吗?”贺予眯起 眼睛,现在唯一的光源就是镜子周围镶嵌的那一圈夜光冷萤火灯。 幽幽的冷色调灯,映着镜子里两个挨得太近的人。 谢清呈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滚了滚,贴上的是冰凉的镜面。 “贺予,你给我让开。” 贺予没让,说:“谢清呈。我跟你说,我好热。” “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都很热。热得像中了暑。” 或许是周围黑了,气氛使然,他的嗓音也低了,滚烫昏沉,确实是热的失了理智的样子。 “你呢?” “谢清呈,你就一点也不热吗?” 他说着,手忽然狠握上谢清呈的腰,揉他抱他,将他抵在更衣室的镜子上,把那具半赤着的劲瘦上身揉碎在掌心里,贴着自己的胸膛腰腹 在碰到那男性的滚烫的肌肤的一瞬间,贺予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好像十多个夜晚的春梦都在这一刻成了真,渴得快要死了的旅人忽然能痛饮一汪水。 他也不管是对是错,是不是应该如此了。男人在这种时候,尤其是年轻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是欲望上头,被激素和荷尔蒙所操控的,理智简直就是连散沙也不如的东西。 他疯了般在黑暗中抱住谢清呈,被陈慢刺激出的独占欲,之前肉体交缠产生的渴望感,都在这一刻烧了他脑内的保险丝。他凑过来,低下头,在他脖颈间蹭了蹭,低声道: “谢清呈,好热,我想你给我解解暑。” 深秋寒时,他的血得沸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热? 但贺予的手已经在一片混乱纠缠中,在只有镜面光的更衣室黑暗里,固执地搭在了谢清呈的腰扣上。只听得皮带扣清脆的金属声响,谢清呈脸色大变,折磨得他好几个月惊出冷汗醒来的噩梦在这一刻重新扑杀回来。 他猛地捏住贺予的手,死死地,狠狠地扣住。 “松开。” 贺予没松,男孩子执拗地扯着男人的皮带,眼神和动作里都带着一股子疯劲,重复着浑热的喃喃,又像是威胁:“你给我弄一弄。” “你他妈当我是开按摩店的?滚你妈的!松手!” “谢清呈. 谢清呈攥着贺予的手腕,与他较着阴劲,一字一字道:“贺予,我今天可他妈没喝酒。你手指要不要了?不要老子他妈给你一根一根全撅断,我最后说一遍一 松开!” 贺予盯着他的眸子,两人贴得那么近,一个人呼出来的气就能完完全全地被另一个人吸进去,瞳仁几乎也抵着瞳仁。 谢清呈眼里的火太重了,几乎要把贺予烧为灰烬。 贺予瞧了一会儿,笑了笑,然后笑容蓦地消失,他根本不松手,面无表情地把谢清呈拽着拖到墙边,在谢清呈的怒骂中把人用力掼到墙面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谢清呈哪里会束手就范,气得眼冒金星,反身就往贺予那边揍去,两人在狭小的更衣室野兽般撕搏,彼此心里都含着一汪沸腾的火,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一拳一腿地砸足了十成十的力道。这拳脚暴力 谢清呈是压了这么久的火终于等到了这无人之地,可以顷刻爆发,贺予的心情则更复杂,他被之前的床事冲击太大,烦了很 久都觉得这种反应是不对的,但他又根本戒不掉那种从那天起就对谢清呈产生的不正常的欲。 他无法自宽,却又上瘾,卧底吸了毒般,一边自我厌憎,一边沉沦极乐。 明明一开始避谢清呈避得比什么都快的人是他,现在吃过了,得了饥渴症似的总是想要和这男人纠缠云雨的又是他。 贺予越往后就越要了命似的想要他,像正在长身体的男生一样,怎么也喂不饱,怎么也要不够。 谢清呈揍了他的脸,嘴角的血都渗出来了,但他只觉得血腥味很甜,他猩红着眼勾着唇,痛快又扭曲地笑着,抓着谢清呈的头发把要出去的他又拽回来,承受着能把肋 骨都打断的力道,去锁住他,去亲吻他。 在这激烈又沉默的肉搏中,他感到一种心里的淤塞被发泄出来的快感。 他甚至醍醐灌顶地想,自己当初干完谢清呈,何必要做了婊/子又立牌坊地把谢清呈 给拖黑了?他就应该早点捋通这一节,这样谢清呈或许连和陈慢接触的机会都没 有,只能天天疲于应付他,被他侵占于办公室里,在夜晚的操场上,在放学后的教室 他也不必白白纠结和浪费那么多个夜晚,全作了自我惩罚。 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打了,大概是两败俱伤的缘故,两人打架都很狠,贺予的嘴角破了,谢清呈的手腕上全是指痕。 谢清呈哑着嗓音说:“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行不行。你把这东西彻底给我粉碎了!不要恶心我也恶心你自己!” “不好。”贺予说,那声音无赖,听上去还有些像在撒娇,“我不要。” “谢清呈,人都是会变的。” 谢清呈隐约觉得不对:“......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忽然觉得我们可以继续这样下去。” 谢清呈的眼眸倏地睁大,他看贺予发疯的任何一次都没有这一次更可怖。 贺予说这些话时,目光偏执而宁静,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且漠然到没有任何讲价的余地。 “你看,我之前都失恋了,你还记得吧?失恋的人没有一个寄托很容易想要寻死觅活,你不如就照顾照顾我,在床上陪着我。我这心里头的病,就不会把我逼死了。而你的性冷淡,或许我也可以替你医好呢?”“这很公平,你也不亏,而且我毕竟年轻,你和李若秋结婚时你们俩年纪都不小了吧......那和我的感觉不一样。” “你用用我,试一试?” 他说着,身子贴下去,年轻男人滚烫的体温让谢清呈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被强制触碰的感觉令他几欲干呕。男孩子猛地把他翻过身来,逼着他面对着镜子。 “治不好我可以不要钱的。” 谢清呈从没想过还能有这种玩法,贺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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