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了。 总之就是,虽然村子并没有积雪,但消融的残雪,使得田埂增添了许多泥泞。 沈默棠不知道肇晚还乱不乱,反正他是没缓过来,一个没注意,脚就要踩到泥地里。 然而他并没有下陷或是打滑,脚下的地面坚硬如冰。 也确实是冰。 沈默棠猛地回神,回头一瞥,只见他们走过的好几处都垫着霜白的坚冰。 巧的是都让他凑巧避开,直到现在,他脚下的这一处,切实被他踩住。 沈默棠抬眸看向身侧的肇晚,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眸似乎不容万物,却细心在乎着他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暖意瞬间上涌,沈默棠说话间都不自觉磕巴了一下,“谢、谢谢。” 肇晚只缓缓摇了摇头,“无事便好。” 沈默棠快速点点头,连忙将自己稍加腾空隔开地面。 反正话都成功说上了,不如趁此机会继续说下去。 沈默棠略一思量,干脆向肇晚解释了小乖的情况。 “但他能直接喊你‘爹爹’,属实是意料之外了。” 肇晚听得认真,当即接道:“无妨,我不在意。” 沈默棠挠挠头,“可他还喊我‘娘亲’诶。” 肇晚忽地停下了脚步。 沈默棠察觉到,当即跟着停下,后撤一步回到肇晚身侧,面向着肇晚,不解道:“怎么了?” 肇晚抬眸看向他,眸色中的挣扎一闪而过。 沈默棠一惊,不自觉站直了几分,正色等待着。 “棠棠所说道侣,可、可是……” 肇晚这一纠结,沈默棠当场就乱了阵脚。 说得过了吗? 他本来是想说对象的,但话到嘴边,脱口就变成了道侣。 沈默棠知道为什么,心虚摸摸鼻子,还是解释道:“未婚先孕不大好。” 肇晚怔然。 沈默棠也一并怔住,慌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说,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对象,没有孩子。” 肇晚怔得更甚。 沈默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怎么说都怪怪的。 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上头的,他能不能申请换一个。 然而,乱他者肇晚,救他者亦肇晚。 在沈默棠实在解释不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的时候,肇晚突然出声道:“我明白了。” 沈默棠倒真希望肇晚明白了,如果有必要,明白的那个结果能共享他一份就更好了。 但沈默棠端得心累,只要能不让他继续头大,说不说都行。 两人在原地消化一会儿,就又默契往前走。 田地的选区是小魔头们帮忙进行的,这地方土地质量一般,小魔头们花了好一番心思,让土地模样大变。 还不到播种的时候,村民们要是来这里,无非是为了欣赏自己的土地。 所以…… 沈默棠问道:“阿晚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片刻的沉寂。 沈默棠抬眼瞥向肇晚,没能从神情上看出什么来。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肇晚视线微垂,看向他的眼睛,这才出声道:“长天宗买下了那条街。” 那条坐落着双月宗商铺的街。 沈默棠还当是什么事,笑意瞬间浮现,语气轻松道:“放心好了,双月宗的铺子早就不在那里了。” 第五护法早在长天宗意动的时候解决了这件事,借着眷铃楼的方便,已经搬到了位置更好的地方。 沈默棠快走几步回过身来,面对着肇晚倒退着走路,神色得意道:“我们消息也灵通着呢。” 话音未落,沈默棠便绊到什么,瞬间失衡向后仰去。 而在下一刻沈默棠好整以暇调整身姿之前,一双长臂瞬间将他捞起,拥入怀抱。 急切有力的心跳近在耳畔,热意瞬间上涌,沈默棠很没出息的红了脸。 良久,肇晚的心跳渐渐平息,沈默棠伸出一截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 “我、我没事。” 第104章 剑尊,你喜欢他 肇晚并没有就此松手。 沈默棠没办法, 也不戳了,直接环住肇晚的腰肢,牵住了自己的手。 一边试图努力压下面颊的滚烫,一边试图转移肇晚的注意力。 “小乖的事, 你不知道吗?” 肇晚轻轻应声, “我没能和他接触到。” 在遇到肇晚之前, 小乖先是遇到了长情和觅妒,过程自不必说,反正是吓到了小乖他爷爷。 所以在之后的时间里,小乖都被安置在了房间里, 也就没能与肇晚见面。 而在更之后的时间里, 肇晚出现在村子里的时机同样巧合, 始终没遇见这爷俩。 沈默棠都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肇晚幸运,不过真幸运的话也不会让他经历刚刚的事。 无声叹口气,沈默棠继续问道:“长天宗现在、还让你‘劝返’村民吗?” 肇晚轻摇了摇头,发丝蹭在他的颈间脸侧, 有些痒。 沈默棠忍下笑意, 又道:“阿晚是怎么做到的?感觉仙宗不会像这样轻易放弃。” 肇晚仍是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慢吞吞道:“他知道没用的。” 这个“他”, 应该指的就是长天宗的宗主了,也就是肇晚的父亲。 沈默棠心情略有些复杂,“看来阿晚很了解他。” 肇晚没有说话。 良久, 突然开口道:“不是这样的。” 沈默棠不自觉疑惑出声。 肇晚并未停顿,“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只是, 一直以来都那样告诉我, 却从未向其他人说明……” 在一句句露骨的真话中, 暗藏着浑然天成的恶意。 说着,肇晚声音渐低,仿佛自己也起了疑。 沈默棠缓下呼吸,静静听着耳畔的心跳,轻声道:“看来他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肇晚点下了头。 沈默棠轻笑笑,却打心底叹了口气,忽地又想起什么,说道:“所以阿晚今天来这里,真的只是路过吧。” 肇晚的身体明显僵了僵,没有回话。 沈默棠坏心思用下巴轻滚滚肇晚的肩头,“任务很多吗?” “嗯。”几不可闻。 沈默棠想想,还是决定多事一下,“本来你们仙宗的事轮不到我来说,只是,我是说可能,可能的话,你是不是可以把不是很难的任务放到功德堂去,让其他弟子去接呢?” 等等,怎么好像有点说漏嘴了。 算了,不管肇晚的任务是从宗主那直接拿的还是从功德堂领的,要解释的话都能说得通。 肇晚没有开口,但他相信,肇晚只是在思考。 事实上,肇晚也确实在思考。 如今的他能隔三差五来到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最近的任务常常涉及到双月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非常努力的缩减了其他任务的时间。 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长远看来,他依然不能常常见到沈默棠。 这是他早在几个月之前,长出来的属于自己的私心。 沈默棠说得没错,许多任务他都不是不可替代,甚至说,他不是最优项。 当看向他的眼中只剩下敬畏,他的许多任务就没有了意义。 许多老人并不需要他的取水砍柴,他们需要一个陪伴,一个能跟孤独的他们说上几句话的普通人、或者普通修士,而他,做不到。 各种意义上来说,做不到。 确实让别人来做更为合适。 肇晚闭上眼,一点点感受着沈默棠的体温,突然道:“我会尝试的。” 沈默棠拍了拍他的后背。 接着,沈默棠感觉时机已经成熟,手中动作停下的同时,松开了肇晚。 肇晚也有所察觉,紧跟着松了开来。 沈默棠强作镇定后撤一步,对上肇晚的视线,语气欢快道:“看来我可以送客了呢。” 肇晚薄唇微启,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道:“我会尽快的。” 笑意攀上唇角,清亮的紫眸眨了眨,沈默棠伸出戴了银环的手转了转,“不着急,有事就先用这个联系吧。” 肇晚的目光登时柔和几分,眉梢眼角好似也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我会的。” 说着,肇晚将手按在剑柄意图取剑,却又顿住,问向他道:“那棠棠之后……” 沈默棠当即了然,反手指向双月宗的方向,“这不快下班了,我可能会去堆个雪人,等你空了再来就能看到了。” “哦对,别担心会化,我会把它们保护起来的。” 紫眸登时亮起,不可作假的喜悦将他整个淹没,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要让肇晚看到他的杰作。 肇晚被他的笑容感染,唇角缓缓弯起小小的弧度,“好。” ―― 地上向他挥手告别的人儿越来越小,很快便看不见了,肇晚深吸一口气,面上笑意渐渐冻结,而后恢复平静。 朝着任务地点行进一段,肇晚却突然停了下来,方向调转,看向身后的某处。 “长情兄可是与在下同路?” 他的目光太具有指向性,长情没办法,只得从云层中现身,一边向肇晚靠近,一边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委婉。 长情说道:“剑尊不要误会,我并不去哪儿,我是来找剑尊的。” 肇晚神色不动,静静等待着后续。 好吧,戳破谁还不是个戳破,长情继续道:“只是我脚力不及剑尊,一时没能跟上罢了。” 肇晚接受了这个说法,又问道:“不知长情兄找在下所为何事?” 长情终于站定在肇晚身前,仔细端详着肇晚的神情,依然觉得自己并没有眼花。 肇晚御剑行经村子上空时,长情分明在肇晚一闪而过时,看到了他弯起的唇角。 不是十天前在双月宗书房时那种似是而非的笑意,而是确切又清晰的笑容。 所以他跟了上来。 当然没有一下子追到人面前是他的失误。 咳,别问他为什么不出声喊一下,距离双月宗太近的话,他觉得魔尊能听到。 不管怎么说,反正当下肇晚的脸上,冷漠与那股莫名的阴沉重新占据。 也是,面对着他,肇晚应该也笑不出来。 长情收回打量,弯起妩媚的狐狸眼,出口却绕起弯子道:“剑尊今个儿怎么这么快就走?” 肇晚并没有很快回答他,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时常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长情也不急,继续试探道:“任务繁多吗?” 但长情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话,无异于触碰到了肇晚的痛点。 肇晚无端感觉心情异样沉重,名为不满的情绪不安分试图涌现,于是肇晚再次问道:“不知长情兄何事?” 略带些许攻击性。 长情有些惊讶,有情绪这件事放在肇晚身上,那不是稀有,那是相当稀有。 不过由此,长情也确认了自己猜测的正确性,既然已经繁忙到会因为他的一两句话不悦,再继续瞎扯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长情才不会让自己落于那般田地,直言道:“剑尊莫急,我只是来问剑尊一个问题,耽搁不了您多少时间。” 肇晚看起来并不想听的样子。 但长情从未想过要给他选项,脱口道:“剑尊您、是不是喜欢我们尊主?” 肇晚瞬间怔住。 长情做好了各种准备,包括逃跑的准备。 然而肇晚非但没有生气或是起了其他什么负面情绪,反而带着满目的疑惑问道:“为何这样说?” 长情甚至懒得解释,这种明显到只有这俩人看不出来意识不到的东西,真的有必要问,又有必要解释吗? 于是长情答说:“时机成熟。” 不是他想一出是一出哦。 可惜这不是肇晚想要听到的答案,肇晚似乎陷入了混乱,“不是的。” 长情一愣,“?” 肇晚头脑很乱,乱到理不清思绪,只好寄希望于长情道:“我是说,为什么是喜欢,喜欢、又是什么?” 长情面上热情一瞬间凝固,半晌,长长叹出口气,又是半晌,见肇晚好像还真没搞明白的样子,只好认命道: “剑尊见到我们尊主高兴吗?” 肇晚微怔,点下了头。 “剑尊见不到我们尊主的时候,会满脑子都是他吗?” 肇晚犹豫着,点下了头。 “那剑尊,会对我们尊主有某些冲动吗?” 肇晚面露疑惑。 长情看看周边,还是凑近几步,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想要靠近什么的,比如牵个手啊,亲个嘴啊,%*¥……” 肇晚猛地后退,不肯再听长情胡言乱语,气愤道:“这是亵渎!” 反应大是反应大,但在长情看来,肇晚的反应无异于是害羞的掩饰。 得到结论的长情一下子就不慌了,故意说道:“剑尊别生气,这些都是正常的,谈不上亵渎。” “啊,差点忘了,我们尊主还是很受欢迎的,剑尊还是赶紧看清内心为好,免得被别人抢了先。” 长剑刷地落在长情颈间,肇晚微眯了眼睛,阴森的怒意化为威压罩下,逼得长情动弹不得。 “谁敢!” 长情唇角笑意更深,状似癫狂般质问道:“那剑尊,你敢吗?” 肇晚身周气压骤乱。 长情硬是在夹缝中翻了个白眼,不开窍的人真可怕。 但莽都莽了,哪有半路反悔的道理,重新调整心态与呼吸,长情继续道:“剑尊还不明白吗?真正另你害怕的不是所谓‘亵渎’,而是那个人不是你。” “剑尊,你喜欢他。” 威压忽地散去,肇晚无言收回长剑,默不作声。 他只能承认。 作者有话要说: 复读:不开窍的人真可怕 (被追打 第105章 初棠照晚 肇晚重新御剑行路, 与之前不同,他的芥子里,多了一本新的功法。 那是长情塞给他的,并留言说最好在他一人时, 并且绝对无人打扰的时候看。 这不是什么难以达成的条件, 就好比现在, 目光所及皆是云海,完全符合长情的说法。 但他没有心情去看。 一直以来难以明晰的情感猛地被点明,肇晚的心情有些复杂。 或者更准确地说,很是慌乱。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除了那本神神秘秘的功法外, 长情没有再告诉他任何事, 不管是沈默棠对他的看法, 还是他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年轻人,感情要自己谈,我说的已经够多了。” 这是长情的原话。 肇晚思绪陷得很深,揣着满脑子的心事落于某处山林, 长剑带着轻微的震颤自行寻往, 片刻,剑尖朝下,倏地下落, 不见一丝血迹。 瞬杀。 那是一条突然间发狂吃人的蟒兽,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被困于山林的沟谷, 咆哮声阵阵。 它已经伤了许多人,包括附近驻扎宗门的修士。 他们无法将它消灭。 粘腻的酸液咕噜噜冒出, 即使已经死亡, 也仍是近乎执着的意图拉个垫背的。 肇晚心思依然不在任务上, 本能却让他抛出一道指令,剑身上灵力大增,顺着蟒兽完整的经脉爆破,一点一点,不留痕迹的,将蟒兽彻底抹杀。 长剑飞旋回归,自觉入鞘。 肇晚又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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