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起不解,长情他去哪儿了? 这么久都尚未出现,很不符合他的作风。 ―― 另一边,莫名其妙跟着跑走的小魔头有许多中途意识到,跑着跑着就跑出了队伍,倒也带走了许多茫然的小魔头。 最终,稀稀拉拉的几人跑到后山中段的一处角落,犹豫片刻还是叩响了某块岩壁,接着又一齐后退数十步,都不愿太过靠近,拉拉扯扯间屏息等待。 这是一处隐藏式的芥子空间,内里是讳病的洞府。 说实话讳病还是有些惊讶的,他这地方可是很少会有人光顾,尤其是一天两次的这种情况,少见,少见。 “什么事?” 嗓音透出岩壁,是说不出的沙哑与沉闷,让人无端感到战栗。 小魔头们暗自较劲的手当即僵住,目光一齐看向带头那个,带头那个龇出一口尖牙,喝退几人的视线,却还是认命出了声。 态度可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带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就是,魔尊生病了。” “哦?” 小魔头缩缩脖子,总感觉让讳病感兴趣也不是什么好事。 讳病并没有留给小魔头继续说话的时间,继续道:“所以你们过来这里,是怀疑我?” 小魔头们齐刷刷摇头,带头那个更是赶忙道:“不敢不敢,就是我们靠近不了,想请您出马看看。” 一声诡谲的嗤笑溢出岩壁,沙哑刺耳的声音似乎很是不满,“我为什么要治他?” 小魔头没敢说话。 讳病却在这时走出岩壁,与名字给人的感觉不同,讳病看起来丝毫没有病气,反倒像是温文尔雅的郎中,环绕着淡淡的药香。 抬眼瞥向几人,无视了几人仍在掐着脖子拧着胳膊的乱状,流露出近似癫狂的疯态,“那我就答应你们,去杀掉他吧。” 小魔头们抱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 然而在真正见到沈默棠的那一刻,讳病平静下来后儒雅的神情当即不复存在,转而成为丝毫不加掩饰的贪欲。 魔尊不愧是魔尊,病气也非同寻常。 这是极好的修炼素材。 但紧接着,讳病被无形的结界卡在沈默棠身前三尺,不能动弹分毫。 先时带头的小魔头此刻也跟在一旁,小声提醒让讳病后退。 一时之间,讳病脸上的神情变得万分精彩,却挣扎着试图向前,死活不肯后退。 毫无反应。 时间好像就这样停滞了。 烧得晕晕乎乎又睡得极不安生的沈默棠艰难睁开眼,朦胧的视线几次对焦都没能成功对准,却成功意识到自己面前是有人在的。 含含糊糊嘟哝道:“天怪冷的,不要生病啊。” 说完歪头就睡,留下怔然的讳病和房间内外的小魔头。 讳病神情瞬间变得冷漠,登时后退撤出结界,转身就走。 小魔头有被吓到,又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上去。 哪知讳病却在一脚踩上门槛后回头,刺耳的嗓不满道:“过来。” 小魔头欣喜若狂,急忙跟上。 小魔头的欣喜并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尤其是在讳病准确无误找到锣鼓队的小魔头塞到他身边后。 讳病叫他想办法让魔尊保持清醒。 呆滞的目光目送着讳病的离开,手里举着唢呐的小魔头看看讳病离开的方向再看看他,突然开口道:“我还有副锣。” 小魔头:“……” 小魔头:“你先用锣吧。” 举着唢呐的小魔头愣了片刻,伸手将唢呐递了过来。 小魔头:“?” 小魔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 沈默棠梦到了那个葬礼。 两张黑白的照片,两副相似的棺材,讨债的人堵在门口,而他被塞在桌子下。 推搡间,有人撞倒照片,掉落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阵天旋地转。 不甚清晰的呼喊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不是他的名字。 啊,好吵。 你们这种水平是拿不到钱的。 沈默棠艰难睁开眼,发昏的头脑只做出一个判断,“停――” 锣鼓声骤止。 有人在激动说些什么,片刻,有人影试图靠近,沈默棠心跳猛地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 混沌的记忆发生错乱,在瞬间支使着他抬起胳膊捂住惊恐不安的脸。 “我会还的!” 颤抖不已,声嘶力竭。 强大的结界迅速逼退来人,将屋内众人一并挤至屋角,本就靠得近锣鼓队更是几乎被挤成了肉饼,哎呦声顿时充斥,吸引了无数探头探脑的小魔头。 而讳病,正怡然闭上眼深嗅空气中逸散出来的病气,神色餍足。 片刻,讳病终于睁开眼,侧目看向一旁刚刚把腿抽出来的小魔头,“找个能靠近的人。” 小魔头茫然“啊”了一声,讳病却不管他,自顾自转身走出房间。 小魔头手脚并用就要往起爬,结果身后仍在各自拆解的小魔头扑通一下砸到他身上,瞬间又把人给压趴下。 可这事谈何容易,别说能靠近的人,缥缈如烟尘都没法靠近的好吧! 小魔头抓抓头发,抓下来好些根,愁得眼睛都要直了。 木着眼挨个问过小魔头,“你能靠近尊主吗?试试?” 但如今的魔尊,已经不是状况发生之前的魔尊,别说能靠近到三尺附近,整个房间都无法靠近。 他都要怀疑魔尊之前没直接把房间封死是为了留他们一条小命。 或者避免墙壁变得太丑。 发愁的眼略过莫怯,小魔头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小心翼翼上前,“三护法……” 莫怯看起来比他还紧张,小幅度摇了摇头,“我也不行。” 小魔头心如死灰。 莫怯却又补充道:“不过长情说过,出了事情可以找肇晚。” 小魔头心头的灰都散了。 莫怯咬咬牙从芥子中摸出一张传讯符递给小魔头,“你写,我发。” 小魔头抬眼看看莫怯明灭不定的眼,又看看莫怯另一只掌心都快要被攥皱的香囊,也是咬牙接了过来。 ―― 长天宗戒室。 肇晚缓缓睁开深邃的眼,察觉到被拦在戒室外的传讯符,不禁感到些许奇怪,这封的来源,好像不大一样。 指尖微动,绕过戒室的封印将其取入,又用灵力将其打开展现在眼前。 肇晚登时心头一凛。 默默焚毁传讯符,确保不留一丝痕迹,肇晚抬眸看向满墙戒训中的某个字眼,按下不知是因为说谎还是急迫而加快的心跳,突兀出声道:“父上,孩儿知错。” 余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戒室,仿若投石入海,不留涟漪。 边角的戒训字迹之上,却浮现出一闪而过的金色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发光的字是“老婆”(不不不并不是) 第65章 别怕,是我 双月宗没有任何一刻像这样一般盼望与期待肇晚的到来。 在传讯符发出的半个时辰之后, 莫怯收到了肇晚的回信,只二字――“稍等”。 如果肇晚也没辙,那他们恐怕就只能等魔尊自愈了,但魔尊的情况不止一点的不好, 那是相当的不好。 现在对他们的排斥范围已经将整个院子囊括在内, 而在变动之前, 有小魔头曾贴在房间的窗子上试图窥探魔尊的情况,魔尊在那时便已彻底陷入了混乱。 呓语不断,面色|潮|红。 失去控制的魔气不断外溢,几乎将屋内染成墨色。 而现在, 整个院子已然成为墨色的大珠子, 甚至还在不断扩大。 魔气像这样聚集在一起, 其浓度自然不必言说,比起三月前假死时铺天盖地的魔气更为恐怖,毕竟那时可不会说炸就炸。 小魔头们忧心忡忡,有大魔头试着在魔尊结界扩大的路径上设置结界阻拦, 被魔尊碾压得毫无声响。 反正也靠近不了, 小魔头们便各自四散开来,胆大点的仍观望着,胆小些的则是当即选择了开溜。 而讳病带着莫怯蹲坐到某处墙头, 这里视线良好,魔头稀少――只他两个,适合不受欢迎的人和怕生人的人。 莫怯正努力恢复香囊的美貌, 一言不发。 二人间算不上熟悉,但因着修炼方向在某些方面具有一定的重合, 相处起来不算别扭。 毕竟人们本就畏惧疾病, 而惊惧过后, 也容易生病。 一言不发的不止她一个,讳病也是,只是相比于莫怯的平静,那张本应尽显温和的面上,此刻正带着强烈的向往,死死盯着那颗令小魔头心忧的魔气珠子。 那里面除了魔气,还掺杂着大量的痛苦与畏惧,是二人绝佳的饲料。 讳病抬手摸过唇角,突然道:“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喜欢他了。” 声音如同撕裂的破布条,沙哑而刺耳,莫怯手上动作一顿,没有回应。 讳病也不恼,丝毫不觉得自己才是引发一切的罪魁祸首,甚至,他可以将这样的评论当做对自己的夸赞。 虽然也并不是他有意的。 没错,尽管隔着那离谱的结界,讳病还是一眼看出,魔尊生病的原因在于自己,或者说,在于自己身体上长期与自己共存的病毒。 很不幸,魔尊真的沾染上了,而且看情况还不止一种。 这可是除掉沈默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奈何没法靠近。 啧,可惜了。 不过啊…… 讳病恋恋不舍挪开视线,看向身后的莫怯,“他原来是这样的吗?”这样脆弱,这样惶恐,和弱小的魔头无异。 莫怯头也不抬直言问道:“我不知道你指什么。” 讳病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怪异而沙哑,“看来我问错人了。” 莫怯不理他。 轻咳几声,讳病止了嗓间不适,深吸一口气又道:“长情去哪儿了?” 莫怯微怔,放下手中香囊抬头看向讳病,“你找他作甚?” 讳病眉眼温和,笑而不语。 半晌,忽地看向大门,目光如炬。 “看来传言不假。” ―― 守门的小魔头早就得了指令,也顺便得了几句宽泛的解释安抚情绪,现下见了肇晚,压根顾不上多想,甚至激动到忘记例行的观察,急匆匆就要将肇晚放进来。 但除过多少能够理解缘由的部分小魔头外,还有众多不明所以的小魔头也等在这里,狐疑谨慎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大门,然后盯着大门外即将踏入结界的肇晚。 魔尊情况很是严峻,他们想不通,为什么偏偏要找来肇晚,而不是第一时间通知给在外的长情。 肇晚是敌人不是吗? 肇晚便同时感受到深刻的敌意与热烈的期盼。 但肇晚对目前的情况并未有清晰的认知,传讯符中所写很是谨慎,只说“魔尊需要他”。 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他不觉得沈默棠会允许这样的传讯符发出。 肇晚不敢耽搁,当即踏入门内,只一眼,便得以窥见情况的严峻。 巨大的墨珠笼罩在沈默棠院子上空,魔气逼人。 而魔气的主人,正是沈默棠。 肇晚眉心不自觉蹙起,直觉告诉他这并非渡劫、也绝不是常态。 灌木丛中有小魔头刷地站起,不自觉带了哭腔,急促道:“剑尊,救救魔尊。” 肇晚眼睫微动,瞬息之间便已经消失在原地,转而出现在沈默棠的院门前,却被拒之门外。 可怖的魔气困守在近在咫尺的结界,无声向他咆哮呐喊,带着势要将他逼退的决心。 肇晚念一声抱歉,提步就朝结界走去,却听沙哑一声阻拦。 “且慢――” 浅淡药香席卷而来,肇晚回过头,是方才紧盯着他的那道视线。 讳病目光快速在他脸上扫过,最后对上他的眼,刺耳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着急。” 肇晚周身不满当即溢出,“敢问兄台有何指教?” 讳病也不痛快起来,几乎当场就要转身走人,幸而嗅到近在眼前却吃不到的病气,强忍着不快道:“当然是为救人,不然你行吗?” 肇晚气息稍稍收敛,他完全不了解沈默棠出了什么事,就算当真精通医药,恐怕也无法及时赶到沈默棠身边快速应对,于是行礼道:“还望兄台赐教。” 讳病踱步到结界边上,伸出手指戳戳灼人的结界,向肇晚示意,问道:“你能靠近我们魔尊吗?” 肇晚视线紧跟着讳病,脱口道:“在下必当竭尽全力。” 讳病嗤笑一声,向肇晚摊开手掌,视线转向肇晚腰间的长剑,“这个留下。” 肇晚二话不说取下长剑,无视长剑不满的嗡鸣递给讳病,目光灼灼。 长剑的嗡鸣太过强烈,带得讳病半边胳膊都发起麻来,讳病也不在意,用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巧的葫芦递给肇晚。 又在肇晚即将接过时拿远,“别急,这不是药。” 肇晚眸色一沉。 讳病却自顾自看向暗红的小葫芦,语气都一并缓和,似是诉情,又似是言恨,唯独沙哑依旧。 “我没给它取名,你也不用知道,它唯一的作用,就是为我收集饲料。”讳病转而看向肇晚深邃的眼,“我要你带它进去,这会是我的报酬。” 肇晚身周威压愈发强烈,几乎要压得讳病喘不过气。 讳病丝毫不加在意,只将小葫芦贴上结界,混乱的魔气丝毫不受影响,但却缓慢远离了小葫芦的区域。 肇晚微眯了眯眼。 讳病继续道:“只会带走病气,其他的,我也用不着。” 肇晚握紧了拳头,时间紧迫,若是当真有什么意外,他便毁了那葫芦。 想着,肇晚颔首应道:“好。” ―― 躲藏在各处的小魔头接二连三走出掩体,睁大眼睛发出一声声惊呼,目送着几乎将全部身体淹没在结界中的身影惊叹不已。 肇晚居然、居然真的能在魔尊的结界中前进。 发梢与衣摆皆是滞后于身体,如同行走在深海里,艰难却坚定,一步步走向黑暗。 那是剑尊?正道的荣光、剑尊肇晚? 为了拯救魔尊? 有魔头感到混乱,喃喃道:“他要杀掉魔尊。” 似是恍然大悟般拉起旁侧小魔头的胳膊,目光偏执且疯狂,“他要杀掉魔尊!” 被抓的小魔头正是常常蹲守沈默棠的其中之一,闻言无奈摇了摇头,“你这消息怪闭塞的呀,没事多跟别人聊聊。” 混乱的魔头气急,“你!” 小魔头笑容狡黠,转而向他招招手,凑近道:“放心,怎样都没坏处。” 混乱的魔头更是不能理解,魔尊的结界炸了我们得死,肇晚杀掉魔尊我们还是得死,怎么就没坏处了呢? 而被抓的小魔头挣出自己的胳膊,眼睛里几乎冒出小爱心,这事要是能成,两人关系不得更进一步?就算不成,那也是爱的奔赴啊! 但显然,两人的思想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偏差。 肇晚却没有丝毫偏差地打开了沈默棠的房门。 院子里尚且隐隐得见花木的轮廓,屋子里却漆黑到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浓稠的魔气发出一声声尖啸,混杂着与沈默棠相似却明显稚嫩的声线发出的
相关推荐:
女帝:夫君,你竟是魔教教主?
桃源俏美妇
神秘复苏:鬼戏
猛兽博物馆
我的风骚情人
万古神尊
淫魔神(陨落神)
沉溺NPH
白日烟波
机甲大佬只想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