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她手腕的那只手上,动作微顿,放缓了喂水的速度。 喝过杯子里的水,谢不辞轻轻喘息几声:“消气了吗?” 温砚看她两秒,一巴掌扇上去。 谢不辞身体控制不住地猛颤,闷哼一声。 温砚又接了一杯水,慢慢灌给谢不辞:“不太够,怎么办?离消气还差点呢。” 这杯水没喂完,谢不辞就侧脸躲开,语气低下去:“不行了,温砚,真的喝不下去了。” 温砚隔着一层衬衫摸谢不辞的胃,确实已经撑得鼓起来了,她的手落在谢不辞同样微胀的小腹上,轻轻拍了两下:“可是还剩小半杯呢,怎么办啊?” 谢不辞喉咙滚了下,睫毛已经被泪水沾湿,她湿润的唇瓣轻轻抿了一下,轻轻闭了下眼:“真的,喝不下了。” 温砚拧着眉,似乎在认真思考,几秒后攥着杯子移开,谢不辞一口气还没松,身体骤然绷紧,闷哼一声。 “喝不下,也不能浪费,”温砚把空了的杯子收回来,两指拉起被温水浸湿的衣服,轻轻一松,发出啪的一声弹响:“刚好用来给你降降温。” 谢不辞说不出话,她侧着脸,并拢着双腿,可温水浸透衣服,接触空气,仍旧很快凉下去,带来冰凉湿润的异样触感。 大脑似乎都陷入短暂的空白,直到侧脸被轻拍两下,谢不辞才呆呆抬起眸子,温砚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笑了一下:“谢不辞,休息会儿吧。” “我过两个小时再回来看你。” 两个小时? 谢不辞下意识抬手想抓住温砚衣角,可手臂没能抬起,就不受控制般重重落下去:“温砚……别走……” 温砚也学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从房间里离开。 地毯最大限度掩盖了声响,但锁链在地毯上拖曳,仍旧发出轻微摩擦声,与锁链在床脚的缠绕的撞击声。 谢不辞竭力翻了个身,眸子望向什么都看不见的卧室门。 温砚拖着脚链,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书房锁着门,其他房间她都看过,没有她的行李,谢不辞会不会把她的行李放在书房或一楼? 书房上了锁,一楼她去不了,谢不辞如果想藏什么不想让她拿到的东西,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两个地方。 书房上锁暂时没办法解决,想去一楼,还是得先把脚铐的问题解决。 温砚回头看了眼安安静静的卧室,开始在房子里搜寻能撬锁的工具,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她有些丧气地躺坐在沙发上,放空有些发胀的大脑。 目光游离乱晃,最终定格在茶几的假花盆栽上,温砚眸子微眯,忽然坐起来,凑近打量盆栽。 她把盆栽拿起来仔细打量,小心摘掉装饰假花,果然在绿色根茎下看到用来支撑枝干的铁丝。 温砚又回头看了眼卧室,卧室里仍旧是静悄悄的。 她给谢不辞下的药剂量不算小,按理说这几个小时,谢不辞都别想从床上坐起来,更别说走出来看她在干什么。 安全。 抽出插在底座上的根茎,温砚从底下扯出铁丝,咬成合适的弯钩,小心插进脚铐锁眼。 她没撬过脚铐,但知道脚铐的结构原理,尝试过十几分钟,终于听见啪嗒一声轻响。 锁开了。 她现在没被手铐锁着,谢不辞被她喂了药,躺在床上动不了,就算她现在跑,谢不辞也肯定没办法追她……看起来好像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可她要是现在就跑,难道要让谢不辞继续憋着?谢不辞这么体面的人,做的时候也就算了,可现在,总不能因为灌她水,把人锁在床上哪也去不了,被逼到失.禁。 让谢不辞上完厕所再跑?可她没去过一楼,也没出过门,不知道一楼有没有监控,外面有没有谢不辞安排的保镖……况且她还没找到自己的行李,身上只有件睡裙,拖鞋,身无分文,没有护照,没有手机,就算能找到谢不辞的车钥匙,都开不了车。 哦,她不会开车。 当初谢不辞说要她接送上下班,温砚以不会开车为理由拒绝,那时候她说的是去学开车,等考下驾照,再送谢不辞上下班。 谢不辞宁愿天天坐她的电动自行车上下班,都没同意让她去学开车……谢不辞那时候是不是还说了句什么,不会,很好? 温砚忽然觉得后背发麻,如果她想的没错,该不会从那时候起,谢不辞就在想把她关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让她即便出门都没办法跑掉吧? 如果这是真的,谢不辞从多早前就开始想把她关起来了?温砚又想起从前,她以不想看见谢不辞公司机密为由,拒绝跟谢不辞在同一个书房……那时候谢不辞说,她可以把核心机密卖给别人,作为惩罚,会把她关起来。 那时温砚没当回事,只以为谢不辞是在开玩笑……谢不辞的玩笑从来都是能冻死人的冷幽默,怎么会听起来那么正常? 关起来,确定这个关键词,从前的回忆涌上,温砚才发现谢不辞似乎不止一次说过要把她关起来,每次提到离开的话题,谢不辞总会附带一句威胁,说要把她关起来。 她也不是没有警惕过,可后来她们的相处明明那么顺利,她又没再想过离开,当然不会把离开的威胁放在心上。感情逐步升温,麻烦也被一点一点解决,连家里都……等等,当初被发现,真的是意外吗? 谢不辞早就想把她关起来,当初冬令营,谢不辞一开始表现的是不能接受,最后却又同意她去,冬令营期间态度和缓任她学习,紧接着就是被孙何婷发现她们的关系,被迫提前出柜。 虽然不是被赶出家门,但她确实和谢不辞一起离家……按照她原来跟谢不辞说的,她会跟谢不辞假分手,安抚孙何婷,如果她真的那么做,她跟谢不辞很难走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矛盾,那时谢不辞是不是就要理直气壮把她关起来? 可她那时没放开谢不辞,所以一起回洛海,开学后她忙起来的那段时间,谢不辞也没像往常一样黏着她,天天念叨着让她退学。 紧接着就是带她来国外,学习期间谢不辞对她全心全意学习的行径,仍旧宽容得过分,学完要走,放在从前会爆发争吵的境况,最终都以谢不辞退步妥协提前结束。 再之后谢不辞直接把她药晕关起来……所以之前的宽容,妥协,退步算什么?算谢不辞决定要关她,良心愧疚难安的补偿? 温砚盯着被打开的脚铐,眸子微微眯起,忍下翻涌的思绪,重新把脚铐拷回脚腕。 谢不辞要真的从那么早就开始想着关她,准备应该很充分,她现在要什么什么没有,还是冷静一点,不要贸贸然逃跑,一旦被发现,肯定更完蛋。 她在沙发边反复练习了半个多小时开锁,直到能够稳定保持一分钟内打开脚铐,才停下动作,重新把脚铐扣回脚腕。 把铁丝和根茎恢复原样,插回盆栽底座,温砚又将假花装回去,盆栽小心放回原位。 从卧室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温砚提着锁链走回去,卧室门关不上,她靠在门框边,看谢不辞。 谢不辞脸色通红,她出了很多汗,碎发湿漉漉贴在额头,同温砚一样弓着身子,一只手还吊在手铐上,一只手深深陷进床单,略微急促的呼吸中,似乎都带了些浅浅的泣音。 她确实哭了。 睫毛已经被打湿,粘连成一绺一绺,紧紧贴在下眼睑。 温砚走过去,锁链蹭到床脚,发出清脆撞击声,谢不辞像是刚刚听到声音回过身,睁开眼看她。 “温砚……” 温砚坐到床侧,手掌慢悠悠贴在谢不辞小腹。 好胀。 谢不辞抖了一下,明明没力气,那只没被铐起来的手臂抬起,挣扎着想推开温砚的手。 温砚手掌扶住谢不辞后腰,稍稍用力抬起,把谢不辞那只手压到她自己身下,拍了下谢不辞小腹。 谢不辞猛地闭上眼,眸子里的泪水顺着眼尾滚下去,微张的唇瓣发出赫赫喘息。 “温砚……我想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温砚打断她的话,再次重复:“什么时候开始准备把我关起来……当初在家里,我妈发现我们的关系,是不是你设计的?” “不是……” 小腹上传来压力,谢不辞闷哼一声,轻轻抽气,唇瓣颤抖。 “不要说谎,”温砚抬起手,却又轻轻在她小腹上拍了两下:“谢不辞,我不想听谎话……我要听实话,实话实说,否则我会继续。” “没有骗你,”谢不辞磕磕绊绊,却没改变回答:“没有,不是我,我不知道……不要这样揣测我,温砚。” 温砚轻轻向下按:“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 温砚的手没起来,她维持着下压的姿势,轻轻揉动,语气缓慢:“真的,不是?” 谢不辞的声线带着颤抖,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滚,似乎快要崩溃:“不是……” 温砚松开手:“准备关我多久?” 谢不辞喘息片刻,才哑着声音回答:“不知道,放走你,你就不会回来了……” 温砚问:“脚铐钥匙在哪?我的行李在哪?” 谢不辞摇头不语。 温砚手掌又按在谢不辞小腹上,只是没用力:“你不说,我就一直揉,揉到这里面的东西全都溢出来。” 谢不辞的眸子不断颤抖着,轻轻闭上:“不可能告诉你……你知道就会离开,做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温砚不怀疑谢不辞这句话的真假,她也不可能真给谢不辞揉到失.禁……她就是说出来吓吓谢不辞。 沉默两秒,温砚把手收回来:“知道憋着有多难受了吗?谢不辞,下次还给我锁手铐吗?” 谢不辞不说话。 不说话,那就是还想锁。 温砚真给气笑了,故意说假话恐吓她:“不知道你恨不恨,反正我憋的不行的时候,真的会恨你……憋这么狠对身体很不好,如果哪次我真的被憋坏了,没忍住,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那个罪魁祸首,也就是你,谢不辞,这辈子都不会想看见你,知道吗?” 谢不辞唇瓣动了动,终于开口:“知道了,不锁,手铐了……温砚,我快,忍不住了……” 温砚起身去借系在手铐上的绳结,假动两下,眉头严肃皱起:“肯定是你刚刚乱动,钥匙卡进去了,现在解也解不开,弄不出来,备用钥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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