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女_第14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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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瞬间，热泪染红了祁母的眼眶，她说：“你好，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瑾辰。” “没事，这段时间我也很开心。”孟凌雪顺着她的话往下接。祁母擦了擦眼泪，她说：“我先去把药给叶医生，等会儿再过来。” 祁瑾辰点头：“好。” 随着祁母离开后，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孟凌雪低头收拾着饭盒。祁瑾辰侧头听着铁盒子相撞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下来，好像一切都让他舒适。可是他想，终有一天他要和现在告别，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孟凌雪刚把东西收拾后，就察觉到祁瑾辰好像一直看着她似的。抬头的瞬间，她对上了他无神的黑瞳，虽然没有神色但是她感觉他正在看她。突然，他开口说道：“以后你就不用来了，孟凌雪。” 咚咚—— 孟凌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快了两下。她踌躇了一下说：“你在说谁？” 祁瑾辰没有急着说话，他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却好像在说话。孟凌雪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暴露了。但是他装作不知道，她也跟着装傻，所以现在她并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要揭露这件事？ “是因为阿姨回来了吗？”孟凌雪沮丧地问。 “不是。”祁瑾辰淡淡回答。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孟凌雪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颓败过。 “我知道了。” 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退出病友的身份，回归成透明人。只要看着他，她已经满足了。孟凌雪带着东西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等到她走远，祁瑾辰别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担心孟凌雪根本没走，强装振作。等了一会儿，祁母回来了，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孟凌雪，默默地推着祁瑾辰离开了。从那以后，孟凌雪总是和祁瑾辰保持距离。看到他咳嗽，她总是往前半步，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工作。看到他不吃饭，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件事，偷偷做了两次饭送到祁瑾辰的病房。但是祁瑾辰吃了两口就知道这是孟凌雪做的饭，于是便不吃了。又过了半个月，祁瑾辰的胃部也开始慢慢衰落，最后只能吃点流食。虽然吊着药水，但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就连那一头短发都脱落了不少。孟凌雪站在病房外，心疼不已。祁母说：“凌雪啊，你也不要一天到晚都在这里，我和你叔叔都在呢，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孟凌雪转头看来，只见双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眼白里充斥这血丝，看起来也憔悴不已。孟凌雪说：“我没事的，阿姨。” 祁母见她劝不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说：“那你也睡一会儿吧，瑾辰现在睡着了，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孟凌雪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受了祁母的建议。她走进病房，看了一眼床铺上熟睡的祁瑾辰，眼中充满了心疼。病房里开了空调，温度适宜。或许是祁瑾辰在这里让她觉得安心，孟凌雪的确感觉到了困意。她半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了过去。梦中的世界，孟凌雪和祁瑾辰买了一个小别墅，两个人天天过着幸福的日子。很快，他求婚了。孟凌雪很欢喜地答应了。他们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结婚、生子、老去。然后，她看到老去的祁瑾辰躺在病床上痛苦的表情。孟凌雪忽然惊醒。她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就在病房里。她慢慢坐起身，双眼一下就定在了祁瑾辰的身上。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孟凌雪的目光都没有挪开过。突然，祁瑾辰的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变成了抽搐。仪器发出刺耳的提示声。孟凌雪猛地惊坐而起，她跑到病床边上，抓住他的手。 “瑾辰！祁瑾辰！” 她唤着他的名字，但他根本听不见，只是不停地痛苦呼吸。孟凌雪连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键，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一拥而上。叶柔脸色凝重地说：“快送抢救室！” 就在护士们要将祁瑾辰带走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孟凌雪的手。祁瑾辰无意识地喊着：“凌雪……凌雪……” 孟凌雪赶紧凑过去，在她耳边安抚道：“我在这里，别怕。” 一行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孟凌雪，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叶柔见他们实在扯不开，她把口罩丢到孟凌雪怀里。她说：“我记得你是临床学的吧，进急救室帮忙！” 虽然孟凌雪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手术刀了，但是一些基础的工作还是可以做的。她没有犹豫的换上了无菌服。护士推着祁瑾辰进了急救室，孟凌雪也跟着进去了。全程她在安抚他，直到麻醉剂打了之后，祁瑾辰才慢慢安静下来。手术过程非常漫长，能帮上的忙已经做完了。孟凌雪站在一边看着这个画面，垂下眼帘，浓浓的担忧隐藏在双目中。 “心跳骤停，马上除颤！” “一百焦耳……一百五……” “嘀——” 刺耳的鸣镝声响彻整个抢救室，但是叶柔依旧没有停止抢救。孟凌雪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哭不出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半响，她哭着垂下头：“别离开我啊……” 叶柔放下除颤仪，她已经满头是汗，双手颤抖，已是尽了全力。她侧头看了一眼孟凌雪，无奈地低头走了出去。抢救室外，祁母的哭声响彻整个走廊。孟凌雪脚下不稳，靠在了墙边，耳边全是阿姨的哭喊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抬头看向手术台上祁瑾辰。他躺着，就像十几天前她在草坪上看到的他。那个时候，孟凌雪记得自己上前吻了他的额头。明明那时候还能和她说话，还能吃她做的东西，怎么现在就变了？孟凌雪一步步走上，轻轻握住祁瑾辰的手。此刻祁瑾辰的手心还有温度，她感觉到这一切觉得格外不真实。好像祁瑾辰还活着一样。 “瑾辰……” 她垂头，轻吻在他的唇角：“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怎么就走了？” 祁瑾辰闭着眼睛，再也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是不是我在你房间睡觉，你生气了？” “别气了好吗，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饼干。” …… 孟凌雪自言自语着，好像疯魔了一样。叶柔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这副样子，于心不忍。叶柔说：“孟凌雪，伯父伯母要进来了，你先冷静一点。” 孟凌雪抬头，眼眶全红，好似恐怖的夜叉，旋即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后，她又慢慢收回了目光。松开手，走到了一边，目光却一直看着祁瑾辰。见状，叶柔让祁父祁母进了抢救室。祁母痛苦地扑到祁瑾辰的身上，放声大哭着，嗓子都喊得沙哑了却依旧控制不住。 “瑾辰！我的瑾辰啊，我的儿子啊你为什么这么命苦！你怎么能让你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祁父也是掩面哭泣。过了一会儿，孟凌雪慢慢走出抢救室，她看向窗外，天上的太阳格外刺眼，照得眼睛酸痛。祁瑾辰还不知道孟凌雪真的爱他，就走了—— 这一刻，她才流下眼泪。在国外，祁瑾辰没有办一场葬礼，就被装进了骨灰盒里，被送回了国。孟凌雪虽然帮了很多忙，但是却再也没有看过祁瑾辰一眼。直到最后，她才回国参加了下葬的仪式。至此，他们阴阳两隔。叶柔也来参加葬礼了，仪式结束后，她找上了孟凌雪。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叶柔问道。孟凌雪沉默没回话，她只是看着祁瑾辰的墓地，好像没听到任何人说话。就在叶柔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孟凌雪突然说话了。 “去国外进修临床。” 叶柔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孟凌雪说完转身离开。叶柔反应过来，这个人其实是个大小姐，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可是，如此要强的一个人明明学了医学，却连自己的爱人都救不了，估计很痛苦吧。叶柔想着，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追了上去。叶柔从口袋来掏出一个钥匙，拍了拍孟凌雪的肩膀：“这个给你，瑾辰留下的。” 听到是祁瑾辰的东西，孟凌雪才给她一点好脸色。她接过钥匙：“这是什么？” “出租房的钥匙，里面放了所有祁瑾辰寄到我家的东西，昨天东西才寄回国。”叶柔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地址发给你了。”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叶柔才转身离开。孟凌雪站在原地很久，直到腿脚酸痛，她才上了车。车子缓缓开到叶柔说的出租房。她走上楼，心里还在猜测是什么东西。等孟凌雪打开房间的那一刻，她深深被震撼了。房间里放了五十多张油画，每张油画都画着不同的风景。她在油画中穿梭着，然后发现有不少画中总是出现一个黑衣女人的背影。下一刻，孟凌雪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她！河对岸的女人背对着这边，但是周围的环境将她的气质承托的很好。孟凌雪伸手摸了摸油画画框上的名字。上面写着《她》。虽然是一个字，但是孟凌雪却深深感受到了一股爱意凝固在上面，永久不衰。孟凌雪在房间里站了很久。直到天黑了，她才收回目光，拿出手机。她对电话那头说：“哥，进修的事情，暂时停一下。” 孟远舟没有生气，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便耐心地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孟凌雪转头看着油画，说：“去做他没做完的事情。” 孟远舟不明白，但是不妨碍他支持自己的妹妹去做。祁瑾辰一直是他看着长大的小伙子，如今走了，他也很伤心。所以，孟远舟能理解孟凌雪。 “去吧。”他说。一个星期后，黑色大衣的女人走到了水城的街道上。她看着地图环顾了四周，找到了当初祁瑾辰画画的地方。顺着视线望过去，孟凌雪看到了河道对岸的商铺，她找到附近的桥走了过去。商铺上买着精美的饰品。孟凌雪一眼就相中了一个画笔的挂饰，她对老板说：“我要这个。” 老板立刻给她打包：“你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这里买的最好的饰品了。” “是吗。” “是要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