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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了尸骨,安放在庆云观。 在谢无端回京后,一并迎回了谢府停灵。 谢无端深吸一口气,压着嗓子慢慢道:“起棺。”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第139章 巳时过半,谢元帅府的大门再一次开启了。 谢无端这次回京相当高调,头三天办的事桩桩件件皆是惊人,在京城掀起了一片波澜,但是自柳汌行刑后,他又转为低调,元帅府闭门谢客,无论是去吊唁的,还是去问候叙旧的,一概不理。 直到此刻元帅府的正门大开,一个个漆黑的棺椁从府内被抬出来,京中才知道谢以默与昭明长公主于今日出殡。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出殡的队伍才走过了三四条街,谢元帅今天出殡的消息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整个京城为之一震。 京城的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前途的街道两边。 那些刚刚才下朝去衙门当值的官员们还没来得及互通消息,消化今□□上的惊天巨变,就又赶紧换件衣裳,急匆匆地赶了出来。 或是设置供桌,或是挥撒纸钱,或是洒了酒,做路祭。 不知何时,天空中浮现一片片阴云,太阳隐于厚厚的云层后。 京城的街道上、半空中,无数密密麻麻的白色纸钱纷纷扬扬地飞舞着,翻滚着,平添一种悲怆的气氛。 谢无端神色平静地举着那雪白的引魂幡走在出殡队伍的最前面,幡布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后方的十几辆灵车上运载着一个个沉甸甸的棺椁,在引魂幡的指引下,车队静静地跟在谢无端的身后。 一行队伍冷冷清清,安安静静。 没有吹奏唢呐,没有哭丧,也没有一众亲人相随。 谢家也只剩下一个举着引魂幡的谢无端了。 相较别家的出殡队伍,眼前这一幕只有“寂寥”二字。 车队所经之处,引来路边百姓的一阵阵啜泣声,哀嚎声,掷杯声,还有百姓自发地跟随在出殡队伍的后方,帮着谢无端一起为谢元帅送灵。 当车队从西城门出去时,后方至少浩浩荡荡地跟着数百人,目送谢无端一行人走远。 谢家没有祖地,也没有宗族。 谢家先祖不过是个乞儿,南下逃荒时,被一伙流民抓走,做了两脚羊,后来被太祖救下,赐名“策”,之后谢策就一心跟随太祖,从一个小兵,一步步地成长为一军之帅。 谢策战死后,太祖在皇陵千秋山附近赐了一块地作为谢氏陵墓。 千秋山距离京城足有三十里,当他们抵达谢氏陵墓时,已经未时一刻了。 陵园中,一片静谧无声,一眼望去,苍松翠柏满山青,半山腰的位置,三四十道灰色的墓碑林立其中。 谢家几代人为大景守北境,抗长狄,谢氏子弟大多英年早逝,死在战场上,尸骨不全,就没一个人活到知天命之年。 其中更有不少是衣冠冢。 坟土一撬一撬地堆在了棺椁上,一点点地将那些棺椁彻底覆盖,堆砌起一个又一个坟包。 尘归尘,土归土。 萧燕飞默默地跟着顾非池一起上香,磕头,烧纸。 烛火点燃了纸扎与纸元宝,赤红的火焰飞速窜高,只瞬间就将它们吞没,也映红了众人的面庞与眼睛。 谢无端亲自把一块空白的墓碑立在了双亲的坟堆前,又将引魂幡和丧棒插在了坟头。 之后,他静静地跪在墓碑旁,右手执一把刻刀,一笔一划地在石碑上刻着下先父谢以默和先母昭明的名字。 盯着墓碑的眼眸深邃,表情专注凝重。 他刻得很慢。 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顾非池和萧燕飞都没有走,肩并着肩,站在不远处。 两人都没有去打扰谢无端,也没有劝他回去。 这是他为人子的执念。 下午的阳光一半洒在树梢,一半照在他们身上,周围分外安静,唯有那沙沙的风拂枝叶声,越发显得这陵园空寂。 萧燕飞扫视着这里的一块块灰扑扑的墓碑,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就让人心头凭空生出一种悲伤的感觉。 谢家人四代人几乎没一个得善终。 萧燕飞的目光最后投向了在场唯一的谢家人身上,谢无端还跪在那里刻着墓碑。 上午他们从谢家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早,但现在,已经日头当空了。 阴云早就散去,日头灼烈,哪怕萧燕飞戴着帷帽,也还是被晒出了一片薄汗。 阳光暴晒下,谢无端的脸色苍白如雪,额角凸起根根青筋,愈来愈虚弱,仿佛随时会脱力,却依然固执地捏着手里那把刻刀。 温润的青年即便不言不语,也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任他狂风暴雨也无法撼动的执拗。 “他总这么熬吗?”萧燕飞拍了拍顾非池的肩头,用下巴指了指谢无端。 顾非池点点头:“……对。” “你也是?”她又歪过头,斜睨着顾非池。 当她从这个角度看他时,眼睫浓黑,眼尾微微向上倾斜,妩媚而漂亮,帷帽旁边垂下的面纱飘飘荡荡。 顾非池:“……” 他觉得这种送命题还是不答得好,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命真大啊。”萧燕飞幽幽叹道。 某人轻轻摇了摇她的手指,像是大猫欢快地摇着尾巴,又似是在撒娇。 萧燕飞努力地板着脸,训道:“以后不许了。” 秋水般的眸子里止不住的笑意。 “好。”他又轻轻地摇了摇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指,薄唇间逸出一个浅笑,绽出似骄阳般绚烂逼人的光华。 下一刻,萧燕飞无情地放开了顾非池的手,转过了身,朝马匹那边走去,只丢下一句:“我去给谢公子倒点水。” 萧燕飞说是去倒水,其实是从她急救箱里拿了一袋葡萄糖。 葡萄糖通常是注射用,不过在人疲累过度,急需补充水份和能量时,也可以直接饮用。 她把葡萄糖倒在了杯子里,拿过去给了顾非池,顾非池亲自送到了谢无端手边。 “表哥。” 顾非池轻唤了一声,谢无端这才停在了手中的刻刀,嘴唇早就发干、发白。 接过顾非池递来的杯子,谢无端喝了一口,发现这杯水是甜的,眉目微微舒展,心知肚明地朝萧燕飞看了一眼。 糖水什么的自然不是他这个表弟的风格,以阿池的性子,也素来不注重口腹之欲,这小子恐怕连自己的口味都没留心过。 这杯糖水是谁准备的,显而易见。 谢无端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糖水,唇角轻轻地翘了翘。 放下空杯子,他又一次执起了那把刻刀,眼神沉淀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往下刻。 顾非池早就退到了萧燕飞的身边,不近不远地看着墓碑上面刻的这一列列字,瞳孔一点点地变得深邃,心里有点沉沉的。 忽然,他低声以只有萧燕飞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从前,表哥有一手好字,纂刻也是,华阳姑祖母常说,表哥的字已有了风骨,骨力遒劲,若是专心于此道,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一代大家。” “如今,字是好字,却少了些力道。” 谢无端何止是不能动武,连握笔、握刻刀的力度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仅仅是想到这点,顾非池的心头便犹如一阵翻江倒海。 在别人看,谢无端能活下来已经是大幸,可他与谢无端从小一起长大,谢无端了解他,他也了解谢无端。 如果他是谢无端,他又岂能甘心! 萧燕飞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掌,掌心贴着他的。 墓园里又安静了下来,太阳慢慢地向西方倾斜。 等谢无端刻完最后的“子谢无端敬立”这四个字,夕阳已落下了大半。 那些抬棺的下人们早就被顾非池打发回去了,就他与萧燕飞一直没有走,在这里等谢无端。 谢无端以清瘦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墓碑,拂去碑上的石屑与尘土。 最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墓碑。 他转过身,没有留恋地往顾非池与萧燕飞那边走去。 “我们走吧。” 谢无端微微地笑着,眼眸清澈,像是那不染俗世尘埃的山涧泉水,在这满山葳蕤之中,透着一种豁达通透的气度,肃肃如松下风。 顾非池朗朗一笑,吹了声清脆的口哨,三匹马就欢快地撒腿跑了过来。 或者说,萧燕飞的那匹黑马是顾非池的那匹红马咬着缰绳牵来的,它嘴里还咋吧咋吧地嚼着一段草。 再看看顾非池和谢无端的马,萧燕飞真是觉得丢人啊。 红马将缰绳送到了萧燕飞,萧燕飞很顺手地摸了摸它,奖励了它一块糖。 就听谢无端道:“绝影很喜欢你呢。” “我也很喜欢它。”萧燕飞又摸了摸绝影修长的脖颈。 谢无端含笑斜了顾非池一眼,又道:“绝影从前在西北是野马群的一匹马王,是阿池亲自驯服了它。” 萧燕飞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看向谢无端,又去扯了扯顾非池的袖子。 顾非池点了点头。 “绝影的性子很野,除了阿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这么喜欢一个人。”谢无端微微地笑,翻身上了马,“这大概是……” 爱屋及乌。 他一夹马腹,驱马而出,最后这低不可闻的四个字也被黄昏的晚风所吹散。 三人一路策马疾驰,总算赶在西城门关闭前,进了城。 这个时间出城进城的人不少,他们也免不得降下了马速,慢慢地往前踱着。 “阿池。”穿过城门后,谢无端对着身旁的顾非池低唤了一声,“你看那里。” 他浅浅笑着,若无其事地以目光牵引着顾非池看向了街旁的一个茶楼。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一向默契十足,往往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明白另一人的意思。 顾非池不着痕迹地抬眼望了过去。 茶楼二楼一扇窗户的竹帘子放下,挡住了里面的人,但隐约可从竹帘的缝隙窥见帘子后的人影以及一把放在桌上的弯刀。 这是留吁鹰的佩刀。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倒是有心了。”顾非池似笑非笑道。 谢无端只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策马继续前行,了然道:“朝上变得太快,由不得他再等下去了。” “阿池,万寿节那天,他定会去找你。” 夕阳差不多彻底落下了,百姓大都归家,街上越来越空旷,马匹欢快地撒腿飞驰。 顾非池先把萧燕飞送回了城西的葫芦胡同,可他甚至没机会跟萧燕飞道别,黑马九夜“恢恢”叫着,迫不及待地进了殷家大门,生怕晚一步它就会被带去卫国公府似的。 马背上的萧燕飞回头对着门外胡同里的顾非池挥了挥手,笑得不可自抑。 九夜这家伙其实挺聪明的嘛。 “知道怕了吧?”萧燕飞摸着马脖颈,俯首凑到它耳边吓唬它,话才说了一半,前头传来一个局促的女音。 “外甥女。” 萧燕飞闻声抬头,就看到两丈外佘氏探头探脑地等在二门那边。 那副焦虑不安的样子似已经等了很久了,整个人显得有点疲惫,表情有些为难,似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萧燕飞翻身下了马,将缰绳交由门房婆子,主动问道:“舅母,您这是怎么了?” “晚上风凉,我们进去说话吧。” 她温温柔柔地笑了笑,只一个浅浅的笑容,就仿佛能够抚平任何的不安与焦虑。 佘氏眉心的褶皱浅了几分,叹了口气,道:“外甥女,我……我想带着你表弟表妹搬出去住。” 对于老爷子的大度,佘氏是心怀感激的。 哪怕是殷焕犯下了弥天打错,老爷子从来没有提过要把她与儿女赶走。 可是殷焕弑父,又被京兆府定了死罪,眼看着就要秋后处斩了,她和一双儿女实在没脸继续赖在这里了。 佘氏骚得满脸通红,干巴巴地又道:“外甥女,我和你表妹表弟也都商量过了。” 《四十二章经》说:财色于人,人之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儿舐之,则有割舌之患*。 儿子殷皓不再是老爷子的嗣孙了,那就不能让他对殷家的荣华留有贪念。人不该觊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这孩子早晚跟他爹一样。 她特意去侯府问了祝嬷嬷,祝嬷嬷也觉得好,夸她这《四十二章经》读得通透了,让她以后也要继续读佛经给家人积德积福。她这才鼓起勇气来找萧燕飞。 萧燕飞一边与佘氏说话,一边往正院方向走,颔首道:“如此也好。” “我做主,给舅母一个宅子和两间铺子,都在京里,并一个京郊的庄子,皓表弟虽不能科考,但学着做做生意,也是不错的。” 佘氏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些年,老爷子、太太逢年过节零零碎碎地给过她与子女不少赏赐,她本来想着这点产业也够她一双儿女的婚嫁了。 她完全没想到外甥女竟然还愿意再给自家一份产业。 这真是意外之喜。 如此,他们日后的日子也就不用愁了。 殷皓可以学着做生意,她可以把老爷子这边当作亲戚走动,有了老爷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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