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她身居其位,无法再于妖族有过多牵扯,至于贺观澜……扶荧不认为请柬之事没有他的手笔。 各种琐事让她心烦意乱,扶荧不禁头痛地揉了揉额心。 正犹豫要不要歇息一下时,手边的烛火无风而灭,再亮起时,脚下多了道漆黑的影子。 “神女这位置,坐得还算舒坦?” 身后猛然钻出一道声音。 平静地拂在颈后,气息泛着丝丝冷意,就像夜色里毫无预兆地攀过来的环蛇,陡然让她的脊背爬上寒气。 扶荧手一抖,仓皇起身,靠近指尖的烛台被长袖掀翻滚落。 烛光湮灭。 借着跌坠而入的月色,扶荧看清了那人的眉眼。 苍白阴翳,戾气逼人。 宁随渊……活了? 第121章 “宁随渊,你杀过我,但你不记得了,是吗?” 她瑟瑟站在月影下, 神色间惊与惧皆有。 宁随渊注视着她,喉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轻笑,“很意外么?” 宁随渊也很意外。 肉身虽裂, 魂魄却重堕轮回, 昔日孕育过他的那片海域又用了三年时间为他塑了新生。 他不是没有期盼过。 期盼自己的献祭可换得九幽万人生, 然而期待落空, 所见的是满目疮痍。 所有人都在赞叹神女良善, 可是字字句句, 都是他不愿得知的残酷的真相。 扶荧后退至窗台,掌心抵住窗沿。 像是看出她要做什么, 宁随渊手指微动, 身边凭空出现一道赤色裂痕, 下一瞬就见一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人从里面狼狈掉到了地上。 那人身上沾染着新鲜的血迹, 因为痛苦,匍在地上不住痉挛。 扶荧初觉他眼熟,细看眉眼,登时倒吸口凉气。 “怀舟!” 扶荧尖叫了一声。 奔过去的瞬间, 宁随渊勾手, 将他的脑袋从地上提起, 裴容舟面对着扶荧跪下, 脑袋被迫高扬,如刃般的红雾紧跟着缠在了他脖子上,此情此景让扶荧不敢大意。 她僵在原地, 惊惶地看着他脖颈处流转的红雾,声音发颤:“宁随渊, 你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脸上毫无情绪。 她的担忧,惶恐, 包括对他的那抹收敛起来的厌恶都收映眼底。 宁随渊耷着眼睑,余光淡淡瞥过跪在脚下的裴容舟,“你就是为他杀的我,是吗?” 扶荧一怔,“你说什么?” 宁随渊没有回答,亲自动手拉住了裴容舟的头发,微微俯身端量着他的面容。 裴容舟尚且残存着一丝意识,长久的头颅后仰让鼻腔的血倒流,呛得他连咳几声,样子难看又狼狈,哪还有原先那清姿朗月的模样。 宁随渊居高临下睨着,嗓音镀着森意,“你与他初见那天,我就应该觉察出来的。”他说,“那时我就奇怪,一个平平无奇的乡野村医为何能得你青睐,如今想来,不过因为他是你那逝去夫君的转世。” 扶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见红雾缠的更深,她神经绷紧,不敢妄动。 “宁随渊,这一切和他没关系,你不要牵连无辜。” “牵连无辜?”宁随渊笑了,笑意里带着扶荧看不懂的情绪,“是不想我牵连无辜,还是不想让他死第二次。” 他忽然向扶荧逼近。 扶荧心里一紧,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距离,可是又想到身后的裴容舟,步伐又生生止住。 宁随渊自然没有忽视掉她眼底的那缕分明的排斥,他视若无睹,抬手掐起她的下巴,将她整张面容锁在他那双漆黑的双眼里。 现世的三年对宁随渊来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 除了额心那枚不再掩藏的金色神印,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皎洁,清澈,带着世人难以靠近的冷清,不单单是世人,便是宁随渊站在她面前,好像也被衬成了庸夫俗子。 便是注视,对她来说也犹如玷污。 扶荧脊梁紧绷,因为紧张,嗓音不自觉变得涩哑:“你认错人了,裴先生与此事无关,你若想报复,大可冲我一人,何必波及一个寻常的凡人。” 报复? 宁随渊从未恨过她,又何来报复一说。 他的表情骤然柔和了下来。 冰冷的指尖抚过她眉眼,顺势将额前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在她耳后,亲昵似若往昔,接着站在她身侧,扣着她肩膀来到裴容舟面前站定。 “阿荧,我是你的夫君,夫君不会去报复自己的妻子,他只是不能容忍另一个男人去肖想自己的妻子。” 他勾指将红雾的一头召来,握着它的柄端送到了扶荧手上,“来,杀了他。” 雾刃尖锐的那面对准裴容舟咽喉,另一面被迫攥在她手里。 灵雾所化的尖刀贴着肌肤没有任何质感,依旧能激得她全身战栗。 宁随渊俯身贴近扶荧耳边,“杀了他,我们重新开始。” 她僵硬地扭过头。 男人像长久是囚禁在深渊里的夜兽,疯狂而不自知,透着处处令人心惊的平静,“阿荧,我知道你不是本意。若非是他的存在;若非是那些人的蛊惑,你怎会舍得对我,对九幽动手。杀了他,此后你的夫君只有我一人就够了。” 在听到那些万千传言时,宁随渊不是没有愤怒过。 转而又在想,如若扶荧真的不爱他,那么先前那些个日日夜夜的缠绵又算什么?她的情动不是假的,亲吻也不是假的,陪伴更不是假的。 所以,是这些人影响了她。 这些话从他嘴里出来是如此荒谬,荒谬到让扶荧难以做出反应。 宁随渊能躲开结界闯入此处,就说明还持有着之前的修为,扶荧断不能惊动外面的护卫,免得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她更不能毫无作为,任由宁随渊这般放肆。 指尖捻动,隐青灯听命落于掌间,宁随渊动作比她更快,在她挥出术法之前先行桎梏住她的手腕,并用捆仙术将两人间的手腕死死缠绕在一起。 他宽大的掌心贴着她腰身,眼尾逶迤着近乎疯魔的偏执。 宁随渊贴近她脸颊,嗓音像蛊惑又像是温和的商议:“九幽之于我是一切;你之于我也是一切。是非对错我不在乎,也不过问,但我不能失去你们。” 气息纠缠在耳边,扶荧挣不开他的禁锢,握着青簪的手因用力而不住颤抖。 觉察到主人的抗拒,青灯灵力渗出,直逼宁随渊。 他不避不让,似感受不到疼,任由胸腔被灵火穿透。 宁随渊的目光越至她身后,凉凉地落在裴容舟身上。 “我知道,生死卷有回溯之法。溯阵既然能开启一次,那么就能开启第二次。”他说,“我们先杀了他,然后回到过去,我会让你忘记这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字字清晰,句句疯魔。 扶荧张了张嘴,“你、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回溯是逆天之法,溯阵更是天地不容的邪术。 他厌恶至极,用千年时间寻求解除之法,甚至用自身献祭,用来破解苦厄,现在竟然说……他要重新开启溯阵? “我知道啊。”宁随渊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头想要寻找她的嘴唇,却被扶荧迅速躲开。 宁随渊眼底温柔不减,“倘若能回到从前,即便将我永恒困在岁月里,我也甘愿。” 曾经的诅咒,对他来说成了无比想要回去的过去。 九幽之于宁随渊来说是推卸不去的责任。 千年间,他为九幽倾付一切,便是识海里每时每刻传来的那些憎恨之言,久而久之也成了一幢用作消遣的乐事。 九幽帝君的名字为宁随渊。 当失去帝君这个头衔时,他独独成为不了宁随渊。 那片残破的焦土让他感到惶恐而寂寥。 只要回去,回去就好了。 “我们就回到大婚那日,这回不会有别人来,只有我们。”说话间,宁随渊将两人绑在一起的手强势交握起来。 扶荧感觉掌间黏腻。 那是血,从他五指渗出来的血。 宁随渊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准备强行开启血咒。 扶荧心念拂动,强行挣开术法后,挥手打向他的脸颊。 “宁随渊,你还不明白吗?我根本不爱你!” 她的声音连着痛意一同灌入识海。 强行挣断的捆仙咒同时割破了两人的手腕 ,失去了重莲心,同时也失去自我愈合的能力。 宁随渊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 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指尖往下坠,他却只顾着追寻她的眼眸,妄图从里面找到丝缕的伪装。 可惜的是,她的眼里除了愤怒就只余厌恶了。 宁随渊指尖一勾,缓缓转头瞥向裴容舟,嗓音变得涩然麻木:“就因为他?” 他不明白。 这人处处平凡,一无是处,与她怎能般配? 就算他们曾是夫妻又如何,他们也拜过天地,也喝过合卺酒。 凭什么,只有他能被念念不忘。 宁随渊怒从心起,眼神愈来愈冷。 他转身朝裴容舟步步紧逼,边走边说:“阿荧,无妨。”宁随渊瞳色漆暗,“就依我说的那般,杀了他,我们重新回到过去。” 宁随渊清楚明白决明印和生死卷的神力。 他早在之前就知晓了溯阵的使用之法,再有两者加持,绝不会像丹光那般失手。 九幽会重新回来。 扶荧会继续爱他。 等到那时,他们就留在九幽,哪儿都不去了。 这一瞬间,他失去了昔日为君者的凛然傲气,背影一步步没入黑暗,残留下来的就只剩下孤寂凄然。 理智碾碎成齑粉。 她没有靠近,眼底映着那道漆黑的影子,微微张唇,落下四个字—— “凡人怎配。” 宁随渊步伐一顿。 扶荧说:“这是你杀我时,对我说的四个字。” 宁随渊瞳孔紧缩,莫大的错愕让他陡然回头。 扶荧站在窗边,月色凄暗地隐在肩头,神色间薄凉,又处处嘲弄。 看着那双明显一无所知的眼神,扶荧冷声失笑,“宁随渊,你杀过我,但你不记得了,是吗?” 最后,她又说了一句—— “毕竟……被你杀过的人那么多。” 第122章 天各一方,不必再见。 宁随渊想说些什么, 僵滞的思绪却让他迟迟没有开口。 扶荧行步缓慢,来到他身前,一字一句:“没关系, 我让你想起来。” 说罢, 拉起宁随渊的手点向自己额前的神印, 动作间依旧直勾勾注视着他。 先是包围而过的混沌, 旋即四周景物互换, 宁随渊跌入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山清水秀的小镇;青梅竹马的爱人, 破败的山河故里。 少女脸上的明媚欢笑被愁苦所取代。 她哭,她整日落泪, 待到得知那人死去后, 悲痛沦为麻木。 画面陡转。 天空蒙着厚重的血色, 硝烟四起, 釜底游魂,宁随渊在一众残尽中看到了自己,还有—— 扶荧。 她混迹在尸山血海中,拖着残躯似在寻找着什么。 宁随渊已经辨识不出她衣衫的颜色, 那张娇小的脸颊沾满污渍, 只剩下一双眼眸清明。 她的这副模样让宁随渊忘记了这是早已发生过的过往, 情急之下朝她大步过去, “阿……” 还没来得及叫其名字。 宁随渊就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如一块破布般被人从地上拖拽而起,他站在不远处的身后,看她的脸颊因窒息而憋胀得通红;看她因为痛苦而落下的眼泪, 看她挣扎,反抗, 看她恐惧,憎恨。 最后, 宁随渊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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