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说她永远不会离开,然而最后违背誓言,独自离去。 她舍身六界,换得天下美名。 在他们三人当中,也许会有人悲伤,不舍,遗憾,唯有云麒,对她是恨的。 恨,且愤怒着。 背信弃义者,自当遭受责罚——这也是他们昔日许诺。 所以,云麒有什么理由把她交给别人?有什么理由不带她回金鳞? 这不虚洲多的是人对她虎视眈眈,她左右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留给他。 毕竟,他曾经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 即便看出她的游移不定,也从未改变过这份喜欢,甚至为了让她开心,无数次地在她面前和那两人演一出三男争一女的戏码。 她要是愿意,云麒自也不介意将她和别人分享。 然而苏映微不聪明,偏偏选了最让他厌恶的那条路。 死亡是逃避,是背弃,是背叛! 云麒无法原谅她所做的这一切,所以……她该还回来。 云麒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面对扶荧的脸颊是笑意吟吟的,“我说了呀,云麒钦慕阿姐已久,难道这不能成为理由么?还是说阿姐宁可选择宁随渊,也不愿意随我回金鳞?” 扶荧张了张嘴,忽然不知说什么。 她当然不会信他的鬼话!狗屁的钦慕阿姐,估计就是记恨苏映微当日的离去,想带她回去折磨报复! 太阳穴发胀,她疼得哼了一声。 扶荧努力维持着清醒,告诉自己不要倒下,同时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如果顺利,苍狼很快就会带碧萝回来,现在只需拖延,稳住云麒。 扶荧闭目稳定呼吸,“那药呢,先给我?”扶荧摊开掌心,“待我喝过就和你走。” 云麒挑眉,毫不犹豫地把药瓶递了过来。 扶荧垂目摩挲着瓷瓶光滑的表面,耳畔忽听风动,她指尖凝滞,猛地抬眸看向云麒身后,下一瞬,闪身躲至一旁。 噗嗤! 坠着雷云魔火的锐戟刺破血肉,刹那间鲜血喷涌,梅花似的在她裙摆落下斑斑点点。 云麒低头看着刺破肩胛的钝器,瞳眸闪烁,旋即缓缓抬头看向扶荧,他无奈地摇摇头:“阿荧……何苦呢。” 话音落下,云麒挣开四方戟跃至佛台之上。 温热的液体顺着伤口不住滑落,渗入佛像的眼球当中,又在佛像的面颊留下一条深色的血线。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面容隐在暗处,少年高瘦的身姿在雷雨夜的折射中透着沉闷难近的潮湿。 “到我身后去。” 四方戟在掌心转了个花。 宁随渊淡淡睨了眼扶荧,身影高大,犹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完全将她遮蔽其中。 他身上的血腥气浓稠难化,混着潮冷的水汽,扶荧只需抬眸就能看见他发丝上凝结的水珠,一滴接一滴顺着发梢滚落,隐入身躯之间。 “金鳞妖主何苦自寻死路。”宁随渊微微仰头,用他先前说过的话沉声回敬,四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风不清月不明,确实是个找死的好日子。” 云麒听罢,更有闲心打趣:“九幽帝这是在说遗言吗?” 宁随渊掀了掀眼皮:“不知礼数。” 云麒扫过伫在一旁的扶荧,也不知打起什么心思,转瞬消失在佛台上。 很快,扶荧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有东西向她接近,然而还没来得及靠近,宁随渊脚尖踢起四方戟,长戟隔空横拦,再一伸手,便将扶荧稳稳捞入怀间。 至此并未结束。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抬掌布阵,只见四方戟分裂为四朝向四个方位,随着掌心收拢,它们猛地从中聚合。 噗! 一团血墨散在地上,空气中有黑影闪了闪,隐藏起来的少年维持不住术法,颇为狼狈地摔落在地。 云麒捂着伤重的心脉处,委身再次咳出一口污血。 宁随渊并不准备就此放过,他目光下视,嫌嗤地抬起手臂,深色的术光于指尖凝结,闪闪烁烁,犹如不太明亮的星辰。 “你应该感谢,死后有佛祖为你超生。” 云麒呼哧呼哧喘着气,不禁梗起脖子看向身后那座巨大的九莲佛台。 此前落在上面的血渍已经干涸,佛像低眉垂目,那行血线宛如眼泪,令其神性毕现。 云麒深知自己不是宁随渊的对手。 前面几次交手都有苏映微拦着,便是真的打起来也不会到难以收场的地步。只是……他没想到此前还是低看了宁随渊,这人的修为实力远远大于他先前对他的想象。 他还清醒着,看似完好,但只有云麒知道,四方戟已经搅碎了他的根骨。 ——宁随渊是真要他死。 狗贼。 云麒咬了咬牙,愤愤地盯着宁随渊,“就算我不得超生,我也要让九幽帝知道……”他笑看扶荧,换了一副温良的面庞,“阿姐,将你此前对我说的话,再对九幽帝说一遍。” 扶荧一怔,她此前说什么了? 宁随渊眯了眯眼,搂紧扶荧:“遗言说完了?” 云麒喉间发出枯哑地笑来,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一字一句摩挲过他耳边:“阿姐说,你不如我年轻;更不如贺观澜学识渊博,哦对了,你还不能……” 他未将话说完,神色暧昧,唇边挂着意味不明地笑。 不如云麒年轻; 还不如贺观澜学识渊博? 这点他不否认,那下面呢,下面又是什么? 宁随渊不由得看了一眼扶荧,正欲找云麒问个明白时,却见那小子趁其分神,甩过一个迷迭咒,趁机逃生了。 厚重白稠的烟雾转而散离。 屋外的结界已被破坏,窗前留了一条黑色的断尾。 他有点胆识,为了活命,不惜损弃了自己的尾巴。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宁随渊不在乎他是生是死,如今更在乎一件事,他冷清的视线低睨过来—— “我不年轻,也不学识渊博,下面呢?”他淡着声问,“我还不能什么。” 扶荧:“……” 扶荧:“…………” 她哪知道!!! 第55章 “她到底是扶荧,还是苏映微?” 宁随渊不语, 眼底隐约透着些许不依不饶。 扶荧不禁更加憎恨起那个小疯子,强忍着疲惫安慰道:“他说那话分明是在诈帝君,帝君何必当真。” 诈他? 未必。 扶荧对他的嫌弃从不藏着掖着, 想到回来前所看到的二人间亲密的举止, 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到底说了什么。 “我除了文盲不年轻, 难道还有更让你不满的?”宁随渊说, “本尊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倘若你实在不满, 直言便是,本尊又不会因此迁怒你。” “……” 这可不好说。 见她不吭声, 脸色又实在苍白的可怜, 宁随渊低低哼了声, 还是不情不愿地放过了。 要是他再逼问不放, 倒显得他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再者说他也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他是不够年轻,但他这些年搜刮来的财宝堆山积海,那小子出生穷乡僻壤,此生都攒不到他一个零头。 文盲又如何? 他若想, 全天下的才子都要为他墨写赞诗。 只是宁随渊不满, 不满她只看到他的这两处缺失, 还对着别人“诉苦”。 便是不满, 今儿也只能咽下。 她病重缠身,又伶牙俐齿,宁随渊说不得, 只能忍住这份不悦,余光瞥向她手上金色的瓷瓶, “把那东西给我。” 扶荧这才想到云麒此前给她的药还在手上,犹豫须臾, 仍是递了过去。 他未分丝毫眼神给那东西,五指收拢,一串金色流沙自掌间倾泻,旋而再问:“我走前特意让苍狼看着你,那头畜生呢?” 宁随渊不快,便将火气撒在了那头看不见的苍狼身上。 刚说完这话,听到身后庙门哐当响了声。 循声看去,见苍狼咬着碧萝裙摆,生拉硬拽地把人带了进来。 “别咬别咬,我自己能走。” “哎哟喂,都说了别咬了,我衣裳都要被你扯坏了!” 碧萝越是拍打,苍狼叼得越紧。 一人一狼拉拉扯扯的过来,直到看到站在前面的扶荧和宁随渊,才都老实下来。 宁随渊睨着眼,眸中似有冰冷。 觉察到主人不快的视线,苍狼的耳朵紧跟着折到后面,毛绒蓬松的大尾巴也蔫蔫地贴在了地面。 扶荧知道宁随渊心情不好,生怕宁随渊迁怒这头可怜的大狼崽,赶忙站出来解释:“是我让它去找碧萝的,帝君若要问责,罚我便是,不要怪罪它。” 宁随渊摆摆手,威胁般地扫了苍狼一眼,轻嗤:“你本事大,我哪敢问责你。” 阴阳怪气的调子一时间让扶荧哑然。 宁随渊扯了扯嘴角,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是大了些,斜睨过去:“罢了,你去歇着吧,等成风到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两人静静在庙宇等了小半个时辰。 雨势渐拢,成风带三名属下赶赴此处。 外面那些妖鬼已经如数摆平,有成风在,剩余的那几只虫子也不足为惧,宁随渊当即决定启程。 苍狼乖巧地拉上撵车,展空而起,直奔九幽。 宁随渊将飞撵留给了扶荧和碧萝,自己则与成风驾马前行。 怕宁随渊听见二人接下来的对话,碧萝压着喉咙凑到扶荧跟前:“渊主好大本事,我本想给你寻些妖丹补命,结果……找了一圈一个不留。”她还想去远处碰碰运气来着,结果未等走远,就被苍狼咬了回来,属实可惜。 扶荧半阖的双眼倏然睁起,思绪也跟着清醒几分,她抓住其中重点, “妖丹补命?”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碧萝登时僵在了榻上。 扶荧知觉到怪异,强撑起上身坐起,“你说明白,什么叫妖丹补命?” 扶荧怀疑过是灵府受损导致的气海亏空;也怀疑过是回落崖时不幸染了邪气,可是从碧萝的这番话来看,似乎另有隐情。 碧萝心里一个咯噔,掩饰性地舔了干涩的嘴唇,仓皇寻找借口:“你身体虚弱,自然需要滋补,妖丹便是滋补。” “妖丹滋补?”扶荧不解拧眉,“若我用妖丹补身,那和隐云台那些个利用他人之躯来增长修为的妖道有何区别?病需药医,我才不稀罕什么妖丹。” 一想到自己要吞下从旁人身体里剥下来的血淋淋的珠子,扶荧就忍不住作呕。 她难受地干咳两声,没了支撑的力气,身体重重跌回了软榻。 最后还怕伤到碧萝一番好心,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放软语气:“谢谢你关心我,只是以后……莫要做这些了。” 扶荧困倦,说罢便沉沉昏睡下去。 望着她苍白的眉眼,碧萝可以清楚感知到她胸膛里的那盏芯火正在耗尽。 她早该明白她不会接受,若得知真相…… 想到这里,碧萝脸色刷白,颇为愁苦地揪了把鬓前的头发。 ** 天色将明,轿撵终于重返九幽城。 宁随渊直接命苍狼看落地瑶华殿,落地后,又命成风马不停蹄地去寻医师。 在这等待的空隙,翠珑侍画去伺候扶荧梳洗更衣。 宁随渊兀自在殿外等候,须臾间就没了耐心,召来门前驻守的兵卫:“去看看,人怎么还没到。” 从成风离去还不到一刻钟,药医阁到瑶华殿再快也要一刻多钟了。 看出他的焦躁,兵卫不敢直言,诺了一声,转身自殿门而去。 内殿寂静。 越是无声,胸腔的那股燥闷越是鼓动的厉害。 宁随渊夹紧的眉头就没有一刻是松开的。 最后忍无可忍,起身准备进去寻找扶荧,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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