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想先前浴池刺杀而死的魔兵,还有眼前这些个人,结合他们当今所说,宁随渊……是抢了别人地盘? 这让扶荧困惑。 毕竟原著说他是顺应九幽而生的魔龙,是这片土地生来的王。 难不成原著也会作假? [碧萝,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扶荧登时来了精神,在识海里和碧萝搭话。 如果宁随渊真的做出占山为王这种事,那么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碧萝对这些事半知半解:[那个女子名叫鸦九,好像是九幽前朝青梧帝君的部下。我先前病重玉赤台,时不时听到他们商讨如何刺杀渊主,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碧萝未认主前一直过着隐世的日子,对外界纷扰一概不知。 她跟在苏映微身边仅三年,看她在不同男子间周旋,苏映微热忱于众人的热络与殷勤,对于他们的过往身世却鲜少打听,碧萝自也不知情。 要说了解最深的,也就只有宁随渊了。 那次纯属意外,约莫在四五年前,碧萝被关在玉赤台,病得分不清虚实,听几个人闯入玉赤台,说想要破坏结界,放出玉赤台下面的妖魔。 也就是在那时知道了九幽的一些历史。 宁随渊未继位前,九幽族人受困于山神,由青梧带领居于地下;青梧是九幽赫赫有名的战神,她数次救族人于水火,围剿山神,颇受族人敬重。 他们的话断断续续,加上碧萝意识不清,最后记住的只有这些交谈。 值得一提的是,支持青梧的那群旧部居住在苍夜城,也是九幽尽头最为偏远的幽地,青梧遗党连同不服宁随渊管教的九幽族人聚集在此,日久形成了单独的势力,其中这个名叫鸦九的就是目前的领头者。 扶荧听罢不解:[以宁随渊的性子,不剿灭他们,竟还将这群人留在九幽?] 碧萝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宁随渊向来随心所欲,除了跟在他身边最久的成风,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做什么。碧萝只是一只小小神兽,自然也没有胆量揣测他心中所思。 如此就更佩服扶荧了。 [虽然不知你为何接近渊主,但我还是劝你找个机会跑吧。]碧萝说,[倘若真有一日暴露了,渊主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同于先前的嘲弄威胁,这次碧萝的语气满是认真。 宁随渊之所以对他们数次手软,无非是欣赏这些人的勇气;留下他们更不是为了彰显宽宏,或是让族人看到他的君主之风,而是知道这些人奈何不了他。 他不在乎刺杀,也无所谓世人厌恶,生平最厌恶的只有欺骗。 譬如那些为了从他这里换来荣华富贵,而去冒充苏映微的女人们,个个死得凄惨。 扶荧既变成了她新的主人,碧萝自然不想看到她走向那般可悲的下场。 所以……在事情尚未败露前逃走最好。 天南地北,哪里不比这阴风阵阵的九幽强。 扶荧没有说话。 “小苍,先送她回去。” 宁随渊飞身下去,将扶荧交给了狼兽照顾。 他只身于众人对峙,长睫倾覆,压着戾气:“即执意如此,可别后悔……”宁随渊伸出手,“到头来你会发现,死去,远比活着痛苦。” 鸦九一声喝令,众人跟上。 两方在云层中纠缠,刀光辉映着剑影,术法与术法相撞。 宁随渊明显是收了手,不然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坚持不到两个回合。 苍狼趁机驮着扶荧往九幽城赶,结果没跑两步就被先前那个肌肉大汉拦住。 他掌心飞出锁链缠住苍狼前腿,猛一记重力拽扯,苍狼发出痛呼,肢体失去平衡,让趴在它背上的扶荧也跟着重重摔落。 碧萝急忙现身驮住扶荧,这才让她免受高空叠坠之苦。 “没事吧?” 扶荧摇头,捂着伤口艰难支撑起上身。 苍狼此时已挣开锁链,那厢还在头顶打斗,扶荧瞥见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接着拿出竹哨对着上空一吹。 只见重云聚集,天色骤变。 “快撤!” 似是目的达到,鸦九收起战意,在族人掩护下撤出头顶那圈诡异的云团。 未想到更让扶荧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最靠近她的壮汉,包括准备撤离的鸦九,所有人毫无预兆地在眼前碎裂,就像是突然打碎的瓷娃娃,连一点声响都没有的四分五裂。 扶荧惊恐地看到汉子脸上的皮肤一块接一块分裂,他对扶荧的方向伸出手,似有所挣扎,然后很快,眼中的恐惧被莫大的错愕所取代。 扶荧从未在一个人脸上看到如此多的表情。 恨意,茫然,震惊,还有形容不上来的悲恸。 他朝着宁随渊的方向,似要发出呐喊,又像是临行者心有不甘的质问,可是随着一缕风过去,他们全部,每个人在内都化作了烟尘。 宁随渊居高凝视着这一切,自也没错过他们的那份痛苦挣扎。 “我说了……你们会后悔。” 清冽的呢喃,几不可闻。 扶荧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一切,身下的碧萝就发出惊喊—— “洄时云!” “那群人引来了洄时云!!!” 她过度的嘶吼让嗓音变得凄哑,扶荧不得已看向上空。 那团诡异的紫色云团遮天蔽日,完全包裹了整个上空。 有一束光一点点将云团中间浇开一道口子,阵阵炫白的光线刺目,碧萝疯狂拍打翅膀想要逃离这片天域。 她飞的速度快,光跟过来的速度更快,转瞬间就将两人拖拽其中。 “渊主,救命!!” 碧萝大声求救,那头的宁随渊闻声而至,一手扯住鸟翅膀,一手又捞住扶荧腰身。 可惜还是慢云层一步。 随着紧闭起来的破口,两人两兽一个不剩的全被拉了进去。 天洞闭合,云层消散,四合的夜幕再次恢复先前静谧。 第19章 她若不是转世,宁随渊不会留她; 扶荧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醒来是在一座阴潮的枯树林里,将将睁眼,脑子还没来得及转过弯,碧萝就哒哒哒从旁边跑过来,蹲在扶荧面前,惊喜地戳了戳她的脸—— “你醒啦?” 扶荧低低嗯了声,继续观察四周环境。 天空很黯,应是夜幕,面前点着一堆燃烧的篝火,对不虚洲来说,这种取暖方式未免古朴,不禁愣了一下。 “这是哪儿?”她嗓子发干,仅一句话就牵动伤口,忍不住弯腰咳嗽起来,这么一咳,更是火上浇油,撕裂的钝痛让她额冒冷汗。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扶荧指尖搭上脉搏,额心猛地跳了跳。 不是错觉,身体里的毒正以不正常的速度扩散,依照这个速度,她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我们被卷进了洄时云,这里是蜃楼。” 洄时云是一种并不常见的异景。 它不时出现,将路过的万物包括村镇一同卷入蜃楼。 在蜃楼里,所见之景,所触之物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洄时云记住了这些画面,并一比一还原旧景,最终形成一个层层叠叠的虚空之境。 也许前一刻还是太平鼎盛;下一瞬就迎来战火纷争。 上一息还走在天元年的街道;转眼就回到了一万多年前的无人荒林。 总之,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不能依照常理判断,这是一片完全独立的小天地,被卷入其中的临仙客鲜少能够逃离。 因蜃楼脱离六道管束,自然,沦落在此的无论神魔都失去了他们应有的能力,待洄时云消散,蜃楼也会同时关闭,对不幸卷入在此的落难者来说,这代表着死亡。 鸦九等人自知不是宁随渊敌手,也不知用什么法子招来了洄时云,想用这样的方式除掉他。 蜃楼会平等对待每个生命。 饶是碧萝这样的神兽也坚持不了太久,如今扶荧已经清醒,碧萝不再支撑,匍在地上恢复了小青啾的原形,“帝君去探路,估计很快就回来了,我……先睡了。” 对碧萝这样的天地灵物来说,这样的地方会很耗费她的神魂,魂识归沉会极大程度地保护她的灵海不受污染。 扶荧本想将小青鸟收回隐青灯,然而青灯半天不亮,看样子也暂时失去了能力。无奈,扶荧只能脱下外衣裹住她。 留给扶荧的时间同样不多。 也许正是因为时辰周转不同,所以才加快了蛊毒蔓延的速度。 好在她出来时带来了所有药草。 当时就担心路上发生变故,或者宁随渊变卦,这才将药方,还有提前制备好的一副解药带在了身上,现在只要把尸解花混进去,就算完成了。 按理说尸解花要经过精粹提取方能用药,可情况紧急,已顾不上那么多。 扶荧取出要半成品的药瓶,小心倒了一滴融化的花露进去。 气味冲鼻,即便没喝,扶荧也知道它的味道定不太美妙。 在吞服解药前,扶荧利用匕首割破手腕,取了半瓶毒血储存,这才掐着鼻子吞下整瓶解药。 药水发苦,混着隐隐臭气,她强忍半天才不至于干呕出来。 服过药,扶荧根本没时间等解药生效。 她肩膀的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过了这么久,还在不住地往出渗血。 若不赶快处置,她要么死于失血过多,要么死于感染。 扶荧解开腰束,又忍着疼褪去衣物,那块布料紧贴着伤处,血液将纱衣与皮肤完全粘连,剥离时和直接剥一层皮没什么两样。 扶荧扭头去看后背伤势。 伤口不大,约莫小指长的一道口子,可是深,皮开肉绽,隐见白骨。 她的衣袋里常年背着药,这是扶荧行医多年来的习惯。 用药之前需得止血,扶荧定眸看向眼前篝火。 没有片刻的挣扎,她摘下簪子朝篝火接近。 忽然—— 火光里映出一双猩红的眸子。 扶荧一惊,攥紧簪子护于胸前,满是警惕地看着前方。 很快有人退出黑暗。 篝火噼里啪啦的烧,火苗一缕缕冲天边蹿,映在他玄墨色的袍子上,如点缀的萤火。 啪! 宁随渊朝扶荧脚边丢了只血淋淋的死兔子。 她又被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那只还睁着眼的灰兔。 “就找到这些。”宁随渊说着,顺便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 扶荧:“……?” 食、食物? “你不是饿了,凑合吃吧。” 宁随渊语气恹恹,显然正处于不快。 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不开心,更别提他本身就是个坏脾气。 扶荧根本不想碰那只死兔子,默默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炽烤银簪。 宁随渊皱眉,方才不觉,此刻才注意到她衣衫半褪,肩头虚虚勾着两根细带子,往下坠着件轻飘飘的小衫,他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垂着眼无所事事地拨弄着眼前的篝火。 扶荧才不理他。 捡起一根树枝叼在嘴里,动作利落地将那烤红的银簪贴至伤口。 疼。 能让人死掉的疼。 扶荧瞬间飙泪,然而只这一次不足以止血,最起码还要重复两三次。 她握着簪子的手再抖,后背除了烧痛就只剩麻木。 宁随渊漫不经心地半撩起眼皮,扶荧正忙着给自己医治,根本没注意到魔头正在看她。 她小脸毫无血色,鬓角碎发被汗水打湿,耷拉着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投落两片细细的剪影。 倏尔,扶荧的视线撞了过来。 她眼珠黑黑的,清澈又亮,宁随渊生平第一次慌乱心虚了一瞬,眼神着急避闪,却又半天找不到支点,最后为了掩饰尴尬,大手狠狠薅了一把苍狼的耳朵。 气氛变得沉默。 很快,那头传来扶荧的嗓音:“帝君,可否帮我上药?” 宁随渊搭在苍狼身上的指骨陡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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