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华山的人有本事潜进九幽,设下的蛊毒能让宁随渊束手无策,那就说明太华山有更厉害的藏书,她要是能借此机会潜入其中,说不定能找到桎梏宁随渊的方式。 更何况,她也不能将那些无辜可怜的人弃之不顾。 权衡之下,扶荧应允:“我去。” 宁随渊松快了神色,命成风去取从中蛊者身上提炼出来的蛊药。 他捏着那深色的瓷瓶轻晃,转而递给扶荧:“服下。” 身后的成风一愣,急忙站出来:“帝君——” 宁随渊扫去一记眼风,他讪讪退后。 “因你有决明印加身,少说能为你延长三日蛊毒发作的时间,算算日子,你共有十天的机会寻得解方。”宁随渊沉了嗓音,“你要是死在外面……” 瓶子里装有的蛊毒是魔兵所中的双倍,显然宁随渊考虑到了她身上的决明印。 ——真是良苦用心。 扶荧握紧瓷瓶,仰头一饮而尽,“我不会死。” 不单单是身后的成风,连宁随渊也显出些许意外。 那蛊药入喉三分苦,五分腥,喉腔似是刮了一层油,腻得慌。 扶荧忍着犯呕地欲望,反问宁随渊:“可是帝君如何将我送进太华宫?”她冷笑,“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怕是孤身难赴太华。” 宁随渊轻嗤:“这是本尊该顾虑的事。”他朝成风递了个眼神,“先送她回去。” 成风领命。 待安顿好扶荧,成风返回宁随渊身边复命,同时不解:“帝君好不容易才找到圣女,若放她去往太华山,怕是……” 宁随渊自知成风心中顾虑,眼梢泛起不屑:“贺观澜既耍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本尊也让他看看,任凭他千般诡计,依旧奈何不了我。” 他笑:“那瓶蛊毒里混着蛇缠藤,倘或她回不来,我赢;倘或她回来,还是我赢。” 蛇缠藤是魔界不甚常见的情.毒。 情毒性阴,对女子无伤,可一旦与男子交合,那蛊便会像蛇一般游弋到男子身上,不出十个时辰,经脉俱裂而亡,饶是贺观澜那等修为,也少不得伤及灵府,沦为废人。 苏映微在时,贺观澜与他处处相争。 如今旧人归来,以贺观澜对圣女的一腔痴情,保不准情难自禁,旧爱复燃。 要是他道心澄明,守住元阳,自不忍见昔日情人保受蛊毒之苦,以扶荧的慈悲心,定会拿着药回来救那群瑶山人;要是扶荧贪生怕死,愿守在贺观澜身边,就算他司离君是个正人君子,时日长了,也难免生出差池。 用他这批魔兵换他上仙之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宁随渊捻着指尖,不值一哂:“我倒要看看,那司离君,当真白玉无瑕?” ** 当夜,扶荧就被带出了九幽城。 同行的还有那几个给自己施了忘却咒的小修客。 几个年轻的小修客迷迷瞪瞪,意识不清,摆明是被宁随渊操控了神识。 他骑在自己那匹威风凛凛的双头狼坐骑上,手臂撑着狼首,微微俯身面视扶荧:“本尊已经篡改了他们的记忆。你是已逝仙医的幼妹,因被长兄牵连,不幸落在我这个魔头手中。他们侥幸逃出九幽后,顺路也带上了你。” 宁随渊说着,丢来一块令牌:“喏,你长兄的腰牌。” 那块冰冷的牌子不偏不倚砸在扶荧怀里,上面印着名字——子言,药仙坊。 扶荧收紧令牌。 宁随渊不忘安抚:“你大可放心,本尊向来信守承诺,在你回来前,定会好好安顿那群瑶山人。” 一个万人唾弃的魔头说信守承诺,属实招笑。 扶荧清楚眼下宁随渊奈何不了他,不忘趁机挖讽:“这是九幽,是否守信不过帝君一句话的事,何必劝慰于我。” 宁随渊听罢不恼,再次压低身躯,似笑非笑:“的确。所以你莫要再说些我不爱听的。” 扶荧止了声儿,轻轻摆弄着斗篷上雪白的绒边。 见她乖了,宁随渊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起身拍了拍手,派人牵来几匹高头大马。 扶荧选了一匹小体型的骑坐上去,在一声喝令之下,烈马展翅腾空,直冲云霄。 这鬼焰马可日行万里,到太华山也不过一夜的时间。 一直快飞到太华境内,那几个中了幻术的临仙客堪堪醒来。 许是九幽的那段经历让他们心有余悸;又或是幻术影响巨大,即便清醒,一行人也没有闲谈之意,各个脸色沉肃,一门心思地往宗门的地方狂奔。 天快亮时,他们终于来到太华山脚下。 碧萝也在此时清醒了过来。 为路程方便,扶荧是趁她睡着时放进青灯簪的。 听到簪子里传来的动静,担心小鸟闹腾,扶荧勒紧缰绳,刻意放慢步伐,偷偷把她放了出来。 碧萝窝在扶荧掌心,还没来得及叽叽喳喳叫唤,就被扶荧用指头肚子抱住了鸟头。 “嘘。” 扶荧小心翼翼地看向前面。 确定对方没有发现,这才轻轻松了手。 碧萝那双翠绿的眼珠骨碌碌转。 耳边狂风呼啸着顺过毛发往身体里灌,同时还有清透泌肺的灵力萦绕四周。 碧萝眨眨眼,这才发现他们出了伏敝山,越过结界来到了仙族的地盘。 她甩着脑袋挣开扶荧的手,小声询问:“你想开啦?不和主人抢男人了?”碧萝好不欣慰,“这样也好,像渊主那般的男子,你小小凡人根本驾驭不住。” ……这什么和什么。 扶荧无奈。 她耐着声儿解释:“我要去太华宫待几日,不能让你一个留在九幽,谁承想你睡得那么死,最后只能……” 碧萝越听,眼珠子瞪越大。 眼看着她要尖叫,扶荧眼疾手快地把鸟重新收进了魂簪。 果不其然,碧萝在里头吵闹起来:“一个宁随渊还不够,你、你还要去找司离神君?!你这个女人好不容易满足,脚踏两条船,你也不怕翻船!!” 这鸟对扶荧成见颇深,她没心情解释,只能叹气。 然而下一瞬,透过两人相互牵连的魂线,碧萝在她灵府深处看到一团浓郁的污秽,似是……蛊毒? 青鸟以灵力相探,大惊失色:没错,是蛊毒!还是中之必死的剧毒! “你你你你——” 碧萝兴许是吓坏了,结巴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扶荧唯恐前面的临仙客觉察到这边异常,小心将肩上墨色的斗篷拢紧,“宁随渊手下的一批魔兵身中奇毒,于是寻了个法子,把我送了出来。” 余话不言而喻。 碧萝不解:“他拆穿你是个女骗子了?” 扶荧否认:“没有。” 碧萝更为困惑:“那不可能啊!渊主最为宠爱主人,你要是骗过他,他怎么会对你下这般死手!” 她这般振振有词,倒是让扶荧存了几分轻蔑,嘲弄道:“说不定他根本不喜欢你的主人。”扶荧脾气好,但不代表真是个没脾气的软包子,她这般三番四次讽刺,扶荧自然不惯着,学着她先前那般刻薄嘲弄的语气—— “就像你的主人骗你那般,也骗了她。” “???” “!!!!” 碧萝全身毛都炸了。 第11章 也许她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良善。 越过烟岚云岫,太华宫三字坠入眼帘。 这座伫立于浮云仙顶的山宗乃万宗之首,当今掌门贺观澜是历来最年轻的得成大道者。 他十七岁开灵府,结灵州,五百岁攀至大道,是旁人望尘莫及的旷世奇才。 若非通天塔倾然轰塌,贺观澜早已扶摇直上,一飞冲天了。 比起宁随渊的天性残戮,喜怒无常;贺观澜更与世无争,因这份与世无争,又为他镀上神性。 纵观原著的种种描写,比起所谓神性,扶荧更认为那是他生来具有的淡漠无情。 淡漠代表着不在乎,不在乎,自会无争。 无争亦无欲,无欲自成神。 直到女主出现,才将这高岭仙君拉下神坛。 胡思乱想之际,几个小修客接连下马。 扶荧跟在他们后头,身量小,遮挡在众人身后,看起来更是不起眼。 为首的亮出腰牌:“我们乃药仙坊司职,求见司离仙君!” 声音迫切,颤颤宣泄着几日来的惊恐。 太华宫分门众多,不算那些隶属太华山的外门,光本宗便有大大小小六十二山门。 这些山门并不聚集,而是散沙般零星分布在太华山四周。 除了例会大典,各山派较难聚齐,像他们这种各山各坊的小修,寻常时候很难进入太华宫。 太华宫的守门弟子自也不清楚药仙坊先前丢过几个人;更不清楚他们现下遭遇。 更何况贺观澜是太华掌司,光是一句“求见”就轻易通禀放人,属实玩笑。 “掌司正在秘境闭关,你们若有难事,不如先禀报你们门主。” 为首的弟子瞬间哑火。 他不死心地争取着机会:“我们接门主之令赴往九幽,去时九人,归来仅三人。此事紧迫,耽误不得,烦请通报一声,待见过仙君,我等自会离开。” “这……” 驻守在门前的两名小仙面面相觑,见他们一脸惨相,秉承着毕竟是同门的想法,最后还是进去通禀了一声。 等待的功夫,他们突然注意到一直被遗忘在脑后的扶荧。 小修客靠近扶荧,安抚道:“妹妹莫怕,等我们见过仙君,会好好安顿你的。” 比起那些个舞枪弄剑的临仙客,修医的显然多了一份济世之心。 宁随渊手段毒辣,养出的下属更是沾了他那份阴毒,子言惨死,其余几人的下场自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枉死的同胞,几人面露痛色。 很快,有人出来,并松了门制:“掌司约莫三日出关,你们先在主殿安歇,待会儿会有人领你们问话,老实交代即可;待到掌司出关,自会替你们转交。” 想见贺观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也歇了心,一个接一个见过负责记录的仙司,将山门派遣给他们的任务,还有近日的遭遇和九幽的变故老老实实说了一遍,最后也提及了扶荧。 宁随渊的惑术非同小可,加上那叫作子言的命宫上真有一个妹妹,如此说辞倒也没引来怀疑。 一直折腾到晌午,他们才安顿下来。 因这些弟子都是药仙坊的小修,管事仙司自然而然把他们分派到了药灵宫。 去的路上,几人眼神里流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 扶荧前世是凡人,原著也没有大下笔墨构造背景观,她从来时就十分困惑,不禁问道:“你们……和哥哥既然都是太华宫门弟子,为何看起来互不相通?” 高瘦青年摇摇头,好心回道:“如今不虚洲地脉枯竭,即便太华山是少有的灵息尚存之地,仙家也不敢随意造次。从五千年前开始,为了避免灵息耗尽,于是所有宫门都散分了出去。只有各门派的佼佼者才可进入太华主宫修行,至于一些资历普通的,不是被遣出太华山;便是分到了偏远的山门。” 尚未经历那场浩劫时,灵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后灵海尽干,修行者不得依靠天地灵气,只能自行修行,自然,灵脉变得格外珍稀,最后只能舍弃凡者,将他们留给更有天赋的临仙客们。 现下偌大的太华宫加起来不过千人,然而这千人可抵万军,即便是门前不起眼的守门小司,也能撼动万千玄鬼。 扶荧恍然,也难怪从来时就没见着多少人。 敢情如此。 说话间已到了灵药宫。 此处绿意环绕,灵力充盈,将一进门,扶荧就看到院中种着不少仙草。 她来了兴致,凑近细细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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