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平棱角;天地日月终有变迁之时,更别提这虚无缥缈的感情了。”她说,“帝君一开始想要杀我,如今突然又说爱我,你要我如何相信?” “还是说,你想像骗苏映微那样,也借此骗我?”扶荧步步逼近,“帝君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她很好奇,宁随渊到底想要什么。 不过以宁随渊的性子来看,未必会全盘托出。 不出所料,这句话一经出现,他的神情骤然恢复了最开始的冷静。 诚如她所言,他高高在上,生死予夺;更无从辩驳,他的利用之心。 他的沉默令扶荧失笑,“看,帝君也不知怎么应对。” “我是不知。”宁随渊抬眼,“我从未……” 他静默,一时间寻不到合适的措辞,语气歇顿许久才道,“从未喜欢过别人,也从未对别人好过,即便是你的前世,我也……” 也只是心存利用罢了。 宁随渊在这世间活了太久。 他的出生伴随着厌恶与排挤,即便长大,也未曾有人予他过真心。 他只知道她是不同的。 在她面前,他会心软,会犹豫,更会不安。宁随渊并非徘徊不定的人,既已知晓自己的心意,那么就该坦荡地昭告天下。 可是他全然忘记,自己是九幽的帝君;扶荧也非同寻常,横栏在他们面前的从来都不是情愿或不情愿。 莫大的寂寥将他纠缠裹挟。 宁随渊低头苦笑一声,即便如此,他仍是心有不甘,“好。” 宁随渊归于冷静,“我不会强迫你,更不会迁怒旁人,你要是不安,那就去寻让你安宁的法子,我不会阻拦什么。” 扶荧挑眉:“帝君不问我要找什么?” 宁随渊摇头,视线轻飘飘落至她的胸口,“你气海充盈,对我又不似以往,想来是已经找到了底气。” 宁随渊忍不住勾唇,“我不在乎那是什么,如果它能让你不再怕我,那么我会帮你。” 这是扶荧没有想过的回答。 年轻的帝君手握杀生之柄,早已习惯了他人的恐惧,如今却希望她不要怕他。 扶荧不禁凝向宁随渊的那双眼睛。 它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扶荧至今记得初见时,他残忍没入她身躯的三十六根锁魂钉,还有冰冷嗜血的眼神。 当时疼吗? 扶荧不记得了。 她想,魔尊定也是不记得了。 “裴大夫在吗?” 宁随渊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有人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突如其来地打断自是令宁随渊不悦,他余光扫去,气势倾轧,转而又想起扶荧不喜欢他这样,于是生生哑火—— “我去。” 本来是平常两个字,却让扶荧和成风都惊在原地。 “帝……主上,还是我去吧。”成风急忙改口,扭头就要进去。 宁随渊一把扯过他,“顺便的事,分什么你我。”不由分说,他大步进了屋宅。 裴容舟正在药房煎药。 满屋飘着药草独特的苦涩香气,对方没有觉察来人,一边翻看医书,一边观察着药的火候,神情分外专注。 宁随渊眯了眯眼,此情此景让他冷冷一哼。 裴容舟总算意识过来,抬头对上他嘲冷的视线,温润一笑:“是宁公子啊。” 宁随渊说:“外面有人找你。” “好,辛苦宁公子告知了,我马上过去。”裴容舟怕把药煎过劲儿,暂时端离了炉子。转身出门时,一只手猛然拍向肩头。 力道不算重,可是五指紧扣,不给他脱逃的机会。 仅是这相处的一瞬间,宁随渊就已将他的生平吸纳识海——裴容舟,燕水人氏,二十五岁,家族世代看书人,曾被玄罗道所害。 玄罗道…… 透过画面,一闪而过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让宁随渊瞳孔紧缩,指骨力道收得更紧,然而当时的裴容舟只是婴儿,五感发育尚不完全,加上身染重疾,无论是面孔还是记忆都透着一层朦胧虚影,即便是宁随渊想看,也根本看不清晰。 直到再大些,记忆才逐渐褪去模糊。 那些画面迅速自识海闪过,很快,宁随渊看到两人亲密相立的画面—— 他还想要继续,裴容舟突然挥开宁随渊的手:“宁公子,既然外面有人等候,在下就不在此奉陪了。” 裴容舟有意避离,低头绕开宁随渊准备出门。 宁随渊瞥向他的背影,“裴先生身姿不凡,留在这个穷乡僻壤,岂不屈才?听闻裴先生的未婚妻现居万清城,不如我帮你引荐,也好让你们团圆。” 裴容舟听得一愣。 他分明感受到了宁随渊对他的敌意,默然须臾,才温和回应:“多谢宁公子抬爱。然而在下胸无大志,只想安居一方。至于未婚妻……我们是父辈定下的娃娃亲,她早已寻到良缘,我也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就不劳烦宁公子的良苦用心了。” 裴容舟施以一礼,转身离去。 望着那抹飘尘身影,宁随渊眉眼当中冷冽流泛。 起先他只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小医生,可是通过先前试探,他气脉中灵力流动,魂丝更是奇怪。 人有三魂,分为胎光,爽灵,幽精。 怪异的是他胎光黯然,分明是早死之魂,却有他魂渡脉,为他重铸魂魄。 有趣。 宁随渊指尖捻诀,正欲下个咒术借此操控,猛然瞥到扶荧接近的身影,他急忙捻灭指尖荧火,踱步跟上—— “裴先生忙于煎药,耽误了些时间。” 扶荧狐疑地打量他一眼,转又看向裴容舟,轻言细语:“好像是昨夜的玄鬼生了变故,邻里惶恐,这才让你我过去看看。” 裴容舟听罢不敢耽误,“容我去拿药匣,扶姑娘稍作等候。” 扶荧颔首,趁裴容舟去拿东西的这空隙,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宁随渊身上。 他站得笔挺,生怕扶荧误会,一本正色解释道:“我没有为难他。” “……”扶荧抿了抿唇,“帝君还是先回九幽吧。” 宁随渊:“?” 扶荧:“九幽要务繁忙,帝君不必整日围着我打转。” 宁随渊恍惚一瞬,“我……” 扶荧就此打断,“帝君先前不是还说,都会听我的?” 一句话,生生让他把接下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扶姑娘久等,我们走吧。” 裴容舟背着药匣匆匆赶出来,两人并肩而行,彻底将他抛之脑后。 目送两人并肩远离的身影,宁随渊胸前郁结更甚。 直至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他仍是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成风走近:“帝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宁随渊颇为冷漠:“不当讲。” “不是,我是说……”成风大着胆子开口,“溯回日即将抵临,帝君是当真情真,还是假意相迎?” 宁随渊沉默着没有回答。 掩在袖下的指尖轻轻勾勒,神色晦暗不清:“那青年有丹光的记忆。” 成风赫然。 宁随渊轻嗤,“若丹光侥幸逃过一死,一直借那本书汲取灵力,维持命脉;未尝不是一个突破口。” 成风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要是顺利找到丹光,一切迎刃而解;即便找不到……” 他话音歇落,长眸遥看远方,心中已有定夺。 第80章 宁随渊……不是走了吗? 先前被宁随渊所杀的玄鬼暂时搁置在祠堂后院, 两人过去的时候,不少人都面色凝重,在后院围了一圈, 但都没人敢靠近那具尸身。 直到扶荧和裴容舟过来, 才都默契让开了一条路。 死去的玄鬼由白布遮盖, 负责把守的青年先是和两人打过招呼, 紧接着上前拉开了盖在上面的布子, 当即, 四周传来一小片惊恐的低呼声。 “我们本想今天找个地方埋了,结果就发现……” 他欲言又止。 那具尸体横躺在草皮上, 全身浑无一物, 长有人的四肢与面貌, 可是皮肤却覆盖着猩红厚重的鳞片, 明明死了许久,厚重浓稠的污血仍是从伤口渗出,隐隐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似人非人,形同妖祟。 扶荧看得心里一惊, “它原来也是这等面貌?” 青年摇头, “原先体型庞大, 犹如玄鹰异变。正因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才想着叫二位来看看。” 扶荧心底有疑,上前翻起玄鬼的眼皮,从瞳孔扩张的程度来看, 它死去才不过两个多时辰。裴容舟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和扶荧对视一眼后, 扭头问道:“早上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思索须臾,回道:“早上都去树爷那边看热闹, 这里自然” 裴容舟抓起玄鬼的手臂,以匕首划破,再从药箱取出一个小竹筒,滴了几滴血进去,随后起身:“安全起见,直接焚烧,再将残留的骨灰全部埋入地里。” “好,我们这就去办。”他颇为担心,“玄鬼突然变成这般面貌,到底是为什么?” 裴容舟安抚众人:“我们先回去调查,有结论后,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裴容舟的话颇有分量,众人听罢就此安心,拉起玄鬼准备去后山焚烧。 二人更是不敢耽误,回到裴容舟的住处开始对其深究。 裴家有一祖传下来的宝贝,名曰聚灵瓶。 起先是仙人用作炼丹的法器,将寻常药草放入瓶内,经过多年炼化,聚灵成丹,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被裴家意外所得。 裴家世代凡人,自是没有炼丹的本事,然而当时的裴家老祖很快发现妙用——聚灵瓶除了炼丹,还能分辨百草,凝炼世间百毒。 即便是有人不幸中了难解的奇毒,只要将毒血滴入聚灵瓶中,再经过短时间的炼制,也可凝出解药。 然而这等法器始终是不为凡人所驱使的。 每使用一次,小则运气有落;大则伤病难愈。裴家本就在看书上严重耗损了自身命格,自不会为了名声与之博弈,因此除非是特殊紧急的时刻,不然绝对不会拿出聚灵瓶。 裴容舟未将这些内情告知扶荧。 尽管相处短暂,但也能看出扶荧与人为善,并非作奸犯恶之徒,于是没有藏着掖着,当着她面取出了装有聚灵瓶的小匣。 聚灵瓶虽为法器,可长得平平无奇,和平常药瓶一样大小,通体澄白,要是毒药;瓶上的花纹将显露深色;若是良药,瓶子将显露淡色,色泽随着药的深度而发生变化。 他简单和扶荧解释一番聚灵瓶的作用,随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滴血滴入其中。 经过一段漫长等待后,聚灵瓶渐渐显露出银蓝花纹,花纹由浅至深,到清晰后没有了任何变化。 扶荧扭头看到裴容舟面色惕厉,全然没有了最开始的温和从容。 “怎么了?”扶荧的语气也不禁多了几分紧张。 裴容舟摇了摇头:“人的血一般是红色;妖魔呈黑,仙长为白。” 扶荧看向花纹:“那这银蓝纹路……” 他语气凝重:“世间非魔非仙,却能自在驱使灵力的,只有一类人。” 扶荧顿了下:“异人。” 他点头,未作言语。 回想那具尸首的异样,一个荒谬的念头乍然生出:重明域的域火既然能让都城衍化玄鬼,那……那些本就是因为重明域而脱离了肉身凡体的异人们,是否早晚有一天也将化作玄鬼? 这具尸身的死亡时间在两个时辰内,也就是说他被宁随渊重伤之后,才恢复了理智变回人形,最后清醒的,在痛苦中一点点死去…… 扶荧脊背生凉。 凡人既不得上苍庇佑;更无能力与妖魔抗衡,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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