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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是玄牝越发痛苦的嘶哑闷喘。 他神色又变, 不由在这数尊神像中寻找着属于玄牝的那一尊,小灵天的神像摆列依着他们平生修为,随时会有变动,玄牝向来位列前茅, 今日却在最末端寻到了他的像。 那金像高大, 森寒, 其威撼天, 此时隐有溃败倾倒之相。 贺观澜有所动容,犹豫许久,再唤:“师父, 弟子说的你可……听清?” 雾中无人应答,连眼前的神像都毫无响动。 他神色闪烁, 正考虑离去时,玄牝终于开口:“吾儿回来了。” 飘荡在脑后的声音苍老得像是一缕微末残烛, 随时有寂灭之意。 贺观澜回过头,顿了顿,“回来了。” “那魔头势头当盛,不虚洲的气运正朝他靠拢,他越是强健;我魂魄越是不稳。”说到此处,贺观澜看到像的瞳孔中渐隐暗光。 玄牝同他一样,修的都是苍生道。 苍生正气越是强悍,自身也越是不可撼动,反之亦然。 不虚洲本就灵气飘摇,太华山虽还没到强弩之末,但也早就不是当初锋不可当的时候了。 三仙台称得上气候的仙者寥寥无几,倒是那宁随渊,时过境迁仍只手遮天,照这样下去,无需等不虚洲灵气干涸,宁随渊就能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了。 “弟子要如何做?” 话音落下,黑雾凝结出一只手,冲他伸来。 “圣女既已得到生死卷,那她定然活不得多久。”黑雾缓缓绽开五指,掌心上躺着一颗猩红色的珠子,“已成定局,不如多加利用……” 贺观澜眉骨低压,神色看不清明。 “这裁骨烟你收下……”雾影纠缠,他嗓音粗噶尖涩,“让她以身为器,凝炼蛊虫,若能下在宁随渊身上,任他重莲之身,也难逃死劫。” 贺观澜瞳孔震颤,不可置信地望向玄牝。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听到自己极为艰涩的嗓音,“裁骨烟……伤人伤己,便是侥幸杀了宁随渊,那母体也……” “她是决明身,又身怀生死卷,除了她无人可炼制其蛊。”玄牝语意加重,听起来有了几分不耐烦,“宁随渊一死,你立马带她回太华山开启众生相,所以伤不伤她与你何干?还是说你动了恻隐之心?” 贺观澜没有回答玄牝的问题,垂在腿侧的双手暗自收紧。 那颗珠子依旧一动不动举在他面前,世间蛊毒众多,这裁骨烟当属万蛊之王:它很特殊,凝练它需以至清或至阴之身作为蛊器,需以器身骨血喂养,约莫七日之后,蛊种大成。 然而至清身难寻,即便有,等到蛊种炼成的那日,母体也会沦为废人。 扶荧……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她的样子。 她惯来温和,宁静的皮下藏着比谁都要坚韧的骨。 师父说对了,他动了恻隐之心。 便是想要利用,他也想让她最后体面些。 “弟子没有。”贺观澜最终掩去所有情绪,“只是依照天命,她该要成为圣女。” 玄牝忍着不耐敷衍:“封她个圣女便可,你是掌司,太华山上,你说了算。” 贺观澜低眸垂首:“被天下人承认的,才算圣女。”他静默须臾,“我已有妙法,师父无须担心。” “嗯。”玄牝隐隐有所觉察,“这蛊……” 贺观澜收起那蛊,随后作揖,“弟子这就去办。” 他拂袖转身,脊背挺拔,颀长身影逶迤在地上,转瞬就被沉烟吞噬。 ** 贺观澜先回朝云殿,又将自己闭关的消息递令下去,最后才舍进了无虚秘境。 这是他亲自编织,用于修行的小秘境。 此处天地不见,万物不流,可以极大程度安护自身。 在这方寂静洞天之中,贺观澜身着薄衣,银发垂落,他安静站着,一瞬不瞬凝视着掌心中的珠子。 眼底没什么神情。 最后没有片刻犹豫的,将那颗珠子整个吞服。 裁骨烟其名诗意,实则裁自身白骨,化血肉为烟。 蛊毒入腹,贺观澜立马看到自己的四肢爬满殷红色的花枝,蜿蜿蜒蜒,犹如红烟。 很快,脚下所踩的水面浮出影子。 这回他是黑发。 长生与他面容相似,却又厌恶面容相似,便总想以这样的方式区别出不同。 贺观澜不在乎,不在意,无所谓他在这种小事上较真。 他看见“自己”从水里爬了出来,水鬼似的,冰冷的五指贴上他脖前诡谲妖冶的花纹,“自诩痴情,属实可笑。” 贺观澜眉眼冷淡,“我未动情,何来痴情。” 长生大笑,嘲他自欺欺人,“我们一脉同生,你骗得了自己,骗不过我。” 贺观澜懒得与此争执,他的全部灵力要和蛊毒抗衡,自也分不出一些给他,兀自转身,将整个身躯没入寒玉之水之中,闭目不视。 池水冰冷洗骨。 他是三清躯,至清身,蛊毒很快缠绕白骨,贪婪啃食其骨血肉,即便贺观澜早有预料,仍是痛得大汗淋漓。 寒玉之水可保护心脉,却抵不过蛊毒蚕食。 贺观澜捻起心决,一遍又一遍,他痛苦不堪,他的影子却高高在上地欣赏着他的丑态。 “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会放弃她。” “贺观澜,你生性自私,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什么苍生大道,天下正义,狗屁!你只是不想自己堕魔,不想自己得万人唾弃!” 他绕着他的身体踱步,尖锐讽刺着他的生平。 裁骨烟侵蚀着他的血肉;而他在侵蚀着他本就不算清明的理智。 疼痛与烦躁交叠,一点点将最后的忍耐尽吞,贺观澜调动周身所有灵力想要将对方压回识海,回应的却是其极为剧烈地反抗。 “你凭什么关着我!”他抗衡抵制,“贺观澜,杀我的人是你!我只是道出你的不堪,事到如今你有何不甘!” 头顶倒映出一副贺观澜未曾见过的癫狂模样。 长生恨他,恨他当日弃之不顾,恨他光鲜亮丽,更恨他活着。 贺观澜也恨自己。 恨自己弱小,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是,卑劣自私是我;虚伪不仁亦是我。”贺观澜闭了闭眼,因忍着疼,牙关不住颤着,他对着眼前的那人愤怒,离奇地牵了下唇,“所以我才能活着,不是吗?” 略带嘲意的反讽让他的疯狂骤然归于消寂。 贺观澜看到那道影子眼底一闪而过失望,他将自己的身躯蜷缩在冰冷的潮水里,又说:“慈悲者先死;卑劣者当活,不甘的人是你,不是我。” 不知是不是贺观澜的错觉,竟在长兄的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悲悯,他错愕一瞬,还想看得更清些,然而对方很快在眼前化作一摊水,重新融进池底。 比起疼,好像这水要更冷上一些。 贺观澜把自己紧紧抱着,犹如沉在母体里的胎儿,唇色凄白一片,就在万虫撕咬当中,识海中又传来一道平平寂寂的语调—— “无忧,我当时,比你更疼。” 归于寂静。 他唰地将眼睛睁开,不知是恐惧还是旁的什么,那些糟乱的情绪充斥整个眼球,令他鼻翼扩张,几欲失去冷静。 贺观澜本应该忘记了。 可是碎裂的记忆像是再次拼凑起来的镜子,重新在他的脑海里展现而出。 如此清晰,如此的不能逃避。 他应激般地开始嘶吼,咆哮,痛苦地将自己沉入池底挣扎抗争,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宣泄之中,蔓延在身体的花纹彻底绽裂,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猩红的血珠洇若水中,化为红雾,他躺在其中,犹如死去。 精疲力竭的时候,让贺观澜分不清这是蛊在控制着他;还是养在识海里的那缕魂息作祟。 他觉得自己不能如此这样下去,他需要清醒。 贺观澜向来心狠残酷,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于是在理智溃散前,他取出不如意,狠狠锁入了自己的心脉。 此法和自戕没什么区别。 蛊毒需要养分,所以会与之抗衡,不让他就此死去;不如意会锁住心魔,让他时刻维持清醒。 自我折磨,但是管用。 望着羽裂的胸口,感受着心脉处诡异的跳动,贺观澜长舒一口气。 ——安静了。 他不会堕魔。 不会。 贺观澜失笑,眼前光怪陆离,分不清虚幻真实。 恍然间又想起扶荧,长生说得没错,他确实动情,也许是爱她眼底慈悲色;也许是爱她满心温柔意,因为都是贺观澜迄今不可得,不可求的东西。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曾在天命咒里看到过自己的结局,他们相互对立,注定不能共存。 倘若两人间必须有一个人活着,那只能是他。 贺观澜睁开眼,眸中冷清一片。 他缓缓自池里站起,透过虚影,贺观澜看到自己全身斑驳破碎,无数道裂痕爬满整个身躯,无一处完好。 旋即,蛊种脱身。 贺观澜抬手接住它,花苞似的形状,耀眼的灼红,一经开花,花瓣便会将心脏锁住,无论神魔,一击毙命。 贺观澜迅速离开无虚境,稍作伪装,径自赴往金鳞城。 妖界腐艳,处处流露着糜烂的色彩,贺观澜厌恶这里,不顾阻挠闯入主殿,在那张华美的榻上见到了悠哉听曲儿的小妖王。 “听人说有个不知死活地把外面搅得一团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司离君啊~” 云麒长腿曲起,闲闲闭着眼,长指随着琴音在膝前敲打。 贺观澜全身笼着长袍,苍白而清冷的面容,覆着一双冬雪般凛冽的眉眼。 他不予交谈,直接将裁骨烟甩了过去,“把这个交给扶荧。” “嗯?”云麒这才睁眼,先是淡淡瞥了眼那蛊种,又将目光放在贺观澜身外的长袍上,饶有兴味地笑了。 他直起身来:“这裁骨烟可不是寻常人消受得起的,啧,司离君果真不一般……” 这等轻佻的话让贺观澜不满皱眉,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得恶心,更别提继续攀谈。既然东西送到,那也没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贺观澜转身欲要离去。 云麒突然叫住他:“我可以将这东西带给扶荧,但是司离君也要和我做个交易。” 已经走到殿门前的身影顿住,回眸时的那一眼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交易?”贺观澜说,“你也配?” 云麒不恼,收起裁骨烟,一步步走了下来。 “司离君不远万里地来我这恶心的妖界,不就是不想让扶荧看到你这副腌臜样。”云麒吊儿郎当道,“再说,宁随渊对我防备得紧,他看扶荧就像一条护食的狗,上次我就在那儿折了一条尾,风险很大的好不好。” 贺观澜冷笑:“宁随渊一死,九幽自会被你收入囊中,一本万利的买卖,你和我谈什么交易?” 云麒从容不迫:“扶荧呀。”他语气轻快,“九幽是我囊中物,扶荧又不是。” 这个名字换来贺观澜的一阵沉默。 云麒凑到他面前,逼近的一双眸子像是黑夜里的凶兽:“宁随渊死后,扶荧归我。” 贺观澜指尖微动,并未点头。 云麒并不急,耐心等他答应,毕竟蛊毒到手,贺观澜没有不点头的道理。 贺观澜沉吟:“即便我同意,你就笃定扶荧跟你走?”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云麒说,“我只要你不与我争。” 他自有他的谋算,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贺观澜。 仙人重诺,违约者自遭反噬,云麒要的只是他的一个点头。 不出所料,贺观澜应允:“好。” “行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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