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正要把石头丢回去,上面字迹进行了二次拼合: 帮扶荧? 碧萝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思量半晌,她还是握着那块石头走了出去。 碧萝去的时间不算长,刚好赶在裴容舟出来前回来。 她的神情看起来凝重而恍惚,踩在宁随渊的步伐后面跟了进去。 “镀心”看似成功了,因为比起离开前,扶荧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苦色。 “如何?”宁随渊问。 扶荧蔫蔫抬起睫毛,本想说什么,注意到身后满腹心事的碧萝,最终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怕小鸟担心,她忍耐着连哼都没哼出来,即便胸绞痛的厉害,仍是面色不惊:“还好。” 说话间牵扯五脏,气血一阵沸腾。 扶荧放轻声音:“碧萝快去吃饭吧,你今日什么都没吃,定是饿坏了。” 碧萝哪还顾得上饿。 她双手背后,看了眼宁随渊,又看了眼她,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我守着你。” 两人相处这么久,扶荧哪会看不出她是藏有心事。 “我想擦洗一下身子,既然这样,碧萝留下帮我可好?” 这话说完,裴容舟和成风脸上露出了同样的尴尬之色。 两人不作逗留,逃得仓促又迅速,最后只剩下宁随渊站在床边,扶荧好整以暇地看过去,“帝君还有话要说?” 她敏锐地看到他额前青筋跳了一下,神色莫名,互不相让地僵持片刻,宁随渊转身离开。 现在碍事的人都走了,扶荧招呼碧萝坐过来,“说吧,怎么了?” 碧萝自知瞒不过去。 她用力地咬紧唇下的软肉,不吭声,默默地将一根红绳送过去,“他本不想让我告诉你的,但……”碧萝声音微弱,“我总觉得瞒着不好。” 扶荧怔愣一下,情不自禁地接过了那根红绳。 “这是承劫络,又名子母络。红络为母,黑络为子,子络可以代替母络承受一切灾厄,当然也包括病痛折磨。” 碧萝又想到了不久前贺观澜对她说的话。 许是害怕宁随渊发现,他特意将一缕意识寄生在天冬身上,即便透过那具普通的肉躯,碧萝仍是在小童那双青涩的眉眼中嗅到了独属于贺观澜的那份冷清。 “你在她睡下时偷偷系在她手腕上,无须告诉她是我所为。今夜过后,她自会无忧。” 碧萝不清楚贺观澜为何这样做,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本有忌惮,在这之前还小心用灵气探查了一番,可这确确实实是承劫络,没再填任何别的什么。 扶荧若能顺遂最好不过,可是……想到扶荧前世,碧萝还是不忍隐瞒。 她理所应当道:“阿荧,我看过了,这个络子确实能祝你度过今夜,若不你戴上吧,也省得自己煎熬。” 反正挨疼是贺观澜的事,他活该!碧萝也不心疼。 扶荧没说话,沉默地把玩着那根红色络绳,倏而笑了。 贺观澜这人,矜冷自持,一向分的清明。 他自认有愧,便以为如此就能偿还。 可是—— 扶荧不想欠他什么。 在碧萝期待的目光下,她毫不犹豫地粉碎了那条络绳。 眼见好好一条绳子化作粉末,碧萝当即惊呼一声:“阿荧,你、你真不要呀!”她一阵心惊疼,倒不是心疼这条绳子,她只是……只是…… 碧萝红着眼睛,“司离君说,此痛犹如万箭穿心,我这才、这才带回来的。” 扶荧哪会不知道她是在忧心自己。 她抬手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头发,“碧萝,若我能忍过今夜,日后万般折磨都难近我。”她笑容苍白,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坚定,“世上千难万劫,庸人难渡,承劫络可承一劫,承不了万难。” “阿荧……”碧萝忽然不知作何言语,除了心疼,除了叫她的名字之外,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去吧。”扶荧指尖垂落,“让我独自待一晚上。” 碧萝揉了揉发酸的眼眶,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又听到她在唤她。 碧萝回头。 扶荧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长发墨缎似的散开,裹着张白玉似的容颜,她唇边带笑,黑亮的眼睛也是弯起的。 “明天见。”扶荧对她挥了挥手。 碧萝心头轰隆一响,当即怔在了原地,下一瞬,眼泪滚落。 月夜清明。 随着玄鬼倒地的声音,系在贺观澜内腕上的黑色绳络也跟着燃毁。 那点微弱的火苗不足以将他烧伤,然而触及皮肤仍是传来不可忽视的灼痛。 贺观澜抱琴的双手陡然僵住。 眸光情不自禁地落了过去,承劫绳已消失殆尽,除了腕骨上细微的红痕,似乎从未有过它存在的痕迹。 那抹红痕突兀。 火意似乎顺着手腕燃到了心口,灼得他呼吸滚烫。 “师尊,方圆百里的玄鬼都清理干净了,我们是回太华山,还是?”霄铃提着剑跑来,却见他对着自己的手出神。 霄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贺观澜生有一双过分修长的十指,琳琅琴身衬指节若玉,上面空无一物,并无不同。 “师尊?”霄铃困惑地再叫了一声。 “回太华。” 贺观澜收回云间鹤,衣袍如云翻过。 他最后又看了眼身后,今日月色通明,满地的月光犹如碎掉的鲛珠,贺观澜突然转了念头—— “去不动山。” 第87章 虽然没有出息,宁随渊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心存忌惮。 东方将白, 曦光映日,当最后那丝墨底消退后,天云大亮。 扶荧清醒了过来。 她趴在床上, 呆呆睁着眼望着房屋那一隅浅淡莹白的日光, 才得以回神。 屋里很乱。 扶荧已经记不清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有分寸, 生怕自己惊扰到旁人, 便是痛极发疯时也没有离开这张床。 扶荧先给自己擦洗了一遍身子, 又用术法将凌乱潮湿的床铺重新收整干净,最后才换衣梳洗。 她特意穿了身桃红色的绫罗裙。 裙衣轻薄, 没有过多繁琐的花纹, 仅搭了一条同色的流云披帛。她平日里多爱浅色, 宁随渊命侍画她们准备的又都过于招摇, 身上的这件是唯独不算张扬的,此刻扶荧把它穿在身上,对着铜镜照了照。 仅一夜,好像就又清瘦了许多, 腰身松垮, 她只能将缎带囍得更紧, 才勉强掐住那截腰, 脸上更没什么血色,打眼过去弱柳扶风,病似芙蓉碎。 扶荧对着镜一番思量, 最后捻起胭脂在自己脸上涂抹起来。 她不擅长打扮,在九幽宫的时候有翠珑侍画帮衬的, 每天着什么妆全是她们说了算;出来后就完全放飞自我了。 扶荧下手略重,雪白的腮点缀着两坨红, 看起来不伦不类,还有几分招笑。 她犹豫地看了看指尖的胭脂,思来想去,还是起身洗去,又坐回来继续涂抹。 这次倒是不重了,就是……不匀称。 上面红一坨,下面暗一坨的,怎么看怎么奇怪。 接连两次的失败令扶荧深感颓废,最后无奈地叹了声,彻底歇了心思。 她抬手将胭脂放回到匣里,未曾想一只手臂从身后伸了过来。 他手掌大,五指长,大拇指裹着一枚玄色龙纹扳指。 那个胭脂盒子捏在他手里,衬托之下小得滑稽又可怜。 扶荧怔然,不禁抬头望去。 宁随渊不知何时进来的,甚至还穿着昨日那身墨蓝色的衣袍,这可怪哉,魔君对他这副皮囊向来钟情,便是在外头也是一天一身新衣,扶荧与他相处至今,就没见过宁随渊一身衣服同穿两日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短暂的错愕后,她忍不住看向外面天色。 天云白的不算透彻,也才初醒的模样,估计未过平旦。 “你……” “抬头。”宁随渊不予理会她的表情,突然打开了那胭脂匣。 扶荧脑子转得快,很快觉察他要做什么,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必劳烦帝君,这胭脂艳,不大适合我,我正要洗了去。” 说罢,扶荧准备去洗脸。 宁随渊的眼神紧跟过来,“难道你不是怕那只鸟担心?” 扶荧步伐顿住,严肃纠正:“碧萝不是鸟。” “哦?”宁随渊挑眉,深感玩味,“不是鸟,那是什么?” 扶荧和他说不清,去盥盆那里胡乱洗了一把脸,回来发现宁随渊依旧拿着那盒胭脂,时不时抬起的眸子点漆如墨,意味不明。 她瞥了眼镜中那张凄白若纸的面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坐了过去。 宁随渊打开盖子,用无名指腹蘸了些殷红的胭脂,望着那色泽,扶荧犹豫不定:“帝君会么?” 他沉思,“不会。”旋即说,“不过应是比你强些。” 这话让她不满,不过事到如今,也指望不了谁了。 扶荧叹罢,认命地把脸仰给了他,是平常难见的憨态。 ——和猫似的。 宁随看得牙齿发痒,半晌忍耐下那抹悸动后,向她靠近。 他是站着的,需得委下腰来,因着高大,俯身的弧度自也大,如此便将扶荧完全裹进了自己的身躯里。 宁随渊的睫毛密密压着,眼瞳淡薄,此时收拢着她的眉眼。 他依稀记得刚把她捡回来的时候,她脸上还有婴儿肥,虽不大明显,却也颇为青涩可爱。 如今…… 脸看起来比他手掌都要小,肤白的像瓷,一双弯弯细细的眉,掩着乌浓的眼,此时正睁望过来,比起她的那双清澈,藏在他冷淡之下的东西便显得尤为不堪。 “闭眼。” 扶荧听着怪,皱了皱眉:“涂个胭脂罢了,闭什么眼,我看还是算了。” 她又喊着算了。 宁随渊面无表情道:“你看着本尊,本尊紧张。” 这句话从他嘴里出来格外地没有可信度。 抛开那些低劣的品质不谈,扶荧有时也会钦佩他得天独厚的傲然自恋。 紧张? 饶是扶荧,此刻也没忍住笑了下。 见她笑,宁随渊不满:“不信?” “信。”扶荧弯着眼,“不敢不信。” 说完,老老实实闭上了眼。 黑暗中,所有感知都跟着放大,她听到了砰砰砰的声音,起先扶荧还听着奇怪,最后才发现那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从自己胸腔里传出来的心跳。 这一刻扶荧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真的拥有了一颗心。 当那抹温贴至脸颊时,扶荧不由得半眯起眼,透过狭窄的视线,她看到他靠得极近。 男人眉骨锋利,五官深浓,平日里常是冷冷恹恹的神态,不知是否专注的缘由,神色间的寒戾有所消解,连那双向来居高临下的眼眸都少见的有了几分温情。 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面容诡异重合,昔日早已忘却的东西如今如潮水似的褪回脑海。 [这是我花了半个月的俸禄买来的,你就涂上看看嘛~] [不要,我不会涂,要是涂成两个猴屁股,你准会取笑我,我不涂。] [我给你涂我给你涂,胭脂铺的婶子教过我的,我给你涂,求你啦~慕宁~求求你啦~] 耳边声音喧腾,恍然间好像又看见那道浅绿的影子在身边转来转去,夹着嗓子,一声接一声,不知疲惫地恳求着,只为她涂抹一次他亲自挑选的胭脂。 小郎君实在烦得很。 咋咋呼呼,外面的蚂蚱都没他吵,一来二去的,扶荧实在架不住他纠缠,不情不愿地允了。 两人对着镜子忙活半天,果不其然收获了两个猴屁股,他知道自己犯错会挨打,那一刻不等扶荧反应,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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