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道理。兼之就在昨天,他收到同是拥护秉常的另一重要人物禹藏花麻的书信――那还是在环州之战前写成的,禹藏花麻在信中的话,与石越说得几乎是一般无二。 仁多?任ㄒ徊恢?道的是,身为清远军守将的嵬名讹兀,这两年来收受的大宋职方馆的金钱与物品贿赂,总价值至少超过八千贯!仁多?仍俣让衅鹧劬λ妓髌鹄础9ゲ还デ熘莩牵?在他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退兵,可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况且军中还有一个让人生厌的降蕃慕泽……他刚刚想到这里,便听一个将领说道:“但是现在退兵也不成,更会落人口实。况且还有慕泽那个野人在那里堵河……” “一个降蕃而已。”嵬名讹兀阴恻恻的冷笑道,话语中冒出一股杀气。 仁多?人尖饬艘换幔?沉声说道:“将慕泽召回来,明天见机行事。”退不退兵,仁多瀚还在迟疑之中,但是慕泽这样的人物,对仁多瀚来说,始终是一个麻烦。如果是打败仗,他倒是一个替罪羊;但是没必要在打胜仗的时候留着他来争功,更没必要在做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之时,留着这眼中钉。“是该解决麻烦的时候了!”仁多瀚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这样想的时候,他身上并没有一丝杀气,因为慕泽这样的麻烦,对他而言,实在提不到“杀”的层面,正如人们更喜欢说“捏死一条虫子”,而不习惯说“杀死一条虫子”。 次日。 慕泽踌躇满志的踏进中军大帐,他这两天都是不眠不休地亲自率军堵河,想到数天之后,庆州城就会成为泽国,而生擒石越这种大功,竟被自己立下,慕泽连走路都觉得有点飘。尽管此时庆州城兀自巍然屹立,石越也还好端端地呆在城中。 但是很快,慕泽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仁多瀚高倨帅椅,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而帐中诸将看他的眼神,都非常的古怪,好像,好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慕泽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地去摸佩刀,不料却摸了个空。这时候他才想起进帐之前,武器都全部解掉了。 “末将慕泽,参见统领。”感觉到危险气息的慕泽一面抱拳行礼,一面警戒地注意着帐中的反应。这时再后悔为什么没有让部族的人马保持戒备也来不及了。 然而,出乎慕泽的意料,仁多瀚的笑容十分的温暖,“慕将军辛苦。” “不敢。不知……” 仁多瀚笑着打断了慕泽的话,“昨日军中截获一个奸细,从他身上搜了一个蜡丸,其中有十分有趣的军情,所以召将军回来一道商议。”他说完,朝中军官努努嘴,中军官忙从帅案上取过一张纸来,双手递到慕泽面前。 慕泽疑惑地接过纸来,只瞄了一眼,顿时冷汗直冒。他虽然只是粗识汉字,但是这张纸条写的东西,他却看得懂。这是一封“他本人”写给石越的密信,说以前自己为奸人所误,现在悔悟,愿改投宋朝,约宋军于某日劫营,他将率本部人马于军中接应云云。 慕泽自然知道这封信是伪造的,但无论这个陷害之计是多么的容易识破,都没什么意义――因为他知道仁多瀚压根就不愿意“识破”。慕泽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仁多瀚,竟导致他要致自己于死地? “我只想死个明白。”慕泽将那封伪造的书信很郑重地交还到中军官的手中,抬起头来注视仁多瀚,语气平静地说道。 仁多瀚在这一瞬间,倒真有点欣赏慕泽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慕泽居然没有撕毁那封书信――否则的话,他就更可以把慕泽的罪名坐实得死死的。不过这显然都不重要。 “本帅也正想问慕将军要个明白!”仁多瀚的脸沉了下来,如同乌云蔽日,整个帐中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许多。 “这是有人陷害末将……” 慕泽的话再次被人打断,但这次却是来自帐外――“报――” “何事禀报?”中军官快步出帐,厉声问道。 来禀报军情的小校却顿时结舌,想了半晌,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禀道:“宋军骂阵!” “这也要大惊小怪,拖出去,军棍伺候!”中军官说罢便要转身,却听那小校大声喊道:“冤枉!实是宋军骂得厉害……” “蠢货!”中军官抬起了脚。 “报――”又一个小校跑了回来,脸上神色十分的古怪。 “何事?” “宋军骂阵。”这个小校要伶俐许多,不过他的要求却十分的无礼:“十分厉害,请将军亲自去听一下……” “浑球!”中军官厉声喝骂道。却听帐中传来仁多瀚的声音,“是何事禀报?” 中军官连忙快步入帐,禀道:“是宋军骂阵。” “这等小事,要两人来禀报?”仁多瀚顿觉奇怪,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外面有鼓噪之声,似乎宋军骂阵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便在中军帐中,也可以清晰地听见一些污言秽语。有几句话清晰入耳,骂的却是梁太后如何与臣子偷情! 帐中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仁多瀚也是意想不到,站起身来,道:“随我去阵前看看――先将慕泽绑起来!” 西夏众将到了阵前,仁多瀚才知道自己不该来这里。 只见庆州城楼上,一个女子云髻高耸,身着素衫,裹了一件淡墨色披风,正在那里清晰地骂着梁太后的一件件阴私之事,有许多事情,连时间、地点、人物都说得清清楚楚!她每说一句,身后便有几十个妇人跟着大声喊出来。庆州城上的宋军,一时间笑声震天,不时还有几个宋军大声附和着加几句点缀之言。 而西夏阵前士兵,却是一个个捂紧耳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反应。 眼前之情景,绝对是仁多瀚做梦都想不到的。两军交战变成泼妇骂街,固然十分的可笑,但是仁多瀚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只愣了一会,立时便做出反应,“弓箭手,射那个女子!” 很快,一阵箭雨射了出去,但是弓箭飞到空中,便变成名副其实的“箭雨”,无奈的跌落下来,根本伤不到那个女子分毫。 反而,那女子仿佛被这阵箭雨激起斗志,骂得更加起劲了。 “罢了!”仁多瀚挥手制止住正在再射的士兵,这种浪费箭枝的事情,不做也罢。 但是这个局面却是尴尬得紧。仁多?纫皇敝?间,竟然是想不出对策良方。他却不知道被绑的慕泽在心里冷笑――这等计策,实在容易化解,只要将战鼓搬到阵前,擂动战鼓、吹响号角,便可将那女子的声音淹没,不过慕泽此时却没什么兴趣帮助仁多?韧牙А? “统领!”嵬名讹兀策马走到仁多?壬砗螅?低声说道:“僵持下去,有利无害。此事断难掩饰,趁现在诸将都害怕被太后迁怒灭口,不如就此下令退兵。” 仁多?刃闹幸欢?,这的确是退兵的良机,此时撤退,军中没有一个人会反对。 但是,仁多?热椿褂幸坏愎寺牵?他担心这样退兵,日后难免成为笑柄。 正在犹豫之际,最后一根稻草被轻轻放了上去。 庆州城以东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漫天飞扬的尘土! 这奇异的变化很快被西夏的将领们所注意到,紧接着,庆州城中,出现了震天彻地的欢呼声! 援军? 仁多?扔脶兔?讹兀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难道绥州这么快就败了?还是渭州的援军?或者只是疑兵之计?”几个念头在一瞬间同时涌上仁多?鹊哪院V小? “拔寨、撤兵!”终于,仁多?鹊糇?了马头。 庆州城上。 望着渐渐远去的夏军,石越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转身问站在身后的贾岩道:“要不要追击一下?” “待西贼撤得远一点,再虚张声势的追击一下,把戏演得逼真一些。”贾岩沉声说道。 石越点点头,道:“待仁多?瘸坊厍逶毒?,便派人与他交涉。赎回狄将军与王将军的首级,凡是被掠入西夏的汉户与熟蕃,用四匹绢布、四匹棉布一个人的价格赎回。现在首要的看看环州城还有没有幸存者。” “是。” 在众人心中,环州城此时必无谯类。 石越没有注意到,他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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