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酒_第39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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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哪里来的贱婢也敢这般跟我家夫人说话，我家老爷四品的官职，就算是你们县令来了见到我家夫人也得客客气气，一个乡下妇人，也配让我家夫人拜见。” 这一声呵斥，站在杜嬷嬷身后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们脸色都变幻莫测。杜嬷嬷神色微微变了变，四品官员，那岂不是比老爷的官职大，她是不是给老爷惹麻烦了？就在杜嬷嬷走神的片刻，不远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是谁啊，摆官威摆到我家门口了。” 众人听见声音，杜嬷嬷更是连忙恭敬的跑了过去，行礼：“老夫人。” 来的正是被石嬷嬷扶着的罗氏。柳氏看着迎面走来的罗氏，眼底满是惊诧，她自然认出了这个自己曾经的婆婆，只是如今看来，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那刁钻的老太太影子。罗氏也看到了柳氏，她看了她几眼，淡淡道：“回来了啊。”那模样，俨然根本没将柳氏给放在眼里。语气淡的柳氏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到底是自己的前婆婆，柳氏微微行了个礼：“文大娘。” “嗯。”罗氏淡淡的应了一声，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只是看向作坊里看热闹的众人，沉声道：“都不好好干活干啥呢？” 众人这才缩了缩脖子，赶紧回去干活了，罗氏让杜嬷嬷自己忙自己的，这才看向柳氏，开口：“既然来了，那就上家里坐坐吧。” 说完，也不管柳氏是不是答应，让石嬷嬷扶着她转身就走。背对着柳氏的时候，罗氏才动了动自己脸上紧张的肌肉，小声的问石嬷嬷：“是这样不？” 石嬷嬷憋着笑，微微点头：“是，老夫人，您什么也不用管，只管这般端着态度就行了，对了，小姐让您将太后娘娘赏赐的玉如意带在身上，带了吗？” 罗氏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里有个用红绳拴着的玉如意：“带了带了，石嬷嬷，这真能唬住他们吗？” 石嬷嬷小声回：“老夫人放心，这是御赐之物，更何况家里还有圣旨，他们不敢造次的。” 第251章想见孩子文家老宅做了作坊，这边新房就改叫老宅了，往后作坊就是作坊，老宅就是老宅。石嬷嬷和鲁婶搀着罗氏进了门，那派头比后面柳氏还要足。既然她已经下了马车，罗氏又在前面走着，她自然也不好再回马车上，只能跟在后面，车夫就牵着马车走在最后。到了门口，罗氏停了下来回过头，指了指身后的大门和大院子，道：“我们搬家了，老房子就改了作坊，进来坐吧。” 柳氏心底是诧异的，她才走了两年，文家竟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原本老爷回来说起文修易的名字时她还不信，觉得那一定是巧合，毕竟与这人做了多年的夫妻，哪里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怎么可能会种出新粮，他甚至在家里的时候连地里的活都从未干过。嫁给孟德两年，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不能生了，这才将主意打到了年纪还小的大头身上。大头从小呆愣，年纪又小，这个年纪带去京城养着，时间长了他就把这边的人给忘了，只要老爷对他好，将来这孩子定会孝顺他们的。可是没等他们出发，就听说了云雾镇古桐村的文修易种出了新粮，还是福王爷亲自进献给皇上的，这可不是小事，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是能在皇上面前记下头等功劳的。他们也不相信会是文修易那个痞子，这才赶紧告了假回来一探究竟。若真是他，那她还能不能把大头带走？柳氏一时思绪飘远。 “夫人。”柳氏身边的老嬷嬷轻轻喊了一声，柳氏回神。见罗氏还瞪着她，便点点头：“叨扰了。” 罗氏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不用这么客气，到底原来是一家人。” 从前是自己的儿子不干人事，罗氏也不能怪柳氏离开，只是她这心里多多少少对这个前儿媳还是有些怨气的，但是瑶瑶也说了，她回来，以礼待之就行了。柳氏跟着罗氏进了门，崭新的院子透着一股新房的味道，花坛里种下去的花和树还有些恹恹的似乎还没适应过来。罗氏主动解释道：“这房子刚盖好没多久。” “嗯。”柳氏嗯了一声，跟着罗氏进了偏厅，这里是文家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等到都坐下了，鲁婶给两人送上茶水。柳氏这才缓缓张口：“娘……” 罗氏摆了摆手：“你和老大已经和离了，这声娘就不必叫了，就叫我大娘吧。” 柳氏也没勉强，叫了声文大娘，才问道：“大头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见罗氏瞥了她一眼，柳氏才补充了一句：“还有瑶瑶和小俊，他们在家吗？” 罗氏回答：“瑶瑶在酒厂，没空，小俊在城里学医，大头也在书院上学，这会都不在家里。”罗氏也不能拦着人家不看孩子，毕竟血缘亲情在那，但是，人确实不在家啊。文俊和大头是根本就不知道柳氏回来了，文瑶是知道了直接躲酒厂去了。柳氏一愣，什么？学医和上书院上学？大头去书院上学？那孩子会说话了吗？文家竟这般舍得培养她的孩子？还有文瑶，什么酒厂？这丫头在酒厂做工？柳氏追问道：“小俊去学医了？不知是跟着哪位大夫，还有大头，大头他，他会说话了吗？” “嗯。”罗氏淡淡的嗯了一声，答：“说的还挺利索，先生没少夸他。”都给这小子夸得尾巴都要上天了。柳氏肉眼可见的露出喜色：“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罗氏见她居然没问自己的宝贝孙女，心里就不平衡了，直接道：“你怎么不问瑶瑶过得如何。” 柳氏一愣才回过神来，赶紧变了一副态度，颇有些不悦的开口：“您刚才说瑶瑶在酒厂，文大娘，瑶瑶才多大，就让她去酒厂做工，这合适吗？” 罗氏抬了抬眼皮：“谁跟你说她在酒厂做工的。”语气淡淡的，哼，她的宝贝孙女厉害着呢。石嬷嬷在一旁补充道：“孟夫人有所不知，酒厂是我家小姐自己的。” 什么？瑶瑶的酒厂？柳氏一惊，在她不在的这两年，文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等柳氏从惊讶中回神，罗氏得到了石嬷嬷的暗示直接问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柳氏本想问问酒厂是怎么回事，但被罗氏这一问就错失了追问的时机，只好回道：“我回来祭奠我爹，想见见三个孩子。” 罗氏学着石嬷嬷教她的，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才慢慢吞吞的开口，语气平淡而生疏，还透着一丝的不悦道：“当初你选择留下孩子和离，走得那般决绝，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老太婆说句心里话，我并不想让你见三个孩子。” 见柳氏脸色大变，罗氏继续道：“他们是我们老文家的孩子，你既出了我们老文家的门，便和他们再无瓜葛了。不过嘛，你到底是三个孩子的亲娘，我们也算是婆媳一场过，不让你见他们，倒像是我这个老太婆在欺负你一样，只是现在也不是我不让你见，而是三个孩子真的都不在家。你若是提前来个信，说你想见三个孩子，我便让他们在家里等着了，也是不巧。” 柳氏手里的手帕都要捏烂了，自她进京，凭着老爷的手段，还有她的社交，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一个乡下老太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般高高在上的语气和她说话。忍下心中的不快，柳氏换了一副神态，竟瞧着有些委屈了起来，她开口：“文大娘，我知道我留下三个孩子离开是我的不对，可我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那样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如今我也没有旁的要求，我只想见见三个孩子，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罗氏看着她这样，心里叹了口气，从前就是，只要柳氏这般露出委屈的模样，她就会心软，为了他们娘几个帮老大一次又一次的填下他的那些窟窿，因为她一直觉得他们家娶了先生家的姑娘，是他们家高攀了，不能委屈了柳氏。第252章不至于怕了他罗氏扪心自问，三个儿媳妇，她从未苛待过任何一个，但她又是偏心的，大儿媳什么都不用做，二儿媳和三儿媳却要什么都干。可就算是如此，柳氏走的时候还是头也不回。罗氏叹了口气：“三个孩子真的不在家，你想见他们，就改日再来吧。” 柳氏是一点都不想再回到这个让她充斥着屈辱回忆的村子，那些村民看她的眼神，让她浑身都不舒服。想到这里，柳氏直接问道：“文大娘不妨告诉我小俊在哪里学医，大头在哪里上学，我就去看看他们，给他们送点东西就走。” 罗氏看了她一眼，心道：我信了你才怪了，瑶瑶可是让我防着你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文瑶让她小心点柳氏，但罗氏还是听进去了的。既然柳氏装委屈，那她就做无奈好了。只见罗氏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怕是不好办啊，你也知道，我们和老大是分了家的，三个孩子的事都是老大自己做主的，我要是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三个孩子在哪告诉了你，回头要是有什么事，老大怕是不会饶了我这个老太婆啊，他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我和你叔拧不过他。” 柳氏一口银牙咬碎，这老太婆就是摆明了不想让她见孩子，不然的话告诉她书院和医馆的地址不就好了。哼，别以为她不说自己就没办法了。想到这里，柳氏也懒得再和罗氏废话了，直接起身告辞：“那就算了，今天打扰了，我们走。” 说完，柳氏直接让丫鬟和老嬷嬷搀扶着就往外走，径直上了马车扬长而去。罗氏站在门口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手：“慢走啊。” 直到马车看不见了，才松了口气，和身边的石嬷嬷吐槽：“你说瑶瑶这丫头又发什么疯，这是她娘，为啥还让我防着她？” 石嬷嬷在大户人家待过，又在京城那样的地方混迹过，柳氏这般心口不一的人她见得太多了，说是想见三个孩子，却只盯着大少爷和小少爷问，小姐只提了一句便没再问过。只怕真如小姐说的，不只是想见见他们这般简单。这位不会是想回来跟老爷抢孩子吧？大少爷已经成年记事，柳氏想要带走怕是不容易，那就只有小少爷了。想想她刚才提起小少爷的那个神情，还有老太太说小少爷如今会说话了，她那眉眼之间的喜色，藏不了。是了，像小少爷这么大的孩子，换个环境生活个几年，几乎就能把前几年的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了。好一个算计啊。石嬷嬷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老夫人，我去酒厂找下小姐。”石嬷嬷说完给罗氏行了礼就走了。到了酒厂，文瑶正搬了个板凳坐在蒸酒的大炉子旁边，手里拿了根棍子时不时的在灶膛里扒拉几下，旁边蹲着小花儿和文英小姐。 “小姐。”石嬷嬷一路小跑过去。文瑶抬头看了她一眼：“嬷嬷来得正好，烧了红薯和土豆。” 石嬷嬷都急死了，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只想着吃，她看了文英和花儿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英小姐，我有点事想单独跟小姐说，您和花儿……” 文英很有眼力劲：“行，明白，花儿，我们走。”说着就牵着小花儿去玩别的去了。文瑶指了指文英的板凳让石嬷嬷坐下说，石嬷嬷现在反正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这种随随便便的性子了，坐下来就直接说道：“柳氏走了。” “嗯。”文瑶又给灶膛里的红薯和土豆翻了个个。石嬷嬷又将柳氏的表现和说了什么，事无巨细的告诉了文瑶，最后还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提醒了一下文瑶柳氏怕是有目的而来。文瑶听着她的话，突然觉得这大户人家待过的人，经历过各种宅斗的人脑子就是不一样哈，想的看的都比其他人多，这柳氏在原书里的描述是挺精明一个人，去了京城之后更是学了不少的手段。结果就这啊，连石嬷嬷都看出来这司马昭之心了。 “小姐，她不会真是回来抢小少爷的吧。”石嬷嬷担心道，小少爷那么乖巧的人，到了京城那样的地方，万一这柳氏后嫁的这位还有别的孩子，那小少爷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挺像。”文瑶一脸的淡定，她早就知道了啊。石嬷嬷看她这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自己都急了：“小姐，可不能让他们把小少爷带走啊，小少爷多乖巧多单纯的一个人，京城那样的地方太复杂了，小少爷会吃亏的。” 文瑶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原书里对大头的描述，再对比现在的小萝卜头。是哈，现在还是挺乖巧单纯的，但是以后就说不清楚咯。 “放心吧，她带不走。” 石嬷嬷以为文瑶的意思是因为大头是男孩，正常来说男子有传宗接代的使命，夫妻和离是带不走男孩子的，但她还是说道：“小姐，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今天跟在柳氏身边的婆子说他们家老爷是四品官员，这……万一他们以权压人可如何是好？” 老爷就是个七品，真对上怕是要吃亏的呀。文瑶看着灶膛里的红薯和土豆，觉得差不多了才一个个的扒拉出来，放到簸箕里，石嬷嬷立刻下意识的端起簸箕将表面烧糊的地方颠掉。文瑶看着她动作，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真跟我们玩手段也不怕啊，爹背后站的可是那位。”文瑶指了指天，又道：“再说了，还有邱伯伯呢，怕什么。” 一个孟德，以邱志的人脉，不至于怕了他。虽然石嬷嬷不知道邱掌柜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能与福王爷关系这般好，想来也不是一般人。看来真的是她杞人忧天了。石嬷嬷松了口气，颠簸箕也越发的卖力了，等到表面烧焦的地方都被颠掉，文瑶这才将文英和小花儿喊回来，几个人坐在一起剥了皮就着文瑶做的辣椒面吃了个半饱，才屁颠屁颠的回家。到了晚上文俊回来，才悄悄告诉她和文修易，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人上医馆打听他，邱掌柜接了大头他们回来也说，今日去书院，书院的门房跟他说了有人打听文昭的事。文瑶这才说道：“柳氏上午来过了，让奶奶给挡回去了。” 看来这位是从罗氏这里见不到人，想自己去找了。第253章找上了文俊 “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这样，俊啊，如果她明天去找你，你就正常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吧。”文修易叹了口气说道。文俊：“……” 他虽然有些记忆，可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娘，他这种社恐性格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啊。 “瑶瑶，要不你去？主动出击一下？”文俊看向妹妹，这种事还是他们家妹妹比较擅长。文瑶耸耸肩：“她也不见得乐意见我啊，没听石嬷嬷说么，都没咋问我，她想要的是儿子。”文瑶说着，还调皮的朝文俊眨了眨眼睛，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得文俊都想揍她了。揍是舍不得揍的，但揉吧几下脑袋还是可以的。文瑶好不容易才从自家哥哥的魔爪下逃了出来，说道：“你们忘了，原书里她想要的就只有大头，他们认为大头年纪小，到了京城住几年就把这边给忘了，谁知道这小子鸡贼着呢，不然也不会后来得了势还想着来找被爹卖了的我和我哥。” 文修易抬起头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 “嘿嘿，口误口误，爹，不要计较那么多细节嘛，总之，大头的脑瓜子聪明着呢，现在大头跟着我们也没有过得不好，你们难道没发现，大头自从开口说话之后就没开口问过她吗？”文瑶道。文修易和文俊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啊，大头自从会说话以后真的从来没有问过柳氏，这次要不是他们主动提起，大头压根就没提过这个人。 “可我这心里还是担心的不行。”文修易作势捂着自己的心口嗷嗷嗷的叫。文瑶和文俊对视一眼，一起起身就往外走。 “喂喂喂，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都不关心一下你们爹吗？诶？两个不孝子！” 在文修易的嚷嚷声中，兄妹俩离开了他的房间，走在外面，文瑶小声的跟文俊道：“我觉得她未必直接去书院找大头，哥，我感觉她应该会先去找你。” 大头毕竟还小，而且她还离开了家两年，大头未必还能认得她，但是文俊就不一样了，文俊大了有记忆了，跟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母子，多少是有母子亲情在的，所以大概率，文瑶猜测柳氏会先去找文俊，再让文俊将大头带去认她。文瑶给文俊分析了一番，文俊也觉得有道理。文瑶见自家哥哥的眉头拧着，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就把她当成你的病人，正常交流就行了。” 文俊欲言又止，最后咬咬牙：“行吧。” 兄妹俩分道扬镳，各回各屋，但文瑶还是做了两手准备，拜托了巡风这几天多跟着大头，防止柳氏来个强扭的瓜。反正巡风也没什么事，跟着几个小萝卜头也没什么不好，把几人送到书院就干脆在他们教室旁边的树上找了个地方休息。邱志打过招呼，这位是福王爷身边的人，书院的人自然不会为难他。而文俊这边，果然等来了柳氏。初见柳氏，文俊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潜意识里原身的记忆，只不过现在的柳氏和记忆中的柳氏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记忆里的柳氏总是一副所有人都欠了她的表情，带着苦涩，带着怨，而现在的柳氏，高高在上，珠光宝气，红光满面。柳氏也差点一眼没认出自己的儿子，若不是那眉眼和年轻的文修易简直一模一样，柳氏都不敢相信如今这个温润如玉，淡定优雅，仪表不凡的男子是自己的儿子。 “小俊？”柳氏喃喃着喊出了这个记忆中的名字。一旁的金大夫只瞥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人是谁了。洪海可不认识这位，直接上前问道：“这位夫人，你要看病的话得排队取个号，是找金大夫还是文大夫？” 柳氏一惊，大夫？儿子都已经当大夫了吗？她不曾让儿子学过医术，就她离开的这么短的时间，儿子就已经当上了大夫？柳氏看文俊的眼神透着一丝的探究，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谁知文俊却站了起来，对洪海道：“海哥，这位是我娘，来找我的。” “啊？小俊你还有娘呢？”洪海一脸惊讶，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了这句话。柳氏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洪海赶紧捂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道歉一边麻溜的跑了。金大夫坐在那憋笑憋的难受，洪海这小子，真是……出其不意啊。但他还是看了文俊一眼，道：“小俊，你娘许是找你有事，你领她去后院坐坐吧。” “是，师父。”文俊恭敬的给金大夫行了个礼，这才走到了柳氏的面前。如今的文俊长得又高又英俊，柳氏已经只到他的肩膀了。文俊做了个请的手势：“去里面说吧。” “好，好。”柳氏跟着文俊进了后院。洪海这才蹭蹭蹭的跑到了金大夫旁边，惊叹：“我还以为小俊他娘死了呢，啧啧啧，这一看也不是穷苦人家的样子啊，怎么就不管文俊他们了啊？” 金大夫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还不快去泡茶给客人，少打听这些事，人家的家事还得什么都告诉你啊。” 洪海缩了缩脖子，揉着脑袋泡茶去了。后院里，母子俩相对而坐，却都不发一言。洪海来送了茶，又默默地退下了，不过却还是躲在门那边偷听和偷看。过了许久，柳氏才看着沉默的儿子主动开口：“俊儿，你还在怪娘吗？” 社恐文俊：谁来救救他。 “没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听不出情绪。柳氏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滴滴答答的。文俊：“……” 深吸了一口气，文俊主动开口：“你不是去京城了吗？还回来做什么。”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但是这生疏的模样落在柳氏眼里，就觉得儿子这话里充满了怨气，怨她将他们丢下了。 “俊儿，你在怨娘吗？”柳氏问。文俊沉默，他怨吗？他不怨的，但是原身呢？应该是怨的吧，如果换做是他，被妈妈抛弃，一定会很难过。在医院的时候，见了太多的家庭治不起病就将病人扔在医院，其中不乏小孩子，那些孩子那种茫然无措又害怕的眼神，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也是为什么医生不能太能共情，否则容易医者不自治的原因。他也是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才养成了现在这样淡泊的性子，只要收工回家，就不爱说话，不爱与人打交道，除了爸爸和瑶瑶。第254章还想见大头柳氏见他不说话，哭的更厉害了。一旁跟着的丫鬟和嬷嬷连忙劝着，那老嬷嬷还不忘开口道：“文少爷，夫人当初也是没有办法，文秀才那个样子，夫人若是继续在这个家待下去，必定是活不久的，你作为人子，理应理解母亲的不易。” 文俊眉头微蹙，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哪位？” “奴婢……”老嬷嬷一时语塞，被柳氏拦下。柳氏看着文俊道：“俊儿，娘知道你怨娘，但是你真的错怪娘了，娘只是想着去那边安顿好了之后再来接你们的，娘一天也没有忘记过你们。” 若不是文瑶提前知道剧情，文俊差点就信了。 “所以呢？你走了两年，不曾问过我们，不曾回来看过我们，哪怕派人来看一眼都不曾，如今怎么又想起来找我们了。”文俊淡淡道，他替那兄妹不值。瑶瑶的记忆残缺，有些东西不记得，而他却记得，记忆里的那个人，是如何的期盼他们的母亲回来。只可惜，他们已经没有机会看到现在的一切了。柳氏的哭声一顿：“我，我也有我的苦衷。” 文俊微微的笑了，淡然道：“既然你和爹已经和离了，那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我们也挺好的，你也不用记挂我们。我不怨你，也不怪你，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选择更好的生活无可厚非，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出去给病人看病了。” “俊儿。”柳氏开口挽留他，擦了擦眼泪继续道：“你不怪娘，理解娘，娘心里很高兴，娘只是，只是想你们了，俊儿，如今娘在京城已经安顿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娘愿意带你去京城，京城有更多更好的大夫，你喜欢学医娘也会安排人教你。” 文俊起身的动作一顿，拒绝了：“不用了，师父很好，这里也很好，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想离开他们。” 柳氏也不急，只道：“娘会在这呆半个月，你也不用急着回答，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若是担心你爷爷奶奶，娘可以给你一笔钱，你留给你爷爷奶奶，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原本柳氏只想带走大头，但是当看到如今这般优秀的儿子，柳氏改变主意了。这个儿子成长的太出乎她的意料。文俊听着她的话，如果是原身听见，定然是高兴的，但是他心里真的无感。文俊的沉默在柳氏看来就是动摇了，她顺势继续道：“俊儿，娘也好久没见到大头了，你能不能带大头来见见娘？娘两年没见他，担心就这么去找他怕吓着他。” 文俊了然，原来在这等着他呢，但是他爹也说了，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点了点头：“好，你住在哪，等傍晚大头放学我带他去见你。” 柳氏一脸喜色，将自己住的客栈名字告诉了文俊，文俊只是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柳氏紧随其后。金大夫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柳氏，柳氏也看到了金大夫，只是淡淡的朝她点了点头就带着丫鬟和婆子走了。金大夫歪着脑袋慢慢走到门口，瞧着他们的马车走远。 “你们兄妹三个都像爹。”金大夫无厘头的说了这么一句。文俊：“……”师父的关注点，还真不一样。 “她想见大头，我今天傍晚带大头去见见她，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文俊道。金大夫摸了摸胡子点点头：“是，躲不能躲一辈子，不过俊啊，为师很奇怪，你们怎么就这么肯定她是想回来带走大头的啊？” 文俊：“……”他咋说，说他们知道剧情走向？ “猜的。”说完这个，文俊就不再说了，坐在那安安静静的整理脉案。金大夫摸了摸鼻子，这徒弟怎么越来越闷了。到了傍晚，邱掌柜要去接大头，路过医馆，知道了文俊的打算，邱掌柜什么都没说，只是说道：“去吧，去见见也好，到底是你们亲生母亲，不过也不用害怕什么，不要违心，邱伯伯虽然不在朝为官了，但一个四品官，邱伯伯还不放在眼里。” 文俊行礼：“多谢邱伯伯。” 邱掌柜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嗯，看着点大头，别让他被忽悠了。” 不过想想自己那义子的机灵劲，也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文俊到了书院，大头看见来接他的是文俊，怔愣了一瞬就看向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和哥哥：“你们先去义父那里上课，我晚点再来找你们。” 几人一脸莫名：“你们干嘛去？” 文俊牵了大头的手，答：“我带大头去有点事，你们先去邱先生那里等着。” “哦。”几人乖乖的应了一声，大的带小的直接往医馆走去。巡风没有离开，他看了看兄弟俩道：“瑶瑶小姐让我贴身保护大头。” 文俊点点头，有巡风跟着也好。就这样，三人到了柳氏住的客栈。客栈里，柳氏一直在等着，陪她等着的还有那个青梅竹马的孟德。孟德长文修易两岁，两人都是柳氏父亲的学生，只不过孟德当初一门心思扑在科举上，上天也没辜负他的努力，让他有了很好的前程，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在京城娶了高官的女儿。文修易嘛，原本也是被先生寄予厚望的，如果不是认识那些狐朋狗友的话，也是前途无量的。柳氏自从医馆回来之后就跟孟德说了文俊的变化，孟德的原配只留下一个女儿，接回柳氏之后两人也没少努力，柳氏却一直再没身孕，柳氏也找大夫偷偷看过，她的身体没问题。后来听身边的人说，有的地方就有这种说法，不是没有孩子，而是缘分未到，这种情况只需要养个孩子在身边，就能带来孩子的缘分了。柳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大头，孟德爱屋及乌，两人商量之下就想回来将大头接走。可见了文俊之后，柳氏对于这个大儿子的变化很是惊讶，动了念头将两个儿子都带走。孟德原本还在考虑，但当得知文俊是跟着济世堂的金大夫学医时，不知为什么就改变了主意，若是文俊愿意的话，也一并接到京城去。柳氏自是高兴不已，一直在客栈里翘首以盼，等着两个儿子过来。第255章要被他们超过的到了客栈门口，大头却突然停了下来。文俊低头看了看弟弟，道：“你如果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大头看着哥哥，被文俊牵着的手反过来握紧了他，道：“哥，我不会离开你和爹还有姐姐的。” 文俊眼底的眸色变得柔和，宠溺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大头的脑袋：“嗯，她毕竟生了我们，我们去见她也是应该的，走吧。” “嗯。”大头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文俊进了客栈。当丫鬟领着文俊和大头上来时，柳氏激动的站了起来，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个儿子进了门，柳氏看了一眼文俊，就将目光留在了小小的大头身上。曾经瘦瘦小小的儿子如今长高了不少，眉眼也张开了，瞧着没了婴孩的稚嫩，反倒多了丝英气，身量也高了许多，若是走在街上，柳氏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儿子。大头身上穿的还是书院的学子服，整一个翩翩小公子。饶是孟德在看到大头时眼底都闪过一抹惊艳，一眼就认定这小子长大了必然不俗。再看文俊，果然如柳氏所说的那般，不愧是跟着那位学医的。只是孟德怎么都想不到，回乡养老的金老御医竟然会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当大夫，还收起了徒弟，这徒弟还偏偏是他夫人的儿子。孟德打量着文俊，在他身上看到的不是柳氏和文俊的母子亲情，而是他的又一条人脉。 “大头？”柳氏颤声开口喊了一声。大头松开文俊的手，恭敬的行了个礼：“母亲。” 柳氏激动的哭了出来，再也不忍，跑过去将大头给抱住，哽咽道：“好，好好，你会说话了？真好，真好。” 大头被柳氏抱着，下意识的就想躲开，柳氏身上的脂粉味一点也没有姐姐身上的菜香味好闻。见大头对自己还有些排斥，柳氏也不敢太过激进，怕吓着大头，赶紧松开了他，不抱改牵。大头被她牵着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还给了自家哥哥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差点逗笑了文俊。柳氏让他们进来见过孟德，这才发现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位是？” 巡风双手环胸，抱着他那把剑，道：“在下是二位少爷的侍卫，必须要贴身保护两位少爷，还请夫人见谅。” 柳氏：“……” 孟德：“……”这侍卫怎么看着有点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巡风也看到了孟德，他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马屁精。大头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巡风，不是师父吗？怎么就变成侍卫了。巡风已经进了房间，柳氏也不好将他撵出去，只牵着大头到了桌边，让他给孟德行礼。 “大头，俊儿，这是孟伯父。” 兄弟俩对孟德行了个礼，至于喊人，那是不可能喊的。孟德也不恼，笑的一脸慈祥的拿出两份见面礼递给二人：“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这是我和你们娘专门给你们挑的两块玉佩，你们戴着玩。” 大头看了一眼哥哥，文俊淡淡道：“我爹常年教导，无功不受禄，多谢孟伯父的美意。” 孟德面色变了变，这是拒收咯？柳氏见孟德似乎不高兴了，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接过他手里的两块玉佩塞进了两个儿子的手里，道：“你们孟伯父送你们的，收着便是了。” 大头看着手里的玉佩，还没义父送他的好呢，而且这东西收了，回去爹会难过的吧？想到这，大头直接把玉佩就放到了桌上，开口道：“玉佩就不收了，母亲，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回去继续念书了，义父还等着我呢。” 文俊看了一眼弟弟，好家伙，不愧是后期的大反派啊，真是大头大头，头就是铁，一点也不考虑人情世故。但他也还是跟着把玉佩放到了桌上。孟德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巡风在后面憋笑憋的肚子疼，大头这小子，还真是人小头大，一点也不怵啊，他喜欢。巡风开口道：“是啊，孟大人，孟夫人，我家小公子还有许多课业，若是二位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小公子要回去上课了。” 孟德脸色一沉：“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一个侍卫开口。”俨然忽略了巡风叫他孟大人的事。巡风挑了挑眉，噢哟，跟着世子这么多年，还没谁跟他这么说过话呢。 “那也要看是谁家的侍卫了，孟大人可认得此物。”巡风将腰牌一掏，举在了手里。孟德脸色一变，这是皇家侍卫的腰牌。他站了起来，蹙眉问：“你是？” 巡风继续抱着手淡淡道：“孟大人无需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如今二位公子的安危是由我负责的，孟夫人说想见我家小公子，大公子便带着小公子来了，如今人也见了，有什么话，孟大人和孟夫人还是长话短说吧，毕竟我家小公子真的很忙的，等久了，邱先生也会不高兴的。” 孟德的眉头快拧成了一团了，邱先生，姓邱，文俊又跟着金老御医学习医术，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为了确定一下，孟德还是问道：“邱先生是？” “哦，这个啊，我家小公子的义父，邱志，邱先生。”巡风很贴心的，他想知道就告诉他嘛。这话成功让孟德变了脸色，柳氏不知道邱志是谁，但她还是着急的看了看孟德，今天无论如何要把大头留下的，他们还得将大头带回去呢。孟德却忽略了柳氏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大头一眼，语调也柔和了下来，道：“既然先生等着，那你们就先回去吧，只是你娘太久没有见你了，想多陪陪你，这几天你愿意来跟我们住一段时间吗？” 柳氏也一脸期盼的看着大头，道：“大头，娘真的很想你，你能不能多陪陪娘。” 大头感觉自己要打喷嚏了，还在忍着，听了这话直接想也不想的就回道：“恐怕不行，我晚上回家还要练功。” 接连的拒绝，让孟德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但他多年的经营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见状也没有勉强大头，只道：“那好吧，那我和你娘可以去看你吧，你放学的时候我们带你去吃吃饭，买买东西总行吧？” 大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见哥哥也没有斥责他的意思，又看看柳氏那可怜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点点头：“可以，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每天放学义父都要给我指点功课的。” 他落后几天，就要被谢安翊和金修宜给超过啦。第256章请他吃饭让我去作陪柳氏和孟德是想多留大头一段时间，但是奈何这小子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任由柳氏如何哄他，都不想在这多待一会。加上巡风这个拿着皇家侍卫腰牌的人，孟德也不太敢强硬做什么，只好放他们离开。柳氏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兄弟俩，才急急忙忙的回到房间里，一脸担心的看着孟德。 “老爷，两个孩子不懂事，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柳氏认为，两个孩子这般跟她不亲近，定是文修易跟他们说了什么，两个儿子才这般疏远她的。那个人，就算和离了，也不肯让她好过。孟德坐在桌子旁边，桌子上放着两块玉佩，是他让人买回来的，其实也没花了多少钱，不过是普通的玉佩罢了。原本想着两个乡下孩子，怎么会见过这种好东西，怎么样也会被迷了眼，但是却没想到，还真是让他始料未及啊。听到柳氏的话，孟德收敛了思绪，看了过来，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不得不说，他对柳氏是真的真爱。 “夫人不用多想，我怎么会和两个孩子计较。”孟德扶着柳氏坐了下来说道。柳氏顺势依偎在孟德怀里，颇有些委屈的说道：“定是那废物教唆他们的，如今见到我这个亲娘都不亲近了，大头也就罢了，我离家时那孩子还小，可以理解，文俊看见我却像看见陌生人一般，不是他教唆的还能是谁。” 孟德轻轻的拍着柳氏的后背安抚着，道：“他是那样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柳氏气的搅着手帕，恨极了文修易。孟德安抚了一会柳氏，突然道：“文昭那个义父，你可知他是谁。” 柳氏一脸茫然：“谁？” “邱志，这位可是当初京城的风云人物，论才学，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的，而且这位在朝中学生众多，还曾在国子监任教，便是皇亲国戚中，也不乏他的学生。”孟德一边说着，眼底的神色也一边在盘算着。柳氏坐直了身子：“这么厉害？” 孟德点点头：“只可惜，这位的性格太过特立独行了一些，后来便辞官不干了，没想到，他竟然躲到了这样一个小地方，还开起了医馆。”说完，孟德看了柳氏一眼，继续道：“说来，你那大儿子的师父，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柳氏：“……”她只离开了家两年，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就听孟德继续说道：“金大夫乃是太医院退下来的金老御医，曾多次给皇上和太后娘娘治病，他的儿子，与我官职平级，你这两个儿子，背后所靠的人，都不得了啊。” “这怎么可能，就那个废物……”柳氏想说，就那个废物，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强大的人脉关系，若是有，他们之前的日子岂能过成这般。孟德也百思不得其解，说起来两人也是师兄弟的关系，这文修易虽得老师器重，可到底太过心浮气躁又目中无人，后来走上那些堕落的路他也不觉得奇怪。这样的人，竟攀上了邱志和金老御医这样的关系。看来，自己也该去会会自己这个师弟了。 “明日这里的县令请我出去喝酒，想来也会将师弟叫上，明日我先见见他吧。”孟德道。实际上，孟德也有自己的盘算，原本他答应柳氏接文昭去京城，也不过是为了哄柳氏高兴罢了，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或许，将文昭带去京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或许对他来说，还是好事。柳氏却不知道他想的这些，只是蹙眉问道：“你见他做什么。” 孟德一边安抚：“我们到了这些天，查也查得差不多了，圣上下旨亲封的人就是文师弟，我也觉得很奇怪，从前文师弟别说种地了，便是五谷杂粮也是分不清的，他一心只读圣贤书，什么时候竟懂起了农理来了。” 说是安抚，却在处处贬低文修易，听的柳氏越发的焦躁。 “那你自己小心，这人跟个疯子一样，见到你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柳氏软软的撒娇道，三十多岁的女人撒起娇来，却一点也不觉得违和。 “嗯。” 此时的客栈外，文俊牵着大头走在街上，旁边跟着巡风。大头一边走一边问巡风：“师父，你认识我娘身边那个男人啊？” 巡风嫌弃的撇撇嘴：“认识啊，一个马屁精，头啊，你可千万不能跟他学那些阿谀奉承阳奉阴违啊。” 大头认真的点头：“不学，但是师父，他是不是官很大？” 巡风挑了挑眉：“咋？怕他欺负你爹啊？”这小子，人不大，管得还挺多。但是巡风也没有想到，文大人的前妻竟然就是这姓孟的夫人，京中那些贵妇们只当她曾嫁过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三个孩子。关键是，这柳氏是瞎吗？放着文大人这么好的男人不要，要那姓孟的马屁精？啧啧啧，这眼神啊，也不咋地。这么大的八卦，回头可得给王爷写封信让王爷知道，毕竟他跟文大人可是好友，夺妻之恨啊这可是。大头沉默，他确实是有些担心的。巡风拍了拍他的脑袋，拍了一下又顺势揉了一把，道：“放心吧，他欺负不了你爹。” 敢欺负文大人，他家王爷一只手就把这姓孟的给灭了。晚上到了家，大头见到文修易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上去抱着文修易邀功，叭叭叭的把今天见了柳氏，还没收孟德送的礼物的事说了。那一脸你快夸我的表情，让文修易这心都花了。 “真是爹的好大儿。”文修易夸完了大头，也跟几人说了件事：“明天县太爷在醉仙楼设宴，说是邀请了一位京城来的贵客，让我去作陪，你们觉得这贵客，会是谁？” 几人齐齐皱眉，除了那姓孟的还能有谁。巡风首当其冲：“没事，文叔，明天我陪你去。” 文修易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他还不至于把我怎么样，只是，就觉得还怪尴尬的，哈哈哈哈……” 几人：“……”是挺尴尬。前夫和现任，啧啧啧。第257章什么东西虽说文修易说不要巡风跟着，但第二天巡风把几个上学的送进书院就回去接了文修易直奔县衙。陈县令见到巡风时，一下就从凳子上站起来了，他没想到文修易会把巡风也给带来了。他尴尬的笑了笑：“巡风侍卫也在啊。” 巡风异常高冷的朝陈县令抱了抱拳。文修易看了一眼陈县令，道：“巡风说在家没事干，我就让他跟着我来了，大人，不介意吧。” 陈县令当然不介意，虽说福王让巡风留在文家，但这位到底是皇家侍卫，跟在福王身边的，指不定就是福王留在这盯着他们的呢。现在云雾镇被圣上钦点成为新粮的试点镇，他只要把这事办好了，将来的前途就是一片光明了。心里这点数，陈县令还是有的。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那我们这就走吧。”陈县令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道。 “行。”文修易今天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要说不一样，那就是平时一身短褂的他今天换上了一身长袍，身边再跟个威风凛凛的巡风，这官味儿比陈县令看着还足，主要是气质衬托的。到了醉仙楼，卢掌柜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文大人，陈大人，二位来了。”卢掌柜抱拳行礼。陈县令点点头：“卢掌柜，让你安排的包间安排好了吗？” “都按照大人的吩咐安排好了，我家夫人听说大人今日在我们醉仙楼请客，还特意让小的给大人送上几瓶好酒，绝对是上好的，从江南刚弄来的。”卢掌柜道。陈县令脸上笑容越发的大了，高兴的跟着卢掌柜上了楼。到了包间，果然如卢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