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酒_第14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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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就捆在车下面，嘿嘿。” 钱袋里的钱，一百个钱串了一串，虽然比不上他平时卖的，但也有个四五串加零零散散的了。文修易从里面拿了三串铜钱，往文农手里一塞：“你的，今天的奖励。”剩下的，钱袋一收，准备给他们家的小管家婆送去。文农拿着三百个钱傻眼了。 “大伯，我，我不能要啊。” 文修易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这些都是你今天自己赚的，拿着吧。” 罗氏也看了他一眼，道：“你大伯给你你就拿着吧。”又看了一眼文修易的背影，这大儿子，是真的变了。文农终于有了一些自己暴富的喜悦，然而下一秒李氏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把他手里的钱拿走了。 “娘先帮你存着，以后娶媳妇哈。”李氏说完，不给文农反驳的机会，高高兴兴的数着钱走了。文农傻眼了。呜呜呜呜，他还没捂热呢。 “娘，娘，你给我留点啊。”文农哭丧着脸追了过去。屋里的文修易和文瑶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笑容。这才是家，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第84章被为难大头忽然开口说话无疑是这段时间文家最高兴的事了，除此之外就是文家莫名其妙的又多了十多亩地，文老汉在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拿着烟杆，晃晃悠悠的去巡视新地盘了。路过那几个老伙计家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提一嘴，显摆了一圈，然后才优哉游哉的带着一群人去巡视地盘去了。文瑶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嗑瓜子，看着小老头屁颠屁颠的得意，眼里满是笑意。经过文老汉这么一宣传，文家又买了十几亩地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这还真是稀奇了，文家老大居然真的改邪归正，还给家里赚回来这么多地。难道在码头摆摊真的能这么挣钱？这样一来导致的结果就是，文修易之后居然也在码头上碰到了同村来摆摊的人。不过人家摆不摆的，也跟他们家没关系，他们管好自己就行了。文瑶本以为就几个小口子，结果第三天脚还是不能沾地，只能勉勉强强的站一会，但是走路却是不行了。可没办法，早就已经答应了人家去操持婚宴，更何况定金都收了，哪怕定金可以退，可若她不去，人家的婚宴就毁了。为了照顾文瑶的脚，罗氏提前一天就去村长家借了牛车，第二天让文修竹赶着牛车送文瑶去，又让李氏和蔡氏都去陪着，免得出错。到时候若是主家说的话，大不了就说她们俩是免费去帮忙的好了。李氏和蔡氏没什么意见，现在妯娌俩恨不得将大房一家都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哪里会有不乐意。没想到一到那户人家，当家里的主人看到杵着拐杖的文瑶时，脸色都变得不好了。 “文姑娘，你这样能行吗？而且这大喜的日子，你这样，实在是……”那当家老太太蹙着眉头看了一眼文瑶的脚，脸上的嫌弃和不悦显而易见。文瑶低头看了一眼，也知道是自己给对方带来麻烦了，便解释道：“大娘，真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伤了脚，不过没关系，不影响，我这次带了我二婶和三婶，她们会帮我。” 那人脸色更难看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李氏和蔡氏：“这，还带了人啊，文姑娘，我们可事先说好就你一个人的，你这自己带来的人，我家可不管啊。” 那意思很明显，你带来的人你自己负责，我可不另外付工钱。 “嗯。”文瑶微微笑了笑，忍，本来她们也没准备要，但是被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心里不舒服的。老婆子显然没料到文瑶竟然这么好说话，她看了文瑶的脚一眼，忽然脑子里转了转，开口道：“文姑娘，你看你这受了伤，肯定会影响做菜的，许多事也没办法自己动手，肯定要使唤帮厨的那些婶子对吧。咱们当初说好的两百文，那是家里亲戚都说你做的不错，不然的话也没哪家掌勺要开这么高的工钱的，你说对吧。” 话里话外，就是觉得给了文瑶高工钱，结果现在文瑶受了伤影响干活，就不值这么些工钱了。文瑶不是真正的十岁什么都不懂，她眼神淡了几分，问道：“那大娘你的意思是？” 老婆子笑了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道：“文姑娘也看到了，咱们娶个儿媳妇不容易，真的是掏光了家底，姑娘如今也不方便，只能坐在旁边指挥，这工钱是不是就能少一些了，毕竟姑娘也没动什么手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嘛。” 蔡氏还好，一直以来就不怎么爱说话，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李氏的脾气向来火爆，这老婆子从文瑶和她们来了就不停的在挑刺找事，还有那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他们家瑶瑶都那么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了。要是换了别的掌厨，这要是临时受了伤，根本就来都不会来，要不是她们家瑶瑶觉得不能耽误别人家的终身大事，她们也不会让文瑶来啊。这乡下的掌勺，哪个不是脾气大过天，就看他们家瑶瑶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 “我说这位大娘，你这说可就没意思了，我家瑶瑶顶着伤都来帮你家操持婚事，怕自己干不了还把我们妯娌俩带来了，就是怕耽误你们家的事，也没找你们多要工钱，你倒好，现在还想扣工钱，哪有这样的道理？”李氏把文瑶往蔡氏手里一塞，就说道。那老婆子显然也不是个善茬，听见这话当即也顾不得是在自己儿子的婚礼现场了，直接说道：“那是你们自个儿的问题，要是受了伤干嘛不早点来说一声，我好找别的掌勺来，本来大喜的日子就忌讳什么伤啊血啊，我还没说你们呢，就是要少点工钱怎么了？” 李氏气笑了，这话是没说错，若是其他时候，早个七八天的，他们肯定来通知他们重新找个掌厨，可就差了两天，就是临时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人，所以瑶瑶才觉得自己必须来，却不想是这样一个结果。李氏真想撂挑子不干了，背着文瑶直接走人。文瑶看二婶气的脸都红了，赶紧安抚的挽着李氏的手，对那老婆子说道：“大娘，那你说给多少。” “一百八，不，一百五吧。”老婆子说道，尖酸刻薄相尽显。文瑶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竟和前段时间跟着小姨奶去她家低眉顺眼请她掌厨的人是同一个人。 “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家瑶瑶给你白干算了。”李氏气的叫了起来。老婆子撇撇嘴：“那我还没嫌弃你们耽误我家的事呢，这位婶子，这也不是你的事，人家文姑娘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文姑娘，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你干不了那旁人就得多干些，我也得补贴补贴别人嘛，你也体谅体谅。你放心，老婆子我肯定见人就说文姑娘这能力一等一的，帮姑娘多宣传宣传，往后找姑娘掌厨的人家只会越来越多。” 文瑶笑了，这换句话说就是她要是不答应，那就在外面说她不好咯？第85章大头以后要当官若是这老婆子直接说她受了伤，怕冲撞了喜事，那她大不了就一分钱不要了，可这拐着弯抹着角的，咋滴？当她十岁小孩儿好欺负呗。她们几个是在厨房这边待着的，好歹没有当着宾客的面，不过还是有帮厨的人去了前面跟新郎官说了一声。很快，这家的新郎官就赶来了，见到老婆子就走了上去，蹙眉道：“娘，你又搞什么？” 说完看向文瑶，点了点头：“文姑娘，今天就麻烦你了。” 文瑶神色疏离，淡淡的点了点头。老婆子显然对自家儿子拆自己的台很不满意，低声呵斥道：“你懂什么？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再说了，这事儿又不怪我，她自个儿受了伤还来，既然干不了那么多事就不能拿那么多钱，我哪说错了。” 文瑶：我没受伤的时候我也不干杂活啊，炒菜而已，她站着不动就行了。新郎官都快尴尬死了，他只能苦苦哀求：“娘，今天我大喜的日子，求你别折腾了行吗？人家文姑娘顶着伤都来给我操持这宴席，要是换了旁人，怕是直接来说一声就不来了，我们连临时找人都找不着。” 文瑶扫了一眼新郎官，皮肤黝黑，典型的乡下汉子，急的额头上都出汗了。 “一百五就一百五吧，二婶，收钱，干活。”文瑶说完，就转身杵着拐杖进了厨房，这拐杖还是昨天晚上文老汉临时给她做的，罗氏在咯吱窝下面缝了厚厚的垫子，撑起来一点都不疼。李氏气的想说干什么干，现在就回家，但是见文瑶都进去了，自己重重的哼了一声，朝老婆子伸出了手，脸色难看的开口：“给钱。” 老婆子才不管她态度好不好呢，省了五十文她比谁都高兴，原本准备好的钱数出来五十个，全给了李氏。李氏哼了一声跟进了厨房，旁边才有人敢上前和刚才的老婆子耳语。 “你不怕她乱来？给婚宴搞砸了？” 老婆子开开心心的把省的钱收好，道：“她不敢，屁大点丫头名声不要了？她今天要是敢乱来，明儿个我就把这事儿给宣传出去，看以后谁还敢请她做掌勺。” 说是耳语，声音却连厨房里都听得见。李氏怒气冲冲就要出去吵架，被文瑶拉住了。 “瑶瑶，做啥啊，不做了，走，回家，这钱咱不赚了，要赔钱就赔吧，定金退给她，双倍退给她，咱不受这窝囊气。”李氏气呼呼的说道，声音特别大声，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文瑶朝外看了一眼，那老婆子显然脸色僵了一下，但她只是把李氏拉着，柔声道：“二婶，算了，也确实是我受伤在前，若是我自己好好的，别人自然找不出错处。而且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今天我们走了，耽误的是刚才那大哥的婚事。” 理是这么个理，可李氏就是越想越气。没办法，文瑶不走，她也只能陪着。厨房里，文瑶杵着拐杖慢慢走动，李氏和蔡氏站在灶台旁系着围裙，手里的锅铲翻飞，一道道的菜就炒了出来。中途倒是有人想进去帮忙，可都被李氏给轰了出来，别以为她不知道，帮忙是假，想偷师是真，他们家瑶瑶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学了去的。午时筵席开始，挑不出一点不足，宾客纷纷夸赞，让那老婆子高兴不已。筵席过后，文瑶和李氏，蔡氏什么都都没拿，就连饭都没在这家吃，李氏背着文瑶，蔡氏拿着拐杖直接就走了。一路上李氏都还在生气。 “这什么人家啊，真的是气死我了，你也是的，死丫头，平时在家看你挺横，今天怎么跟个软柿子似的。”李氏一边走一边怒道。李氏身材高大一些，又是干惯了农活的，背着文瑶就跟背一只小鸡一样，文瑶趴在她背上闻言笑了笑，道：“二婶，别生气了，那家人虽然苛刻了些，可我受了伤也确实影响了行动能力，亲自动手和指挥到底还是有些区别的，少赚就少赚点吧。而且那新郎官看起来还算明事理，就当帮帮他好了，今天我要是真走了，只怕他往后都要被人笑话了。对了，回去得跟奶奶说，让奶奶跟小姨奶说一声，这家人往后的亲戚什么的，单子都不接了。” 她不是没脾气，她只是觉得既然自己接了这活，就该做好，自己的原因导致耽误进度，那就自己来承担，文教授从小就跟他们说，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同样的，自己的责任，也得自己担。回到家，文瑶还没开口呢，李氏就已经噼里啪啦把今天的事跟罗氏和其他人说了。 “娘，你说气不气人，这不就是摆明了欺负咱们瑶瑶嘛。”李氏气鼓鼓的说道。罗氏眉头拧成了一团，一直安静的听着李氏说，过了一会才说道：“瑶瑶做的是对的，今天要是走了，不光毁了别人的婚礼，还要坏了瑶瑶自己的名声。” 文瑶挽着老太太猛女撒娇：“还是奶懂我。” 罗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伸手戳了戳文瑶的脑袋，无奈道：“你这丫头也是的，别人跟你讲价你就讲价了？外头哪个掌厨脾气不是大的不得了，对方啊就是看你是个小丫头，才欺负你呢，你倒好，自己上赶着弱，这往后都以为你好拿捏可怎么办？” 文瑶摇头：“那不会，这次也确实是我受伤了，才由着她，下回再碰到这样的情况，我断不会这么好说话的，您就放心吧。” 罗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当初她就觉得，这条路不好走，这钱也不好赚。坐在两人旁边，被罗氏还裹着被子的大头听完了全程，直到他们都说完了，才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文瑶的手指，心疼的看着她：“姐姐，脚还疼吗？” 大头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的，配上他那张长了不少肉圆圆的小脸，很是可爱。文瑶忍不住捏了一把。嗯，手感不错。 “不疼，只要我们大头好好的，姐姐就不疼了。” 大头握着她的手指，咬着唇，过了一会才坚定的点点头，道：“姐姐，我一定好好读书，以后等我当了官，就不让你再给别人做饭了。” 第86章掀祖宅，盖新屋文家大房要盖房子，这消息比文家多了十几亩地还要让村民们震惊，所有人都在私下里议论，文家这是发财了吗？又是买地又是盖房子的。可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一家人该动起来的还是得动起来。文老汉狠狠地显摆了几天自己家的十几亩地，就开始在村子里招工，准备给老大家盖房子了。按照文瑶的要求，房子要盖大点，所以文家祖宅基地那边的地全都用上了，加起来也有两三亩地的大小，盖几个大院子都足够了。冬月十八这天，文家众人起了个大早，收拾好吃过早饭，就整整齐齐的往文修易家去。文修易家那破败的小院外面，此时已经站满了人，有来干活的，有来看热闹的村民，人一多，就嘈嘈杂杂的，很是热闹。 “来了来了，文家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往这边走的一家人。文老汉精神抖擞，手里拿着烟杆背在身后，身边跟着罗氏牵着大头，文修易和两个弟弟紧随其后，文家其他人也跟在后面，就这么慢慢走了过来。 “呀，都到了啊。”文老汉笑着和众人打招呼，那脸上的笑容连褶子都遮不住了，眼睛都快笑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家要盖房子呢。有那眼红的，便撇撇嘴小声的嘟囔，虽然这文家大房盖房子跟他们盖也没什么区别，可在人们心里，这分了家，就是两家人了，文家大房盖房子，跟文家老宅有啥关系，瞧他们家那得意的样子。不管别人眼红不眼红，文家人是根本就不在乎的。文老汉领着文修易上前跟盖房子的众人打过招呼，才看向那破败的祖宅。说起来，这几间破房子，还是他们老文家的根基呢，如今就要拆了，文老汉还有些舍不得。 “老大，你自己来吧，这现在是你们家了。”文老汉让开了位置，让旁边的人把一个大锤子交到了文修易的手上。文修易往后退了一步：“爹，还是你来吧，这是咱们老文家的祖宅，您来比较合适。” 文老汉知道，大儿这是让自己在村民面前长脸呢，也是为了告诉旁人，他们哪怕就算是分了家，那也是一家人。文老汉也没扭捏，把手里的烟杆递给了文修易：“帮我拿着。”就拎起了锤子，朝着祖宅的院墙狠狠地砸了下去。原本就是土坯的院墙，应声而倒。 “开工。”随着工头一声大喊，身后盖房子的工人便开始拿着工具上前，哐哐哐就开始砸，开始拆这两间破房子。文家众人站在一起，眼睁睁看着房子变成一片废墟。 “文大叔，这些拆下来的木头，要拿回去当柴烧吗？”工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家里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叫他王老三。说起来，这王老三和李三家还有点亲戚关系，不过一码归一码，没有人会因为一点恩怨跟钱过不去，文家找上他的时候，王老三一口就答应了。文老汉看着那些伴随着这套老房子多年的木头们，挥了挥手，指挥文家的男丁们：“你们把这些都搬回家去。” 几个人吭哧吭哧的开始往回搬木头，文老汉就站在废墟旁边，看着他们开始整理，看着王老三开始带人丈量，画线，规划出院子的格局。文瑶好奇的留在旁边看热闹，她的室内结构图已经画好了，也给王老三看过了，也研究了挺久，终于确定了一个最终的盖房方案。王老三也是头一回盖文瑶要的这种房子，虽然和他们平时盖的房子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个人过各家的日子，他也不好对人家指手画脚的。雇主说盖什么样，他们就盖什么样就行了。 “瑶瑶，奶奶让你回去做饭呢。”搬木头回来的文农喊了一声文瑶。文瑶正领着大头在自家的废墟上‘监工’，听见喊声应了一声就牵着大头往回走。一路上，大头一步三回头。文瑶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手牵的紧了紧，道：“舍不得？” 毕竟大头从出生就在这个小破院子里，他仅有的记忆也都在这里产生的，对房子产生依恋和不舍也正常。大头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文瑶薅了一把他的小脑袋，道：“小傻瓜，咱们现在是在盖新房子，以后我们家也能住上大大的新房子了，就再也不用担心下雨漏水，刮风掀了房顶，还有房子会塌了。” “嗯，住新房。”大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再回头时，眼里的不舍和依恋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都是一个村的，但是中午文家是管饭的，饭菜不用太精细，有点油水，能管饱就行。罗氏现在是手里有地底气足，那大粗面馒头一个个的比成年男人的拳头还大，也算是下足了本钱，再配上她自己腌的萝卜小菜，炒上一个带油水的配菜，便已经是很好的伙食了。自从文修易的摊子上罗氏做的腌菜大受欢迎之后，文家地窖里的坛子就变多了，所以这萝卜小菜的，管够。从第一天开工过后，后面就不用怎么盯着了，文修易就带着文农继续回码头摆摊，文俊学医，文瑶依然三天两头的去帮别人做掌厨，文老汉一个负责盯着盖房子的进度，一个负责留在家里带孩子，主持全局。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新房那边已经有了基本的框架，远远看去已经能看出来点院子的型了。这天文修易和文农文俊从城里回来，文老汉趁着吃饭的时候宣布了一件事。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山背后的那十多亩地，找个时间得去翻翻土，沤点肥，这样开春才好下种，老大码头那边的生意不能断，小俊金大夫那也不能不去，除了他们俩和文农，其他人从明天开始，就给我下地干活。” 文老汉说完，众人吃饭的动作就是一顿，就连一向喜欢和文老汉对着干的罗氏都没有开口说话，显然是和文老汉商量好了的。第87章被嘲笑，他会种地？庄户人家，以什么为主？当然是以种地为主，不种地哪里来的粮食？哪里能吃饱饭？而且一下子多了这十几亩地，到了明年他们家要交的税就会变多了，不趁早的做打算，等到了明年交啥？空粮吗？而且现在地变多了，家里人就这么几个，不提前弄的话，怕到了开春来不及种。耽误了种地，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文修易一听，种地啊，他老本行啊，虽然此种地非彼种地，但概念是一样的。 “爹，文农现在自己也能行了，而且现在码头也没那么忙了，明天就让文农自己去吧，我在家跟着下地。”文修易说道。这段时间码头摆摊的人越来越多，自然有和他一样卖炒饭的，虽然味道不如他的，但是人家价格便宜，也能赚上一些。有些人吃饭只是为了图填饱肚子，自然是哪里便宜就在哪吃，至于好不好吃？反正吃下去最后也会变成地里的废料，啥味儿对他们来说都一样。不仅如此，码头上还多了几家和他们一样卖卤菜的，但是口味嘛，看他们家现在卤菜生意完全不受影响，就高下立现了。文修易的话刚说完，文农差点就被吃进嘴里的饭给自己噎着了，等缓过来就连连摆手：“大伯，我不行啊。” 文修易继续吃自己的饭，一边道：“我说你行你就行，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你自个儿去摆摊，赚的银子，你把本钱还给你妹，别的都是你自个儿的，赚多赚少我也不管你。” 卤菜是文瑶做的，配菜也是文瑶和罗氏他们准备的，都算在他们自己家的账上，没跟老宅混在一起。 “不是，大伯，我真不行，还是你去摆摊，我留在家里干活吧。”文农急忙道。文修易几口把饭扒拉完了，嘴一擦，看了他一眼：“你留下，你能干啥？行了，就这么定了，爹，你没意见吧。” 文修易说完这话，文家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他，把文修易弄的一脸莫名。罗氏撇撇嘴，直接就笑了：“还说别人能干啥，整个家里种地最废物的人就是你，你还好意思说文农。” 文修易：“……” 是了，前身五指不沾阳春水，别说下地干活了，连锄头都没拿过一下。不过文修易毫不在意，他无所谓的摆摆手：“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 “啧……说的跟真的一样。”罗氏懒得理他，继续盯着大头吃饭，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居然挑食，不盯着不行。然而尽管罗氏嫌弃文修易什么都不会，却没有反对他的安排，如今文修易既然已经改邪归正，那家里的农活自然要让他跟着参与了。要说谁最高兴，自然是李氏。 “大哥，你说真的啊？除了本钱都归文农了？”李氏两眼放光的问。 “嗯，弟妹不信咱们写个字据也行。”文修易没心没肺的说道。罗氏的眉头蹙了一下，看了李氏一眼，好在李氏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不用，哪用这样，都是一家人，文农，还不快谢谢你大伯。” 李氏使劲掐了一把文农，多好的机会啊，大哥这是要让文农自己锻炼呢，要是练出来了，之后就算他自己想摆个摊也不是不行了。这样一来，他们二房也算多了一个进项。婆婆从不苛待他们，除了要交给公中的钱，其他的都是他们自己收着的，要是文农争气点，兴许过个一年半载的，他这娶媳妇的钱就攒下来了。文农最后是被李氏给赶鸭子上架的，除了这个，李氏帮忙准备食材和卤肉什么的，也比之前更积极卖力了。饭后，一家人各自散开，该干嘛干嘛。文瑶和两个姐妹带着大头在屋里绣花画画，文俊则领着几个弟弟开始读书识字，罗氏坐在炕上，暖暖和和的给家里人纳鞋底子，马上过年了，能每人换双新鞋也行。文老汉坐在她不远处，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你说老大真能下地吗？我咋就不信呢。”文老汉嘀嘀咕咕。罗氏手上不停，头也不抬：“你管他行不行，是该让他下地干点活了，从小到大，家里的农活从来没让他沾手过一次，最后的结果呢？我看现在这样就挺好，反正我是不指望他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吧。” 考学出息这种事，反正她现在有大头了，哼，培养大头。文老汉不说话了，老妻说的对，是该让文修易学着干点农活了。第二天，文俊帮着一脸愁苦的文农推着小板车进城，其他人则各自拿了工具，准备下地了。这个时间下地的人不少，大家都和文老汉想法一样，趁着年前多干点，年后开春能轻松点。见文家众人里还有个文修易，大伙都觉得稀奇，毕竟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这位下过地。 “文叔，下地呢？哎呀，文秀才也在啊。”村民们笑着打招呼，只是那笑容看着就有些，怪异，特别是大家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的落在文修易的身上。 “文秀才？文秀才会种地吗？” “别瞎说，文大叔在咱们村种地可是一把好手，那文秀才能差的了吗？”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点燃了其他人的笑点，总之不少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反观文修易，直接两耳不闻窗外事，自动关闭感官。看不见，听不见，就说的不是自己。文老汉能看不出来大家都在看戏吗？那能有什么办法，自己惯的儿子，自己承担吧。 “让大家看笑话了，这不是以前不会，现在才开始学嘛，那大伙儿先忙着，我们就先走了。”文老汉说完，带着一家人，溜，路上还不忘狠狠地剐了文修易好几眼。翻过小山坡，就到了他们家的地，之前的主人家种的都是麦子，收了之后就着急出手这地，所以地里的麦秆什么的都还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把地翻翻，把地里的麦秆都挖出来，把土蓬松了，再上点肥，来年开春就能直接种了。第88章想跑这么多的地，光靠人力翻，那得翻到什么时候？站在地旁边的时候，文修易就后悔了，他现在去码头还来得及吗？ “还愣着干什么？干活啊。”文老汉在旁边踹了文修易一脚，恨铁不成钢。他就知道，这个老大就是靠不住。文修易嘴角抽了抽，指着十多亩地：“爹，就靠咱们得翻到什么时候？” 文老汉在地上敲了敲锄头，回答：“咱们家这么多人，几天就干完了。” 文修易：“……”等这么多地翻完，那人不得废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里，这么多年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靠着一双勤劳的双手。文修易还不死心，追问道：“就没有个什么省事省力的办法？” 文老汉一顿，抬起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道：“你该不会是想偷懒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文修易赶紧否认，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地，光靠我们一锄头一锄头的翻，得翻到什么时候去。” 文老汉倒是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从小把这个大儿子给保护的太好了，便耐心的解释了一句：“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赶紧干活吧，一会让你娘看见了，你又得挨骂。” 罗氏果然是文修易的克星，一听文老汉说罗氏文修易就老实了，拿着锄头认命的下地。说是全家都来了，实际上劳动力也只有文老汉，罗氏和兄弟三个加两个妯娌，小辈里也只有十二岁的文进和十岁的文发跟着干，至于几个姑娘，干的都是轻省的活。把他们翻出来的麦子根从土里抖抖出来，拿着小锄头把那些大块的土块给敲碎。至于大头和文英两个，那就是满地里跑，说是干活，不如说是来玩的。虽然这原身力气不小，而且这段时间在码头也练出了一些臂力，但在翻了四分之一亩地之后，文修易还是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再挖下去，他胳膊要废了。此时此刻，文教授异常的想念后世那些机械农具，省时省力省人工，多好。老两口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原本他们以为最多几米文修易就该受不了了，没想到竟然做了这么多，这对从来没下过地的文修易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哥，累了就歇会，有我和老三呢。”文修竹像小时候一样，憨憨的对着文修易笑了笑，让他坐在旁边休息，自己取代了他的位置继续。这个家里，已经习惯性的让着他了，文修易看着爹娘弟弟和弟妹们，就连两个孩子都干的卖力，自己也坐不下，咬咬牙硬撑着继续干。至于手？呵，谁的手？哪来的手？已经麻木了。文瑶就跟在他后面捡，翻，敲，抖。 “文教授？感觉如何？劳动人民的辛苦，感受到了吗？”文瑶揉着自己的腰，很想就地躺下。文修易看看她：“没事吧？” “腰要断了。”文瑶满是无奈，但是不能停啊，这样的生活他们必须适应才行。文修易深深地叹了口气：“哎，干吧，回头我研究一下，总这么靠人力也不是个办法。” 文瑶眼前一亮，差点就忘了文教授以前是干啥的了。 “爸，你有办法？”文瑶一急，这称呼就一下没崩住，好在他俩现在旁边没人，才不至于被人听了去。文修易瞪了她一眼，才说道：“我们那时候都已经是靠机械干活了，哪怕你爷奶他们那一辈也是家家户户都有牛，还有那些耕具，干活哪用像现在这样辛苦。” 文瑶把手上的麦秆一扔，走到他跟前道：“那把原来的东西做出来不就行了。” 文修易往其他人那边看了看，看到家人一个个的汗流浃背的模样，也满是心疼，咬咬牙点头：“晚上等你哥回来，我们琢磨琢磨。” “好勒，那这地的土质你准备咋弄？我那是能买到化肥，但是咋拿出来用啊？”文瑶说道。文修易笑了，自己的闺女和儿子生在一个好时代，所以什么都不用愁，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化肥比比皆是，所以不知道这些也正常。他耐心的给文瑶解释：“这在高科技的化肥出来之前，咱们的老祖宗们就已经研究出各种各样的沤肥方法了，这里头的门道多呢。虽然现在家家户户都只会用大粪做肥，再不济就是烧个秸秆用草木灰做肥，这不都是肥料吗？这也是演变的一个过程，其实不用化肥，现在的条件想要弄出来好肥也不是不行。” “您知道怎么弄？”文瑶问。文修易嗔了女儿一眼，笑了：“你爹是干啥的？” 文瑶嘻嘻哈哈的打趣他：“读书的？种地的？哈哈哈哈哈……” “臭丫头。”文修易瞪了她一眼，道：“行了，赶紧干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晚上回去跟你爷他们说一下，能不能行总得先试试才知道。” 父女俩嘀嘀咕咕半天，手上也没停，直到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才会停下来休息一会。每每这个时候大头就会抱着比他脑袋还大的水袋跑来给两人送水。喝着儿子送来的水，文修易都不觉得累了。临近中午的时候罗氏把文瑶给叫走了，说是跟她回去做饭，但是文瑶知道，奶奶是心疼她干活。两人回去就着家里的食材，做了肉饼菜饼，一家人就在田坎上就着水吃着饼，倒也快活。一直到太阳落山，才结束一天的劳作。可就算这样，他们这么些人，也才堪堪整理出来一亩多地。回到家，文修易往椅子上一坐，是真的一动也不想动了。 “瞧你那点出息，才干点活就要死不活的了。”罗氏一看到他这样就嫌弃的不行，但还是转头进了厨房烧了许多热水，泡了热帕子扔到了文修易的手上，让他把自个儿的手和手臂什么的热敷一下，省的第二天疼。文修易傻笑着给自己的手和胳膊热敷，才终于觉得好过了一些了。晚饭很丰盛，文瑶蒸了一大锅的米饭，又把郑屠户送来的肉切了两块，炒了肉丝，切了一盘卤菜，又炒了一盘素菜。要说以前文家是绝对不可能过这样的日子的，一张桌子上能同时出现两个肉菜？连过年都没这待遇。第89章那咱们自己买头牛呗吃过饭，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吹牛皮。不过说的最多的，是文修易今天种地的表现，一个个的，不停的跟没有参与的文俊和文农描述文修易在地里干活的场景。两人都憋着笑，文农是不敢笑，文俊是不好意思笑，实在是，换了他来，也一样不会，兴许他还不如他爹呢。不过一家人都在忙碌，他也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这几天我留在家里帮忙。”文俊道。他这话一出口，文老汉和罗氏首先就炸了。文老汉拒绝三连：“别，不用，不需要。” 罗氏苦口婆心：“你好好学你的医术，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我们呢。” 结果文俊还没开口，文修易就先说话了。 “爹，娘，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他坐正了身子，直接道：“小俊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不能因为他现在跟着金大夫学医，就把他应该做的事情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得让他知道，家里是他的后盾不假，但是同样的，也是在为他的前程付出努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忘本，你们老这样惯着，只让他好好学医，把什么事情都帮他干了，就不怕再养出一个我来？” 文修易说完，在心里默默的呸了一声：是养出前身那样的白眼狼来，不过嘛，他家小俊，才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呢，他们家小俊可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文老汉和罗氏为了文修易操心了一辈子，惯了一辈子，迁就了一辈子，结果到了最后，却是这个儿子来告诉他们，这样的溺爱和大包大揽是不对的。一时之间，罗氏和文老汉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老大变成那样，都是他们的错？文修易不知道老两口的想法，只是对文俊道：“儿子，你这么想是对的，但是也不能全扑在家里的事上，毕竟学业为上，你就跟金大夫说一声，在家农忙两天吧，两天结束就去好好给我上学去。” 文俊终于找到机会插上话了，他嘴角抽了抽，道：“爹，爷爷，奶，不是我不去，而是这几天金大夫没空，他让我回家先自己看看书。” 文修易好奇：“金大夫忙啥去了？” 文俊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是京城来了贵客，这段时间邱掌柜都没来铺子里，我听洪海说，自从金大夫和邱掌柜盘下这个济世堂，这位贵人每年都会来一趟。” 文修易恍然大悟，京城来的啊，那是挺贵。 “那行吧，那你这几天就跟着下地吧。”文修易摆摆手，至于他早前琢磨的省时省力的办法？过了明天再说吧，没理由他和闺女都受了这份罪，儿子不感受一下，那怎么能行呢。第二天，有了文俊的加入，就把文瑶给换下来了，罗氏以她的脚伤还没好全为理由，让她在家看孩子，给盖房子的工人和他们做饭，俩孩子，文英和大头，就是她的小帮手。看起来是最轻松的活儿，实际上却是最繁琐的。果不其然，一天下来，饶是一向淡定如泰山的文大夫都受不了了，找到文教授让他支支招。文修易一脸的得意。 “嘿嘿，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们爹爹我。” 文俊和文瑶：“是是是，文教授您博学多才，支个招吧，真的受不了了。” 文修易嘿嘿一笑：“先回家，问问你们爷爷，现在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没有。” 兄妹俩齐刷刷翻了个白眼，这不等于没说么。到了晚上，又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茶话会的时候，文修易突然开口问道：“爹，咱们这都是这么靠人力干活的吗？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就没有别的方法能提升一下效率？干的快点？” 文老汉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只有在院子里老婆子才让他抽两口，文老汉很是珍惜这样的时光，听见文修易问，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有到是有，就是咱家没那个条件。” “怎么说？”文修易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文老汉这才继续道：“像咱们村，就村长家有牛，用牛干活自然比人要快得多，毕竟牛在前面走，人只要扶着犁就行，虽然也不算很快，但是比起人力来说，已经快很多了。不过这样的条件不是谁家都有的，家里条件好些的呢，就会花钱去村长家或者隔壁村有牛的人家租牛来犁地，但也是有条件的，得把牛照顾好了，毕竟一头牛可贵可贵了，也不是谁都舍得买的。要是累坏了，主家会心疼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不是特别关系好的人家，也极少有人会借。没有牛，就只能人自己干了。” 一口气说完，文老汉又抽了一口，烟雾环绕，神色享受。文修易和儿女对视一眼，开口道：“爹，要不你去找村长家租牛。”在文老汉和罗氏还没骂他败家之前抢先说道：“二老别急，听我说完。你们看啊，现在咱家的地比以前翻了一番，这十几亩地加上咱们家原本的地，那得翻到什么时候去？家里就这么些人，要是把人累坏了，得不偿失不是？” 文老汉和罗氏陷入沉默，两人似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文老汉才开口：“可是村长家也不一定借啊，他们自己家也要干活，若是等他们家干完了我们再借来，那地怕是都冻上了，就难搞了。” 文修易灵光一闪，道：“那咱们就自己买头牛呗。” 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像是在看傻子，罗氏更是头也不抬的冷笑了一声：“你当白菜呢，还买牛，你知道一头牛多少钱吗？有些人辛辛苦苦半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一头牛。” 文修易下意识的跟了一句：“多少钱？” 罗氏终于抬头，只不过是翻了文修易一个嫌弃的白眼，嘲讽的笑了一声继续低头做鞋底子去了。还是文修竹怕大哥尴尬，小声给他解释了一下：“咱们这，一头牛至少要十五两银子，如果碰到那种年轻力壮养得好的刚成年的牛更贵。” 父子三人对视一眼，十五两相当于一万五，买头牛除了耕地还能驾车当座驾用，这不就是相当于一万五买农用拖拉机么。第90章先斩后奏呗晚上一家四口待在屋里密谋。文修易：“这牛得买，不买牛啥也做不出来，做出来也不顶用，总不能人在前面走，犁在后面跑吧。” 文瑶：“我奶肯定不同意。” 文修易看看她：“那就继续徒手挖地。” 兄妹俩齐齐往后仰，满脸写着拒绝。大头在旁边盘腿坐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直接道：“那我们悄悄买了不告诉爷奶不就行了。” 文修易看了兄妹俩一眼，把大头一把给捞到了怀里，道：“俩大的还不如一个小的，是吧儿子。” 大头被他这么抱着，小脸一红，偷偷看了看哥哥姐姐的脸色，见他们并没有因为爹夸了他而不喜欢自己，才松了口气。 “大头说得对，不让你们爷奶知道就行了，我们来个先斩后奏，不然的话这么下去人真受不了，这才哪到哪啊，以后要是再买了更多的地，难不成就一直这么闷头傻干？傻不傻。”文修易一边薅大头的头发一边说道。大头也不躲，坐的乖乖的任由他薅。文修易笑的开心，果然还是小时候好玩。薅够了才继续说道：“我是这么想的，牛肯定是要买一头的，想要效率，光有牛还不够，还得搭配工具，俊啊，拿纸笔来，我给你们画个图。” 文俊跑到柜子旁把大头平时写字的纸笔拿了过来，铺在桌子上。文修易把大头放下，然后提笔开始画了起来。很快，一架曲辕犁跃然于纸上，旁边还标注了各种位置的名字和用途，使用方法等等。大头趴在桌子上看了一会，道：“这跟村长家那个不一样。” 村长家牛后面拉的犁他见过，不是这样的曲形，而是直的。文修易三人看向他，问道：“头，你见过村长家的犁？” 大头点点头，拿过笔重新拿了张纸，刷刷几下就把村长家的犁给画了出来。虽然落笔稚嫩，却线条清晰。此时三人震惊的不是纸上的直辕犁，而是大头落笔的速度和果决。三人对视一眼，不愧是原书里的天才少年。好苗子，不能埋没了，回头得给大头找个好老师才行。文修易将两张纸放在一起做对比，指着上面的东西对三人解释道：“村长家这个，叫直辕犁，也算是早期的犁，这样的犁虽然比人力要快一些，却有几个弊端，回头转弯不便，同时起土也比较费力。这个呢，就是改造后的直辕犁，以前有个名字叫曲辕犁，比起直辕犁，曲辕犁回转自如，转弯方便，起土更为轻便，前面有牛拉着，后面人扶着犁掌握好大方向，效率绝对高了百倍不止。有了这个，一个牵牛，一个扶犁，轻轻松松就能把活干了。” “这东西好做吗？”文瑶问。文修易把图纸折起来，一边道：“技术好的木匠不难，跟他说好了原理，肯定能做出来，别小看了现在劳动人民的智慧。这样，明天我和瑶瑶进城一趟，去六子家找六子爹看看能不能把曲辕犁做出来，再去城南牙行找邓牙人买头牛，小俊和大头就待在家里，替我们挨骂。” 文家新进的两位宝贝疙瘩：他们会挨骂？ “爹，你放心去吧，我来搞定奶奶。”大头拍拍胸脯保证道。文俊神色淡定，说出来的话却狠狠地扎了一下文修易的心：“奶奶不会骂我们，只会骂你。” 文修易嘴角抽了抽：“儿子，杀人不诛心哈，睡觉睡觉，瑶瑶，明天早点喊我起来，对了，记得找好出门的借口，帮我也想一个。” 说完，文修易把大头一捞，回床上睡觉。他们现在回来，住的是分家之前住的东厢房，原本他们分家出去之后这里就给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