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酒_第10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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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抢走。但是刚才他看到金修宜因为自己受了打击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他就觉得这件事因他而起，他想哄一哄金修宜。文俊想到他们现在连玻璃杯都送了，几颗弹珠也无所谓了，反正已经锅多不压身了。 “去玩吧。”文俊摸了摸他的头，允了。大头这才一溜烟跑回去找金修宜，跟他比划半天。金修宜备受打击的心一下就被抛诸脑后了，看着大头手舞足蹈，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几次之后，就明白了。 “我没事，你别多想。”金修宜能看出来，大头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觉得是他的聪明让自己受了打击。可是，真的很受打击啊，明明大头比他还小。大头又神神秘秘的跟他招招手，让他看自己的荷包。金修宜不明所以，但还是凑了过去，看到荷包里亮晶晶的弹珠，眼睛都亮了。 “哇！！！”那点打击瞬间就被大头这亮晶晶的珠子们给治愈了。大头很满意他的反应，得意的晃了晃荷包。姐姐送给我的。金修宜却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们能一起玩吗？” 大头点点头，把弹珠从荷包里倒出来，两人就这么蹲在花园的地上，大头比划着教他怎么玩。远远看去，就看见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不停的摆弄地上的东西。第57章到底是什么来头各人各干各的，直到桂婶跑来问金大夫要不要摆饭了，金大夫跟邱掌柜和文修易的谈话还有些意犹未尽。金大夫捋着胡须，高兴的说道：“文老弟这般学识，不入仕真的太可惜了，就真的不准备再继续考学了吗？老夫别的说不上，京中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邱掌柜也觉得文修易这样的人就摆个摊卖个炒饭实在是太可惜了，也跟着点头。文修易却微微一笑，脸上尽是看尽世间百态的淡然：“还是算了吧，之前太过混账，弄的家不成家，父母妻儿纷纷失望，如今时过境迁，幡然悔悟，我只想守着这三个孩子，趁着还有时间，守在父母跟前尽孝，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能等到所有都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金大夫和邱掌柜微微一愣。金大夫喃喃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文老弟果然是个通透之人，金某佩服。” 邱掌柜似乎还有些可惜，他问道：“文兄弟真的不考虑再继续考学入仕了吗？” 文修易摇头：“真的。” 邱掌柜和金大夫对视一眼，前者一脸可惜，后者则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勉强。邱掌柜只能可惜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气氛有些尴尬，金大夫大手一挥：“行了，不聊这些扫兴的事，走吧，咱们去饭厅看看，瑶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邱掌柜也跟着一笑：“是啊，文老弟，实不相瞒，自从上次吃了瑶瑶做的菜，我这心里啊就老是惦记，若不是不合适，我都要追到你们家去了，哈哈哈。” 文修易是个大方的人，当即道：“去啊，什么时候有时间也邀请你们到我家去玩玩，乡间田野也别有一番风情，到时候让瑶瑶弄个烤肉，咱们依山傍水，侃侃而谈，吃着烤肉，岂不快哉。” “烤肉？那是什么？也是瑶瑶发明的什么新鲜吃食吗？”金大夫和邱掌柜眼前一亮。文修易恨不得给自己这嘴一巴掌，只能强装镇定笑道：“也算是吧，不过是孩子瞎捉摸罢了。”反正瑶瑶的独家秘制调料，也算是她自己发明的了。 “那我们可等着文老弟邀请我们了。”两人笑道，那是半点不客气，毕竟客气不能当饭吃。等金修宜和大头被喊回来的时候，两人就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了一般，看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金大夫还是第一次见到孙子这般不知轻重的样子，都惊呆了。金修宜缩了缩脖子，把手在身上擦了擦，结果就是身上的衣服越擦越脏。一旁的大头显然淡定很多，他慢慢拿出手帕，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又把手帕默默的放回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要不是他身上那一堆泥，文修易差点都信了。 “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去了？你这是带着金修宜去玩泥巴了？”文修易尴尬的对金大夫笑了笑，赶紧把小儿子拉到一边小声的询问他，生怕惹了金大夫不快。大头摇摇头，把荷包给他看了一眼。文修易秒懂，这俩孩子恐怕是趴在地上玩弹珠去了。 “金大夫，你看这……实在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文修易赶紧赔礼道歉。金大夫摆了摆手：“你这是做什么，别吓到孩子，小孩子嘛，贪玩些也不要紧。” 一旁跟着他们俩的婆子也连忙认错：“老太爷，是老奴没照顾好两位公子，实在是……”她也拦不住啊。 “无妨，你先带两个孩子下去收拾一下，找件宜儿小时候的衣服给大头换上。”金大夫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这两个泥猴有些无奈。金修宜明显松了口气，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祖父，见他确实没有生气才嘿嘿的傻笑了两声。金大夫无奈又宠溺的点了点他：“去吧，带弟弟去换身衣服，梳洗干净来吃饭。” “好，大头，我们走。”金修宜拉着大头就走，现在他们可是好兄弟了，他是哥哥，理应照顾弟弟。等婆子带着两人去收拾，文修易才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这孩子在乡下待惯了，玩野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金大夫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我也许久没见宜儿这般开心了，像他这么大本该就是玩闹的年纪，之前是我太拘着他了，而且我们在这他也没个玩伴，如今见他和大头玩的开心，我也就放心了。以后有空就多带大头来家里玩。” 文修易连声应好，还要请金修宜去他们家玩，金大夫也都应了。很快两人就被婆子重新带了回来，也梳洗干净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别说，真的是人靠衣装，大头换上金修宜的衣服，和那大户人家的翩翩小公子也不差多少。金大夫和邱掌柜再次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眼底都略带深意。 ———————— 到了下午，拜师礼也送了，饭也吃了，一家四口也不好在金家多叨扰，便告辞离开。金大夫和邱掌柜把人送走，回到书房，文家送来的杯子就放在桌上，两人心中都有个疑惑，这文家，到底是什么来头，真的只是当地的农户？金修宜这时跑来找金大夫。 “祖父，大头今天也送了我礼物，我想给他回礼，祖父能帮我挑个礼物送给他吗？”金修宜问道。金大夫点点头：“你去库房挑一挑，没有合适的就让阿旺带你出去买，大头送了你什么？” 本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意，但是当金修宜拿出大头送他的两个弹珠时，金大夫和邱掌柜都愣住了。如此成色的琉璃珠，竟是给小孩子的玩具，文家这手笔，也未免太大了些。金修宜看见两人的反应，有些懵懂：“祖父，邱爷爷，怎么了吗？” 金大夫回神，摇摇头：“没什么，既然大头送了你礼物，那你可要好好挑一件回礼，知道吗？” “嗯，那我去库房看看，大头好像很喜欢读书，爹之前送我的那套文房四宝，我想送大头那个。”金修宜兴奋的说道，赶紧把文房四宝送出去，爹就不会逼他念书了。第58章回礼金大夫并没有阻拦，让金修宜自己去库房，等他走了，金大夫才微微蹙眉问邱掌柜：“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邱掌柜同样眉头紧锁，道：“这杯子也好，给宜儿的琉璃珠也好，都价值不菲，但是文家的情况，据我所知，并不好，我初见他们兄妹时，身上穿的衣服还带着补丁。” 金大夫看向他，问：“你是担心这些东西来路不正？” 邱掌柜摇摇头：“这我倒不担心，毕竟若是来路不正，他们不会这么大大方方的拿出来。我只是在想，莫非这文家是什么隐士高人之后？你看文老弟的言行谈吐，包括文俊和文瑶，就连最小的大头，身上都隐隐有着一种淡然的气度，你何时见过农户有这般气度的？就算是那些进京博得一席之地的寒门学子，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些身份上的怯弱，而他们却完全没有，仿佛与生俱来便是如此这般。上次我就觉得奇怪，那丫头听说你是御医，是给宫中主子们看病的，表现的很淡定，而且你提出能帮她进御膳房当御厨，她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拒绝，现在想来，她恐怕不是担心自己的厨艺，而是嫌那地方多事才拒绝的。” 不得不说，邱掌柜真的是分析到了文瑶心里，她真的就是嫌那种地方事多啊，稍微不注意就小命不保了。金大夫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杯子仔细的研究着，心里则在想，这文家，到底是什么来头。邱掌柜拿起另外一个，笑呵呵的开口：“反正都送给你了，咱们试试呗。” 金大夫立马回神，急道：“你小心点，别打了。” 邱掌柜一双眼睛都在杯子上，笑呵呵道：“放心吧，小心着呢。” 金大夫把玩了一会，小心翼翼的放回去，才说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如今我已经收了文俊为徒，便是自己人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有别的什么身份，只要不是与我们为难，都不必过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问多了不好。” 邱掌柜笑了笑：“我又不傻，只是你儿子送宜儿的什么文房四宝？拿来回礼可会太轻了。” 金大夫想了想，好像是不如那两颗琉璃珠价值，不过…… “我看文家也未必太在意这些东西，否则也不会将这般贵重的琉璃珠都给孩子当玩具，既然他们不想说透，我们也无需做的太明显，平常心对待便是。孩子之间的来往，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邱掌柜点点头。只是金大夫嘴上虽然这么说，到底不是这么做的，除了金修宜找出来的文房四宝，金大夫又从库房挑了颗百年老参，还有一些其他的补品，作为大夫，他这些藏品还是不少的。选完了这些，又去布庄买了几匹布料。原本他是想买最好的，但是想到文家现在的境况，兴许他们是不想太过招摇，便改做了普通的料子，只是在花色上花了些心思。选完了东西，才让阿旺架着马车，赶在天黑前把东西送去文家。文修易他们回来就去老宅‘汇报’今天拜师的事情，还得商量一下第二天去焦家的事，婚礼是在后天，明天文瑶就得去焦家准备了，他们自然也得跟着。还没一会，就听见外面大门被人拍响了。罗氏让李氏去开门，李氏听的正起劲呢就被人打断了，语气也不太好。 “谁啊？” 外面敲门的人还在继续，一边敲一边喊：“文大娘，村里来了辆马车，打听你们家呢，赶紧开门啊。” 李氏听见马车两个字，脚步都快了，打开门劈头盖脸就问：“什么马车？打听我们家什么？” 来送信的婶子急忙指了指村口的位置：“就在那呢，一个年轻小伙子，架着马车，到村口就打听文秀才家在哪，咱们村子里不就你们家有个秀才。” 李氏嗷的一声掉头就跑：“谢谢啊，我去跟我婆婆说。” “娘，娘……”李氏一边跑一边喊，慌里慌张的进门就被罗氏瞪了一眼。 “被鬼撵了吗？叫什么。” 李氏嘿的一笑，连忙道：“有人说来了辆马车，朝咱们家来了。” “啥？”罗氏一听就坐了起来，穿鞋下炕就往外走。其他人也一头雾水，赶紧跟上，难道他们文家还有什么富贵亲戚不成？一家人走到门口，马车远远地已经朝他们家来了，旁边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小孩。阿旺生怕自己找错了地方，直到看见文家人群后面探头探脑的文修易。 “文先生，文俊少爷，文瑶小姐……”阿旺一边驾车一边朝他们挥手嘴里也喊着。文家众人齐刷刷的往后扭头，看向了一家四口。文修易趁机赶紧上前，看清了阿旺。 “娘，是金大夫家的阿旺。”文修易赶紧给罗氏解释，生怕慢一秒就会被罗氏的眼神杀死。罗氏一听是金家的人，就松了口气，一边回头吩咐两个儿媳妇：“你们两个赶紧去厨房烧水泡茶招待客人。” 李氏还想看热闹呢，对上自家婆母的眼神立马就怂了，跟蔡氏一起赶紧去厨房烧水。阿旺把马车停在文家门口，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对文修易行礼：“文先生，我家老太爷让小的来送点东西。” 文修易不明所以：“金大夫？送啥？” 阿旺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挠了挠头：“要不进去说吧。” 文修易一拍脑门：“对对对，瞧我这脑子，阿旺，赶紧进来，老二老三，你们给阿旺看一下马车。” 文修竹和文修庆赶紧上前接过阿旺手里的缰绳，好奇的打量这辆马车，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马车呢。 “等一下。”阿旺赶紧又回到车旁，扒拉着往下搬东西。一群人站着，一群人看着，两个傻儿子眼里只能看见马，这来的小子也是个愣头青，愣是不知道喊人搭把手。罗氏看不下去了，一声令下：“文俊，文农，还不快去帮忙。” 真是一个个的，这个家要是没她迟早得散。第59章活得久才能享福文农和文俊赶紧去给阿旺帮忙，三个人每个人都抱满了东西。罗氏一看，这还了得，围观的人都发出唏嘘声了，罗氏还是佯装镇定的指挥：“先进去再说。” 几人这才拿着东西进了门，留下文修竹和文修庆安顿马车，其他人进门之后罗氏毫不犹豫，嘭的一声将大门给关了，任由外面的人伸长了脑袋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罗氏把人带到客厅，看着这一桌子的东西一头雾水。文修易赶紧介绍：“阿旺，这是我娘和我爹。” 阿旺赶紧行礼：“老太爷，老太太。” 罗氏和文老汉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文老汉都有些手足无措了，相比之下罗氏要淡定许多，为了不给大儿丢脸，罗氏强装镇定的问道：“小哥客气了，我们家不兴这个，只是不知道金大夫这是？” 阿旺道：“我家老太爷交代了，他收了文俊少爷当徒弟，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中午文先生他们走得急，礼没备好，我家老太爷就让小的赶紧送过来了。这套文房四宝是我家小少爷特意交代要送给文昭少爷的。” 大头一听是金修宜给他的，立马就跑上去看了，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文房四宝，眼睛都亮了。文瑶一看，好家伙，这看起来比她在书斋里看到的最贵的那套还要好啊。除了这些，那颗老参，还有那些补品和布料，哪样都不便宜。文家众人都看傻眼了。阿旺把东西送到，功成身退。 “文先生，那小的就先回去复命了。”阿旺行礼道。文修易：“……”这礼，送这么多，他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收啊。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你还是带回去吧，文俊是晚辈，理应我们孝敬金大夫才是，怎么……”罗氏快要绷不住了啊。阿旺道：“老太太，小的只是奉命来送礼的，要是带回去小的也不好交差啊，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就先告退了。” 为了不让文家人有机会把礼物退回去，阿旺离开的速度那叫一个快。文修竹和文修庆回到家里看到这一桌子的东西也是吓了一跳。文家众人大眼对小眼，围着桌子站了一圈，除了大头抱着那文房四宝爱不释手，其他人都面色各异。文修易叹了口气，心里也猜到了金大夫这是为什么，定是因为那两个杯子。今天的谈话中他也算是听出来了，这种在他们看来常见的东西，在这些古人眼里，就成了价值连城了，也不怪金大夫会回了这么多礼。 “算了，送就送了，以后让小俊好好孝顺师父就是了。”文修易说道，大不了以后他们再弄点稀奇的东西给金大夫就是了。翻了翻礼物，文修易把那颗老参和补品拿了出来，给了罗氏：“娘，这颗老参您收好了，这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的，这些补品，放着也会坏，您和爹看着吃了吧。” 又把几匹料子翻了翻，挑了两匹深色的，也塞给了罗氏：“这个颜色您和爹合适，你们留着。” 有两匹花样的，适合年轻小姑娘，直接给了文瑶：“瑶瑶，你们姐妹三个自己分分吧。” 最后剩下两匹，文修易看了一圈文家这些老爷们儿和小爷们儿们。 “……” 之前没发现，他们家还真是阳盛阴衰啊。文修易嘴一张就要说话，罗氏看他这个架势，直接抢在他前面开口：“分什么分，东西都给我放好了，老大，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娘，咋了？”文修易一头雾水，难不成老太太又要骂他了？罗氏道：“你找个机会把东西都给金大夫送回去，收这么多的礼我这心里始终不踏实。” 还没开始学呢，就收了师父这么多礼物，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文修易：“……”他该怎么跟老娘解释这些是金大夫的回礼啊。 “娘，人家金大夫都送来了，咱们再送回去是不是不太好。”文修易只能说道。罗氏一瞪眼：“有什么不好的？这才刚拜了师，就收了师父这么多贵重的礼，要是让人知道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文修易挠头，头疼。最后只能说道：“娘，您就别管了，我们也送了金大夫礼的，不会让他亏的，也不会让小俊被人戳脊梁骨的，您就放心吧。” 罗氏却很好奇：“你们送什么了值得人家金大夫回这么贵重的礼？” “我……这事儿跟您说也不合适，反正给您，您就收着就行了，我的好娘诶，您和我爹苦了大半辈子了，儿子现在想好好孝敬孝敬你们，您就别跟儿子纠结这么多了成不？”文修易笑嘻嘻的说道。罗氏摸着这些料子，眼底尽是犹豫，一方面怕给文俊带来麻烦，一方面又觉得这些年家里这些人真的好久没有好好添置过新的东西了。见小老太太脸都快纠结出花了，文修易直接道：“您就收着吧，你没瞧见刚才几个小的脸上那喜悦的表情，您舍得泼他们冷水啊。” 罗氏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你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这两匹确实适合小姑娘，就给瑶瑶她们三姐妹吧，这两匹料子留着，给小俊做几身衣裳，他以后跟着金大夫学医，总得有几件体面的衣裳。” 剩下几个小的，她手里这两匹料子，够她和老头子和几个小的一人做一件了。至于中间这几个，凑合凑合吧就，有多出来的再一人给他们做一件。文修易是没意见的，他每天炒饭穿旧的就行了，只是可怜了两个弟弟。看来自己还得努把力，多赚点钱补偿补偿两个弟弟和弟媳妇。 “娘，那我们就先回家了啊，东西您放好了，对了，那些补品您该吃吃，放着只会生虫，知道不？”文修易叮嘱道，生怕老人家节省了一辈子，最后舍不得吃，全给放坏了，那可就真的是暴殄天物了。被戳中心思的罗氏瞪了他一眼，她还真的舍不得吃这么贵的东西。文修易嘿嘿的笑了笑，嬉皮笑脸的：“娘，您和爹得好好保养，活的久久的，让儿好好孝顺你们，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莫名的，罗氏听见这话鼻子就有些酸，她赶紧拿着东西转身佯装去放一边撵人：“享福，你别把我和你爹早点气死就行了，赶紧滚蛋吧，出去的时候顺便跟他们说一声，省的一个个的以为我老婆子要苛待他们了。” 第60章有人上门打探文修易将老太太的安排说了，虽说他们中间的几个什么也没捞到，但是家里老的小的至少都能有件新衣服穿，饶是李氏这样爱计较贪便宜的人这次都没好意思说什么。毕竟这些东西，人家金大夫可是冲文俊才送的，而且还是送给大哥一家，不是送给他们的。若是从前，他们别说分到了，可能就连碰一下都碰不到。更何况，她自己虽然没捞到，但是闺女却跟着文瑶沾了光，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文瑶那两匹布，姐妹三个都不胖，两匹布料，三人一人够裁一套春衣，一套夏衣。至于其他的东西，全都被罗氏收了起来，除了给文俊做衣服的那些。原本罗氏想让文瑶给文俊做，结果文瑶一听，不是手疼就是胳膊疼，要么就是脑袋疼，总之哪哪都疼，反正就是做不了。罗氏看她这样，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犯懒病。” 文瑶嬉皮笑脸凑到老太太跟前，算是默认了。罗氏又看了两个儿媳妇一眼，蔡氏倒是没什么反应，这个老三媳妇向来八杆子打不出个屁，又看李氏，李氏连忙低头，只当自己是个鹌鹑。 “算了，我自己给他做，这两匹布就先留在这吧，都散了吧，别搁这挤着了。”罗氏挥了挥手开始赶人，手里翻起布料，竟是准备开始动手了。文修易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着屋里已经逐渐昏暗的灯光，把老太太给拦下了。 “娘，大晚上就别忙活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咱们明天还得去小姨家帮忙呢，家里那堆肉还没处置呢。”文修易道。罗氏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儿，瞪了一眼儿子： “你怎么不早说。” 文修易？？？？行行行，都怪他都怪他，是他提醒的不够到位。 “老二老三，你们跟你大哥回去一趟，把家里那些肉和大肠都搬过来……”罗氏说着想了想，又改了口：“算了，别搬了，还是过去弄吧。” 他们老宅的位置靠近村子，这卤肉一下锅，那香味恨不得飘出去几里地，到时候惹了那些嘴碎的上门，更麻烦。就这样，老宅一群人乌拉拉的又凑到了文修易家的小院儿里。等真的到了这，文英领着大头开始满院子乱窜，其他人也各自都有事情忙活着，罗氏就觉得这院子有些小了，人和东西一旦多了，连站都快站不开了。 “别跑了，绕得我眼睛都花了，文瑶，文瑶呢。”罗氏头疼大喊。文瑶从房间的窗户伸出个脑袋：“奶，咋了？”她和文娣正在屋里商量做什么衣服款式。文瑶各种耍赖，好不容易求了文娣连她的一起做了。罗氏指着文英和大头：“把这俩泼猴给我领走。” “好勒。”文瑶应了一声，大喊：“大头，进来念书，英子，你再不来你衣服没了啊。” 俩人一听，直接冲进了屋。罗氏揉了揉太阳穴，从前觉得这孩子太内向怯弱，想着得活泼点，结果现在，活泼过头了。再看这边，文进和文发洗东西洗着洗着俩人又玩起水来了，罗氏一人踹了一脚：“赶紧给我滚，跟着你们妹妹念书去。” 一旁蹲着的文农下意识的抖了抖，干活更麻利了，就怕罗氏点上他的名。每天跟着大伯在摊子上念书就已经够受罪了，在家就别折磨他了。好在罗氏也没打算让他去，把文进和文发打发走了，才盯着他们一定要把大肠都给洗干净了。屋里很快就传出文瑶带着他们读三字经的声音，罗氏眼底满是欣慰，更是满足，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当然，要是没有这满院子的臭味就更好了。卤汤都是现成的，文瑶之前就熬好了，罗氏跟着她做过几次，所以也没叫文瑶出来，自己就带着其他人把肉给卤了，香味从小院儿散发出去，飘的到处都是。实在是他们做的量大，就是想藏也藏不住，到底还是有人顺着香味逛到了文瑶家这小破院子。一个看起来和李氏差不多的中年妇人站在围墙外面，探头探脑的问：“哟，文大娘，你们都在这呢？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隔着老远都闻到味儿了。”关键是这味道闻着有点怪吧，但是又有点香，还隐隐有肉香，勾的人口水都下来了。罗氏就坐在厨房门口，身后的厨房用厚厚的草帘子挡的结结实实，加上灯光昏暗，那人探头探脑半天，啥也看不见。罗氏看了那围墙一眼，突然觉得这围墙也矮了，回头得让老二老三来帮他们加高一些，省的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站在外面往里头看。 “没什么，过两天我侄子成亲，帮他们家准备点菜。”罗氏淡淡的回了一句。那妇人吸了吸鼻子：“准备的啥呀这么香，来都来了，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呗。” 李氏是知道这妇人的，村里有名的包打听，谁家有点什么事都喜欢往上凑，喜欢打听，今天要是放她进来看了，保准明天这卤肉的事儿就能弄的满村子都知道。只见她清了清嗓子，道：“我说庆嫂子，这大晚上的又冷，你不在自己家好好待着，跑这大老远的来，不会就是为了打听这个吧？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这呀，是我们大哥家自己的，我前大嫂留给他们的秘方，实在是不方便让你进来看，真是对不住了啊。你要是没事的话还是早些回去吧，这大冷的天，天色又黑，爬人家围墙，怕再给你摔着，我们可担不起这责。” 李氏这话说的客气，却也夹枪带棒的，庆嫂子心思被戳穿，也懒得装样子，哼哼了一声从围墙那边下去，故意大声的喊了一句：“当谁想看呢，还不是这大晚上的你们非得弄什么吃的，味道都飘到别人家里去了，不就是煮点肉，臭显摆啥啊。” 李氏手里的瓜子壳一扔，坐着就插上了腰：“有本事你自个儿也煮去，惦记别人家的干啥，不想闻味儿就把门窗都关好了。” 第61章香饽饽文瑶庆嫂子一听，这还得了，这么公然的嘲讽她，当即就像撸了袖子去拍门。 “二婶，这么晚了，谁啊？”文瑶从窗户再次探出个头来，大声问了一句。她其实就纯粹是好奇，这么晚了谁还能来爬她家墙啊。但她这声音一出，外面想借着吵架进来一探究竟的庆嫂子就怂了，文瑶是怎么收拾李二虎一家的现在还历历在目。这死丫头没了娘之后，也是吓人的很，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免得她下回就要跑到自己家门口去闹了。文瑶还不知道，自己这好奇一问，还给自己家解决了一个还没开始就结束的麻烦，也不知道自己自从上次大闹李二虎家之后，那泼辣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没谁，你们忙你们的，忙你们的啊，外面的事不用你们管，好好念书就行。”李氏笑着说道，现在对文瑶的态度那叫一个好。知道大嫂把这丫头养得好，从小就教导读书识字的，她也羡慕过，也在背后议论过。但如今文瑶愿意教她的儿女读书识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氏还指望自己的几个孩子万一真的有谁能有读书的本事，以后也给她挣个秀才娘回来呢。 “瑶瑶啊，你渴不渴啊，教累了吧，二婶给你烧点水喝啊。”李氏贴心的问道。文瑶还真有点渴了，屋里的水早就凉了，便也不客气：“那就麻烦二婶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接着念书吧，接着念啊。”李氏看着那还敞亮着的窗户笑的那叫一个谄媚，立马就去厨房起小灶烧水去了，毕竟大灶上卤着肉呢。一家人一直忙活到亥时，才把所有的猪大肠给弄好，现在全都拿了干净的桶装着，放在旁边晾着，明天一大早就拿板车推着去焦家。文瑶的教学时间也到此结束，睡着了两个，大头和文英。原本李氏是让文修竹把文英抱着走的，但是文俊说了，天冷，夜里更是，英子睡着了再抱出去吹了冷风容易生病。现在文俊可是跟着金大夫学医术的，一听他说会生病，两口子就把孩子留下了，反正明天一早他们所有人都会一起去焦家，留下就留下吧。临走前，罗氏又让他们把卤汤封好，放进了地窖里拿锁锁了。 “奶，不至于吧。”文瑶看着老太太的操作有些不明白。罗氏却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两家人都不在家，总得防着点。 “你别管了，睡觉去。”罗氏摆了摆手把人撵走了。文瑶耸耸肩，走了，老太太要折腾，那就由着她吧，只要她高兴就行。到了第二天，天刚亮，文瑶还在睡梦中就听见了罗氏的声音。她翻了个身，跟旁边的文英嘀咕：“我咋听见奶的声儿了。” 文英翻身爬起来跑到窗户旁一看，“二姐，真是奶奶，我爹我娘他们都来了。” 文瑶一听，翻身就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苦不堪言：“这么早啊，天才刚亮。”呜呜呜呜，她想睡懒觉，天知道带着两个小孩睡觉有多折磨。文英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不早了，咱们到小姨奶家还得走一两个时辰呢，赶紧起来吧，不然待会奶要骂人了。” 文英给自己穿好，又给被吵醒懵懵懂懂的大头穿好衣服，这才牵着大头出了门。文瑶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但翻滚了几圈还是老老实实的爬起来了。出门时都还打着哈欠。罗氏看了她一眼：“这是夜里去摸鱼去了吗？” 文瑶：“没摸鱼，摸了俩泥鳅。” 就这么一会功夫，俩‘泥鳅’都已经拿着罗氏带来的饼子啃了大半了。罗氏轻轻在文瑶背上拍了一巴掌，低声道：“赶紧洗漱出发了，一会让你爹他们推车，你在车上睡会。” “呜呜呜，还是奶最疼我。”文瑶猛女撒娇。罗氏嫌弃的把人推开，就去张罗文家三兄弟装东西了，还特意在板车上留了个空位出来。文俊今天是不跟他们去的，原本金大夫也说了给他放两天假，是罗氏不同意，哪有刚拜师就告假的道理，而且虽然是大事，那也不是他们家的大事，现在文俊学医才是他们家的首要大事。反正这么多人，多文俊一个不多，少文俊一个不少。出发时，罗氏把大头往板车上一放，喊了文瑶一声：“瑶瑶也上去，抱着大头，免得他摔下来。”还朝文瑶悄悄眨了眨眼睛。文瑶和老太太心灵相通，但还是说了一句：“让英子上去吧，我跟着走就行。”毕竟她怎么能占一个八岁小姑娘的便宜，自己坐板车让小姑娘走路？做不出来做不出来。结果文英一听就跑了，还喊着：“我不坐，我要走路。”废话，回头把大头给摔了，奶不得骂她。行吧，既然如此，文瑶只能‘勉为其难’的上了板车抱着大头，背靠着卤大肠，随着板车颠颠儿的出发了，中途还真的被颠迷糊了打了个盹儿。看见姐姐睡着了，大头努力的不让自己掉下去，支撑的可辛苦了。终于到了焦家的村子，老远就看见村口有人在等着了。 “娘，爹，是我小姨跟小姨父。”文修竹走在最前面，伸着脑袋看了一眼说道。罗氏和文老汉这才快步走上前，村口的两人也朝他们走了过来。 “姐，姐夫，你们可算来了。”小罗氏一见到罗氏就拉着她的手亲密的不得了，焦老汉也跟文老汉打招呼。文瑶抱着大头跳下板车，跟着众人上前见礼。一见到文瑶，小罗氏可太激动了。 “瑶瑶你可算是来了，家里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呢，走，跟小姨奶家去。”说着就把文瑶的手往咯吱窝一夹，带着人就走。罗氏见状，不着痕迹的上前把文瑶从她手里拽了出来，放到了自己另外一边，把手往她胳膊里一夹，一边状似无意的继续和小罗氏说话，一边往村子里去。香饽饽文瑶只能和旁边的姐妹俩一起捂嘴偷笑。第62章准备工作要做好到了焦家，已经挺多人在忙活了，准新郎焦阳一看见他们就迎了出来。 “大姨，大姨父，你们来啦。”焦阳皮肤黝黑，一身正气。罗氏和文老汉脸上带着笑，好好恭喜了一番焦阳，焦阳脸都红了，只是因为皮肤黑，看不太出来。接着又和文家众人打招呼，最后到了文瑶，焦阳面对这个侄女，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瑶瑶，那二叔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文瑶点点头：“二叔放心，保准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带你去厨房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爹，娘，你们招呼大姨和大姨父啊。”焦阳和众人打了招呼，这才领着文瑶往厨房去。走在一起时文瑶才发现自己这个表叔走路有些不太对劲，许是看出她的疑惑，焦阳笑了笑：“战场上受了伤，不然也不能让我回来，那样的地方，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 文瑶沉默，是啊，战争的残酷永远不止是字里行间描述的那样，只会更残酷。 “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文瑶说了这么一句。焦阳愣了一下，看了看热闹的院落，会心一笑：“是，会越来越好的。” 说话间，两人到了厨房，来焦家帮忙的众人看见焦阳领着一个小丫头进来。在这之前，小罗氏就已经打过招呼了，这次他们家请来的掌厨是她姐姐家的孙女，原本众人以为会是个年轻妇人，谁承想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焦阳，你娘不是开玩笑吧，这丫头还没灶台高呢，她能行吗？”有个帮厨的婶子说道。这话其实也没有恶意，毕竟焦阳大喜的日子，让个十来岁的丫头掌厨，听起来都有些离谱。焦阳其实自己心里也拿不准，但是小罗氏再三强调了，这事儿就得文瑶来干，他也只能相信自家老娘，而且这个时候都把文瑶带来了，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击和落了文瑶的面子。 “婶子，放心吧，我们家瑶瑶厉害着呢，你们就听她的就行。”焦阳道。文瑶也微微一笑：“是啊，各位婶子，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做，这婚宴保准出不了问题的，各位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文瑶都这么说了，帮厨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们只是被请来帮忙的，又不是主家，主家都敢用这个小丫头，她们还跟着操什么心。互相介绍完了，文瑶也开始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只见她撸起袖子，开始检查厨房里准备的食材和配菜。每一样每一点，事无巨细全都检查一遍。焦阳在一边看着她熟练的操作，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就连那些有些不信的婶子看着她这熟练的做法，都有些半信半疑了。罗氏和小罗氏两口子打了招呼，又见了焦家那边的亲戚，这才带着李氏和蔡氏姗姗来迟，一来就加入了忙碌的队伍。焦阳在一旁陪了一会，见她们都熟悉了，熟练的上手了，厨房里也没人刁难她们，这才在罗氏的催促下走了，毕竟前面还有好多事情都还没准备好，他得去盯着去。正式开席是明天，但是今天必须要把能提前准备的食材都准备上，像豆腐就得今天提前炸好，文瑶准备做三鲜汤的酥肉也得今天炸出来，很快厨房就飘出了阵阵香味。来帮厨的人也终于对文瑶这丫头心服口服了，同样是炸酥肉，这丫头配出来的料炸着香，吃起来更香。倒是有人好奇文瑶是怎么配料的，但自从罗氏带着两个儿媳妇来了之后，正经厨房里干活的就只有他们一家四个了，其他人都被安排到厨房外面来了。别说偷师了，就连看都看不清楚。罗氏还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所以能防着就防着。就这样，一大家子在焦家忙到了下午，文瑶和罗氏他们在厨房忙，文修易他们兄弟三个跟着焦阳在外面忙，终于将一切全都安排妥当了。厨房里摆满了提前准备好的半成品，只等明天下锅，而他们一家老小也该回去了，等明天再来。 “要不瑶瑶晚上就留在这睡吧，挤挤也能睡得下的，也省得明天要起早了。”临走前，小罗氏开始挽留。焦阳的哥哥焦健家也有两个闺女，文瑶要是留下的话就只能跟她们一起睡，一想到昨天晚上带俩泥鳅睡觉的经历，文瑶内心就是拒绝的，可脸上还是得露出得体的笑容。好在罗氏解救了她，知道这丫头跟旁人只怕是睡不惯，就说道：“家里人这么多，还是别忙活了，瑶瑶跟我们一起回去，明天早上在一起来就行了。” 罗氏坚持，小罗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把他们送到了村口。看着一家人嬉笑打闹的离开，焦老汉才松了口气对小罗氏道：“原本我还担心瑶瑶这丫头太小了，怕是撑不起来。” 小罗氏瞥了她一眼：“我说了你还不信，我姐教出来的孩子能差到哪去？”说完，小罗氏就得意的哼着小调回家了，想到明天就能喝到儿媳妇茶，她这心里也是开心的很。焦老汉嘿嘿嘿的笑着跟了上去。一回到老宅，文瑶眯着眼就直接瘫倒在了罗氏和文老汉的炕上： “啊！好累。” 起得早，又忙活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又不好意思让文修易他们推着走，就硬挺着自己走回来，现在不光累，脚还疼，去焦家的路程可比进城远多了。她好想念她的代步小电驴啊。罗氏进来看她像条死鱼一样的摊在炕上，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让你平时多干点活你不听，光听你那娘说什么女儿家要娇养，这才走多少路就把你累成这样了。” 罗氏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还是坐在炕边上把文瑶的脚一把拽了过来，脱了她的鞋袜，果然看见脚上因为走路磨起了泡。 “死丫头，鞋小了也不知道说一声。”罗氏气的一巴掌拍到文瑶腿上。第63章吓的呗文瑶翻身坐了起来，倚靠在老太太肩上撒娇：“奶，没事，不就是起了几个水泡嘛，过两天就好了。”一边说还一边要穿袜子。罗氏拍掉了她的手：“等着。”起身就去柜子那边拿了针过来，抓着文瑶的脚就要给她把水泡挑破。文瑶吓得直躲。 “躲什么躲，不挑破了明天更疼。” 在罗氏的死死压制下，文瑶脚上的几个小水泡都被挑破了，也不知道罗氏用了什么东西，擦上去还真的就不疼了。文瑶很好奇，盘腿坐着掰着自己的脚研究。罗氏又是一巴掌：“有没有点坐相，你娘要是还在看见你这样，不给你腿打断。” 文瑶嘿嘿笑着把脚放了下来，罗氏看着她的鞋，眉头蹙着，现做一双鞋怕是来不及了，明天还有一天呢，这可怎么办才好。想了想，老太太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多了双鞋。 “文娣的，你试试。”文娣长期下地干活，脚应该比文瑶的大一些。文瑶也不管是不是旧的，伸脚试了一下，刚好，比她那双磨脚的鞋穿着舒服多了。罗氏松了口气，道：“明天先将就穿着，回来我再给你做双新的鞋。” 文瑶抬头：“那她怎么办？” 罗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一双鞋。” 文瑶撇撇嘴，这也不能怪她啊，以前的鞋是有，但是都是原身做的，她来了以后自己也没做过，这段时间吃的好了，这身体也长得快了，脚变大了她也没办法啊。不过嘛，以后她也是有奶奶疼的人了。 “奶，金大夫给大头看过了。”知道老太太的心病是什么，文瑶决定哄老太太开心一下。果然，罗氏听见这个眼睛都亮了，忙问道：“金大夫怎么说？大头这病能治吗？” 文瑶又盘了盘腿坐好，道：“金大夫说大头根本就没病，是他自个不愿意开口说话。” “啥？他自己……他为啥不愿意说话啊。”罗氏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文瑶也想过。 “还能为什么，以前我爹那样，我娘整天自怨自艾的，也不管我们也不管大头，每次我爹回来我娘都跟他吵，吵完了就摔桌砸碗的，吓的呗。而且后来我娘头也不回的走了，大头能受得了么？可不就不说话了。” 大头这是心理问题，没憋成自闭症都算不错了，现在只要让他开心起来，这孩子自然也就说话了，这么想来，原书里大头开口说话可能跟柳氏后来把他接到身边也有关系。他那时候可能想的就是柳氏没有抛弃他，重新看到了希望吧，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才是他这一生悲惨命运的开始。罗氏听后也沉默了。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道：“你娘以前就看不上你爹，也看不上咱们家，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那时候抵抗不了，加上后来你爹又……所以啊，心不在这个家上，谁也拦不住她。” 若是柳氏有心，或者是惦念一点这三个孩子，也不会在姓孟的一回来就跟他走了，头也不回，一个孩子也没带走。就算文瑶和文俊大了，那大头那么小，带着又如何？可她也没有，甚至一去就杳无音信。罗氏看了文瑶一眼，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才又说道：“你们也别怪你们娘，人各有志，有更好的去处也没错，好在你爹如今回头是岸，也算对得起你们三个了。” 想到后来柳氏回来接大头，文瑶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奶，万一，我是说万一哈，我娘回来要把大头带走怎么办？” 罗氏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