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这是一种无声的誓约,约定豁出所有守护整个家园。明明无人言语,偏偏一个动作就道尽了所有。 最后,在肃然的气氛中,联盟的授勋仪式开始。 他们剔除了所有冗长的礼节,只留下干脆利落的叫名和授勋。在场统共八百多位杰出贡献者,授勋仪式从早晨八点起始,足足历时七个多钟头才结束。 先是科研工作者,再是奋战于各地的军人,最后是觉醒者。大堂里没有掌声,没有欢呼,有的只是一片严肃。 “诺布尔·罗德里格,授少将勋。” 已是一身腱子肉的少年上台,霍丞鹰眼露慈祥,将勋章别上他的胸膛。诺布尔抿唇,却还是眼眶泛红。 “南雅·罗德里格,授少将勋。” 精干的少女已剪去了长发,如今的南雅英姿飒爽,浑身的锋芒藏而不露。霍丞鹰含笑为她别上勋章。 只是,轮到中洲和乌拉授勋时,事情渐渐有点不对。中洲是上台的觉醒者很不对,乌拉是觉醒者的名字很不对! “姜启宁,授少将勋。”等授完这一批年轻人,他们老一辈都会退出,世界该是下一代的战场。 故而,姜启宁靠谱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实力足够带兵了。至于办事方面,霍丞鹰打算为他专门配备几名…… 还没想完,霍丞鹰便看到姜启宁的眼是肿的,似乎被人打了一拳。他好悬绷住了脸,总算成功地把勋章给人挂上了。 傻孩子要哭不哭,眼睛更肿了,看着怪丑的……啧。 “俞铭洋、卓无涯、邵修授少将勋。” “弗拉基米尔·阿历克塞瓦里耶……”霍丞鹰平静地念完拉基的全名,一时间竟想不起这孩子是哪位,直到拉基走上台,他才把人和名字联系在一起。 “授中将勋。” 中将!授勋以来的第一个中将! 众人在屏幕前的欢呼已爆炸,但联想到中洲还有更强的觉醒者未授勋,更是激动万分! 即使这授勋的过程,仿佛是把各种高位阶的勋章当成大白菜似的在发卖。可回首过去的一年,思及那要人命的妖魔鬼怪,他们真心觉得年轻人配得上啊。 要是他们都配不上,还有谁配得上? “耶拉诺娃……”长串名字落下,霍丞鹰,“授中将勋。” “江梓楹、沈云霆,授中将勋。” “祁辛黎,授上将勋。” 上将…… 祁辛黎才多大,顶了天二十七八,这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上将吧? 祁辛黎像是早知这个结果,上台时一直很平静。他授勋之后飞快地往台下扫了眼,恰恰看见了自己的父母站在下方。 他抬手,朝他们行军礼。却见他们眼眶通红,也朝他行了一个军礼。 这便是他们数年来唯一的碰面、最深的交集。为国为民,他们一家承受了很多很多。 “司诺城。” 当霍丞鹰喊到这一个名字时,屏幕内外再无任何声音:“授——元帅勋。” 五秒钟的死寂,一刹那的山呼海啸! 联盟的第一位元帅,他诞生在中洲! “只是你的授勋,该让他来了。”霍丞鹰含笑看着司诺城,“你是我们的骄傲。” 司诺城抬眼,看见纪斯取过一枚勋章,为他别上胸膛。 第241章 第二百四十一缕光 勋章以龙骨制,约一寸片方。上有微雕的世界地图,也有纯金的五星镶嵌。它不仅象征着权力与战绩,也意味着全人类交付给司诺城的重托。 元帅啊…… 人类第一次联合推举出的元帅啊,意义何其非凡。从他挂上勋章的这一刻起,他的每一个举动和决策都将影响着人类未来的命运。 按理说,霍丞鹰本该为联盟的首任元帅。他的手腕、智慧、能力和人格魅力,完全担得起元帅的重任。可偏偏,他没有接手。 霍老自认为老了,便直接舍弃了至高权。他退一步,与他同辈的老将也不得不退一步。他用自己的弃权迫使老一辈放权,他用自己的心胸为下一辈撑开了天。 他把整一片未来交给了年轻人,这是信赖,更是沉重的责任。 霍老为所有人授勋,却独独漏过了司诺城,这举动看似微小,其实内涵很深。 这位老者沉浮世界名利场太久,早勘破了一切,如今的“我不授勋”是在暗示所有人——新任的元帅即使年轻,也拥有比我更高的地位,以后你们要以他为中心。 甚至,连授勋的人都特意安排成了纪斯。 霍老很清楚纪斯之于世界的意义,他是“师”,也是精神支持,更是武力巅峰。由纪斯授勋,是一种隐性的捆绑。 最重要的是,他是人类的首,司诺城是觉醒者的头,而纪斯是神的象征!三方同站一处,才是完美的合作。不论外人懂不懂这个深意,但只要这一幕被人看到,就足矣! 多方牵涉,力压所有,霍丞鹰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当纪斯接过勋章为他别上,司诺城就明白,今天的授勋仪式不是权力的交接,而是背水一战的押注。 霍老赌上了所有,赌一个不败的明天。 “愿你不负重托。”纪斯的声音响起,带着沉肃与庄重,“元帅。” 霍丞鹰不语,只是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司诺城不言,也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们同站一处,前者年逾古稀,后者风华正茂。可他们的眼神却是一模一样的坚定,流露出所向披靡的锋芒。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意志,不会随着岁月消失,也不会随着死亡衰退。反而会历久弥新,激励一代代人勇进。 纪斯的眼神刹那柔和,他忽然间回溯了很多往事,想起了曾经的队友。眼下,他们的身影在一个个重合,恍若影子似的叠在霍丞鹰和司诺城身上……光阴无情,可风骨如酒尤香。 整个会堂的人全体起身,他们再无国籍分别,再无利益隔阂,冲台上的人行起军礼。 与此同时,屏幕前的人或欢呼或尖叫,或哭泣或咆哮。一股难言的激情与振奋流通了他们的四肢百骸,仿佛力量的填充,让他们封闭了一年的心重见天日。 他们是时代的见证者! 见证了大灾变的到来,见证了新人类的崛起,见证了地球联盟的成立,更见证了历史上第一位联盟元帅的诞生! 仿佛过去一年的苦痛,都是为了迎来今朝的破茧重生。 纵使战争又何妨,纵使浴血又何惧?他们有整个联盟为后盾,有最强者为引导,还有他们自己的支撑。 望着屏幕中的纪斯、霍丞鹰和司诺城,他们仿佛是站在了晨昏线上,看到旧的一天落下,新的一天升起。 此情此景无法言喻,唯有嘶吼才能表达感情。 “司诺城!”有男子高呼,手中的东西被抛上了天空,“元帅!元帅——我们跟你共进退!” “誓与联盟共进退!誓与人类共存亡!”有少女大喊出声。 “联盟万岁!人类必胜!”呐喊声越来越高,形同海啸。 人们不分南北昼夜,颠倒时差距离,在这一刻用全部的热情吼出了对未来的期待。死亡无所惧,存活无所谓,他们要的、想看到的、一直等待的,从来只是真正的联合! 泪水与欢笑一同迸发,唯有军人们和着屏幕中的同胞将手举起,行了军礼。 人类,风雨同舟,永不退缩! …… 天空的星门依旧在扩大,只是人心已没有了畏惧。自打授勋仪式过后,新任的将领早分散到世界各处,地毯式地对妖魔鬼怪进行扫荡。 大批量的怪物尸骨被运回联盟处理,随之产出的是高质量的武器、战衣和飞行器。 南雅强势蹲点伦多刚火山,巨龙来一只杀一只,来一双宰一双。 时过境迁,这个曾在废墟中绝望的女孩已经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背负着逝者的祝福,让摧毁她青春的怪物们血债血偿。 祁辛黎再去加州,之后很快接手了北美的要务。诺布尔带队前往红枫国,俞铭洋带着科研人员深入热带雨林,拉基遁入了大草原区域,而姜启宁同海军一起架着方舟,前往地渊处清理怪物。 全球总动员,每个人的作用都被发挥到最大。 大概是从商的缘故,司诺城很懂得“榨干”一道。自打成了元帅,他不仅狠到让联盟上下996,还狠到给自己安排了007。 七大洲、四大洋,不需要休息的他从早肝到晚。怪物冒头一批割一批,扫空一区是一区。 带来的第一批兵累瘫了,不要怕,换一批。第二批兵也倒下了,不要怂,还有第三批……直到众人跟着司诺城混迹各方,他们才明白霍丞鹰为嘛要“让贤”的深意。 讲真,就凭元帅的这股肝劲儿,再难氪的地方也得氪下来了。 一月末,加班狂肝地渊的姜启宁精疲力竭:“元帅……算了,城哥!我把外海扫干净了,我……”需要休息! 司诺城:“从地渊回转樱花国,圣山出怪了。你要是想休息,先摸着你的良心说话。” 姜启宁:…… 他的良心隐隐作痛,因为少将的勋章就挂在他的良心上。这个任务,似乎拒绝不了?噫! 二月末,统一大草原的拉基致电司诺城:“草原上开灵的动物,我跟他们打完架磨合了一个多月,算是达成‘联盟’了。接下来没要事的话,我准备回中洲。” “嗯,回来吧。”司诺城颔首,“既然没什么要事,川蜀的动物园就交给你了。哪儿有只熊猫觉醒了,一天到晚喊蚩尤,麻烦你照顾了。” 拉基:…… 他震惊了!他在草原上勤勤恳恳996,特么给母狮子接生、给小猎豹找肉、给羚羊治骨折、给鳄鱼拔完牙,结果还要回川蜀给熊猫当保姆吗?他的休息日呢? “蚩尤是一位彪形大汉,跟你挺像,你可以去熊猫那里打个感情牌。”司诺城道,“要是处不来也别动手,那到底是国宝。只能他打你,不能你打他。” 拉基:…… 行吧,常年打熊的他即将给熊跪下,也是难得了,这就是因果报应吗? 二月中旬,祁辛黎搞完了北美事务,准备折返中洲。谁知刚到京都还没挨着枕头,司诺城的任务就跟催命似的送过来。 “南洲极地的反界门装置研发进展到关键期,那群科学家需要你参与。” 祁辛黎:“我能去干什么?做科研这行最忌讳半路加人,这项目我没有从头跟到尾,压根也不懂,怎么参与?” 司诺城:“不需要你研究,他们需要你扮作恶魔进攻,看看装置能不能把你叉出去。” 祁辛黎:“……换个人不就行了,点我没必要吧?” “你的水准接近恶魔那档,更何况,你不想试试反界门装置吗?”司诺城道,“要是能逆转你的力量和磁场,没准可以逆出你的头发。” “这任务我接了!”积极响应,立刻出动! 司诺城榨起队友毫不客气,而在他算无遗策地压榨下,整个觉醒者团体都开始拼命工作,甚至连带着军队、科研人员和群众都拼得很。 三月开始,众人的问候语从“今天杀了几只怪”演变为“今天肝了几个区”,再进化成“你们队今天卷了吗”…… 鉴于他们太拼的缘故,地下城提前竣工,失地全部回收,界门处也安置了足够的人手。及至三月下旬,肝得快奄奄一息的地球人迎来了难得的假期。 司诺城告诉他们:休息一天。 那一秒,无望的生活突然绽放出万丈光芒。这天也蓝了水也绿了,就连越开越大的星门都变得可爱万分。 事实证明,什么恐惧、怕死和杞人忧天,都是人太闲才闲出来的情绪。疯狂爆肝工作近三个月,稍一放松除了感天谢地,他们还能胡思乱想些啥呢? 比起恶魔降临,当社畜似乎更加痛苦……他们忽然体会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全球战线收束。当同“肝”共苦的人们扫光了障碍,已是进入了四月下旬。之后,他们转移老弱妇孺,储存动物细胞和植物样本,分在十二个不同的地方。 同年五月,在外的人才终于回家。 俞铭洋瘦了下来,整个人精干不少。他的头发留长了,浑身洋溢着浓烈的生命气息。 他将半年的收获送入实验室,向司诺城汇报道:“司老大,科研人员一个也没少,我把他们全须全尾带回来了。种子和毒物也送进了实验室,有些能防御,有些能反击……哦对了,老姜呢?” “嗯?”司诺城眼神询问何事。 “他养过的三条蛇又进化了。”俞铭洋道,“要是他对它们没有别的安排,我想把它们放归雨林。” “雨林里有一个部落,名为库纳。我走之后,他们需要守护神。既然它们从雨林里来,那就让它们重归来处吧。” “司老大,我在雨林里见了很多‘落叶归根’的自然状态。我总觉得让它们回到雨林,也是一个满圆。” 复归来处,即为满圆。 司诺城颔首:“好。” 第242章 第二百四十二缕光 半年,活跃在地表的人类转入了地下,而空阔寂寥的城市被布置成了要塞。 觉醒者的数量翻了三倍,可其中四成汇聚在未成年身上,只有六成能完全投入战场,倒是战衣和武器的普及给了大众入伍的机会。 许是“堕落会成妖魔”的现实剔除了不少心术不正的人,这半年来,联盟吸纳的战斗人员是一个塞一个的优秀。他们有些并未觉醒,但穿上战衣后的战斗力完全能匹敌觉醒者。 如此,觉醒者卸掉了不轻的担子。在多线收复的推动下,人类虽然没能力关闭界门,但也有能力控制界门的危险性。若是能刨除恶魔的威胁,或许“人类与界门共存”的现状会成为日后地球发展的大趋势。 科学打怪,玄学驱鬼。怪物也好,怨灵也罢,都会化作人类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直到——哪边出了个最强者结束这一切,让世界进入下一个新篇章。 可惜的是,恶魔的降临或迟或早,却不会缺席。 天空的星门完整地张开了,像一只椭圆的眼睛,投下的阴影覆盖了地球近六分之一的地表。它挡住了日月星辰,遮蔽了卫星视野,里头的浓黑旋转着、挤压着,好似随时会吐出什么东西来。 人类明白,有些矛盾已积累到爆发的顶点,背水一战的日子终将到来。之后是生是死,时也、命也。 司诺城将最后一支军队谴往极地,又将最后一个觉醒者团队塞到川蜀,才总算歇下来喘了口气,揉揉眉心。 在其位谋其职,元帅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坐上这把椅子,就相当于掌握了生死存亡,他要对每一条命负责,所有的决定必须斟酌再斟酌。而今,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接下来就是死战和死守了。 会有大批生命逝去…… 这无可避免。 室内光线昏黄,司诺城扯开了领口,给纪斯去了一个电话。半年来,小队人员散在世界各地,纪斯也走往别处。他们聚首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偶尔忙起来会好些天联络不上彼此。 只是,去个电话似乎成了习惯,无论对方会不会接起,这都是报平安的一中方式。 司诺城本是等着响铃自动消失,没想到另一端的纪斯接起了手机。 “有信号了?”司诺城挑眉,“你在哪里?” “在大澳的死亡沙漠。”纪斯站在戈壁滩上,握着一支饱蘸朱砂的符笔,把一堆旁人看不懂的符文画在岩石上。 在他身边,跟着任劳任怨的打工人王义元。说来也是命,自从司诺城挑起了联盟的担子,王义元只能再度成为纪斯的小厮。 无法,在司诺城的观念里,纪斯日常要喝咖啡、吃点心、刷手机,除了偶尔打怪,跟普通人没任何区别。既然他不能跟着纪斯到处跑了,那只能拜托给“履历牛逼”的王义元。 王义元:……谢谢你们看得起我哦。 这不,活成了一个每天加班的超级社畜。 纪斯带着他满世界跑可不是为了随便走走,而是要在一些特定的点画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期间他挑着担,两头的箱子装满了朱砂黄纸符笔墨斗,整得跟个道士似的。 他们从中洲起始,跨遍万水千山,几乎在每处界门上都留下了鬼画符。现如今,只要画完了大澳的死亡沙漠,想来工作算是完成了。 王义元不清楚纪斯要做什么,但他绝不会多问。作为一名优秀的小厮……啊呸,秘书!就是要眼观鼻鼻观心,管他家公子在做什么,他干活就行了。 这般想着,王义元又勤恳地开始磨朱砂。 “我在画什么?”纪斯轻笑,“我画的东西就像你现在做的布置,迟早会用上。倒是你,川蜀布置完了吗?” “嗯,算是铜墙铁壁了。”司诺城道,“我把一大批好苗子全转移到了川蜀。” “那就好,川蜀之地是中洲的心脏,只要还能跳动,中洲的气运就不会断绝。”纪斯淡淡道,“再加上地形险要,是个天然的堡垒。即便是恶魔来了也讨不到好处,毕竟那里除了山灵还有地龙,是天佑之所,但……” 司诺城仔细听着。 “也算是天灾频发之地。”纪斯画下最后一笔,继续道,“它的能量波动很剧烈,只要能好好运用,就是一把利剑。” 至于怎么用,自然是让别人动脑子。纪斯会给出提醒,却不是事事亲为的保姆。在他自己看来,把地球人带到觉醒就不错了,他真是个大善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司诺城问道。 “回不了呢。”纪斯一笑,随即又敛了笑容,“你也感觉到了吧,那中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对面是一阵沉默。 纪斯将符笔递给王义元,后者麻利地清晰、梳毛、沥干,再贴上保鲜膜塞进箱子里。 “他要来了,过不了多久。”纪斯眺望远方,现在,不论他站在哪里抬头,都能清晰地看到星门的打开,“能量积累到了巅峰,天魔会落在这个世界。这一次,总不需要我再写预言了吧?” 预言…… 司诺城忽然笑了:“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没人相信你的预言。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是恨不得你一天一条预言。” “我时常在思考,如果我没有遇上你,或者你没有来到这里,那么等待我的结局是什么?” 司诺城挑开了窗帘。 室外的训练场上,正在发力的青少年觉醒者们敏锐地回头,神色戒备至极。一看是元帅投来的视线,才松下了防备。 他们普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没成年呢。若是世界没有纪斯,他们……之前还活得下来吗? 令人感慨万千。 “等待你的结局自然是——遇到我。”纪斯道,“我已不想再找第二个地球重新实施计划了。所以要让我赢,司诺城。” “好。”司诺城低声笑道,“你会赢。” 纪斯本想与司诺城再侃一会儿,恰在这时,天际的星门处突然传出了“咔嚓”声响。 分明是极细微的声音,愣是在全世界人的耳边炸开,它似乎能跨越时空的距离直接传到人耳朵里,让人头皮发麻。 星门中旋转的涡流在涌动,能量的波动层层拔升。海浪突兀狂涌,要塞进入戒备状态,而卫星的信号开始模糊。 大风起卷,扬起黄沙无数。王义元用身子盖住箱子,纪斯则大袖一挥,拂开了死亡沙漠汹涌而来的力量。 无声无息的波动,透明的光弧散去,风暴全部止息。纪斯的大袖落在王义元身上,神色微凝。 “备战吧,他们要来了,就在最近。”比想象中要快。 “明白了。” “司诺城。”纪斯忽然叫了他的名字,良久,他道,“要活下来。” “我答应你。” 纪斯微叹。他的心,终是恻隐。 …… 全人类的神经都绷了起来,随时有炸的可能。最强的几名觉醒者分布在世界各处,近几日像是集体得了焦虑症,总会不自觉地摸武器。 压迫感越来越强了,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黏稠。假设地球的能量密度是1,那么这股外来的力量密度起码是10,堪称“降维打击”。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觉醒者是真怕地球会被压碎。然而,地球上除了火山爆发、海啸出现、地震频繁,似乎也没什么大事了。 王义元:……这叫不是什么大事吗? 究其原因,是纪斯画在界门上的符文在汲取界门的力量,以振动的形式让能量交织成一张大网。好比给地球披上了一件铠甲,足以承受住来者拳拳到肉的攻击。 只是,符文的力量并不会长久。朱砂也好,符笔也罢,都是现阶段地球上的物质铸造,压根谈不上天材地宝。能用一时,可用不了一世,他们必须在符文被破坏前击溃敌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藏在地底的活人躲在避难所里,安置在深山的基地也消弭了声息。觉醒者与军队埋伏起来,就连科研所也介入了战争。 地表上的城市已空无一人,交通枢纽区也是一片死寂。唯有飞鸟掠过,蜘蛛潜行,地球似是进入了睡眠,不再有多余的声响。 星门打开了,漩涡在一点点撕裂。 人类的肉眼本看不见这细微的变化,可架不住星门的覆盖面太广,他们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那蜘蛛网般的裂纹一道道延伸,时空与时空的阻隔硬生生被掰碎了。数不清的碎片揉进漩涡之中,往里、再往里,直到汇聚成一个点,而这个点泛着一层不祥的血光。 压迫感愈发重了…… “日他个仙人板板!俺缺氧了要!”有人喘着粗气。 “静心。”卓无涯眯起眼,“把你的炁……能量外放,用来对抗这股波动。” “那我们不是暴露位置了吗?”邵修一愣。 “你以为能量不外放,他们就闻不到人肉的味道了吗?”卓无涯平静道,“不外放会被压死,外放会让他们找准位置,这下马威可真行。” 他抽出剑一声嗡鸣,力场扩散护住己方。 就在这时,星门中的一点血光愈来愈大,渐渐化作大片大片的斑驳,反向覆盖了星门。浓黑似是被鲜血染红,而各地的界门在疯狂颤抖。 低等魔在撞击界门,轰隆、轰隆——数量之巨,是以往地任何一次都无法比拟的。 天穹的血光扩散,将红芒打在陆地上。刹那,大海、山原、平地,都变成了一片赤红,像是被泼了漫山遍野的血,泛着一股腐味。 伫立于海上的纪斯仰头,轻嘲:“亚巴顿,你的手段可真肤浅。” 话落的那秒,星门剧烈地波动起来。张开的涡口骤然紧缩,犹如蠕虫的反刍,吞吐着将东西暴露出来。 先是头、再是身、最后是尾…… “轰隆——”一艘令人眼熟的方舟从星门里冒了出来,行驶在魔物队伍的最前方。它的钢甲上淌满了干涸的血块,而外侧的甲板中堆满了人类的头颅。 密密麻麻的头颅,后脑勺全被剜去,做了恶魔的花瓶。 死者的表情还维持着恐惧和扭曲上,皮肤没有腐败,仍然是死时的模样。而奇形怪状的植物从他们的后脑处长出来,像是汇集了亡者的怨恨和恶意,扭曲成非人的形状。 是亡者的声音。这声音溃散,令人的神经一根根崩断。 那么多人,方舟上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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