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和几根树枝,竟然慢条斯理?地削起树枝来。 看不出来,许烟杪索性盯着这边看,好半天没看系统。直看到老皇帝做完手工,几根木签子摆在桌面上。 恰在此时,锦衣卫进门?,捧着一个本子,递给皇帝。 看着像是查出来苏子光的事了。 苏子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嘭嘭直跳,不知自?己命运如?何。 老皇帝让人拿了朱砂,自?己在木签子上写了几个字,随后,让人取来一个签筒放进去。这签筒准备得很?周到,防止抓它的人手滑,上面还?蒙了一层厚牛皮呢。 再然后,老皇帝装模作?样地翻了翻那本子,苏子光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只能看到随着视线移动,陛下的目光越来越冰冷。 紧接着,陛下说:“你抽个签吧。” 苏子光咬住牙齿上前,晃了晃那签筒,晃出来一支签,低头一看:诛九族。 嘴唇立刻被用力一咬。 再匆匆翻了一下筒里其他签子,还?有“夷三?族”,“诛十族”……诸如?此类。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儿戏之事!抽签决定一族存亡?! 苏子光不甘:“陛下!为何诛臣九族,臣——” 恰在此时,许烟杪又继续去看系统,把关于这次灾情的八卦都调出来: 老皇帝目光骤然锋锐,其中?惊骇与杀意并存。 苏子光接触到这样的目光,说话声音一滞,不论后面是质问还?是求饶,一时半会竟吐不出来。 直到老皇帝不知是嘲弄谁地嗤笑了一声,告诉苏子光:“既然如?此,苏子光,不诛你九族了。” 在苏子光惊喜的目光中?合上那空白本子,淡淡道?:“诛十族吧。” 比九族多了朋友、门?生的就是诛十族。 至于谁能称得上苏子光的朋友…… 锦衣卫指挥使那划过苏子光头皮的眼?神颇具深意。 大概什么赵家、丁家、张家都算吧。 窦丞相搬来磨刀石,接过老皇帝手里的剥皮刀。 “嗞——” “嗞——” “嗞——” 刀刃来回摩擦磨刀石,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血腥的一幕彻底掀开。奴隶和卖膏药的重新拿起了刀。 再没有这一刻,让其他人深切意识到:陛下和丞相,是认真的。 ——昔日少年今已老……那又如?何? 天统消消乐(三) “跪好——” 锦衣卫指挥使一脚踹在苏子光腿窝里, 将他踹跪下。 另一个锦衣卫三下五除二将人上衣一剥,露出白净净的胸膛,旁人看着, 禁不住想到了猪——一头被刮净了毛, 待宰的猪。 老皇帝轻车熟路地操起剥皮刀。 苏子光直接哭了:“陛下!要死,也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刀尖在他胸膛上比划, 那一身的油脂,随着汗水浸黄了刀尖。 老皇帝低头?一看, 轻飘飘地笑:“呦,尿啦?” 瞬间?,无?数道目光瞥向?苏子光裆部。 苏子光没换一口气?,只是(裤)(裆)那块湿润的范围更大了。 老皇帝冷笑一声:“洪水来的时候赖着不肯走,害得洪水冲垮百姓民居, 当时做这事时,你怎么没尿床呢?” 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夏君臣对苏子光投去?嫌弃的目光。 胆儿越小, 做事越大是吧!吓到尿床了还要干损人利己的事, 就不怕有一天被查出来吗? 而?苏子光听到老皇帝说了洪水一事,浑身颤栗之余,竟还有一丝尘埃落定?的轻松, 仿佛骤然间?将他全身力气?抽空, 苏子光瘫软下去?, 闭了闭眼:“陛下果?然知道了。既然如此,臣无?甚可?说的了。” “你没话说, 朕倒是有话问。” 老皇帝看着他:“苏子光,六千亩地的粮食, 你吃得完,用得完吗?” 苏子光自嘲地笑了一下:“吃不完,大多囤在仓里,快成陈粮了再卖出去?。卖出去?换来钱,便挥霍无?度——陛下可?听说过‘浑羊殁忽’?那是一整只烤羊,再置鹅于羊中,待炙熟后?,羊肉全部丢弃,只吃借了羊肉味道的鹅肉。” “吃不完的肉,卖也不好卖,白送我又心疼,只好用来喂狗,家里有好几只贪吃的狗被活活撑死了。死了就买新的狗,尸体拿去?煲狗肉锅子。说来也怪,看家里的狗吃撑,倒是让我感到极大的满足。” 说到这里时,苏子光脸上隐隐露出些许病态表情来。 中军都督佥事爱犬如命,看这情形,将侍卫扒拉到一边,撸袖子抬胳膊就要赏苏子光一个大嘴巴子。 许烟杪震惊: 中军都督佥事抬起来的胳膊差点?因为?疾停而?脱臼——好在以?许烟杪的角度和距离,他没能看到那胳膊来了个急刹车。 中军都督佥事想骂人。 你猜我怎么不打了?这要是打过去?,那王八蛋露出享受的模样,我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于是眼巴巴看着老皇帝:陛下,解个围呗! 老皇帝瞪他一眼:“一边去?,就你的拳头?,把人打死了,朕还怎么剥皮!” 这话一出,席中又软倒了好几个。唯有中军都督佥事大笑着放下胳膊:“陛下说的是,臣还等着看剥皮呢!” 说完,还不忘一口痰吐那苏子光脸上:“呸!畜牲!” 苏子光浑浑噩噩,躲也不躲,只塌肩驼背地跪在那儿。 * 老皇帝的刀尖在苏子光胸膛上旋转着,刺破了皮肉。 这一动,席中多是满头?大汗者。 真、真的要当堂剥皮? 许烟杪: 那柄刀又停了下来。 曹儿? 老皇帝瞳孔倏地收缩,下意识回忆起人时,记忆里都是贾曹圆圆胖胖的身材和腼腆的笑容,还有,由于小时候没有受到什么好教育,哪怕后?来长?大了,当官了,都带着一股子家乡口音的话。 怎么会?! 他几乎是本能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窦丞相——在场离皇帝比较近的官员,都看到了皇帝在沉默之后?,缓缓地闭上双眼。 他们没看到的,只有天统大帝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身体几乎要烧死人的灼热。他的心脏仿佛在发?烫,极近猛烈地跳动,甚至有一种?它活过来,迫不及待要冲裂身体的错觉。 一时想起年?幼的义子拿着他给的铜板,趴在卖糖葫芦的白胡子老爷爷旁边,看人将六个山楂穿成一串。 一时想起以?前流浪时亲眼目睹洪水过后?,失去?亲人的百姓面上仍带泪痕,麻木地抢着泥石上遗留下来的小鱼小虾,或是饱腹,或是拿去?换粮食。 许烟杪担忧的声音传来: 晚间?的雾气?还没有散去?,远远近近的鸟啼声慢慢远离,刀刃刺破血肉后?的血腥味异常t?明显。记忆里泥泞里蹦跳的小鱼小虾,姿态那么顽强,颜色那么亮艳。 天统大帝睁开眼睛,看着苏子光,平静到只问了一句话:“谁帮你瞒下了这件大事?” 苏子光愣住了,愣到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只愣愣地看着皇帝手边的那个本子。 陛下问这个……到底是锦衣卫已经查出来真相,在试探他是不是还在负隅顽抗,还是锦衣卫没能查出来,所?以?想从?他这里诱骗出答案? 又或者……陛下知道是他义子做的,看似光明正大地问,实际上是在暗示他把贾侍中摘出去?? 正头?脑风暴中,便听陛下的声音再次响起,冷漠得没有丝毫感情:“你猜朕知不知道?” 苏子光二话不说,“咚——”地用力一磕脑袋:“是贾曹!是陛下的义子,贾侍中!” 非京官一片哗然。 京官后?知后?觉,赶紧也跟着哗然。 只剩下寥寥三两人是沉默的。 一个许烟杪,一个窦丞相,还有一个,就是那兀地沉默的天统大帝。 * 房室里沉淀着食物的气?味,鲜红羊血的味,与沉重呼吸混合后?粘稠沉闷的气?味。 天统大帝的声音似乎没有起什么波澜:“毛正。” 锦衣卫指挥使拱手:“臣在。” “差人去?将侍中贾曹擒拿,摘去?乌纱帽,去?官印……” “唯。” “且……”天统大帝面容十分冷酷,似乎半点?不顾这是颇有感情的义子:“斩、立、决!” 连锦衣卫指挥使的思绪都短暂地停顿了片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唯!” 随后?转身出了门。 出门前,听得一句:“尸首送来此地。”锦衣卫指挥使的心跳都快了不少。 贾曹的府邸远在京师,但锦衣卫快马加鞭,很快便也到了。 一队锦衣卫堂而?皇之地冲进贾府。 先是哗啦啦一阵响,似乎撞了谁,又似乎打了谁,许多物件乒乒乓乓地摔打在地上。 高墙大院里紧接着又传来叫骂声,一阵又一阵,也不知里面闹成了什么样儿。但是“砰”地一声枪响之后?,一切又归为?沉寂。 来回这么一出,等贾曹的尸体和头?颅摆在老皇帝面前时,竟已是翌日凌晨。 那尸首分离的头?颅十分扎眼,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圆,仿佛此人到死都不愿相信,感情甚笃的义父会突然对他出手。 中军都督佥事深呼吸一口气?,夹着屁股:“完了……” 前军都督佥事胆战心惊:“是啊……完了,陛下连义子都能杀,这……” 中军都督佥事:“不,我是说,我好像有些想泻肚。” 前军都督佥事:“……” 前军都督佥事恨铁不成钢:“忍住!不然陛下会想杀人!” 中军都督佥事简直虎目含泪,也只能看着陛下那几乎隐在暗处的背影,默默期盼着事情能快些结束。 就在这时,背影猛地一转,所?有人都能看到皇帝眼睛都是红的,红得吓人。 几乎就在同时,“喀嚓”一声响,那柄剥皮刀重重插进桌面。 天统大帝拿起桌上名单,咧开嘴:“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咱们,继续。” 在场不论是京官还是致仕官员登时颤颤巍巍起来。 陛下连义子都杀了,如果?再查出什么来,还有什么不敢杀,不会杀的? 名单被捏出褶皱,皇帝的声音杀气?腾腾:“下一个。” “第五昂。” * 许多日后?,遥远的洋州,好几队士兵踏进那土霸王苏家,紧接着,轰动了洋州的抄家灭族事件开始爆发?。 不止苏家,还有当地的大富绅赵家、丁家、张家,都有士兵冲进去?,米饭直接从?桌面打翻落地,靴子来来去?去?压平了饭粒,肥腻的红烧肉软瘫一片,赭色汤汁洒满地面,反抗者直接就地斩杀。 无?数地痞、乞丐、居民、老爷、太太、小姐、公子,还有消息最灵通的各家店小二,在不远处围观这一场“抄十族”的抓拿,挤挤挨挨,操着一口汉中官话,讨论声沸反盈天。 没想到这几家土霸王还有倒了的一天——他们眼睛里闪着激动的火花,说话声音都十分的开心。 天统消消乐(四) “第五昂, 天统五年,会试中了一榜。于天统三十二年因年岁七十四,致仕。官任督察院佥都御史?, 兼翰林院学?士。” 老皇帝刚冷飕飕念完, 就听到?许烟杪一声: 老皇帝:“……” 那确实是够有缘分的。 第五昂把身子?挺起, 精神矍铄地走出来时,感受到一应前同僚同情的目光时, 简直大大懵逼。 ——虽然被陛下点名确实有危险,但也不至于真的出事,何必那么快同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然,第五昂是永远不可能知?道,这群京官同情他的是另外一件事。 一件……但凡他晚致仕哪怕半个月, 都会改变他致仕人生的事。 连沆默默竖起大拇指。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白泽说话越来越能噎人了, 没看到?陛下被那“老当益壮”和“多次替老皇帝撰写?圣旨”两句创得?闭了闭眼吗。 而主位,老皇帝用那有血丝的眼睛看了一眼第五昂:“致仕不过三年,干出霸占公田的事情,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胆气。” 话一出口, 老皇帝就眼皮一跳。 怎么感觉……这嘲讽的用词带着一股许烟杪味儿? 某人并没有发现这点, 反而兴致冲冲: 锦衣卫指挥使满脸运筹帷幄的笑容, 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能够上天入地,同时拥有千里眼顺风耳, 可以在皇帝需要时,随手拿出大量情报的……神奇人物。 ——其?实他真的很想知?道,许烟杪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对锦衣卫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的。 老皇帝:正在杀人呢,别?逗我笑! 不过,锦衣卫手里确实捏着一些关于第五昂的消息。 “才致仕便占了整座山当家族墓地,原有的坟都要求人强行迁走,不迁走就刨了往山崖下一丢——第五学?士这胆气实在惊人啊。” 其?实只有这个事情,老皇帝也不会非要灭他九族——他只是想要大清洗,不是想要满足什么变态屠杀欲望。 但这件事连着公田的事情,就让老皇帝眼睛不禁更红了。 “第五昂!朕真的后悔了,当初发现你干出来强行迁坟的事时,不应当只是念着与你过往情谊,浅浅敲打一番。否则你之后也不敢肆意妄为,去侵占公田。” 他猛地抬高?声音:“朕怜你年老,尊重你信赖你,认为你只是一时糊涂,会改,你却是把朕当傻子?!” 这话一出,轰隆隆跪了一地。 第五昂的眼皮皱巴巴的,跪在地上时眼泪轻轻闪动,老人家望着煞是可怜。 然而,第五昂透过泪水一看陛下脸色,就知?道陛下并没有一丝一毫动容。 ——毕竟伸手公田,确实已经触到?了底线。 公田是什么?是朝廷用来限制私人占有大量土地,抑强扶弱,保证无地、少?地的穷苦人家有地可耕的手段。 是政府的一种接济方式! 收税都被称为是“约定租”,只收三十税一! 当然,豪强地主伸手拿了公田之后,转租给农人,就不是这个税率了。基本都能达到?“什税五”的高?税。 第五昂转租出去的公田,就是征收的“什税五”。 也就是说,如果百姓种稻,一年的收成?能换两千八到?三千三文的铜板,从朝廷那里借来公田,收税只收约等于百文左右的粮食。但如果是从豪强地主那里借田耕种,却是要交高?达一千四百文以上的租子?。 许烟杪在心里把钱算了一下: 许郎瞳孔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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